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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左无舟的命魂之力一旦凝结成针,顿将这棉花般不受力的处境消除掉,洞穿掉。
一招得手,心中未有半丝喜意,左无舟凝神一动,神念如刀锋席卷横扫魂殿。几是教人错乱看见那锋利无比的刀锋,狂斩这许许多多的迷雾。
如此之举,恰恰似极了拨云见日。一扫一荡,顿将这许多遮蔽了神念的迷雾扫空。
神念起,幻境破掉大半。第一层魂殿的全景终于印入心底,眼中一点星火燃爆:“君忘不在第一层,找到第二层的入口了!”
思绪一动,身法如火暴,突然燃爆去,竟自燃出一条火红的光影。
……
……
上古魂殿皆为三层,隐约暗喻灵、法、真三大魂天之意。
第三层某处,一张玉石桌上,一名神色妖邪的红发青年卧躺。忽的心神一动,流露诧异之色:“咦,是谁破了我的幻术?”
红发青年的红脸大是诧异:“连武圣都未必能破,谁有能耐破掉我的幻术?除非命魂之力比我还要强大,这天底下,哪有这等人,就是有,也是‘元魂天’级的超圣者罢。”
“怪,太怪了。”这红发青年怎都是想不明白,眼中一抹好奇之色混合一抹凶光乍闪:“那几个武圣都作茧自缚,困在第三层了。谁有这等本领能破了我的幻术?”
“我倒要好生看一看。谁有这么好胆。”红发青年凶光大耀,战意大扬:“如果真有,倒要打上一架再说。”
“打得痛快!”一名黑发中年容颜粗豪,闪身一动乍现:“你打算何时收手?再不收,就有人要吃人过活了。”
红发青年脸膛愈是泛着红光,与凶光混杂:“不必等了,已经有人在吃人了。”
……
……
“就是此处了。”
左无舟往楼梯一跃而下,脚触实地,顿首:“上古魂殿惯来有三层,此处即是第二层。”
回首一看,果然楼梯不见了,出口也消失,变做漫无边际的迷宫甬道。
暂不急于破掉,左无舟之前神念展开,第一层皆是武御,并没有武宗。想来,武宗之流,应当都是第二或第三层。如此,左无舟当是要谨慎而为。
一边顺住甬道,不闻不问的飞掠。忽有所感,左无舟一眼观去,顿一瞬间汗毛滚滚反复炸立:“不好,危险!”
“火雷翼”瞬爆,火光萦绕,如火龙盘天。一道滔天气息轰的击来,竟有半数穿透龙骨甲轰在身上。左无舟闷哼破墙,回眼一顾,顿汗毛重又滚炸!
一名脏兮兮,满身满脸污血的武宗,双眼竟如野兽一般,手边取住一条无主胳膊,竟已是被此人啃得鲜血淋淋。而这,分明就是人的胳膊。
这武宗眼有绿幽幽之光,一边看来,一边喉头吞咽口水:“肉!”
分明是将左无舟当做一块肉了,好不阴森,好不可怕。
这武宗霎时轰动,已如狂雷掠来,声势激狂无比。
此幕可谓人间惨剧,饶是左无舟心志如钢似铁,仍是惊颤不已:“竟是吃人!”
但观此武宗疯狂扑来,左无舟重又敛住心神,冷汗大滚!
杀心癫狂,怒火暴燃:“我送你归天!”
第273章 天王一怒,霞飞亿万
双足一踏,一拳冲挂。
顿地动山摇,厉风如刀,巍峨如巨峰。一拳出,顿有那雷音霎动,势可崩裂天地,气可倒流江河。
此乃“翻天印”之威煞。
真个是天崩地裂之势,一动即是直教风云色变之煞。何其凶悍,何其狂猛。
遥相数十米,一拳冲将去,顿作一声嗵的惊爆。这武宗和左无舟各自破墙倒飞,左无舟眼波煞气一飞冲宵,怒啸激天:“火法无边!”
火耀九天,顿如火焰崩裂。左无舟正欲取刀,想起十尽品阶太低,又一眼看见那地上残破骸骨边,正有厚背大刀一柄。当即是信手一抓。虎咆,势如狂:“我劈了你!”
