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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李佤淡淡的点点头,转身和赵老头交代了一声,说要去准备一些法器,赵老头立刻亲自带着他准备,于此同时圣女取出了镇魂符贴在了大小姐的额头,收魂铃悬挂在床楣之上,桃木剑在手镇压四方,绝对的配合。
赵老头按照刘李佤的要求,带他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又命人准备了一张半米长的画纸,屏退了所有人,并告诫他们这是神术,谁敢偷看会遭到神罚,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他交代完之后,为他准备东西的家丁杂役还有赵老头,关上门第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李佤嘿嘿一笑,看着手边的一根白蜡烛,满砚的墨汁,开始动手了。
他现在对神棍这行业可谓得心应手,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准备好了一切,当他端着砚台,拿着画纸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不自禁的绷紧,就连那准备‘镇魂’的圣女都显得有些紧张。
刘李佤将手中那盛满墨汁的砚台放在床头,抻开那张画纸,半米长二尺宽,就是平日里作画的画纸只不过没有画轴而已,他分开众人走上前,将那画纸平整的铺在了昏死的大小姐身上,就像一袭白色的被单盖住了她的身躯,为了固定,在小妞之巅的位置用力摁了摁,抓了抓,这个动作让装死的大小姐险些跳起来,心中暗骂这臭流氓果然不放过任何一个爬山坡的机会呀!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神王这是在施展无上神术,别说是爬山坡,就算移山倒海也能接受。只有那俊俏公子见到后脸色微变,武丽娘眯着眼睛咬了咬牙……
铺盖好了画纸,在众目睽睽之下,刘李佤动手了,用一只毛笔蘸着墨汁,一层层的涂在白净的画纸上,毫无章法,就像在刷油漆,而他心里也确实在唱着,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刷的两座巨山峰变呀变了样……
可等他将整张画纸全部涂黑之后,异变发生了,在画纸的中部,也就是赵大小姐腹部的位置,明明全被墨汁眼黑的地方,墨汁竟然在自动扩散,根本无法沾在纸上,其他地方都是黑色,唯独这里是白色,而且竟然是一个披头散发女鬼的形状……
286 一夜夫妻百日恩
众人惊悚的看着那被墨汁染黑的画纸上,中间正好是大小姐腹部的位置,竟然不染一滴墨汁,反而在墨汁的包裹下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圆眼獠牙的鬼怪形象,尽管只是个形态还没有任何颜色,但在这种气氛和闹鬼的大前提下,众人直观感觉认为这个形态就是那朱家女的恶灵,而且正在身体内,这是神王通过神术才反映在纸上的。
如果不是神术,为什么一张白纸,全都染了墨汁,唯有这一块出现了恶鬼的形态呢?
此乃神术,众人对此深信不疑,就连那圣女和武丽娘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这很简单,这个恶鬼的形态是刘李佤提前用白蜡画在纸上的,由于蜡的特殊性,它并不能与墨汁相融,所以其他的地方都能被墨汁涂黑,那用蜡画出的恶鬼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众人看得又惊又怕,这说明恶灵就在大小姐的身体内,她们正在进行灵魂沟通。
维持了一会,刘神王又出手了,直接将双手按在小妞之巅上,这次不同于刚才,刚才是往上面铺开纸张,这次是从上面拿起纸张,这不要脸的,险些把人家大小姐的内衣都拽出来。
幸好大小姐装死装得够专业,但脸上还是不自禁的闪过一丝红霞,有心人自然看在眼里,而刘李佤也正是做给有心人看的,这样一个女人,皇家还会娶吗?
刘李佤撤走了那画纸,当即撕得粉碎,因为怕上面沾染上鬼气,同时圣女也收起了收魂铃,镇魂符,并表示赵大小姐的三魂七魄很安慰,没有出来溜达的意思。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圣女接下来的话顿时让赵家人又陷入了绝望的恐惧中:“这个恶灵暂时被困在大小姐的身体里,可真正为祸赵家的恶灵并不只她一个,你们不要忘了她那一双生生饿死的父母!”
