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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孙二位武君口洒鲜血,腿膝半曲,老脸涨得是通红无比!一道恰有千百万斤的力量再度压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两大武君,竟被一拳压在身下难以动弹。如此,堪称神威无敌,当真如战神再世。
……
……
十来位武尊惨白无比,直恨不得欲逃生而去。
数道身影一逃,一道道紫电芒爆耀于天际。数人如何挡得住,当场即被轰杀得灰飞湮灭。左无舟看了纪小墨,大赞:“好,好修为,好手段,雷魂果然有特异之处。”
雷魄难修,一旦修成,即得速度之利,又有极强大的威能,实是五行中最强大的属性之一。
纪小墨嫣然一笑。
左无舟漠然扫视,森寒之音强灌耳中,竟自无比森然:“画像是怎么回事,是谁下令要杀我!”
神色一凝,铁臂如山,再度隔空遥压。二位武君顿时眼耳口鼻皆是流出鲜血,单膝头跪在地上,苦苦支撑,大口喘息:“是,是魂殿,是魂殿下令。”
纪小墨神色微变,左无舟豁然,徐徐颌首:“原来是穆龙青!”
此地乃是苍云区,穆龙青与苍云区魂殿的关系,几近上下级,他亲眼目睹。如此,一想就透彻了。
“也好,你们可以死了。”左无舟一动,黑衣顿绷紧,几欲裂了。那充满阳刚与棱角的肌肉,顿显出来。铁臂发力,轰然压将下去!
却在这一时,一道磅礴无比的冲宵气息爆至,厉吼:“尔敢造次!”
左无舟和纪小墨动容:“不好。是武帝!”
……
……
不过是在电光火石的刹那。
互相连一眼的时间都欠奉,左无舟和纪小墨却在绝没有言语,也没有眼神交汇的情况下,做出了一次几近完美的默契配合!
戴武帝赶来,纪小墨神色冷冷,如万载不化的冰山。弹身一动:“雷光魄!”
纪小墨跟左无舟接触不多,但第一次见面,即是互相险死还生的一战,印象太深刻太可怕了。再数遍左无舟多次战绩,如何不知左无舟的战斗作风。当即就知晓,左无舟必定要杀死两大武君。
是以,纪小墨绝无犹豫的瞬时爆起,将戴武帝拦截下来,眨眼即是数番崩裂的爆裂声响。
这一眨眼,即为左无舟争取了从容击杀两大武君的良机。
……
……
虽接触不多,左无舟却也懂纪小墨。
竟自毫不犹豫的铁臂轰下,顿将两大武君轰得骨折肉绽,气息奄奄。左无舟心意坚如铁,扫腿一拍,两大武君首级飞将出去,直取戴武帝。
戴武帝因有事来迟一线,就剩下如此局面,顿时惊怒无比:“你们!”
“我答应乘老,不害乘家。”左无舟心念疾动,他已割舍这段情爱,可要他向乘轻舞下毒手,他却也是做不来的。
与纪小墨互看一眼,互是懂得眼中之意。二人瞬时身形爆起:“走!”
正面战斗,实力仍是不及武帝,惟有动起来,发挥优势。
……
……
乘轻舞早已目瞪口呆,难言是悔是恨,还是别的。做武尊夫人尊贵,还是做武君夫人尊贵?
她百般心思已是乱作一团了,早已是不知不觉靠向左无舟。在左无舟身形一动之前,她就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抱住他,泣声尖叫:“讨厌鬼,带我一起走!”
“你!”左无舟的心顿软化成汁,心意一敛,重又凝成铁心。武帝当前,顾不得这许多:“不管了,走!”
乘太忠和乘时风目瞪口呆,夏于期眼中流淌狂恨之色,心中冷冷:“好,我就知道你乘轻舞和这林舟有私情,却绝没想到,这女子是如此的见异思迁水性扬花,见着比我强大的武君,立刻就变心了。”
“此番,我若不灭乘家,我何以有颜面生存于世!”
……
……
乘太忠和乘太信脸色惨白,互看一眼:“幸好走了,否则若给他们察觉我们的秘密,就是祸事了。”
乘家别院千百年来始终建在此地,是有缘故的。
……
……
戴武帝狂追不舍,左无舟没奈何的抱住乘轻舞,无暇顾及其他,全神贯注在身后之敌上。
纪小墨一边冷笑,一边看一眼:“你倒过得挺美的,一边逃命一边还兴带着美女享乐。往日怎的就没看出来你是这等人呢。”
“废话少说。”左无舟感知释放,神色冷然:“准备吧。”
短短一时,就一追二逃跑出十里。眼见距离越来越近,左无舟和纪小墨终于看见一片茂密松林,眼睛一亮:“就是这里!”
