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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实实,包得好似密不透风的粽子,除了一双清明洞澈的眼睛和挺拔不屈的身形,什么都看不出。
只是当张蜻蜓对上那双眼睛时,便已经放了心。此人,正是潘云龙。她原本还提心吊胆,怕宇文都兰偷梁换柱,但到底是终身大事,既要行礼,还是请了正主出来。
只是不知那个恶毒妖女到底怎么折腾大哥了,害得他成如今这副模样。张蜻蜓眼珠一转,趁着身边这位国主似对自己有些好感,悄声问他,“你这药真的很厉害么?”
“那当然,包治百病!”拓拔淳拍着胸脯打包票,当即猜出她的心意,瞟着潘云龙道,“你别瞧他现在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只要吃了我的药,包管不出一时三刻,立即生龙活虎。”
张蜻蜓正好就是这个意思,怂恿着他,“那你倒试试啊!”
拓拔淳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却嬉皮笑脸的道,“美人吩咐,怎敢不从?但我若是把这么珍贵的药丸给了那人,你要怎么谢我?”
“我敬你一杯!”
“好,一言为定。”
他们在这儿窃窃私语,意态亲密,那一边,却有两道愤怒却压抑的目光一直追随过来,让张蜻蜓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她,转过头去,却又什么都瞧不见了。
拓拔淳又往那名遮着真容的侍卫扫了一眼,却有意无意和张蜻蜓靠得更近了。
新郎既然出来了,那自然就要开始行礼。潘云龙就似哑掉的牵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只是他的目光除了和张蜻蜓对视一眼之外,也注意到了跟在赤烈温身后的那名侍卫。只是他掩饰得很好,只是一瞥,便若无其事的调转开去。
礼毕,是新郎新娘敬酒的时间,此时,诸位宾客也要奉上自己的礼物,道一句恭喜。
待一对新人来到拓拔淳面前时,宇文朴刻意挤上前来,目光一直落在他手中的珍珠上,就等他拿出来了,便伺机夺之。
拓拔淳一直就拿着那颗珍珠在手中闲闲的把玩着,只是突然附在耳边问张蜻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药,不用口服也能吞进去的。”
张蜻蜓诧异了,“那要怎么吃?”
“看好了。”他忽地将走到自己面前敬酒的新郎官手一握,快若闪电的从已经旋开盖子的珍珠里倒出药丸,掌心一拍,用内力将那寒凉如冰的玉龙丹化开,稍稍加力,龙眼大的药丸竟然迅速渗进了潘云龙的掌心,连一丝水痕再也看不见。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宇文朴更是恼羞成怒,闹了半天,自己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什么东西都没捞着!
而宇文都兰却是心中一惊,她对潘云龙做了什么手脚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潘云龙得了此药相助……
正想把他送进去,却听拓拔淳哈哈一笑,“这药若是口服,一时三刻就能见效,但若是手服,却得在三日后才能见出功效。本王在此,恭祝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宇文都兰刚松口气,却听他又道,“对了,既然大小姐已经礼成,那咱们是否也要表演些节目来给两位新人祝祝兴啊?”
他意有所指往身边的张蜻蜓眨了眨眼,赤烈台立即响应,“好,早点打完,看谁本事,也好抱得美人归嘛!”
他冷不丁的还弄句文绉绉的话来,只是那直白粗鲁的眼神,看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拓拔淳朗声自负的道,“虽说此战是为了赢得美人归,但本王身份既尊,功夫也高,自然不能与尔等同日而语。这样吧,本王今日就来做一个庄,在场诸位尽可以上来挑战。如若有胜过本王的,只要不跟本王争身边的这位美人,本王便送粮食万斤,牛羊千匹!但是——”
还不等下面的惊呼响起,他便转过头来笑吟吟的望着赤烈温宇文朴等人,“你们却要归顺于我,如何?”
“不可能!”宇文朴断然拒绝。
赤烈温嘿嘿一笑,“在下有病在身,出不得手,自然不能参与,只夺美人就好,其余皆不作数。”
拓拔淳似也不意外,依旧带着微笑,“若是不愿为我所用,那也勉强不得。只是为免你们说本王财大气粗欺负你们,只要输了的,便赔我粮食千斤,牛羊百匹,这可使得?”