啊?赵家人大惊失色,惊恐万分,这个朱家女被赵老头隐藏了三十年,同样,逼死人家父母的事情赵老头也始终无人知晓。
当年他为了霸占那几亩土地形成垄断,将四周周边所有的两天都买下,并恶意的向朱家人收取过路费,买路钱,为此双方打过,骂过,告过,最后朱家在万般无奈之下,真的交上了买路钱,只不过一去不回,夫妻俩用生命守护者自己的田地。
而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朱家的女儿都化成了恶灵,更何况被逼而死的朱家夫妻俩,他们含冤而死,怨念不散,游荡在天地间,等着看天理昭昭之下,恶人的最终下场,是否有天理循环,是否有报应不爽!
三十年了,赵家的家产如滚雪球一般越做越大,而赵老头风流成性,却始终没有儿子传宗接代,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真的有天意,是不是真的有报应。但刘李佤深知,三十年来,赵老头被宁愿饿死,也不放弃土地的朱家夫妻的刚烈所刺激,一个人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每天在良心的谴责中度日,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并不好过。
如今朱家女的恶灵出现了,朱家夫妇的冤魂也露面了,三十年的恩怨,终于要做个了断了。
而在这一刻,赵老头压抑了三十年的愁绪终于爆发了,他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老泪纵横,仰天怒吼道:“朱家人,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们,咱们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想报仇就冲我来,和我的女儿家人无关呐……”
“老爷……”见赵老头如此歇斯底里,又是情真意切,当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他那十几位妻妾齐声呼喊,眼含热泪,这里有好多小妾都觉得自己不过是赵老头的玩物,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此时他一句‘家人’,彻底温暖了她们的心。
一种妻妾将他围在中间,有点众志成城,风雨同舟的意味,患难见真情啊。
这时,圣女开口了:“老员外可以放心,有我和神王大人在此,恶鬼尽管怨气冲天,也不敢作祟伤人,若他们伤人,我们便可动用法力收服他们,只是他们确实喊冤而是,怨念冲天,恶灵不散,若不能化解他们的仇怨,那就是冤魂不散,怨鬼缠身,会影响赵家的气运。”
“请神王大人,圣女大人为我赵家做主。”赵家所有人集体跪下,赵老头说道:“请朱家人往生极乐,若有轮回,我赵应元愿为奴为仆,当牛做马补偿今生的亏欠。”
“这件事并非像看起来这么简单,应该还另有隐情,不过,老员外既有悔过认错之心,我等自然乐意成全,那就请圣女出手,化解恩怨吧。”刘李佤淡淡的说,投桃报李,人家给你撑门面,你也得给人铺桥搭路。
圣女当即点头道:“我已经将朱家二人的魂魄拘来了,有什么恩怨,你们面对面的化解吧。”
众人一听都有些发毛,恶灵厉鬼竟然被圣女拘来了,不过赵家人豁出去了,赵老头站起身,高昂着头颅道:“请圣女大人成全。”
“你们随我来吧。”圣女转身就走,可赵夫人始终放心不下,忍不住道:“神王大人,圣女大人,我家碧儿她……”
刘李佤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无须担心,赵大小姐目前无恙,看来进展很顺利,但大小姐彻底化解了朱家女的怨念之后,自然就会醒来,到时候她不但安然无恙,还能从朱家女的灵魂处获悉当年事情的详情,三十年前这间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朱家女和新生儿都命丧于此,是否还有什么隐情,到时候赵大小姐自然会为我们揭开。”
“神王大人,为什么您一直在说三十年前另有隐情呢?不是那女人为了抱负赵老员外,诅咒其断子绝孙,亲手杀死了亲生子,复又上吊自尽了吗?”终于有人提出了问题,刘李佤多次暗示送算有人接茬了。而问这个问题竟然是始终沉默的三个地方官之一,副县长海鹤。
不过他这样一问,其他人也起了疑问,赵老头说得清楚明白,朱家女就是为了让他断子绝孙诅咒他才如此行事的,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刘李佤,只听他轻声一叹道:“本神之所以转世成为刘李佤,就是为了深入红尘,感受人间情感,这二十多年来,我听凡间之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夜夫妻百日恩’。那朱家女尽管是带着仇恨才来接近赵老员外的,但两人毕竟有夫妻之实,并且怀胎十月剩下了孩子,一夜夫妻尚且有情,更何况他们已然生儿育女,再者说,他们之间已有夫妻之实,若朱家女真的憎恨赵老员外,想为父母报仇,同床共枕之际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置赵老员外于死地,可她却没有下手,反而选择生下孩子在自尽,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啊,何况是一个弱女子,所以这种种都让我怀疑,当年的事情必有隐情,这一切待赵大小姐醒来便能知晓。”
