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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魂以上,是为立身成神。刺客必须要重新经历从人到神的过程。
刺客是不完整的超圣,好在他本来就是领域武圣了,对战力影响很轻微。距离真正的超圣只有一线之差,随时可能突破。
重新收起“小披雾术”,左无舟落下来,按捺不住喜悦和遗憾:“恋前辈,你看如何?”
恋沧海笑:“很不错了。这两门神通对你有很大帮助,只要不是碰到神魂比你强大的,大约是比较难破的。”
左无舟颌首,恋沧海的神魂极其强大,先前演练中,神魂就破穿了“小迷雾术”,也能穿过“小披雾术”锁定他。
“小披雾术”可谓是战斗利器,但也有遗憾之处,就是每施展一次,只能维持大约十息。不像“小迷雾术”一样,能维持一盏茶工夫。
恋沧海又笑道:“以你的神魂强度,在这下三天,或许只有超圣上乘能比得上。神魂对神魂,几乎无人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恋沧海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左无舟成为超圣。除了太魂强者,将无人能压制左无舟的神魂。
“嗯。”左无舟心念一动:“有人。”
……
……
糅身往前,左无舟豁然:“是他们。”
跃然而现的,赫然是王动和毛小安师徒,还有一名陌生人。
“不对。”左无舟微笑迎去,感知真切,诧异:“王动和这陌生人,居然是武圣?”
王动赶来,一见左无舟,先是行礼:“见过左武圣。”
左无舟颌首,目光移去。毛小安不安而拘谨的在王动身旁,似是欲言又止,直是憋得小脸通红。
左无舟哑然:“毛兄弟,不必拘谨,你我一如以往的交往就是了。”
“那敢情好。”毛小安兴奋的一跃而起:“师父,师叔,你们看,我就说左兄肯定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人。”
王动和那陌生人相视苦笑,却有一种兴奋。
寒暄几句,一边沿着河流行走,左无舟一边诧异问起王动师徒为何没有离去。
王动和他的师弟,显然很清楚左无舟现在是多么的强大,神态中的恭敬没有半点虚假。反是毛小安不以为意,又亲热激动的不断问起。
见这几人欲言又止之状,左无舟隐约豁然:“你们若有事,不妨直言。”
王动神色变幻,立足定住,深深一躬:“左武圣,那我就直言了。其实,我本名并非王动。”
“我本来姓雷,名动!”
……
……
“雷动?”
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心头,左无舟反复在心默念几遍,心中一动:“青山宗的雷动!”
“原来,我青山宗还未被遗忘。”雷动失落之状,引人酸楚:“正是在下!”
在记忆深处,左无舟挖掘出往事。被元一谷追杀的贡球,贡球临死前关于衍空圣器的委托。
左无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思忖:“想不到,我一直想将这件委托完成,将衍空圣器交给青山宗,却一直没碰到。”
这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定神回身,左无舟望向陌生人:“那你就是,温如玉?正好,当年青山宗的贡球被元一谷追杀时,将你们青山宗的衍空圣器委托我交还给你。”
“贡球,衍空圣器。”雷动老泪纵横,一脸凶狠的振声怒啸。克制恨意,躬身接过衍空圣器:“多谢左武圣!想不到,左武圣和我青山宗还有这一段机缘。”
在天下第一人面前,雷动不敢有怠慢,沉声道:“在下听闻左武圣跟元一谷有深仇大恨,在下恳求左武圣!”
左无舟驻足不动。
雷动咬牙切齿:“恳求左武圣,将元一谷相关之事,告知于我。容我等来报青山宗灭宗大仇!”
仇恨可以十年一千年的延续,喜欢一个人,能否?
左无舟忽有感,回首观往恋沧海,已有答案:“好!”
