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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群雄各自不休的,正是这两处关节,解决不了,就杀不了左无舟。
炎宗严武帝,貔虎宗铁武帝,凤尾宗麻武帝,江天宗云武帝。烽天国陆武帝,佩龙国董武帝,九崖国谈武帝,碧青国佟武帝。淡水柳暮云等四大武帝。还有三名散修武帝根本就没有现身。
十二名武帝悉数聚首,却因意见不合而互相险些闹出冲突。
十二名武帝各抒己见,其实甚是无奈。
武帝欲逃,武君绝无可能追得上。唯一能追上的,便只有武帝。此处为十二名武帝,单论人手就匮乏不足了。况且,论速度,还未必有几人能占得优势。
好比凤尾宗的麻武帝,新突破不过八年,这等修为怎可能追得上左无舟和夜叉。就好比铁武帝脸色铁青的一言:“追,我们拿什么来追。那人和夜叉已杀了四名武帝,一个都没能逃走,这二人的速度也绝计不会太差。”
“如果修为不够,便是追上了,也是死路一条。”铁武帝恶狠狠的撕下血淋淋的自尊。
群雄哑口无言,唯一的遮羞布,也被血淋淋的撕下。
……
……
“是呀,他有超魂战技,有当世第一刚猛的‘翻天印’。修为差一些的,不是他的敌手。”一位武帝难堪的低语。
虽然群雄不愿承认,可也只有承认,十二位武帝中一敌二能稳赢的,恐怕只有谈怒。一对一能胜之的,应当还有严武帝和柳武帝,及云武帝。
怎生是好?
群雄大眼瞪小眼:“我们这里动静这么大,恐怕他是早已知晓了,如果逃走了。我们商议什么都没用。”
铁武帝冷笑:“我已知会魂殿了,只教他敢现身,必死无疑。”
群雄神情大松,有魂殿出手,那就不一样了。魂殿轻易能派武御下来,他们就不信,这法魂天还有武御打不过的人。
容河全区魂修士,几乎全聚于此地。
十二名武帝,约二百名武君,数千武尊。悉数都在这六盘城中避祸,躲避一场血色浩劫。
这,是容河区基本九成的魂修士了。剩下没来的,基本都是一些摆烂,已不存希望,或是自问没有招惹过左无舟的。
陆武帝和董武帝一言不发,沉默不语,暗自动容思忖:“这一番,六盘城中强者如云,容河区就是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时刻。他左无舟如果敢来,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漫说其他,单是数千武尊。涌也能涌死左无舟。蚂蚁多了,一样能咬死大象。何况,武尊还不是蚂蚁。
……
……
以一己之力,震慑得一区群雄畏之如虎,如此当可告慰生平了。
身为魂修,若能做到这一步,那也是海内无双,名留千古的传奇了。
柳暮云油然诞起一丝难言的恐惧和尊敬,不论左无舟生死如何,柳暮云都暗自佩服此人:“可惜,此人还是要死的。不然崔少主的打算就要落空了。”
念及此,一直一言未发的柳暮云,冷冷一语:“够了,不必争论这许多了。”
“因为如斯讨论,并无意义。他会来,我们在此迎战他就是了。”
群雄顿时哗然:“他怎么可能会来此送死,来此自投落网,莫非柳武帝当那人是蠢货。”
“如果他真来了,不必我们出手,号令武尊出手,也能把他给淹杀了。”说此话的人,被群雄在心底好生鄙视了,明明畏之如虎,居然想派武尊去劫杀,简直不可思议。
“好了,诸位,且听我一言。”
……
……
“那人就是疯子,就是狂人。疯性狂性大发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柳暮云语气斩钉截铁。绝不留半丝被人置疑的余地。她冷冷的环眼一周:“莫忘了,当年他在三邈本来可以逃走的,就是因为他回转来才有那一战。”
“当年他还是武尊时,以一敌百,可曾犹豫过?对上流东城的时候,可曾犹豫过?”
