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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帮众人满上酒,别看都是读书人,此时也都换了大碗,竟然还有刘李佤的份,当他刚接过酒碗,杜少府和吴钰洲竟然没去作诗,而是联袂而来,举着酒碗齐声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如江湖岁月催。功名利禄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刘李佤一下愣住了,现场所有人都如此,只有沈醉金在奋笔疾书,只听杜少府道:“刘兄高才,诗词方面的才华更是我等所不及。”
吴钰洲道:“刘兄大气魄,傲骨铮铮,淡泊名利的大胸襟,亦是我等难及也。”
哦,原来是夸我呀!刘李佤松了口气,眼神一撇,忽然发现楼上的武丽娘正在凶狠的瞪着自己,挨瞪也活该,现在明显杜少府和吴钰洲对他的兴趣比对姑娘的兴趣还大,明明就是抢戏,搅戏嘛。
刘李佤与两人碰碗干杯,连忙道:“此乃小弟信口胡说之作,两位兄台万万不可当真,常言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身份,背景,性格,特长,身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地位和贡献,若每个人都淡泊名利,谁去保国安民,谁去指点江山,谁去振兴民族?两位皆是有大才情之人,万万不可因为小弟的一句戏言而自毁前程,妄自菲薄,人总是要有梦想,要有目标的,只有这样未知的明天才会充满希望,充满精彩,总而言之一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
刘李佤本想和他们拽拽文,来一套之乎者也,可张开嘴自然而然就白话文了,不过这样一说更加通俗易懂,不仅是杜少府和吴钰洲,连在场其他人听完之后都陷入了沉思……
160 男儿志
刘李佤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众人,很想告诉他们,你还在为被人称为纨绔而苦恼吗?你还在因为是青楼姑娘没有地位而痛心吗?你还在为不会吟诗作对而忧心吗?你还在为不孕不……这个他管不了。
总之,他要传递的信息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不管对谁都管用,是为碌碌无为的酱油党提升士气,增加信心的至理名言,尽管有用的人真没几个,但好歹是个心理安慰。
尽管这只是一句安慰人心理的口号,最终还是事在人为,但刘李佤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众人沉吟一刻,缓缓抬起头,一个个眼如明灯,脸色涨红跟打了鸡血,重获新生似地,不约而同的端起手中的酒碗,鼓咚咚干得那叫一个爽快,仿佛刘李佤一席话,让他们从读书人纷纷转成绿林好汉了。
其中一个哥们喝了一碗立刻就见多,含含糊糊的嗓门奇大:“天生我材必有用,说的太好了,这次如果考不上功名,回去我就把这话告诉我老子,省的他揍我。”
“没错,我要是考不上,就回去干点别的,把我家鱼塘里养的王八捞出来挨个放血,然后我养蛤蟆,展示上天赋予我的特殊的才华!”
“说得好,我也准备一旦落榜就回去把鸡窝扒了盖猪圈!”
…………
一句鼓励的话而引发的败家子大爆发!
天生我材必有用不假,可眼前这些人,很显然把这句话,当成了他们失败的借口。但要确定目标,了解自己的长处和特点,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不是过分盲目的自信,那是缺心眼。
刘李佤笑笑没有说话,眼前的杜少府和吴钰洲自然别有一番感触。此时他们主动接过姑娘手中的酒坛,亲自为刘李佤斟酒,郑重其事的样子像是在拜谢师恩,两人齐齐举杯道:“多谢刘兄指点,让我等茅塞顿开,我二人敬刘兄一碗,待会再来讨教。”
“好说,好说。”刘李佤笑呵呵的又喝了一碗,丝毫没有什么人生导师的风范。
杜少府吴钰洲二人对视一眼,朝刘李佤抱拳,转身,杜少府高声道:“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他声音洪亮,语气坚定,以精卫填海的孜孜不倦的精神,刑天舞戚的威猛无敌之姿来鼓励自己,表达了他为了追求理想而勇往直前的精神。
吴钰洲自然不甘人后,身材挺拔如山,虽然穿着简朴,但刚毅的性格让人不敢小觑,他朗声吟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首诗词也不简单,虽然都没有说出他们理想和志向是什么,但即便千难万难,志向不改的决心却表现得淋漓尽致。
台上的武丽娘和两个姑娘也露出了笑容,就期待着他们这般霸气外放。
大家都是听了同一句话,有人就选择回去把鸡窝改猪圈以展示天赋才华,有人则选择勇往直前,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呐!
