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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王爷还没用早膳吧?水大人等了一夜肯定也饿了,你们说话,本宫去准备些膳食。”
东方醉没看他,却点了点头。楚衍眼神黯了黯,没说什么,带着小侍出去了。
水风轻饶有兴致的看着楚衍的背影,端起茶杯,用杯盖盖了盖热气,小啄一口,冒出一句:“王君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王爷真好福气,卑职羡慕。”
东方醉坐在主座上,水风轻坐在她下手左边第一个位置,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水风轻挡在茶杯后略带嘲讽的讥笑。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称赞,东方醉都不在意,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双腿交叠,直视水风轻:“水大人等了本王一夜,就是为了说这个?”
水风轻温和的笑了笑:“自然不是。”
东方醉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随意敲了几下。很快,一名青衣女子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不过这茶和水风轻那杯比起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不是说茶不相同,楚衍皇子出身,定不会怠慢了客人,说是天壤之别,是因为盛茶的器皿。
玻璃制品,在这个时代极为罕见,有价无市,便连皇宫里边,都很难寻见。
东方醉并非刻意显摆,习惯如此而已。看到水风轻略带探究的眼神,东方醉莫名其妙的有点得意:“本王很好奇,究竟什么事儿,值得水大人在这等了一夜?”
水风轻笑道:“卑职唐突,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人?”东方醉眉梢跳了跳,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沉了沉,“呵呵,倒不知道燕王府还有这等人物。”
“并非燕王府之人。”水风轻一直都在笑,好脾气的说出来意:“卑职所说的人,是扶苏,三清观柳扶苏。”
“……”东方醉淡淡地看着水风轻,明明就是低声下气的说辞,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卑微,撇去其他不谈,水风轻这个人的确是不可多得人才。
但是,任你再有才也没用,要怪就怪你不该和东方醉抢人,反正她东方醉已经臭名昭著了,不怕再加一条“夺人所爱”。
“水大人才高八斗,位列三甲之首,说话果然也是高深莫测,本王听不太明白。”
水风轻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有些微妙。装傻?可以。
“王爷谬赞。”水风轻站起来,弯下腰微微施礼,“卑职听说,王爷看中了三清观的扶苏道长,斗胆请问王爷,此事可属实?”
先礼后兵,水风轻你吖修炼的挺深呐……东方醉扬起嘴角,笑意很浅:“属实。”她答的很快,没有一丁点的扭捏和犹豫。
水风轻料到东方醉会这么说,整了整袖子跪了下去,恭敬道:“请王爷降罪。”磕头下拜。
东方醉怔了怔,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含笑的桃花眼缓慢眯起,语气也跟着变得又轻又慢,就好像似情人间的呢喃:“哦?何罪之有?”
水风轻也不抬头,不卑不亢的作答:“卑职人微言轻,但有些话不得不说。扶苏入得了王爷的眼是扶苏的荣幸,但卑职大胆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扶苏。”
放过?这个用词让东方醉很不爽,别开头不去看她,“理由?”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凭什么?
“不瞒王爷说。”水风轻的语气充满了歉意:“扶苏早已和卑职定下婚约,所以,还求王爷成全。”
婚约?东方醉几乎是立刻转头看向方才送茶的青衣女子,那女子也有些困惑,不过很快便笃定的摇头。
既然没有婚约,那水风轻究竟为什么说谎?难道她不怕被揭穿?东方醉再一次将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水风轻,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温柔依旧,表情坦然,信心十足,根本看不出一丝心虚。
莫非消息有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东方醉否定了。她完全相信自己手下情报组织的能力,虽然说也许比不上青衣楼的专业,但若莫说是查这些小事,就是要查每天呈上去的奏折写的是什么,都不会有错。
这叫自信。
并未表现出异常,东方醉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既然早有婚约,为何柳道长会在三清观做道士?”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呜~~~~~~~~~~~~~~~~~
撒花~~~~~嗷呜呜~~~~~~
中午再改错别字,嗷呜呜~~~
中午会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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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打个赌如何 。。。
水风轻一看就是早有准备,对答如流:“说出来要让王爷笑话了。当初扶苏家道中落,家母怕他误了卑职的前程,私下找扶苏要退了这门婚事,幸好卑职及时赶到拦了下来,不过扶苏性子向来刚烈,他不忍卑职为难,却又放不下十多年来的感情,所以便在卑职进京之后,也跟着到了三清观做了道士。”
这一段话刨去婚约是否是真不谈,其他的倒还真是不假,虽然有避重就轻的嫌疑,但也合理。
放慢呼吸,东方醉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知道是因为水风轻的话还是因为体内的蛊毒。微垂下头,有几缕发丝从额前扫过,东方醉低声问:“既然跟都跟来了,为什么不在一块,却去做了道士?”
