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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位置来看,东方醉和水风轻一样可怜,而造就这个悲剧的,是上一代人犯下的错。上一代的债为什么要她们这一代来背?为什么不能忘记仇恨?
忘记仇恨?说的多简单,可做起来要多难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水风轻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她满心抱负,鸿鹄壮志,岂是一个私生女身份可以让她挥发的?
所以,她不得不来大周,她挑了个漂亮的地方,安安静静在那里,稳稳当当的以七八岁的头脑策划出了一个要用十几年时间完成的大计划。做这些的同时,她的耳畔每日都会传出今日女帝又赏给了八皇女什么好东西,或者八皇女今天又闯了什么祸,女帝又如何骄纵她了。
东方醉只要这么一想,她就特别能理解水风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姑娘,这么能为他人着想。可是,他人却不能为她着想啊!
想想啊,水风轻先是被东方醉夺走了父亲,当然了,父爱这个说法暂且不谈,东方醉想,她是宁可不要这个父亲也不愿意接受这份父爱的。那么,接着,水风轻又被东方醉抢走了挚爱。
没错,挚爱。一个意外,这个意外存在于水风轻的计划之外,这个人是一个漏洞,是她全盘天衣无缝大计划的漏洞,她不该爱上柳扶苏,或者说不该真的爱上柳扶苏。
可是,那么样小小年纪的女孩,那么样小小年纪的男孩,单单纯纯(柳扶苏单方面单纯)的相处在一起,柳扶苏那时定然是很天真很纯净的,毕竟拿现在的柳扶苏来看,他都是属于笨蛋那一类型的。
说是笨蛋有点过了,但不是笨蛋,最起码也是个蠢货。
呃,是个傻小子。
柳扶苏那份单纯正是水风轻最最欠缺的,东方醉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每次见水风轻她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那是因为水风轻那双像极了水菡萏的眼睛。
东方醉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水风轻看着自己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极力掩藏的恨意和无法遏制的火焰让她第一次怀疑到自己的分析判断,如今看来,她当时的猜想完全没错。
她还真就是杀了人家的亲爹啊!
且不说那个人也是东方醉自己的亲爹,撇去一切理由不谈,单是弑父这一件事,东方醉就责无旁贷,你是人家的杀父仇人,俗话说的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自己一剑把自己捅死才对?给水菡萏报仇,也给水风轻报仇,也给了东方一萌惩罚?毕竟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东方一萌而起,如果不是她的一意孤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的悲剧都将是浮云!是浮云!
可话又说回来了,浮云了是小,可如果没有东方一萌这个小三儿插一脚,她东方醉也不会出生。
其实啊,所有事情都是如此,每个错误的形成都不是独独一个人的错,你可以埋怨,却不可以仇恨,因为,若是没有这个错误,也就不会有你。
所以东方醉一直对东方一萌很孝顺,她深深的明白这些道理。她也曾忏悔过,毕竟弑父这件事也曾经让她犹豫了很久,也曾经让她做了很久很久的噩梦,让她夜不能寐,让她辗转难眠,让她梦靥恐惧。
可是她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活下去,活着而已啊!
活着不是硬道理,活着并硬着才是道理。她若不想办法,她若不出手,最后她的结局,只不过是史书上那个一笔带过的夭折皇女罢了。
她做了什么要受这些惩罚?每个女子在最初时刻都是柔软善良的,东方醉恶毒、强势、阴狠,可是谁有资格怨怒她?她是经历了太多惨绝人寰的绝望和痛苦,对生活太过缺乏安全感,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保护自己。
在那个虎狼、硝烟之地,容不得她有半点的天真和真情,她是在经历了多少惨痛后,才卸下了那一份天真,练就了一身无情?
狠毒的本领,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活下去。她狠下心来剔除那些阻挡她的人,她争名争利,她称霸朝堂,她甚至亲手弑父,以至于人见人畏,提之不屑……其实,她只是为了活下来。
这有什么错?
她何尝不想像东方澈那样对人温和对事慈悲?可是,在没有人帮助、没有人支持、没有人爱着的情况下,她只能靠自己,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心狠手辣,变得让人敬而远之,这样她才不会危险,才不会受到伤害。
秦殇是她的福星,如果没有他,她说不定已经死了,说不定是死在毒药的折磨下还是死在她自己的手下,试问,东方醉这种人曾经想过要自杀,你信么?