纪小墨一言不发,速度大增,往茂密松林中掠去,眨眼无影无踪。
“等这武帝过来,就是他的死期。”左无舟心中清明,处于战斗心境中,几欲忘却怀中还有一个乘轻舞,毫无戒备。
就在这一刹那,乘轻舞眼中一道凶光乍现!左无舟颜间血色潮退,高速飞掠的他,俨然流星坠往大地。
左无舟的后心,赫然是一柄锋利的短剑。正是这柄短剑,从后背刺入一寸余,在后心拉下,划拉出一条长达一尺的伤,肉悉数翻了出来,红白相间。
噗的一口血喷出,难言是心血,还是身血。左无舟支起身子,靠住松树,是如此凄然:“小轻,你!”
……
……
乘轻舞娇躯嗦嗦,握住染红滴血的短剑,惨白而颤声:“你怎么还没死,为什么你还没死!”
“你是武君,你不死,我怎么安心过日子。”乘轻舞歇斯底里尖叫:“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杀你的,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是武君。”
“你为什么还要回乘家,为什么还要炫耀你的修为。你是想我回心转意吗,如果我在湖畔没刺你那一剑。我会的,但是我已经刺了。”乘轻舞戚戚嚎啕,她的情绪实是复杂纠结到极点。
她既是凶光乍现,又是茫然:“我自幼,爹就教我,要杀人就要斩草除根。我刺过你一剑,你一定会来找我报仇,你一定会的!有武帝,你一定会死,你一定活不下去。我以后就能安心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死了吧。”乘轻舞愤恨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疯狂。
左无舟凄然一笑,不过一眼,却是如此的凄苦,如此的惨然:“轻舞,你竟以为我是找你们乘家报仇。一年半,你从来都没有认识我。果真是我有眼无珠了。”
烈日炎炎,左无舟却感无比的冰寒。
见他一动,乘轻舞惊声尖叫:“你是不是想杀我,你是不是要杀我!”
左无舟深吸一口气,徐徐道来一句:“你过来,再刺我一剑。”
乘轻舞咬牙切齿尖叫,扑过来。短剑结实的再一次刺入左无舟的腹部,极深,越深,就越恨。
左无舟全身微微抽搐,目光徐徐归于平淡。轻轻拨走乘轻舞,取出一件染满鲜血的白衣,心平气和:“这是我特地为你穿的白衣。”
微微抖动,白衣铺飞,如大鸟飞行,顿遮蔽了阳光。一眨眼,化做飞灰,烟消云散,一丝一毫都仿佛不曾存在过。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你是你,我还我!
第193章 香陨。火法无边
毁袍断情。
凝注染血白衣,在炎炎日光下,灰飞湮灭。
弹指一挥间,情断意绝,沧桑易老。
曾为三千情丝蒙蔽的钢铁之心,挥褪了残余的一丝情线,一丝尘埃。凡物,再不介怀,再不入心。如是者,皆为浮云,皆为一扫而空。
重回真我,左无舟的平淡目光,一如故往的冷漠,一语轻起:“乘轻舞,我不杀你,你走。”
乘轻舞有所感,竟有一丝难言悔意。痴痴的看着他,眼泪崩裂。
英雄和美人的故事,她曾是故事里的美人,英雄愿为她做了许多轰轰烈烈的事。但英雄和美人,不一定能走在一起。初恋。也不一定都是美好。
一段至情至性至纯的情,曾摆在她面前,直到灰飞湮灭,直到不复存在。
她以天真烂漫,窃走了一人的心。却几度把玩,然后抛起落下,毫不在意的亲手将这一颗心摔成粉碎,亲手活埋,亲手剁了。
纵是她想要亲口道一声“我是来把心还给你的”,却已是迟了。坏了的心,再怎么拼凑,也是不成了。
在原本的位置,重新生出了一颗铁心。
……
……
原来,乘轻舞奔跑,如同欢快小鹿。此时,却如同丧家之犬。
左无舟的目光不夹杂一丝感情,漾住一丝淡色。
情爱不但蒙蔽双眼,还蒙蔽心。
他醒了,他回来了,左无舟真正回来了。
纪小墨冷冷现身,为他后心源源流血的伤口止血孵药,冷声中竟有些柔意:“少废话,那名武帝已经来了。”
触目惊心的伤,一条寸余深,尺余长的伤。血肉翻往两边,看起来极是凄烈。
左无舟阖目,蓦的睁眼。一道墨黑的光泽在眼中流转,神光奕奕,杀心如沸:“来得好!”
