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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起来,只觉得她如切豆腐般的轻松,可是潘茂广却知道,这一刀,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哪怕景孑小武有力的大汉’你若芳掌握不好这个技巧,就是再大的力气,也未必有她这一刀来得痛快淋漓。
滚下来的内脏用木盆接了,自有榴喜和青嫂领着丫鬟仆妇们来收拾。这边张蜻蜓的事还没完,让人将猪解开放在案板之上开始分解猪骨猪肉。
这是要食用的东西,自然要求刀法更加细腻。张蜻蜓只顾埋头干活,专心致志。
只见她运刀如飞,简直就象是指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般,时候不长,拆出来的猪蹄大骨排骨龙骨,五花肉里脊肉前腿肉后腿肉……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都分得整整齐齐,摆得漂漂亮亮。
到最后一块肉拆完,案板上堆起了一座小肉山时,张蜻蜓已经累得前胸后背全都汗透了。抬袖抹去额上汗珠,刚抬起眼,就见公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案边,两眼放光的打量着这些猪骨猪肉,似是看见什么稀世兵书般欣喜不已。
因为他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其他人难免有些忌惮,纵畏想看也只能离得稍远一些。张蜻蜓不明白潘茂广为什么这么打量着她的猪肉,只是觉得口渴难耐。眼睛往旁边一瞟,正好瞧见一脸崇拜看着她的夫君。
水!她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小豹子一愣,董少泉心细,明白过来了
. 去给二嫂倒杯茶来!”
这儿离正屋近,潘高氏还挺热情好客,“我这儿有。”赶紧打发身边的丫头去端了过来。
张蜻蜓一气喝了三大杯,然后望着蓝院众位看傻了眼的下人,“今儿我是说到做到了,明儿开始,你们可也要说到做到。”
“小的知道!”
她这一手,可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尤其是小谢夫人,和潘云祺对视一眼,俱都觉得心寒不已。看张蜻蜓杀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种享受,但事后一想,她这杀猪就跟切白菜似的容易,万一哪天捅到他们身上……这也太骇了!
张蜻蜓不管这些人的小小的心思,她杀了其猪,出了一身透汗,感
觉心情好了许多,之前积压在胸中的那口闷与也随之消散不少。
可是围观人群迟迟不愿散去,她却觉得有些累了,请示家中最高领导,“公公,我……媳妇这可以回去了么。”
潘茂广深深的瞧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向.“去吧!”
张蜻蜓松了口气,正想离开,潘茂广却补了一句,“改日你抽个空,教我杀猪。”
什么?
全家上下都快被这句话给震晕了,老爷要来学杀猪?难道咱们家要彻底改行全当屠夫?
倒是潘云龙最为聪明,已经领悟至他爹的用意,笑呵呵的上前报名,“那我就托爹的福,也跟弟妹学两招了。”
不说别人,张蜻蜓首先惊悚了,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们……公公,你们……大哥你们没事跟我学这个干嘛?”
胡浩然领悟了过来,微笑着上前释疑,“好刀法自然是值得学习的,就凭弟妹你刚才杀猪剖肚的那两招,就值得敬佩。”
“那我也来!”郎世明永远怕落伍,当即跟风。
小豹子异常欢喜,简直比自己得了夸奖还要开心。毫不掩饰的竖起大拇指,“媳妇,你真厉害!”
张大姑娘还是有些难以理解,这些人是怎么了?不过是杀了头猪,一个二个至于这么兴奋么?要她看来,自只这叫啥刀法呀?不就是个谋生的本事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可没有他们这些枪那些剑的复杂招式,啥花巧也没有,不过是一刺一劈,然后别骨拆肉,完了。这么简单的东西,要她怎么教?