由不得你不信,若不是秦殇,她早就已经死了。若不是他在她自杀时救下她,如今这个骑在马背上,银白云龙王袍的绝美女子,早就灰飞烟灭了。
东方醉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做出一个笑容,她看着马下脸色阴沉,眼含讽刺的燕军副帅沈让,由衷的发现她不该那么开放,找了个小心眼的男人来当副帅,这是她人生的一大败笔啊……
偏头望了望其他几个男子官员,东方醉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水风轻不可怕,西蒙女帝不可怕,水菡萏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抽丝剥茧而她又不能反抗、不能喊痛的娇滴滴的男人啊!
“王爷,您打算在马上呆到什么时候?将士们在前线拼杀,王爷您还有心情在马上赏风景?”沈让冷声呵斥,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对主子说话,倒像是教训孙子。
东方醉深深触动,翻身下马,然后,故意沉下脸色,眯起眼睛,斜着从左到右将所有人全部扫了一遍,满意的看到那群小男人脸红低头后,才干咳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沈副帅,今儿怎么了?出门儿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
沈让激动地握紧双拳,对东方醉怒目而视,却在下一秒跪在地上,摔出腰间所系的玉佩双手举过头顶:“微臣无能,自请解任,告老还乡,求王爷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啊……话说……恩……话说……姨妈来看我了。【羞涩】
40
40、本王想侍寝 。。。
这一跪不要紧,可沈让这一请辞,其他的人全部都跟着跪了下来,做出一样的反应,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话语,全场上下除了那百十来名燕军茫然的看着东方醉以外,全部跪在了地上。
东方醉头疼的抚额,嘴角浮出极冷的笑花,她若有似无的扬了扬眉梢,语气悠然,动作潇洒,“准了。”说罢,接过沈让交上来的帅印。
沈让身子猛的一僵,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东方醉,其他人再一次和他做了同样的选择,皆是尴尬而又为难的看着她。
东方醉很淡定,扯出一个暖意十足的笑容丢给他们,“诸位都看着本王做什么啊?沈副帅辛苦了这么久,就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难道本王还要拒绝他不成?”
“……”秦殇无语的别开脸,不想看这个画面,他觉得心悸,更觉得牙痒痒,变态是种病,变起来要人命!精神不正常的人发疯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正常的人发疯!精神病和神经病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们一个是脑子里出了问题,一个是气质上出了问题!
毫无疑问,东方醉属于哪一种,请对号入座!
“王爷您都可以为了个男人不顾燕京城数万百姓安危,微臣辛苦算得了什么?微臣丢了命都不敢邀功!”沈让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你越是逼他,他越是跟你杠上了,所以几乎所有人对他从不反驳,就算有异议也只是沉默压下来,等到别的时候他不在了再说。
可东方醉是什么人?她管你啥脾气?她还有脾气呢!'网罗电子书:。WRbook。'
“本王信里说的沈副帅都当本王是在放P么?”东方醉眯起眼睛好笑的看着沈让,沈让清秀的脸颊因为这句话噌的一下气红了个透,看着东方醉的眼神开始四处飘散,不得定点。
东方醉冷哼,“长了一张小白脸儿,手还挺黑啊。天下虽大,却也大不过沈副帅缺的那块心眼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沈副帅你若有什么个人不满等到动乱解除之后本王会好好的和你谈一谈,但是如果沈副帅非得逼着本王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你好脸色看的话,你也尽管说,本王一定满足你,言尽于此,该怎么做该怎么办事,你自个儿挑一个吧。”
甩了摊子给沈让,东方醉背过身貌似怒气冲天的看着正在吃草补充体力的点绛,有时候她觉得马真是可爱,因为它永远不会背叛你,它对你不管是怒也好喜也罢,都是真诚的,臣服就是心悦臣服,拒绝就是宁死不屈。
马不像人,说一套做一套。再优秀的人,也会有私心。就像她,就像秦殇,就像柳扶苏,就像沈让,只是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有好有坏,有轻有重罢了。
沈让在这个时候不识轻重缓急,就是他太不懂事了,毕竟是个男人,儿女情长在心里重过一切,这是启用男人做将领最大的缺点,整天面对着这么一个风姿天成,绝代娇艳的美人王爷,试问,你若是男人,你不动心?