杜少府与吴钰洲意气风发,气势不凡,以手中烈酒印证一往无前之心,与其他士子儒生推杯换盏,气氛再一次热烈起来。
沈醉金一笔一划的将他们所作的诗词全部记录下来,自然还有那首‘人生江湖’,这次没等刘李佤开口,她反而先问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如江湖岁月催……这诗是你做的?”
“哪里,哪里。我都多大岁数了,还坐湿!”这点刘李佤最骄傲,三岁就不尿床了。
“切,说你胖,你别喘,但也别装瘦子啊!”沈醉金跟他幽默了一把,翻着白眼道:“有才华就是有才华,何必藏着掖着呢,人家都作诗谈理想了,你既然也有才,那也作上一首,说说你的理想。”
“理想啊?”刘李佤挠着脑袋,他也真是闲着无聊在这调戏沈醉金玩,眼珠一转,道:“有了,你听好了,我的理想是:天上哗哗掉银票,世上男人都死掉。每天吃饭和睡觉,所有女人我都要!”
“呸!”沈醉金很爽快的吐了他一脸墨汁,以表达对他无耻理想的鄙视。
两题过后,大部分人已经推出了一叶情争夺战,纷纷在考虑回家是盖猪圈还是养蛤蟆的问题,现在有竞争力的只有杜少府和吴钰洲,其实他们也不用争,俩人俩女人,平分,还可以自由交换。
不过此时这哥俩雄姿英发,气势正盛,眼里只有美酒和雄图霸业,竟然没把美女放在眼中,不过武丽娘也没在意,正是因为这不同寻常的人才她才会手段浸尽出的拉拢,此时,刘李佤看到武丽娘一个眼神,那两个身穿大红西服,如新娘子一般的姑娘竟然缓缓走了下来,主动做到了杜少府和吴钰洲的身边,很明显,二人最终抱得美人归,无可争议,旁边人也没什么羡慕嫉妒恨的,毕竟人家凭借的是真才实学,何况这里是青楼,别的没有就是姑娘多,平日里日的生活就是读书写字,现在找姑娘还要吟诗作对,找罪受啊!
不过杜少府和吴钰洲刚才一时间意气风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如今姑娘主动出击,反而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二人被羞答答的姑娘拉着,好像迫不及待的新娘子要拉着新郎洞房一般,引得旁边狼友嚎叫连连。
两个姑娘风情万种,娇羞无限,但还是将二人拉到了一边桌坐下,有小厮单独端上酒水美食,真如结婚庆典一般。
杜少府和吴钰洲本就精神亢奋,姑娘们在旁边,吹吹耳边风,娇滴滴的夸赞上两句,更让他们有种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感觉,一杯杯的豪饮狂灌,好不痛快。
刘李佤暗自点头,这才是爷们应该做的,发完血腥发骚性嘛。武丽娘一个人单独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沈醉金依然握着笔没放开,想来她们的最终目的也要显露了吧?
161 渔村危机
刘李佤坐在沈醉金身边,看着大家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醉心楼的姑娘都是国家甲级陪酒员的水准,不但能劝酒,自身的酒量也堪比武松。
在姑娘们热情之下,将整个醉心楼的气氛彻底推向了顶点,让在场的士子儒生们达到了男人人生的最高境界,眼里只有美女和美酒,早已忘了身在何方,就像到了天堂。
而这边,吴钰洲出身贫寒,可能吃饱饭的次数都不多,更何况喝酒了,刚才连干了几碗,现在姑娘又主动出击,现在已经是满面通红,眼神发直舌头发软了,而杜少府也不比他强多少,虽然没有醉相,但已经开始话多了,叽叽喳喳,天南海北什么都侃。
刘李佤悄悄的瞥了武丽娘一眼,果然见她正朝那两个新娘妆的姑娘使眼色。沈醉金也打起了精神,紧握着手中的笔,这时旁边大多数人都已经神魂颠倒,各自为战,谁也不会去注意谁,甚至吵闹的大堂都听不清楚隔壁桌的对话内容,但刘李佤,武丽娘和杜少府吴钰洲他们三桌人形成一个三角,离得很近,可以清楚的听到鹅蛋脸的姑娘和吴钰洲说道:“公子大才,今次恩科必金榜题名,将来也必然会成为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才。”
“哪里,哪里,姑娘过奖了。”吴钰洲说话有些不利索,现在已经不用人劝,自己就开始喝了。
鹅蛋脸笑呵呵的,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用略带感伤的声音说道:“只可惜公子没能早入朝堂,不然,以公子的才学定能解小女子家乡的灭顶之灾。”
说着,鹅蛋脸竟然哽咽起来,变得伤感悲哀,两滴热泪滴进了吴钰洲的脖领,让他顿时惊醒了几分,醉眼朦胧的看着鹅蛋脸,很自然的顺着她的话题问道:“何为灭顶之灾?”
