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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却把头仰得更高,,还有什么魑魅魍魉,都一起跳出来吧,她一一奉陪就是!
卢月荷那儿早已收拾停当,瞧着她素白着一张脸过来,心下一沉,“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张蜻蜓此时再要瞒她也瞒不住了,把事情经过一说,卢月荷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太猖狂了!居然公然在帅府外刺杀军中将士,此事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有官府上门来过问。快,咱们立即回家,否则让人乱说一气,反倒坏事!”
卢月荷所料不错,当她们急匆匆赶回潘府时,就见一队士兵骑马带刀的,已经将潘府给团团包围了。
为首之人,正是吴德。
北风呼啸,飞雪满天。而他凉薄的眉眼在黑色貂裘的映衬下,竟是比这寒彻心肺的雪花更显阴森。
瞅着外头进来的妯娌二人,视若无物,如家主一般,对着旁边毕恭毕敬的潘云祺发号施令,“皇太孙听说贵府遭遇了盗匪,还闹出了人命,特命宫中的御林军来好好的将府中上下彻查一番,你们可要记得皇太孙的好处才是。”
“国舅爷此言差矣。”卢月荷招手让奶娘先把几个孩子全都送回院中休息,顾不得避嫌,上前落落大方施了一礼,“虽说今早家门外是出了些小小事故,但未及府中,不敢劳烦皇太孙殿下费心了。”
“哼!”吴德冷冷的转过身去,不屑一顾,只望着潘云祺教训,“难道堂堂的元帅府竟任由牝鸡司晨吗?”
只可惜现在的潘云祺牙还没镶上去,说话漏风,怕有辱了斯文,除了点头称是,想要拍马附合都是不成的。
张蜻蜓走上前来,微微笑道,“国舅爷,我们帅府可是最讲规矩的,尤其是我家这位大嫂,温柔贤淑,更加的不会行差踏错。”
吴德眼睛一眯,迅速揪着她的把柄,“那你的意思是,皇太孙殿下好心好意要来帮你们府上清理清理,还是做错了不成?”
“这话可是您说的,不是我说的!”张蜻蜓顺着他的话倒打一耙,随即道,“国舅爷您也知道,咱家是在府外遭遇的强盗,若是国舅爷果然有心,就应该帮着往外拿强盗去,怎么反倒查起我们家来了?难道我们家会有这么蠢,还自己窝藏强盗不成?再说了,现在我们府上,公公和大哥不在,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婆婆又卧床在床,凡事由大嫂作主,又有什么不对?”
她走到潘云祺面前,冷眼挤兑着她,“小叔,你也是读书人,这长嫂如母的话,总该听过。现在你身上有伤,还没好利索,怎么经得起吹这样寒风?还不快回房休息去吧!”
“你……”潘云祺有满肚子的话,奈何只是说不出口。只能怒视着张蜻蜓,却苦于无法辩驳。
吴德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张蜻蜓,“牙尖嘴利,男人说话的地方哪有女人插嘴的份!来人呀,给我查!”
“慢着!”卢月荷凛然站在厅中,面对着众多如狼似虎的侍卫们,毫无惧色,“既然国舅爷要彻查潘府,可以,拿圣旨来!国舅爷,您理当知道,要彻查官员府邸,若非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擅闯!若是您执意如此,那妾身也只好去趟京兆尹的衙门,状告您授意人擅闯帅官了!”
“你放肆!”吴德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别以为你是潘家的大儿媳妇,我就要让着你!这可是皇太孙殿下的一番好意,再说,你们府上的三公子已经同意了,你这妇人怎可如此刁难?莫非,你是得了谁的指使,一定要跟皇太孙殿下过意不去?”
卢月荷迎向他的目光,犹如池中之莲,浑身上下冒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光芒,让人不敢小视,“妾身从来就不需要国舅爷来让,妾身也从来不会冒犯天家威严。只是国舅爷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奉了皇太孙殿下的谕旨,就请拿出凭据!空口白牙,这可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吴德这才恼怒异常,“本国舅爷的话,你敢不信?”
卢月荷扫了他一眼,“非是不信,实在是滋事体大,妾身实在无法应允。”
张蜻蜓道,“国舅爷,若是今日让您就这么搜了我们潘府,只怕明日会有更多人有事无事的就来要看看,若是谁的话我们都要相信,那我们潘府到底还过不过日子了?您的好意,皇太孙殿下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恕不远送了!”