这个倒是颇让人心动了。足足只他赌注的十分之一,别说倾全族之力,就连赤烈台估算着自己个人的力量,也是承担得起无错小说网的。
若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那岂不是横空掉下一笔横财,莫说这个冬天,就是明后两年,也都能缓过劲来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点头了,“好!”
谁都在心里立即开始打起了算盘,要怎么来赢这一局。就连宇文都兰都有些悔意,要是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给潘云龙下那样的药啊!他的功夫那么好,有他在,自己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只是张蜻蜓充满讶异的看了拓拔淳一眼,靠!这家伙是个谈生意的高手啊,天下没人会做赔本的买卖,他设下这样的局,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吧?
“美人,你是在为我担心么?”拓拔淳忽地又不正经起来,悄悄告诉她一件事,“那个药若是手服的话,药力发作会快上一倍!”
张蜻蜓心头一惊,他告诉我这个干嘛?
拓拔淳将手指放在唇上,轻嘘了一声,淡金色的眼眸之中,含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深邃。
第266章 输了
白衣胜雪,弯刀如霜。
如果说笑语盈盈的拓拔淳更象是个富家子弟,那么此刻,站在场中的他就是一柄出鞘的刀,带着无比锋利的光芒,让人无法小视。
西戎人惯常比试,众人将场地一围,便是天然的争斗场,谁负谁胜都在落在四面八方的众人眼中,作弊不得。
董少泉他们原本想趁乱接近张蜻蜓,却不料拓拔淳的那两个手下以及一众婢女极其警惕,十八个人如铁桶一般围成一团,不给任何人以可趁之机。
蒋孝才想了一想,附耳对郎世明说了几句,他暗暗点头,很快就悄悄消失在热闹的人群里。
头一个冲上场的是赤烈台,他自恃力大,使一对镏金熟铜锏,并没有将太将拓拔淳放在眼中,甫一上场,就想将他的兵器打落,结束战斗。
可是当他卯足了全力,向拓拔淳进攻之际,只一招,张蜻蜓只见拓拔淳微微转了一下身,甚至连手中的刀都未曾使出,仅抬脚一踢,便如儿戏一般,将赤烈台踢出了场外,跌了个狗啃泥。
“这叫什么功夫?我不服!”赤烈台一张脸涨得猪肝似的红,站起身来,又哇呀呀怪叫着冲拓拔淳扑去。
还是没有出手,不过这回拓拔淳多出了两脚,飞起对着赤烈台的胸膛,连接三脚,踢得他蹬蹬蹬一连倒退了数步,再次重重跌下时,嘴角都溢出了血,这才出声不得。
拓拔淳含笑左右四顾,“还有哪位愿意指教的?”
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场上哗然。这位国主可不仅仅是绣花枕头,想以车轮战累死他的宇文朴也彻底打消了这个心思,想了一想,派族中第一摔跤高手都仁出马了。
因为拓拔淳有言在先,故此澹台明霁先出来应战。
张蜻蜓从前在家乡,也见过不少壮士摔跤,知道并不是个大力沉就一定能赢的,所以她对个子稍小的澹台明霁并没有太过小视。
孰料那都仁个子既大,技巧也实在出色,极是机灵善变,时候不长,竟让他找着一个机会,将澹台明霁一摔到底,算是过了关。
这小子还可以啊,怪不得宇文朴派他出来,嵬项族中还是有几个人的。张蜻蜓正在担心,不知拓拔淳能不能搞定这个家伙,会不会把自己输出去,拓拔淳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弯刀递给她,“美人,替我保管一下,瞧我怎么摔那个大个子。”
张蜻蜓见不得他这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低声嘟囔着,“牛皮可别吹破了!”
未料拓拔淳借机便道,“那美人敬我一杯吧,你方才就答应敬我的,喝不到你敬的酒,我打架也没力气了。”
看这么个都长胡子的男人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说话,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尤其是他还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瞧着她,若不是长得英俊,气度不凡,真想让人一巴掌拍下去!