就以此战,来宣示我左无舟是真正回来了!
……
……
一道暗红光芒破空,声震苍空:“我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
“逃,谁告诉你我在逃。”左无舟眼中神光大盛,气息一凝,振臂飞扬,霎时如鲲鹏展翅!
“火法无边!”
顿是做那漫天的火焰滔天而起,就恰恰似极了天边的火烧云一样,铺天盖地的焦火气息,简直分外炽烈。战意再攀颠峰,几欲凌天!
“翻天印”油然爆将出来,真个如同将天地都倾覆了。挟住那漫无边际的厚重大地,爆出山呼海啸之音,大有将天都砸个稀烂的气魄。
戴武帝动容:“此人气势竟如此磅礴!不好,这战技好生可怕。”
“翻天印”威能直逼真魂战技,实是非同小可,这戴武帝未触就知此战技难挡。奈何“火法无边”也委实可怕,一动即是缠绕住一整片区域,直教人难以闪避。
不过。戴武帝到底是武帝,摇身轰然音爆,竟是避了“翻天印”的主要锋芒。
但戴武帝却忘了,纪小墨催动“潜龙魄”和“雷光魄”,从这密集松林中,俨然雷光降世:“无想印!”
一道通天紫芒瞬爆,竟是将天都照耀得一片紫辉色,极是骇人。
戴武帝惊骇欲绝:“此女竟然是刺客!”
紫芒小半掠过这戴武帝身子,漫天的血肉爆做粉末洒下。恰在这一时,左无舟目光绝无一丝波动,抬手一动,“翻天印”挟以恐怖威能轰去!
此番,戴武帝就是再大能耐,也是无处可闪了。被这“翻天印”轰中,乃是何等可怕之事,当场就几欲将内脏都喷出来,宛如流星轰落大地,大片松林呼啸震碎。
“火法无边”施展出来,摇身一动即落往地上,左无舟杀心沸扬到顶点,“七杀拳”轰入地中!
铁拳何等之威,三五拳轰下,戴武帝就此了帐。
一个是行将突破为武帝的自强刺客,一个是有多项优势,堪称武君第一人的杀神。
戴武帝除非有谈怒那等超卓本领,否则怎架得住二人默契合击。
……
……
这一战,左无舟伤口崩裂,纪小墨重新为他上药,二人趁机回复了魂力。
上好药。纪小墨在他伤口边上轻拍一下,感叹:“真难说你是不是人,都这么大条伤,你居然能不受影响的带伤战斗。”
“是了,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付我多少酬劳。”纪小墨板起脸,暗含笑意:“莫忘了,我是刺客,没酬劳不办事。”
左无舟哑然:“要不,先欠住。等你再多为我做一些事,给你一枚武帝丹做酬劳。”
纪小墨吃惊大喜:“你有武帝丹!”
“有。但,我忽然不想给你。”左无舟端详她,沉声:“靠外物终归不好,你一定能突破。”
纪小墨沉吟的时节,左无舟敛神心思:“乘老的下落未明,还需重返乘家一趟。”
……
……
乘轻舞跑回来,惊喜发现夏于期在别院外等待着他,她泪洒两行,急奔过去:“夫君!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当然知道。”夏于期满是怨恨之色,腾挪上前,一耳光将乘轻舞打翻:“你这个水性扬花的贱女人,婚前与人勾三搭四。还敢欺瞒于我!”
乘轻舞颤声尖叫:“我没有,我没有!夫君。你弄错了。”
“我错了,当然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娶你这个贱人。”夏于期冷笑,妻子跟着别的男子走,那是何等羞愤,何等钻心的耻辱:“你错在没有叫你的奸夫杀我灭口,现在你记起来了,想回来灭我的口。我告诉你,没这么容易。”
乘轻舞捂住小脸,彻底懵住,泪光泛泛。看着眼前这俊俏,却容颜狰狞的男子。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一道银光骤然闪,夏于期狰狞的一剑刺入她的心口:“贱人,你去死。”
心口血沿住伤口流出来,乘轻舞哽咽,满眼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