……
……
一边娓娓向雷动三人道来。
一边慢慢行走,左无舟望向眼睛都红了的雷动和温如玉,暗暗叹息。
元一谷本就是隐秘的存在,非是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甚至不知元一谷的存在。难怪雷动和温如玉对元一谷所知甚少。
青山宗当年灭宗,所剩的人本来就不多了。莫说只有雷动二人,就是整个青山宗加在一道,甚至十个青山宗,也绝非元一谷的敌手。
雷动二人,报仇无望,那几乎是必然的。
雷动二人听完,心已坠往无底深渊。元一谷还有两大超圣,神八部甚至是超圣中乘——尽管他们不知超圣中乘是什么,但也能察觉,必定极可怕。
见二人面如死灰之状,左无舟摇首,看着沉默而不知所措的毛小安,喟然:“罢了,我迟早跟元一谷有一次决战,届时,你们随我一道就是了。”
雷动和温如玉深吸一口气,忍住心头悲痛,竟是翻身跪倒:“左武圣若助我青山宗报仇,我愿为左武圣效力!”
“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左无舟哑然。
漫步回天君宗宗门之外,一条人影一见左无舟,立时眼睛大亮,匆匆飞身掠来:“林兄!”
“木武圣,你怎会在此?”左无舟诧异。
木武圣,已在此地逗留了好几天了。一直在忐忑,决定不下来。
此时,才终是下了决心,毅然道:“左兄,你怎的还在此悠闲自得,元一谷已对你布下了一个天大的陷阱!”
……
……
玄七法魂界。
河流一畔,湿寒之气教人极是不舒服。此地,不知几时,已有一批人云集。
“神老交代了,此事,必须要成,绝计不容有失。”神阔沉声。
有人低声问道:“那怎的不见神老和余超圣来?随便来一个,也是好的。”
神阔不敢回答,也是无法回答。传不败之败,当日元一谷有人看得清楚明白。传不败虽是被围攻而败,其实左无舟乃是罪魁祸首。
左无舟身边有三大领域武圣,还有一名超圣,是瞒不过元一谷的。
传不败是超圣中乘,神八部也是超圣中乘。传不败大败,几乎败亡。神八部和余汨怎敢轻率冒险,神八部许是敢单独行动,但余汨是绝对不敢。
一个余汨若单独行事,若被左无舟撞见,几乎难逃一死。
竟然逼得两大超圣不敢分头行事,这等赫赫压力,也足教左无舟自傲了。
人的名,树的影。左无舟给元一谷的压力,日渐膨胀。六十年前谁又能想到,当时还是武御的左无舟,竟然能将元一谷逼到这等地步。
神阔心惊肉跳:“神老交代,此次,誓杀左无舟。”
这才是多少年,不提六十年前。只说几年前,左无舟绝非超圣之敌。然现在,赫然已是在短短几年当中,就已成长为能杀超圣的恐怖存在了。
如果再给左无舟几年,甚至几十年。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
神八部的决定,实是再果断再正确不过了。既然要杀,那就倾尽全力而捕杀之。
以堂堂超圣中乘,几乎无敌的存在,做出如斯决定。只能说,左无舟给元一谷的压力,实在太大,实在是将元一谷逼得走投无路了。
不动则已,一动则倾全力,做雷霆一击。
元一谷,此番已调动几乎所有人马,集三大超圣,二十余名武圣,誓除左无舟。
神阔压住忐忑之念,厉啸:“往左家,出发!”
第517章 春梦了无痕,天下公敌
苍穹布满星辰,北风劲猎。
“看来,五行魂的修炼速度,的确是大不如阴阳魂。没奈何,谁教天魔乃是阴阳混沌体。”
“以五行魂的修炼速度来推测,每一只怎都需要八年到十年,方可达到圆满。看来,我距超圣至少还需五十年光景,有望在二百岁前突破。”
一口浊气化做一道青色气箭,从左无舟口中吐出,打中一株半枯萎的树,竟令这一株树瞬时多了一丝生机。
重新阖目,左无舟巍然不动,一丝丝水柔色如一圈光晕荡漾,徐徐融化方圆一米内的冰雪。
“元魂,太魂,神魂。神魂。就已是魂修士一生奢求的最高境界了。盖因,诸天,实非修炼能突破的,十万年百万年,甚至千万年,都未必能有一个诸天诞生。”
“我能否?”左无舟不自大,理智自问:“我能否?旁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我的修炼速度是因古前辈和钟前辈陨落造就的混沌灰雾而成就的。”
“钟古二位前辈陨落时,只大抵是元魂境界。我以往的修炼速度,是否与此有关。等我达到元魂,会否从此减缓下来,恢复我本来的样子?”