张大姑娘受不了,迅速低头倒了碗酒,双手高捧起来,“敬你!”
谁知道这酒里有没有毒,反正她是不会喝的。
拓拔淳也不劝她,灿然一笑,低头就在她的手中,将那碗酒一饮而尽。给她一个暧昧之极的笑容,转身施施然的迎向他的第二场战斗。
因有澹台明霁输第一局在先,所以拓拔淳迎战时,也多了几分谨慎。第一次交手,双手只是相互试探,都留了几分底,算作和局。
到了第二局,宇文朴给都仁使了个眼色,都仁暗暗点头,出奇不意的上前进攻。拓拔淳站稳下盘,并不给他一点可趁之机。反而在相持中抓住一个机会,一个绊子将都仁绊倒,将其侧身压制在地。都仁当然不服,极力挣扎,他力气极大,又有技巧,拓拔淳也是因为紧紧扣住他手臂上的穴道才将勉强制服。
而澹台明霁那些人已经开始兴奋的大叫,“一、二、三、四、五!王赢了!”
“承让。”拓拔淳暗叫一声好险,这才松了手。他于摔跤这一路,本来就不是特别擅长,这回能够侥幸得胜,实属不易。对这个有真功夫的汉子也颇有好感,当即就命随从奉上黄金十两,以作打赏。
再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宇文朴问妹妹,“你有什么好人选么?”
宇文都兰心中冷笑,想把我嫁出去的时候,从没见你这么和气,现在遇到困难了,你倒是又惦记起我来了。她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小口,反讽了一句,“哥哥不亲自上去较量较量?”
“就是啊!”赤烈温听到,在旁边撺掇,“宇文老弟,不过是受点轻伤,有什么不能上去较量的?我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否则,也是一定要去玩玩的。”
这个老狐狸!宇文朴给噎得不轻,又瞪了妹妹一眼,心中暗自盘算了下,站了起来,“赤烈大哥说得对,总不是玩玩,输了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拓拔国主,我就来陪你玩玩吧!”
“请!”拓拔淳微微一笑,迎着宇文朴来到场中,“宇文族长的左臂受了伤,那本王便也自缚左手,以示公允。”
如此最好,宇文朴可不会客气。
拓拔淳笑嘻嘻的看着张蜻蜓,“美人,麻烦你帮个忙。”
此时,一名侍女已经解下身上的一条彩帛,递到了张蜻蜓的面前。
这人真是傻的,有便宜不占,干嘛还要自缚手脚?张大姑娘很瞧不起他的托大,但还是将他的左手缠着他的腰,束缚了起来。
“美人,此人是不是对你不好?”拓拔淳忽地低低问了一句。
略一诧异,张蜻蜓毫不犹豫的点头。那个混蛋,放狼咬她,把他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我这会子不能杀他,但可以揍他一顿,给你先出出气,好不好?你想打他哪里?打脸还是打肚子?”拓拔淳挑眉笑问。
张蜻蜓斜睨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要真想给我出气,就踢他命根子!”
拓拔淳微怔,随即大笑,“好,我若是赢了,你可得再敬我一杯!”
“没问题!”张蜻蜓用力的在他身上绑了个死结。
此时,又感觉到身边那股灼灼的目光。到底是谁呀?张蜻蜓有些疑惑了,却怎么也找不出那个根源。
同样是使刀,但交起手来,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张蜻蜓也算是窥着点习武的门道了,感觉得出来,宇文朴的招式虽然狠辣,咄咄逼人,但拓拔淳的刀法在造诣上明显要更高一筹,有一股举重若轻,收发自如的味道。
果然,不出十招,拓拔淳便找着宇文朴的一个破绽,刀背往宇文朴的手腕上一磕,震得他几乎将兵刃脱手。然后伸脚看似不经意的一扫,却刚好踢起地上一块石子,往宇文朴的裆部飞去。
这小动作做得极为隐蔽,宇文朴又一心在旁的事上,并无暇顾及,只顾将袖中暗藏的钢镖打出,倒是让那石子打个正着,疼得脸色剧变,瞬间倒地。
可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往拓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