没办法,这都是太过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一个女人,年纪好,身份好,家世好,能力好,什么都好,还对自己看重,提拔自己,为自己做惊世骇人的举动(周史上第一个启用男将领的王族),你要是男人,你不感动,你不动心?
所以,没有必要觉得女主角是个种猪,是个男人就喜欢她。这都是太过顺理成章的事情,所有的条件都摆在那里,不管是换了谁,除非你没心没肺,是个无情之人,那你行,你能断情绝爱,可是这种人肯本不存在,就算是存在那也不是人是神仙。
东方醉就料到了沈让必会对她有所抱怨,再加之男子的嫉妒,楚衍也就罢了,那是明媒正娶的王君,身份地位和他沈让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完全不敢对楚衍叫嚣,但是柳扶苏不一样,一个道士,而且还进过青楼,身子不干净,还是朝廷官员的旧爱,这种身份,沈让怎么甘心?
东方醉太了解他了,所以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不允许他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可是他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不相信她会处罚他,不相信她会接受他的请辞,因为她平时对他太过娇惯了放任了,以致于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这种自以为是的错觉,相信每个人心目中都有那么几次,包括笔者也有过,而且很多次,题外话一句:笔者可是很自恋很自恋的。
面对其他军中官员疑惑不解的目光,沈让面上有些磨不开,正纠结之间,就听见一个温婉得体的声音徐徐入耳,那华润柔和的嗓音就像春风一般吹入在场所有人的心田,不知不觉的,竟有些醉了。
“沈副帅,王爷心挂燕京百姓与守边将士,言辞激烈了些,还望沈副帅不要介怀才好。”楚衍淡淡然然的说完这句话,优雅的迈下了马车,抬手拢了拢黑色连帽斗篷,接着说道,“但是,沈副帅身为一军副帅,不知轻重缓急,狭己挟主,当着军中百官的面给王爷难堪,这连本宫这个夫道人家都看出不妥,怎的沈副帅还在犹豫不决呢?”
这话说得算是个台阶,也算是个下马威,这王君可真不简单啊,秦殇在一边直摇头,果然是将门无犬子,楚国女帝的长子定非凡人这个虽然秦殇早就看出来了,可是如今一见其初露锋芒,还是忍不住啧啧称谈,欢喜,欢喜,这个徒婿他喜欢,比柳扶苏强多了,有才有貌,这才配得起他的宝贝徒儿。
沈让听了楚衍的话,已经没有脸再追究人家是谁了,赶忙抱了抱拳,转身哄起那堆仍旧云里雾里的官员,满脸歉疚的窝在人群里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等候发落。
东方醉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开口道:“城中可还稳定?”
沈让哪里还敢放肆,恭敬道:“王爷放心,不知为何,西蒙虽将燕京外围围住,但并未有进一步动作,且我军实力也不容小觑,所以城中现在还很安全。”
东方醉点头:“百姓可有撤离?”
沈让不解的抬头,“为何要撤离?王爷不是回来了么?那西蒙小儿何足畏惧?”
东方醉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还是皱了皱眉,“做事不能不给自己留余地,要预防万一,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想不到,一旦出意外,那个后果,不管是本王还是你,都承担不起。”
沈让一窒,受教了,低头,继续沉默。
东方醉负手看了一会高空中的月亮,并未转头,只是对沈让吩咐道:“前方是庐州城?”
奇)沈让道:“是,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书)东方醉道:“士兵留下,你与其他官员全部回燕京城中候命,另外,赤,紫,你们同顾丞相一起和沈副帅去燕京,至于本王……本王和王君还有秦公子在庐州城留一晚,明日一早进城,青留下照看即可。”
网)“王爷,不妥吧?”顾留芳蚊子似的声音从一大堆人后边传过来,东方醉毫不费力的在众人让开的窄道后方看见了那个畏首畏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