来了,来了!关键时刻终于来了。刘李佤竖起耳朵,集中精神,他身边的沈醉金也紧握着手中笔,全神贯注,只听那鹅蛋脸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本住在东方的大海边,家中有屋又有船,生活乐无边,可那都是以前,自从去年夏季过后,我们渔村的渔民忽然发现,打上来的鱼的数量越来越少,而且种类也越来越少,打上来后,鱼很快就是死,无法存活更没法保鲜,仅有的鲜鱼都被官府征税征走了,剩下的臭鱼烂虾卖也卖不出去,留下自己又不能吃,就这样一只持续了数个月,直到海面结冰,可情况始终没改善,甚至越发恶劣了,鱼越来越少,天气冷了之后几乎没有,但官府的定额丝毫未减,各家各户没办法,只能以家中的钱粮充税上缴,可大家都是穷苦的渔民,并没有多好继续,维持了两个月,年关的时候,我们全村都解不开锅了,一些人冒险破冰驾船出海,可有去无回,有些人坚持不住,选择了逃离,有些可以投亲靠友,有些则过起了沿街乞讨的生活,甚至有人在路上冻饿而死,客死他乡,而我,走投无路才会出现在这里,幸好老板娘心地善良,知道我心愿未了,没有逼我接客,我就算死也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世代生存的家园,忽然无仗可依,突然间把我们比如了绝境,是天灾还是人祸,到底能否解救。我一直在苦等以为有大才学,大见识之人为我解惑,若能解惑,我死而无憾,谁能解惑,我愿以身相许。”
说到这,鹅蛋脸嘤嘤的哭了起来,有无尽的委屈和不甘,刘李佤听得一清二楚,默默的皱起了眉头,这就是武丽娘引来吴钰洲,安排新花样的最终目的吗?武丽娘是环保主义者吗?要告诉大家,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吗?
不对,这吴钰洲也是来自沿海小镇,是渔家长大的,这个问题很有针对性,刘李佤没有全面了解,也没有妄自猜测,继续竖着耳朵听,反正他从没买卖过鲨鱼翅,就算有杀害也跟他无关,当然,最主要是因为鲨鱼翅他买不起!
可吴钰洲却没他这么轻松了,听完鹅蛋脸的话,他酒醒了多一半,缓缓将鹅蛋脸从肩膀上拉起来,一脸的严肃,又摸起了桌上的酒杯,狂饮一口,随手将手中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显出心中的愤怒,只听他沉声道:“这个问题不仅你的家乡有,在我的家乡,以及周边沿海的村落也陆续出现了,就在我们隔壁村,全村都已经出去流浪了,我知道这个问题到底出在哪,但我们无力改变!”
“到底是什么?”鹅蛋脸泪珠成串,如梨花带雨。
吴钰洲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微微一愣,但想起沉重的话题,又没心情了,他沉声道:“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像我们这些世世代代居住在海边的渔家人,大家自然是靠捕鱼为生。可人们忽略了另一句俗语,叫做‘山穷水尽’!大海看似无边无际,浩瀚无垠,可却从不曾被我们真正掌控,水中鱼虾看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禁不住世世代代的捕捞,无疑,到了我们这一代,大海的资源已近枯竭,捕不上鱼虾也在情理之中,这也和我们的贪婪有关,人们这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早晚会害了自己!”
鹅蛋脸惊道:“这么说,以后所有的渔家人都将无以为继?”
吴钰洲沉痛的点了点头道:“咎由自取,但也不尽然。你说你的族人破冰出海,却一去无回,虽然悲惨,但也说明他们还有去探索开发的勇气,大海无边无际,在神秘的深海中资源丰富,可以我们当前的造船水平,根本无法驶入深海,一阵风浪就能使得船毁人亡。但他们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