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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溪林使节团人人色变,悉数惨白。溪林与九崖相比,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婴儿,同孔武有力的成年人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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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国三十三皇孙。”有人傲然介绍。
一个骄横的华服少年昂住下巴,藐视目光扫视一周:“左无舟呢。我一来,就听说以一敌百,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正想看看是不是比谈司大尊还强。”
石林沉住气:“左大尊不在,如果他回来,我等必知会他,各位请回。”
“回什么回。”骄横皇孙讥笑:“是听到谈大尊设擂,就不敢现身了吧。也好,既然不敢来,就看看谈大尊如何打遍重云无敌手。”
“古一意算什么,左无舟算什么,谈大尊才是真正的容河九国武尊第一强者,此次必要和古一意分高下。我们九崖才是容河第一强国,谁若敢挑战,即是本国之敌。”皇孙恶狠狠。
皇孙趾高气扬:“没关系,我索性是闲着,每日派人来请左无舟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躲谈大尊躲到什么时候。”
左无晚才不晓得什么九崖,怎么容得旁人如此羞辱二哥。怒火一时燃烧,扑往三十三皇孙扭打起来,怒吼:“你们九崖国算什么东西,左大尊天不怕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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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张洞天和石林措手不及。
皇孙年纪和无晚相差无几,修为也差不多。一时互相扭打在一起,皇孙连续被左无晚打中脑袋几下,愤怒尖呼:“拉开他,拉开他,给我打他。”
皇孙带来的人不少,不乏九品与武尊,顿有武尊信手一抓,把左无晚抓起来。皇孙尖怒几拳打得左无晚脸都青肿了:“杀了他!”
张洞天幻身一动,抢下左无晚。左无晚脸上几处破皮,还嘴角流血,不过是皮肉伤,也不觉痛,愤怒嚷嚷:“谈司算什么东西,左大尊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
皇孙暴怒:“我现在就杀了你。”
左无晚怒视,挺胸,效法二哥,大叫:“左大尊会杀光你们九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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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三邈城赶去的过程中,左无舟冷然:“是你要收留萧轻尘,你负责。”
“我自有打算。”夜叉本欲将自己的打算道来,奈何左无舟一言既出,也激怒了他的桀骜性子,心想:“我就不告诉你,等事成了再跟你说,又如何!”
“又如何”一词,实是左无舟的口头禅,虽只短短三字,却象征左无舟不屈的斗志,那等勇于挑战的拼搏精神。不知不觉,竟被夜叉学了。
夜叉看了看默默跟随的萧轻尘,心中自有一番思虑。他既是真心服帖了,其命运就注定跟左无舟系在一根绳子上,当然要为左无舟打算一番。
收留了萧轻尘,在夜叉来看有两大好处。第一,自然是想萧轻尘做得溪林大君,省去左无舟的俗务缠身。其二,萧轻尘修为再损,也仍是武君。
“这小子每每搞一些不是要敌人的命,就是要自己的命的事出来。等萧轻尘花些时日练回来,三大武君,足以应付许多事端了。”夜叉暗乐:“再说,这小子一直都是冷漠性子,话都没几句。一直跟住他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却也无趣。有萧轻尘,总是有趣一些。”
“这小子愈强,我的好处当然就愈多。”夜叉有点想念口口声声都是爷爷老子的金炎了。
左无舟漠视萧轻尘,一来是极不喜这等软弱之人,二来以他的修为,实是不必在意武君以下修为了。在他来看,萧轻尘实是远不如夜叉可靠。
他又怎会愿留不可靠之人在身边,随时焕发潜在威胁。
第154章 一双白痴
重返三邈城。夜叉自是带了萧轻尘独去,将萧轻尘安顿下来,以免被淡水国之人察觉。
左无舟索性漫步在街道中,悉心思索突破武君的心得:“我既是突破了,当是可以阅读光原纸更多内容了。非但如此,钟前辈所留之记忆,也应当又解封了大半,须潜心阅读消化。”
“大尊会一战,且不论流东城如何想,想来暂且是无人敢难为溪林了。按说,大尊会应当结束好些日子,大约使节团亦差不多该是返回溪林了。”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总归是没有辜负唐老哥的交托。”左无舟甚感欣慰。