她有点累,与其这样打马虎眼,倒不如直接问出心里面最想知道的问题,即便那个回答真实性有待考察。
水风轻似乎是没料到东方醉会这么直接,难得愣了一下,想了会,自嘲一笑,“这……是卑职的错。”
眸光一闪,俊美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兴味,东方醉单手支着头,桃花眼中全是看不出意义的隐忍:“哦……你的错么?”
“是。”水风轻好像并不打算看她,一直直视前方,问什么答什么,“是卑职的错。其实扶苏最开始只是在三清观借住,后来卑职高中,他很高兴,却也得知琼林宴上卑职接了九殿下的花,所以一气之下……便修了道。”
“是这样么?”东方醉不知道是自语还是问话的轻声说着,“你既已有婚约,琼林宴上怎么不见你提起?这可是……欺君之罪……”
被东方醉这么一下子把问题的严重性拔高,水风轻也沉默了下来,本就十分紧张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半晌,只听水风轻淡淡的说:“自古以来女子三夫四侍实属平常,何况当时卑职并未与扶苏成亲,这两者之间并未有矛盾之处,卑职以为,没有必要提起。”
没有必要?东方醉眯眼轻笑一声,柳扶苏,如果你听见水风轻的话,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敛起笑意,东方醉站起身,缓缓走下高台,走到水风轻跟前,她俯视着她,问道:“那你又如何笃定,红儿会允准你纳小?或者说,你认为,以柳扶苏的心高气傲,会甘心屈居人下吗?”
水风轻低头看着眼前那精致华美的黑靴缎面,声音悠然:“九殿下是金枝玉叶,贵为皇子,不论是身份还是修养,都尊贵极优,和民间男子是云泥之别,必然也熟知如何为人夫郎,王爷多虑了。”
东方醉弯下腰,抬手扣住水风轻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而且又是两个女子做,在场的两个无关之人看见这场景,都忍不住别开眼,红了脸。
“你就那么肯定,柳扶苏会为了你做小?”东方醉的声音压得很低,还透着隐忍的怒气,但眼睛里却满是笑意,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喜是怒。
水风轻表现的很淡定,即便白皙的下巴已经被捏的发红,可还是弯着眉毛和眼睛:“是,卑职肯定。”
东方醉听着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感觉到了她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自信,心里颤了颤,松了手,背过身去:“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打个赌。”
“赌?”水风轻眨了眨眼,而后整了整略显狼狈的衣领,温润一笑:“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什么?”东方醉重复了一遍水风轻的问题,话里似是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背对着水风轻的眼中黑白分明,一望无际,深得像是漩涡,顿生寒气:“就赌,对现在的柳扶苏来说,我们谁比较重要。”
这一句话,她没有用“本王”。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无关身份,仅凭能力。
连想都没想,水风轻笑道:“好。”
她不信,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会抵过她与他之间十多年的感情,两者相差,悬殊太大太大。
的确,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赌注是一辈子的幸福。东方醉转身,面带讽刺,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轻声吩咐:“青,替本王送水大人上清远山断崖。”
水风轻不自觉的扬了扬眉毛,清远山断崖,那可是禁地。
一直面无表情立在原地的青应了声:“是。”便径直走到水风轻身边,“水大人,请。”
水风轻这才得以从地上站起来,跪的时间长了,膝盖有些隐痛,毕竟是读书人,没有练过武功,身体和东方醉比起来,虽然身高相差不多,却显得瘦弱许多,气势上也就此矮了一截,不过,现在不是比这个的时候。
“有劳。”水风轻很有礼貌的对青温和一笑,随着她走了出去。
看着水风轻的背影,东方醉的表情越来越复杂,复杂到她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上班的时候得到一个噩耗,和我交班的战友不干了……
咩哇呜呜……
悲剧的我又剩一个人了……
好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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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清远山断崖 。。。