潘茂广却不多问,体贴她累得狠了,吩咐张蜻蜓拆下来的这一天堆骨头和肉谁也不许动,让人原样抬回去仔细研究,让众人全都散去了。
狐朋狗友们也各自告辞,只董少泉跟张蜻蜓约好,明日去铺子那儿打点开张之事。等出了门,董少泉才忍不住感叹,“我原以为二嫂说要卖猪肉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她有这身好手艺,看来我真得好好想想,这门生意该怎么做了。
胡浩然有几分好笑,椰偷着他,“之前瞧你折腾得也挺欢的,难道竟都是不用心的么?你可不能拿着咱家的钱去瞎凑热闹。”
董少泉微有些赧颜,“也不是不用心,只是没大往心里去,我原先是打算着年关将至,猪肉生意必是好的,故此先捞了这一票再说,正如她之前说的,这猪肉是家家户户都要吃的,再亏也赔不到哪儿去。她既这么有兴趣,我就奉陪,做个小利的长线也不错。可谁曾想,她竟然有这么好的技术,也不知是怎么练的。不过她既知能做这么好,倒是给了我些新的想法,回去还得好生琢磨琢磨,看是怎么做成这个天下第一的猪肉铺子!”
胡浩然哈哈大笑,“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等着瞧你们怎么做出这个天下第一!”
董少泉忽地勒马停住,偏头想了一想,“其实我们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他使劲忍着笑。“你想啊,天下哪有一位这样的大少奶奶会杀猪的?”
二人大笑着归去了。
回家后胡惜容听说章姐姐居然杀起了猪,很是诧异,“那她胆子可真大!”想想说笑起来,“要是我哪日能杀只鸡就好了。”
“会有这么一天的!她也没多大的力气,就是技巧很好。”胡浩然给妹妹鼓着劲。
“真的么?”胡惜容非常向往,兴奋的说起一事,“哥哥,我觉得这些天,你教我扎马步,感觉身子稳当多了。今儿郎爷爷来瞧我,见我在练功,还说等我再好一些,他来教我做五禽戏,那个简单,动作也好记,让我以后跟他一块儿练,肯定不生病。”
胡浩然当然赞同,自从离了侯府,果真如董少泉所言,没有了那些是非纷争,胡惜容脸上的笑容眼看着也多了许多。
不觉心生豪迈之气,若是妹子当真因此能平平要要,康泰安宁,纵是将整个武烈侯府尽数送与他二叔又有何妨?
自己也是堂堂九尺男儿,难道离了祖荫,就不能以一巳之力护得住家人平安,给他们一份安宁祥和?若是那样一他也不配做胡家的子孙了!
想及此,胡浩然坐不住了,吃了饭就回书房做功课,尔后习武,想着一早挨的打,还有张螓蜓的一招一式,自己在院中反复演习,刻苦钻研,至三更方寝。
胡惜容和董少泉瞧在眼里,俱是无比欢喜。反倒怕他用功太过伤了身子,不得不出言提醒,注意休息。
潘府。
张蜻蜓用过饭,又洗了个澡,整个人才彻底的松懈下来,歪在榻上一边消汗,一边打算唤绿枝进来,有一件重要事情宣布。
可巧潘云豹从大哥那儿补习完了,神神秘秘的进来了。一进门就把丫头婆子全都遣了出去,还特意关了门,交待没有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看丫头们那暧昧的笑意,张蜻蜓难免有些纳闷,这头豹子又想干什么?
(谢谢亲们的票票和山岚凝空的打赏,本来今天因为做家务很累了,想偷个小懒只码一章的,可是看到ini“”的催更票,桂子想想不行,大家这么期待,就还是坚持双更的份量了。嗷嗷,写得好晚,困得不行,去睡了。大家安安。)
第131章 初吻
潘云豹很快揭了密,拿出一本兵法,“这是大哥给的,说你肯定喜欢,也肯定没读过。他让我来教你,好么?”
小豹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一半是因为将为人师的羞涩,还有更重要的一半也是因为媳妇洗香香之后,那粉嫩嫩的小脸,看起来实在是好诱人哦!
耳根子不觉开始发热,眼神四下乱瞟,就是不敢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其实我也不大会,大哥呃……说我太笨了。总是学了后头就忘了前头,所以他现在教我,让我再来教你,这样你也会了,我也能那个……温故而知新,记得牢些。就当是帮帮我,你陪我一起学,咱们不告诉别人,好么?”