三邈城中的人比往日又要多了一些,掐指一算,也应当是大君会了。左无舟暗暗颌首:“等得大君会,就该是寻一寻长生丹或万年火液了。还须记得,将三心石和彩钢取了,把十尽刀提升为法君级。”
“若是不成,也要速速提升十尽刀。立即返回,去夺长生丹。”他蓦然记起:“是了,还有武君才知晓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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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邈城仍是披红挂彩。五彩丝绸彩带倒悬树枝上和屋檐下,将城市装点得宛如梦幻之都。
如此劳民伤财的杰作,自然是重云皇帝为了在大君会上不坠威风而弄出来的。左无舟却又不得不承认,虽然很耗钱,可的确令得三邈城更是美观,颇是赏心悦目。
左无舟观赏之余,顿有感慨:“饶是千古风流,也是风吹雨打去。才是半月之久,这些彩带就已是变成了旧颜。可见,要想不被时光洪流所吹打去,就须赶在时间的前面。我是如此,魂修士谁又不是如此呢。”
“咦,是无晚和如树,他们怎在这里。”左无舟放眼望去,见左无晚和左如树似乎和旁人在一道,不动声色的悄然过去。
一见顿是皱眉不快:“无晚怎和这纪小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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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晚是一道出来观看谈司的擂台时,与纪小墨意外相见的,已是在此地说了好一会话了。石林在一旁惊疑不定。他不是很能真切的感应此女的气息,时而像七品,时而又好象很浩瀚。
纪小墨高兴的拍拍左无晚的脑袋:“无晚,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参加大君会啊。”
纪小墨有些感应,侧脸望去,顿时色变!
“无晚在,不是时机,你不必怕,我此刻不杀你。”左无舟神色淡淡站出来。闻言,石林大惊。
左无晚吃惊,看看冷然的二哥,又看看纪小墨。他钝是钝了一点,不等于没感觉:“小墨姐姐是好人,不要杀她!”
纪小墨当日受命保护左家,混入左家庄。被挑中去照顾左无舟的娘亲,一来二去,懵懂的左家人一直不知她目的,倒是当她自己人一样。
纪小墨也非冷血之人,左家待她好,无晚和无夕一个敦厚一个可爱,互相都颇为亲近。
左无舟向无晚和煦一笑,不想在弟弟面前杀这女子,神色松缓:“不如走走!”
“走就走!”纪小墨绝不示弱。
……
……
石林先行返回会馆了,无晚和如树跟住,左无舟和纪小墨漫步街头。
“无晚怎会对你如此亲近。”左无舟突然问出。
“莫忘了,我在左家呆了一年半,天天都在照顾你母亲。”纪小墨冷笑,又有一丝温情,想起眼前乃是大仇人。又敛去冷笑:“有些人有家都不归,无晚能去亲近谁。”
左无舟暗暗惭然。
纪小墨神色冷冷,触及无晚才变柔和:“我真不知,都是一家人,爹娘和弟弟妹妹都是好人,却有人这么凶残无情。有这样好的家人,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也不懂得珍惜。”
“怎么不见你留在家里陪伴家人,我走到哪里都碰到你,可见你也好不了多少。”左无舟讥笑。
纪小墨神色大黯,一言不发,显然被说中心事。默了半晌,轻不可言的低道:“如果我有家人……就好了。”
“原来,她没了家人。想来也是,以她的年纪,约莫也是二三百岁了吧。家人大约早就走了。”左无舟想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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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过来,又要杀什么人。”左无舟略颌首,神色淡淡。
“不关你的事。”纪小墨恢复过来,神色冷冷:“你倒是好大的名气啊,一战天下惊,以一敌百。别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如果不是看无晚的面上,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左无舟目光森冷:“杀人还要看情面,可见你这个刺客不称职。”
纪小墨垂首想心事,想起自己的家人,一时心中绞痛,怒喝:“你最好常回家去陪陪你爹娘,陪你弟弟妹妹,他们都很好。好好珍惜他们。”
“大不了。我不杀你了,以后大约也不会有机会杀了。”她神情低落:“严格来说,我们都算不上有仇。我又是刺客,想要我杀人,要付出代价的。”
她想起自己的家人了,当年她的亲弟弟被人所杀的时候,和无晚差不多大小。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在,没有体验过的,是无法领会那番痛苦。
纵使天地之大,亦无一处立足,纵是为武君,不论身在何处,都从未有家的感觉,孤零零的生存在这世界,没亲人没朋友没一切。