“潘云祺!”吴德蓦地一转头,却发现张蜻蜓方才说着说着,已经横在了他和潘云祺之间,此时一脸关切的看着潘云祺,“小叔,二嫂方才都叫你进去休息了,你怎么还不走?来人呀,送三少爷回房!”
“我噗……”潘云祺想说不走,可一张嘴就漏了风,声音实在难听,窘得他自己也是满脸通红。
他心中是大恨这两位嫂子不识大体,在他看来,吴德是代表皇太孙来的。现在太子新丧,正是潘家要好好表忠心的时候,她们怎地如此的没有见识,竟拦着不许呢?又不是抄家,不过是让御林军来看一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原本他还想借此之机,让他们去张蜻蜓的院子里使劲折腾一番,顺便给自己报仇出气了,可现在给她俩的身分压着,他还真不好太过强硬。
最倒霉的还是无法说话,可潘云祺灵机一动,他还可以写字啊!刚想招手让人送笔墨过来,张蜻蜓却身后的小厮们怒斥,“没看到三爷叫你们送他回房吗?还不快去!”
得令!追雷带着小厮,抓着潘云祺,连推带搡的便把他拖回去了。
吴德嘿然冷笑,“看来你们,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嘁!张蜻蜓不由一笑,“国舅爷家的酒都是好酒,纵是罚了来,相信我们也是吃得下的。”
“好好好!”吴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目露狰狞,“那你们可就好好等着吧。来人,潘府既遭奸人觊觎,你们可要在此好好的保护,千万不要让些闲杂人等混入。若是府上有人外出,也一定要小心跟随,知道吗?”
是!这就相当于把潘府变相的软禁了。
而领军的倒霉蛋,张蜻蜓还认得,是和她们一同回京的常衡,他是太子太保常友德的侄儿,也是东宫的人。
之前来了,一直躲在后头不敢出来,只等吴德走了,才红着耳根上前见礼,“二位少夫人,实在是对不起,属下也是有命在身,不得不从。”
没你的事!两军交锋,各为其主的道理张蜻蜓还是懂的,只是有一点不明,“真是皇太孙殿下要搜查我们潘府?”
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堂堂一个元帅府,李弘就是再年少无知,也不可能下令让人来搜查。只是有人想浑水摸鱼,讨些便宜而已。
不过这话常衡可不好说,但只用看他羞愧尴尬的脸色,就知道是吴德在公报私仇了。
即便是被软禁了,卢月荷也不动声色,依旧让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若是门外的御林军要跟着,就让他们跟着,权当多个保镖了。
回到内宅,见过潘秉忠和潘茂盛等人,他们方才一直在后头,还不知前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因为吴德进府,点名要见的就是潘云祺,连他们也没知会。
此时听说卢月荷妯娌二人拒绝了吴德搜府,他们倒有些怕事,“他若是回去一挑拔,会不会真就得罪东宫了?”
没关系,他们得罪的是吴德,可没有和皇太孙起什么正面冲突。而张蜻蜓早已经暗中得令,这个时候就是要想方设法得罪这个吴德,就是要逼得他对潘府多下几杯罚酒才好行事!
第297章 贵人求见
府外站满了御林军,别的事情尚可,唯有张蜻蜓的生意要忙起来,可就真的不太容易了。总不好明目张胆的跟人家说,他们这官宦人家还在做买卖吧? 幸好一早,府上的家丁都出去忙了,张蜻蜓想了想,便让人出去知会了一声,让那些家丁们都别回来,让白亮和林权几个家人负责,暂且安排大伙儿在客栈住几日,等这边的人撤了再说。
可那些屠夫一听不干了,“干嘛花那个钱啊?要是不嫌弃,就到咱们家去挤挤,平常请还请不来呢!”