一瞬间,张蜻蜓只觉得心窝子发热,眼眶里都有些泛起酸来,肯定是大哥他们都知道自己不识字,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让小豹子来教自
己,既全了自己的面子,又让自己有机会学习。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张蜻蜓认真坐了起来,她本来就打算让绿枝来教她识字,现在换了个师傅,也是一样的。
张大姑娘虽然好面子,却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下就实话告诉小豹子了,“其实我……”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潘云豹笑着连连摆手,不让她说出口,“你生了病嘛,所以忘了许多东西,可是没关系的。忘了的我们再学一遍就好了,我也时常这样的,真的没关系。”
张蜻蜓发自内心的笑了,这头小豹子,有时候还挺可爱的,“那行,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潘云豹高高兴兴把书在她面前摊开,给她上起了第一课,“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一句话,不到二十个字扩展开来,潘云豹却整整讲了小半个时辰,他还很不好意思,“我没大哥讲得好,好些例子记不清楚了。”
可是张蜻蜓已经受益匪浅了,“我觉得这书上的道理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有些平常我心里明白的东西,给他这么一说,倒要加清楚了,你以后天天来给我讲!”
小豹子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他很差涩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指指桌上的笔墨,“那你也得做功课才行……吧?”
这个当然!张蜻蜓应承下来,潘云豹拿起纸笔,“把这一白话,写上二十遍吧,等明晚上我来考你,报出哪个字你就得默出来。”
这……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高?她连横竖撇捺都没怎么搞清楚,一下写这么多字,可不要她老命了?张大姑娘提了个折衷意见,“我能指出来,这样行不行?”
小豹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哥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只有多写才能记得牢。我只给你二十遍,我哥给我布置的功课都是上百遍的!”
那你真挺不容易的,张蜻蜓对他忽地有了无限同情。
因为潘云龙教导得方,所以潘云豹学起来似模似样,给张蜻蜓棒了一匣子自己小时候用的识字方块又在一张白纸上替她将这些生字从起笔开始,一步步分解了,最后组合成字让她照着模仿就行。
这下张蜻蜓彻底哑然了,想推说不知道也不成了,小豹子笑道,“这都是小时候哥哥教我的,你试试,记熟了就再不会错了的。”
得!这下张蜻蜓抓惯了杀猪刀的手只得提起毛笔,开始写字。
墨一落地,她自己都羞愧难当。一个个字写得张牙舞爪,七手八斜,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可是潘云豹丝毫没有笑话,“刚开始都是这样的,我那时候学写字,可没少挨板子。”
话虽这么说,可张蜻蜓还是觉得着愧难当实在是太丑了。
小豹子想想,忽地伸出手,包住了张蜻蜓的小手,在纸上开始一笔一划的写着,“你看,就这样写,这样就好看多了,是不是?”
离得这么近,连彼此的心跳似乎都清晰可闻。小豹子的鼻息淡淡的喷吐在张蜻蜓的鬓边,来回拂动着那几缕散落下来香发,不住的在脸颊上摩擦着,直痒到人的心底。
这样的一种亲昵是张大姑娘生平从未体验过的,她也不知怎么了,就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耳根子止不住的开始发烧。
直觉的开始怀疑,是不是房间里的火盆烧得太暖了?一定是,一定是!要不然她的手心里为何会慢慢的都攥出了汗?
偷眼看近在咫尺的小豹子,此时的他反倒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竿脸,非常认真而专注的握着她的手在雪白的宣纸上慢慢移动,写出一个又一个工整漂亮的汉字。
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你瞧,这个起笔应该这样,先出去,再往回收一点,回来也要收一点。这个竖也是,但这个竖就不用了……”
明亮的烛光,在偌大房间里耀出一室的橙黄,存寒冷的冬夜里显得分外温暖。而映在身畔那人的脸上,亦是越发的显出眉目英挺,俊朗如画。似乎触手可及,却又让人生不敢触碰,生怕这一碰,就失了这美梦。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小豹子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媳妇的窥探了,摸摸自己的脸,十分不解。
张蜻蜓一哽,有种无所遁形的尴尬。顿时整个脸都开始火辣辣的发起了高烧,结结巴巴的道。“唔……没……没什么。火盆太多了,好热啊,好热!”
她心虚的低下头去,拿指甲死死的的掐着自己手,冷,快点冷下来!别再脸红了,别再丢脸下去了!
张大姑娘渐渐从容起来了,可这脸红心跳的毛病似甚会传染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她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