清远山断崖
东方醉负手站在崖边,没有表情的看着深不见底的沟壑。清远山地势平坦,却在末端有一极深不可测的悬崖,因常年有人在此地失踪,报官之后又毫无可查,负责京城治安的东方醉便大笔一挥,把这地儿给禁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禁了之后,还真就没有人再失踪了。
而现在,东方醉站在这断崖边,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就立在那里,任风吹着她的衣摆,本来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
不过她本人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微弱的脚步声传来,东方醉的耳朵动了动,继而转过头,说了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水大人,你说,如果我们二人从这里跳下去,柳道长会救哪一个?”
水风轻说话时嘴角习惯性的上扬,“王爷是在和卑职开玩笑吧?”
东方醉转回头,继续看着崖底:“你看本王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水风轻还真听话的上下看了看东方醉,不得不承认,东方醉长的十分俊俏,不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但空有长相,一介武夫,完全不是柳扶苏会喜欢的类型。
“王爷何必拿性命来做筹码,值得吗。”水风轻不会武功,她不知道柳扶苏已经快到了,说这话的时候是陈述句,不知道是对别人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东方醉也不理会,径自道:“这山崖虽然高,但本王却还未放在眼里。”自信流露在她的脸上,灿烂的有些刺眼,“水大人不会武功,本王知道。放心,本王安排的很妥当,水大人你无须真的跳下去,因为……”柳扶苏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东方醉潜意识里的想法。
水风轻听出她的意思,有些疑惑,却没有问出来,既然知道结果如何,为什么还要打这个赌?
“若本王输了,就依你所求。”东方醉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看着正午的太阳,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水风轻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她会给人一种麻痹大意的感觉,让你起先觉得将她看的很透彻,却在最终才发现,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看懂。
这就是水风轻现在的感觉,她完全不明白东方醉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恭敬道:“多谢王爷,届时还望王爷赏脸喝杯喜酒。”
喜酒?东方醉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低下头,看着水风轻,招了招手:“来,站在本王身边,逼真一点,恩?”
水风轻点了点头,笑着走到东方醉身边,背对着悬崖,和她并肩站着。
与此同时,断崖周围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东方醉的贴身护卫青,另一个则是水风轻带来的人。
随水风轻一同来的,是一个女子。东方醉无聊之下,便开始打量起一直都没有引起她注意的这个人。
看不出她是什么身份,只是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下人。她的身上有一种贵族的气质,即便穿着粗布衣裳,面上也扮的卑微,可骨子里却是桀骜不驯的。
在被打量的同时,那人也在观察东方醉。在此之前,她从未亲眼见过周国的这位王爷,只是从别人的描述中了解到,周国这位王爷有多么强悍、危险和可怕,明里暗里黑白两道所向披靡,活生生就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可是,当真的看见了她,才知道那些话都是假的。如果不是身上习武之人的那份举手投足的冷漠强硬,定会误认为她只是一位常年浸染在书中的博学之人。
温文尔雅,但不瘦弱。
这就是水风轻和东方醉最根本的区别。
一直一动不动的东方醉忽然扭开了头,看向一处。几乎是下意识的,其他三人也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目光的尽头,是一身道服的柳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