“七杀”化刀法施展,连绵如奔雷不绝,雷电交加。一时,竟只闻得这第二层魂殿当中,声声惊雷动天憾地,声声哐哐雷音席卷。
盛怒之下的刀法,岂是非同小可。须知,“七杀”乃杀心所结,煞气杀气最是浓郁不过。此时观得此人吃人,左无舟杀心之重,几在颠峰,施展“七杀”来,那等煞气血气弥漫,教人惊颤胆寒。
……
……
咣咣之声不绝,这武宗时时闷哼,如流星般的连续轰飞数个甬道之墙,神智已是醒了大半。
这武宗本是最早前来魂殿之人,被困最久。吃人已有一两了,但从两眼绿幽幽之光,就已知此人已是疯魔了一半。
这一疯魔,纵是癫狂得紧,其实实力未必能发挥七成来。如此,正是左无舟将此人劈得犹如稻草人的主要缘由。
此人但是醒过神智来,顿是心灰若死,究竟人非禽兽。他疯魔中食人也罢,既是醒过大半。一时自惭,无心抵抗,竟连续再被左无舟几是疯癫的“七杀”轰得狂喷鲜血。
左无舟盛怒出手,“七杀”连绵,声声如雷。
一霎,身如怒目金刚,力大无穷,刚猛如涛。大背刀狂斩,顿如开天辟地,混沌为之开来。
这一刀当真堪称恐怖之极,非但是含怒而发,尚且是魂力凝聚。一刀遥斩,尚且未落,就见那地板啵啪爆裂,乍现龟裂状。
这武宗既是无心抵抗,怎生能挡。但见首级一飞冲天,血如喷泉般爆将来。
左无舟颜如铁,将厚背刀抛砸在地上。平复激怒心情,环眼一顾,随即是心中大生警兆:“不好!此地另有一人。”
墙角处,竟有一条残破尸首。分明被人食用过来。
一念起,一念灭。
光影交织,尘埃飞扬。一道身影犹如在水纹中乍现来,口中兀自还咬住一块大腿肉。眼中凶光大胜,无声无息,一拳再是结实不过的轰在左无舟的后心!
水影魄!
……
……
如炮弹般飞将出去,轰在一堆碎石中。
一时,碎石悄然消融。左无舟匍匐在地,一跃而起,脸色惨白得如同抹上一层石灰,一口口鲜血呕将出来,身体几欲是裂了去。却仍自在一波波的剧烈倒下的欲望中,仍然挺身而起!
敛住心神,沉淀在战斗的激狂心境中,渐是挥退那等侵袭周身的剧痛欲死感。冷眼凝观那名武宗偷袭者,左无舟暗暗抚摩半碎的龙骨甲,黯然:“这次多亏有龙骨甲,不然我必死。”
这跟随了他十多年之久的龙骨甲,被这武宗偷袭之下的一拳,已然被轰得甲胄半碎。
眼观就要块块寸碎落下,却在这一瞬,龙骨甲果真是碎了。却见一道蔚蓝晕光自龙骨甲上,油然轻漾。龙骨甲原本为青色,此时,那青色竟如火上之冰一般融褪。
一融一褪,竟自露出了一层水蓝色光泽。这光泽,重又黯淡下去,自心口一点,重又融褪。如一层冰壳般。融掉褪掉。
等得再是往下一层,竟为悉数变做了土灰色。自心口,再是一点暗光荡漾,这土灰色竟也自悠悠融褪。
如此数番,龙骨甲终于是露出本相,竟为三色三系之内甲,一层层的光华交织流淌,其正有幻绝之美,那等毛毛雾雾之光映得威猛绝伦。任谁,也能一眼看出,此绝非凡物。
多次战斗都是龙骨甲的绝佳防御,令左无舟彻底放下后顾之忧。左无舟早知龙骨甲不凡,也绝然没想到,龙骨甲竟为外壳,内里更是三色三系之甲,乃是真圣装。
左无舟呆若木鸡,穿戴了十多年的龙骨甲,竟还隐藏着这等秘密,惊喜异常:“龙骨甲,竟是三色三系甲。”
木水土三系,皆是五行之中最擅防御之三系。木性坚韧,水性至柔,土性浑厚。三者结合。实是天下绝伦的顶级战甲,防御功效,绝难想象。
……
……
似乎恶作剧一般,三色光泽耀映魂殿半空,竟飘忽诡异的凝作数枚大字“鬼龙甲”。尤为一旁,更有数个小字,赫然正是“卫道德炼制”。
左无舟和那偷袭武宗目瞪口呆,眼观此幕,迅疾想起,脱口:“卫道德!”