“娘亲,七哥,是一定要复活的。还有爹,爹的时日也不多了,我未来一定要复活他们。但我,会不会有负重托?”
杂念纷陈,左无舟重是敛心沉淀,坚毅:“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要做到。”
……
……
徐徐收功,左无舟无情感的脸转侧,已浮现暖和微笑:“你来了。”
纪小墨坐在身旁,伸直修长双腿,目光中有一种难言的惊叹:“你修炼得太勤奋刻苦了,你已经很强了,何必再这般折磨自己。”
“道无止境。”左无舟言简意赅。
纪小墨将提住的酒坛子打开。倒了两碗液体,解释:“这不是酒,你已是天下第一了,我往后,恐怕未必能追得上你。”
她知道,左无舟不喜喝酒,不喜喝一切能变得糊涂的东西。
“会的,你是异魂血脉。只要激发血脉,你的修炼速度至少能加快三成。”左无舟微笑,揽住她的香肩,坚定:“会的。不问你的修为,只要你愿意,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几天下来,纪小墨已知晓何为异魂修士了。而且,比起世人知晓得还要多,还要深入。
世人只知异魂修士是祖上封印大能量在血脉中,却不知,只有神魂天强者才能做得到。每一种异魂修士,身体里流的血液,都是来自神魂强者封印的能量。
以恋沧海之言。极盛之时,神魂天强者之数,也不超过百人,可见这每一个神魂血脉,有多么的恐怖和强大了。
一口喝干碗中液体,不是酒,像是一种甜的饮料。倒也正合左无舟的口味,连喝了两碗:“你不必太上心了,那毕竟是一千多年前的仇恨了。”
“我懂。我不会为这种祖宗的仇恨,而找传不败报仇,葬送自己。”纪小墨冷冰冰的,却有一种异常动人的美:“我最想杀的,就是东百战。”
纪家当年发生过什么,以至传不败杀了亲兄弟,杀了一家人。已是湮灭了。纪小墨有时是白痴,但祖辈的仇,她始终没有亲身体会过,真正被她放在心上的,是破家之仇。
左无舟轻松下来,淡笑自信:“传不败是我的。”略微一顿:“你说,有什么法子,能令你不走,而是留下来。”
纪小墨心下微生甜蜜:“同是江湖儿女,何不洒脱一些。”
左无舟抬首观天:“有些东西,是洒脱不来的。”
默然半时,左无舟从指上一抹,一柄黑色的匕首出现在指尖。细细把玩一时,左无舟忽然放声大笑:“有了你,有些东西。我可以洒脱了。”
黑色匕首弹飞向天际,被抛掷出的,不光是刀,还有如烟往事。
此刀,名黑流!抛下了,放去了,湮灭了。
……
……
夜,愈发的平静。惟独北风低低呼啸。
左无舟软绵绵的躺在纪小墨的腿上,半醒半梦。即便在神智朦胧中,左无舟抿住的双唇,亦显得无比坚毅,似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艰辛。
纪小墨痴然,轻抚摩左无舟的脸,每一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流淌着钢铁般的金属线条:“你呀,就是迷睡了,都还显得凶悍。你,到底为何战斗,要战斗到几时?”
“你真是白痴,你都说了,道无止境,何必为了那飘渺的大道,而如此身心疲乏。”纪小墨的手微颤:“你这。就像是拿鞭子逼自己。”
即便只是旁观,纪小墨亦为左无舟的永不停歇的修炼和战斗而感到疲惫,而感到心疼。
人有理想有目标,就必须要实现。
纪小墨心下微痛:“我只是武宗,天资不如君忘,也不如君忘聪慧。也许,她比我更适合逗留在你身边。她和你,才更像是珠联璧合。有她在你身边,我会放心许多的。”
“你真的舍得?”
君忘轻悠悠的飘然而现:“舍得将一大半个他,交给我?你真的喜欢他?”
纪小墨冷冷的脸上,有落寞:“有什么舍不得。男女之情在我和他的心里,不是第一位。他有他的追求,我有我的追求。有你照顾他,我会放心。”
君忘静静的看着她。纪小墨垂首低语:“至少你是真的喜欢他,不会伤害他。他……”
一顿,纪小墨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左无舟肝肠寸断的一幕:“在男女之情上,他就是一个从来没有长大的孩子,就是一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