“所以,他一定会来淡水。纵是知晓我等都在此,他一定会来。”
柳暮云冷冷环顾:“不论列位如何诋毁他辱骂他,事实如此,抹杀不了。五年前三邈之战,他以武君之身,独斗我等,何时怕过。”
若不是淡水有四大武帝,其他武帝难保不发作脾气,这言辞中的讽刺之意,旁人又不是蠢人,怎会感觉不到。
恰在这一时,一直流露不耐神色的谈怒,口吐一语,如怒火回旋:“此人胆大包天,他会来。”
“我和他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老人家知道,他一定会来。”
……
……
五年前三邈一战。并非所有宗派和国家都出手了。
烽天和佩龙没有,江天宗没有,碧青国也没有。还有不少宗派都没有。
这三国一派,与左无舟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并无仇隙。四大武帝的心思,惊人的一致,既不想开罪左杀神,也不想自绝于容河区。是以,方才是随大流一道前来。
正是因此这等复杂的心理,这四大武帝在之前的探讨中,始终一言不发。这等神色自是被旁人注意到。隐隐将这四大武帝隔阂在一个圈子外。
姑且不说是来应景还是怎的,这类没有仇隙的宗派和国家,绝计不想和左无舟这号杀神交恶。
尤其是这四大武帝,返回在六盘的临时居所,隐约感到全城魂修士的气息均有些骚乱。
许许多多的魂修士都骚动起来,皆是因为新到来的一批魂修士带来的一个消息。
左无舟去过半湖宗,可半湖宗没有伤亡。因为半湖宗做了一件事,把当年参与大战的人交了出来。
只要把五年前参与大战的人,交出来,就自然无事了。
虽是不经意的,但这一条消息仍然迅疾传播入每一名魂修士耳中。每位颤栗的魂修士,忽然在恐慌中看见了一条新的生路。
相比当年参战的人数,此地足有十倍之多。魂修士们心生恶念:“总不能让这些人拖累了我们,要不,还是交人吧。”
在要么交人,要么死的选择题上,许多人的答案应当都是一致的。
无数魂修士内心都在激烈的动荡,骚动起来。
……
……
当消息传入十二名武帝耳中之际,柳暮云脸色大变:“不好,恐怕是无法团结起来了。”
柳暮云早已注意到陆闲等四大武帝的心理了,这在对付左无舟时,本来就是一个很危险的边缘信号了。
如今半湖宗的遭遇,只证明了一件事,交出当年参与之事,就可不必遭遇灭门之祸。是交人,还是遭遇灭门之祸,得罪一个杀星,似乎是很容易做的选择题。
“难道是他的计策,刻意来分化我们!”柳暮云太多心了,就这些敌人,还不值得左无舟这么费心思。一梭子下来,该死的不能活。
不论怎么制止,都是无用。不光是许多低品阶的魂修士内心动荡,暗暗胆寒了。就是十二名武帝中,恐怕都有动摇打算交人的。
眼看严阵以待,团结一致轰杀左无舟的一条心,居然被半湖宗的遭遇分化掉。
……
……
清雅院子中。数名武君悠然自得的品茶,一人诧异:“这左无舟到底是怎生回事。”
许是左无舟归来,造成太大轰动。许是群雄避祸六盘,影响太大。六盘城中不光是容河区的魂修士,还有少数一些来自其他区,或是路过,或是访友。
裴弦无言苦笑,他甚是无言,难做解答。这一些过往的恩怨,如非本地人,实是难懂。
漫说外地人,在许许多多本地魂修士印象中,左无舟就是一个胆大包天,嗜血好杀之人,仅此而已。裴弦以往都是这么认为的。
半湖宗的待遇,表明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也许,他不像是传言中那么不讲道理那么好杀。”
“是了,不是传言他年纪不到五十吗。他年纪是不是真的如此,你们怎敢与这等人为敌。”这外地人还是想不通。
左无舟的真实年纪虽不再要求保密,却也还没这么快就传播出来。是以,裴弦暂时也不知,不过是长叹一语:“说来话长了。”
一边无奈的交谈,一边向外地朋友解释一番。恰在这时,崔少白一脸怪异的走来:“有人走了。”
……
……
裴弦等一道赶来,赫然见两个宗派的数十人暗藏兴奋和忐忑,走出了六盘城,正是往回走。
略一打探,就知晓了:“最新消息,那人去了白沙宗,白沙宗交了当年的人出来。交出来的人死了,白沙宗没事。”