287 拘鬼
听了刘李佤的分析,众人全部震惊了,刚才听赵老员外讲述当年的惨案,大家谁也没多想,顺理成章的按照赵老头的思维去理解,朱家女就是单纯为报仇而来,可现在刘李佤是从人性的角度去解析,一夜夫妻百日恩,虎毒不食子。
如果当年真的是朱家女杀了自己的孩子,又上吊自尽,那太过有悖常理了,让人无法理解。
一时间众人都深深的觉得,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而赵老头更是热泪盈眶,顿足捶胸,当初他并不知道那女人是朱家女,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仇恨,相反开始时两人还很恩爱甜蜜,只是后来赵老头觉得腻了,四处寻花问柳,冷落了那女子,待她有了身孕之后更是连面都不见了,直到事发,赵老头以为她是报复自己,心里有悔有恨,但悔只是对于朱家人的悔,现在听了刘李佤的分析,他更悔的是辜负了朱家女的一往情深啊,明明当时就有化解仇恨的机会,还有了儿子,只因自己风流无度,才酿成了悲剧啊!
“人生一世,世事难料,春花秋月,聚散离合。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反而有太多的稍纵即逝,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拥有的,不要等到失去以后再后悔。”刘李佤淡淡的说,这就是感悟凡人情感之后的结论。
一句话再次引起所有人的共鸣,特别是那句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在场这些人,都是有钱有势之辈,在他们眼里,没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因为凡是他们想要的,几乎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去珍惜,就像赵老头,死了一个女人,以后还能娶十二个,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去在意,不过现在刘李佤的话引起了他的反思。他失去了一个,获得了更多,但这十二个人中,没有一个是那个女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拥有不会永恒,失去才是永恒。
刘李佤这沉重的话题不仅让他们产生了共鸣和反思,就连武丽娘和那圣女都朝他射来异样的目光,床上没人注意的大小姐都偷偷眯起了眼睛看着他,眼中有热泪在打转……
受到了刘李佤的启发,赵老头的心又悔又恨,更坚定了他了断此事的信念,他朝刘李佤和圣女抱拳道:“多谢神王大人指点,请圣女大人成全,我愿与朱家人彻底做个了断。”
此时的赵老头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挺胸昂头,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在圣女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重回赵家祖宅,赵家闹鬼的消息完全被封锁,家丁丫鬟们依旧在忙碌着,为今晚的三十夜做着准备,充分反映了劳动者最光荣,劳动者最快乐,虽然穷,都没那么多琐碎的烦心事。
赵家祖屋,年久失修,残垣断壁,显得鬼气森森,众人知道这里面拘谨着早已失去三十多年的朱家夫妇,更让人毛骨悚然,四个道童始终守护在祖屋四周,灵气逼人,但仍压抑不住人们心中的恐惧与紧张。
正是因为他们的紧张,连这个队伍中少了一个人都没发现,严格来说,从刚才在朱家女那间鬼屋中到这里,一共少了两个人,刘李佤暗暗一笑,好戏要轮流上演了,这边要先看圣女的表演。
众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圣女和神王的身边,蹑手蹑脚的走进祖宅中,怎么看都觉得与刚才有些不同,原本朗晴白日,此时不知道从哪飘来几朵如墨的乌云,遮住了太阳,整片天地都暗淡下来,阴风乍起,鬼气森森,一切都是不祥的预兆。
院子不大但众人却走了很长时间,每个人都觉得脚步沉重,唯有圣女和刘神王大大方方,艺高人胆大。
进了正房,在那主人房内,一如刚才所见,火炕,靠墙两只大衣柜,依然是那简朴简陋的摸样,没有一丝变动,唯一不同的是,这房间比刚才进来的感觉更冷了,不知道哪里有风不断的灌进来,可窗户是严丝合缝的,房屋虽然残破但还没到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地步,可这风从哪吹来的呢?
众人毛骨悚然,齐齐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彼此之间站的很分散,方便随时逃跑,而赵家人,以赵老爷子为首,聚在一起,大有生死相随的意味。
圣女越众而出,刘李佤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