她是刺客,为了刺杀为了任务而到处奔波,到处赚取心法和战技,令自己变强。想来,在左家庄的一年半,才是她少许安顿下来,才令她重又少许感觉到家的气味。
现在想来,有家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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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往日的她可不像这样。”左无舟暗暗不快。他并非滥杀之人,如果不是纪小墨想杀他,他自也不会无端端的杀人家。
“她要是不杀我,我要不要杀她?她和无晚亲近,杀了她,万一无晚问起,我怎么解释。”左无舟心思绞在一起,被一团杀和不杀绞得郁郁不已。
纪小墨不知不觉和左无舟并肩而行,徐徐望天,取出一个锦绣荷包:“这是你母亲送给我的,替我把这个还给你母亲。替我谢谢她。”
如此的荷包,以往左无舟也有一个,可惜作为交换送给君忘了。左无舟无言以对,心想:“娘啊娘,您怎么随便绣荷包送人。”
想起万一某一天娘亲问起纪小墨,自己却跟娘说:“哦了,纪小墨嘛,死了,我杀的。”
如此一想,左无舟就遍体生寒:“娘万一在我脑袋上炒爆栗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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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们,你们等等我们啊。”
左无晚和左如树郁郁不已,不过是扭头看了几眼货品,眨眼间二人就一道走得快没影了:“这么两个大活人,居然没注意到我们,他们都是什么眼力呢。”
两小急奔追赶,左无晚忽又顿足,怔怔凝住那一道并肩的二哥和墨姐姐:“树哥,你看他们像不像……”
男的英武不凡,体形挺拔。女的容颜美丽,体态纤纤如柳。
走在一道,背住夕阳,往太阳升起的方向并肩而行,一时此景犹如画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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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你们就顾着自己走,顾着说话,都忘了我们了。”
左无晚在二哥面前还是比较活泼,起码比在外人面前要活泼。
左无舟失笑,重又把荷包丢给她:“我娘给你的,你就留住吧。我可不敢忤逆我娘。”
纪小墨神采重又焕发,将荷包细细放好,冷冷之色有丝融化:“你这人虽然冷血无情,倒是可以跟你说说话。”
“魂武帝?”左无舟突如其来的一问,纪小墨遂不提防的点头。左无舟颌首:“你是白痴!”
左无舟暗暗颌首,他就觉不对。能令纪小墨像交代后事,想来也只有魂武帝这等刺杀目标了。略做沉吟,他神色略缓,心情一时复杂:“没帮手?”
纪小墨眼中有丝倔强:“我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帮手。”
“如果你活下来,记得来杀我。”左无舟心平气和:“如果你死了,我请你喝杯茶。”
纪小墨神采奕奕,自有一份自强自立气质:“如果我不死,一定来杀你。”
左无晚和左如树瞠目结舌。
纪小墨看看岔路,大步走开,蓦然回首,笑颜在夕阳的铺洒下,晕色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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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白痴不少,像她这等坚强独立的白痴女子,倒是生平仅见。”左无舟喃喃。
他忘了,自己还是武尊时,就立意要抢劫魂武帝。此念至今未消,可见他白痴的程度不但不输,还犹有胜之。
一双白痴嘛,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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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住心神,左无舟略一颌首:“无晚,家里人和纪小墨很熟?”
“小墨姐是好人,你不要杀她好不好。”左无晚神情钝钝的。
“再说。”左无舟失笑:“是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没人来骚扰你们吧。你们怎的还不返回溪林?”
左如树和左无晚互相看一眼,激动:“九崖国设擂台了呢,去看看吧。”
左无舟诧异,连问得一番,才是恍然知其来龙去脉:“好,去看看也好。”
一边往设擂处赶去,一边心中冷然:“这谈司设擂邀战,分明就是影射我针对我而来,看来九崖国不但肚量不怎样,还是来意不善啊。”
“古一意曾向我细数容河九国,九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