半湖宗和白沙宗的例子,足以证明,左无舟为报仇而来,目的绝非灭门。
如此一来,暂时还无法动摇那些曾参加的宗派。但三四个月下来,没有参加的宗派,的确是丝毫没受损伤。
是以,没有参加五年前那事的宗派,都果断的返回宗门——跟这群人在一起,万一被左杀神误会了怎么办。
本来和这件事无关,如果因为身在此处而被误会,那就不值了。
六盘城有数千武尊,数百武君,十多名武帝。当是容河区安全感最强的所在了,曾参加过的宗派,到底不愿冒险——这五年来,左无舟杀神之名如雷贯耳啊。
观着陆续返回的各宗派,裴弦暗暗心惊:“分化了,高,果然高。”
裴弦目光微动,见一群魂修士正在围住一名白衣人追问一些细节。那白衣人,正是白沙宗的武君。
其实经过也甚是简单,白沙宗是没有来六盘。结果等来了左无舟,果断交了人出去。白衣人又道:“本宗交出去的弟子,已经死了。他说,但凡向他出手的,全部都要死。”
群雄忽的一阵心寒,有人一语:“没有向他出手呢。”
白衣人脸色古怪异常,当时他亦问过。左无舟的语音淡漠得可怕:“既然没向我出手,不与我为敌,与我何干。”
如此一言出,群雄哗然,各自神色变幻。
“好嘛,更大的分化来了。”裴弦暗暗赞不绝口:“果然是漂亮的高招。”
……
……
“够了。”
柳暮云等数名武帝冷冷现身,冷冷目光环顾。虽看不透,却也能猜到,怕是有许多人都已动摇了。
五年前数百魂修士参与围剿,其实真正能与左无舟产生接触和战斗的,绝对不过半数。按左无舟的说法,这些没出手过的,就不相干。
如果这些人真的改变主意,那六盘城起码要少一半的魂修士。绝非柳暮云等所希望目睹的。
铁武帝脸色阴霾可怕,一语震天:“你们想清楚了,那人杀人如麻,他的话,是不是可信。”
严武帝冷笑不已:“谁若走出六盘城,发生任何事,都与我等无关了。”
群雄大生寒意,油然记起。左无舟是约七八年前,首次为人所知。一直到五年前,大尊会大君会。那过往的短短两三年当中,左无舟几乎是一直都在杀。
每一次战斗,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染血而归。正是一条铺满鲜血的杀戮之途。杀神之名,绝对名不虚传。
左无舟在短短两三年当中所杀的魂修士,就已经媲美旁人一生所杀的数字了。摄于这等血淋淋的过去和威名,群雄无不毛骨悚然,或多或少的打消了此念。
却有一名武君闻言,思量一番,阴恻恻:“几位武帝果然好算计了。那人说了,不向他出手,不与他为敌,就与他无相干。”
“如果我等都自留下来,那岂不是与他为敌。本来不相干,也变成了为敌。几位武帝,果然好算计。”天下聪明人无数,顿有人洞悉了一些心思,冷笑不已。
柳暮云等脸色阴沉,这武君冷笑抱拳:“诸位,你们想留就留,恕本宗不奉陪了。跟这号杀神玩死亡游戏,本宗上下修为可不是拣来的。”
这武君冷笑一声,率领着本宗弟子大步出了城门,一语轻悠悠回旋:“五年前,他不过武君,九大武帝率领的几百人都没杀死他。如今,他成武帝了,我看啊,想杀他,难了。”
群雄动容,各有所思,忽的信心大失。五年前就是一个先例啊,如果杀死了还好,如果杀不死,那结果就必是灭门了。
“哦了,几位武帝大人。”那武君走出城外百米,忽的回首,一笑灿烂:“那人最恨的,最想杀的,必然是当年的九大武帝。各位武帝大人,小心了。就如你们所言,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神。”
群雄目光悉数投向数名武帝,流露疑惑之色,豁然恨恨不已:“原来这些武帝想把整个容河区一道拖下水。”
漫说是武君武尊,就是不太相干的武帝恐怕都隐隐有些动摇了。
……
……
往后数日,陆续又有大约十来宗派前思后想,决意离去。
许许多多的散修,更是果断离去,就在城外一带准备看一场好戏。一时,城中的武君武尊数目,锐减三成之多。
可怜容河区群雄,纵是誓不两立,却还是在左无舟无比声势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