卫道德此人,在魂修界历史上。绝对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卫道德此人生于大约六七万年前,具体事迹已然随风湮灭在历史中。
但此人在历史中,绝计是一等一的超绝世人物。是极其罕见的全才,一边既是多魂武圣,还精通器装符丹等道。此人当年非但是真魂天十大强者之一,还是公认的魄修士第一人。
至今,仍无人敢放言超越卫道德。其所炼制之物,至今仍是最顶尖的宝物。
卿本天才,奈何为贼。当年卫道德在妖魂大战中,竟丧心病狂的背叛魂修士,倒往妖修士。结果被八大武圣围攻,才险险除之。
……
……
卫道德名声败坏,可其炼制的宝物,绝对是屈指可数的顶级宝物。
这红衣武宗颜间流露不加遮掩的贪婪之色,一把将把块血淋淋的大腿肉甩到一旁,狞笑:“小子,交出鬼龙甲,我饶你一命!”
这红衣武宗本来还暗暗诧异,以他一拳之威,左无舟身为武御,绝计必死。但见鬼龙甲现真身,方才恍然。正是杀心未泯,贪心又起。
左无舟呕血,却浅淡一笑,笑颜间自有淡漠,心思百动:“此人修为绝不寻常,距武圣也不过是一线之差,我绝非其敌手。我又已重伤在身,连近身也未必能敌。”
“怎生是好!”
……
……
红衣武宗狂笑不已,杀气如密云。他是来此数年之久了。不过,此人到底是修为了得,有储物袋,随身携带着辟谷丹。因此,起初被困,却也不怕。
可前不久,这红衣武宗的辟谷丹终于是服完。为活下去,惟有……行此事时日未久。他倒并未疯魔。
这红衣武宗乃是大有来头和声望之人,杀人食人之事尚且不如禽兽,这红衣武宗断然不允许此等丑事传扬出去。是以,他乃是不顾身份的暗中偷袭,但求一招灭口。
望过去,这红衣武宗自是将左无舟这一名武御当做任人宰割的对象了。漫说左无舟重伤,就是未伤,论修为,十个或可媲美之。
有如此修为,难怪这红衣武宗自信满满,一声狂笑只当手到擒来:“小子,你再是想方设法也是无用了。你身在此地,幻境逼真,气息传不开,声息也是传不开。”
“不如乖乖的交出来,我或可饶你一命。”红衣武宗眼中杀光大盛:“或是,我亲自来取!”
一音来回滚动,这红衣武宗俨然电光炸射而至。
……
……
思绪起伏,铁心铁胆巍然,浑然天成,并无丝毫破绽。
眼波流转,自有淡定。左无舟此时感知周身剧痛,气血沸腾,几欲撑不住了,百念诞起:“须速战速决,以作疗伤。”
“看来,惟有动用真圣符了。”左无舟颌首,眼波微动。可惜天王胆的子胆已然是没了,否则亦足已轰杀此人。
但闻这红衣武宗所言,左无舟恰似灵台一动:“哦,原来是如此特异之环境。那,此次是真的须动用天王谱了。”
一念骤起,红衣武宗一声雷喝暴传,电射而至。速度之快,实是难以想象,快逾狂雷,音啸如浪潮而动,正如牵引住海天一线的巨浪拍岸而来。
……
……
但见红衣武宗扑将来,左无舟冷然沉心:“纵是武宗,又是如何。”
拍手取来天王谱!
横握在手,敛住心神,意念一动,魂力大催。一霎时,天王谱之书陡然漂浮舒展来,凝目如铁,燃住一点星芒爆将来,战音袭动:“天王谱,去!”
五魂瞬爆!
铁臂一挥,天王谱瞬时焕发亿万条霞光,天王谱书上的无数字迹,竟在霎眼间拆分为亿道笔划,油然激爆天地,齐作亿万剑芒疾翱。
这一霎的气势,直是前所未有的颠峰之狂。顿教天地为之撼动,直教心神失守。所谓锐不可挡,所谓万剑齐发,所谓风云色变,不过如斯,皆在这一幕。
在这一时,几是化做左无舟所能遥想的极致,就如那耀动长空的艳霞,连绵瞬爆无穷尽。
正是赤霞与艳芒齐飞,剑芒铸长天一色。
……
……
红衣武宗只见眼前霞光亿万,眨眼就已是看见了。
他终是看见了,也终是感应到了。
却如同飓风中的小花,在颤抖,在恐慌,在等待死亡:“是圣器,不,是超圣器。”
“他不过是武御,怎会有超圣器!怎可能有如此强大的超圣器。”
没有等他想明白,那无数霞光已然将他吞噬。一霎时,顿是一声凄绝无比的厉嚎,周身激射鲜血,无数道血肉被带将出去!
但,他竟还有一口气在!
“没死!”左无舟略一吃惊,随即做出了最是本能不过的反应:“绝不可教此人活下来!”
这红衣武宗身子几乎是血肉模糊,周身的肉都被削将下去。看看那墙角处被他啃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