白亮和林权商量后,感觉这样更合适,既不招摇也不惹眼,就把人一分,基本上就解决得七七八八了。
回头报给张蜻蜓知道,感觉这样更好,反正铺子里的生意也就这几天了,就让他们住进去,还增进些彼此感情。
这一头,她心里只是担忧,蒋孝才只是又打发了些侍卫到府上来,却一直没有潘云豹的消息。
到了晚间,军里派了几个仵作给那些死去的侍卫们验伤。只是他们看过,都不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跟人说。
回头还想把这些尸首和受伤之人接走,张蜻蜓想想,没有同意,“带回去是养伤,放在这儿也是养伤,这些兄弟们既是为了我潘府而死伤,我们可不能不管。莫若你们将这些兄弟们的籍贯告知,我们潘府情愿派人送归故里,你们要不放心,派人跟着也行。”
那些人听了似有些犹疑,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张蜻蜓又道,“我家大哥不日就要回来,就是要带走,也可以等他回来再作决断。你们就算把人抬了回去,也不会赶在这大年下的送走,这些受伤的兄弟们更加要人伺候,天寒地冻的,何苦又辛苦你们?再说了,你们也不过奉命行事,现在看了这些伤口,想来心中都是有数的,回去也有交待了。至于这边,就说是我硬把人都留下的,若有什么差池,再来找我便是,难道还怕这偌大的帅府跑了么?”
那些士兵一听,面面相觑,有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过来回礼,“既然二奶奶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先行告退,只是若是上头再下命令,那小的们可就没有办法了。”
可以。张蜻蜓把这拨人打发走了,心中暗生疑惑,悄悄问那些驻守在府中的侍卫们,“你们可能瞧出这些伤口的问题么?”
众人犹豫一番,有人说感觉象江湖中人,可也有人私下大着胆子跟张蜻蜓说,“当中好象还有军里的人!”
只可惜这样专业的东西,张蜻蜓也不懂,现在潘府给人围困着,她有心叫夏仲和去帮忙看一眼,也不太方便。只得暂且搁置下来,想等着看蒋孝才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过潘府发生这一幕,不到半日的工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臣们虽是不敢议论纷纷,却也暗自纳闷,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把守护帅府的侍卫都给杀了,这岂不是公然的挑衅?
虽说潘茂广还在边关,但他的长子听说可马上就要回来了,潘云龙虽然没他爹那样的雷霆脾气,但那小子也是只玉面狼,他到时会对此事做出怎样的决断?
而东宫这边派出去明为保护,实为监视的御林军,到底是皇太孙,还是皇上自己的意思呢?
林林总总,流言传来传去。有些人是真心为潘府担忧,也有些人是隔岸观火,当然,还有些人开始谋谋,能从此事中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
天,一点一点的黑了。
清早落了阵又停了的那场雪,此时又飘飘扬扬的漫天飞舞。随着夜色悄悄潜进千家万户,落地无声。
从卢月荷那儿回来,张蜻蜓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雪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二更的梆子都敲过好一时了,还是一动不动的这个姿势。
“姑娘,早些睡吧。”周奶娘眼角的细纹里写满了疲惫,本来张蜻蜓还想多等一会儿,可看着她熬红的眼睛,竟是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好的,奶娘您也睡吧。对了,萧统领那儿怎样了?”
周奶娘微叹了口气,“夏大夫说,若是能撑过今晚,就没那么险了,绿枝累了一天,我也让她回去睡了。彩霞已经安排了人盯着,晚上院门也有人值夜,万一有什么事,就立即过来通报。”
张蜻蜓点了点头,可是上了床,又怎么睡得着?萧森武功也不算太弱吧? 可连他都伤成这样,那潘云豹呢,能不能安然脱险?
叩,叩叩。窗户轻轻的被人敲响了。
张蜻蜓心头猛地一喜,却又一沉。若是小豹子回来了,是断然不会敲窗子的,这不是他,又会是谁?
她机敏披上斗篷,抓着承影,跳下床来,轻声问,“谁?”
“少夫人,是我。”窗外躲着的不是旁人,竟然是常衡。他也似被旁人看见,把声音压得极低,“方才门外有个小孩托我给你捎一句话,说是人没事,让你不要担心。”
“就这一句话?”张蜻蜓心下琢磨,应该是说小豹子平安无事了。但没有受伤呢?
常衡点了点头,犹豫着问了一句,“是不是……今早从这里离开的,其实是云豹?”
“不知。”张蜻蜓不是不信他,是这种环境下,无法过度相信旁人。
常衡想了想,还是多嘴说了一句,“皇太孙虽然年幼,但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孩子,只是现在正值丧父之痛,又有些亲疏远近的缘故,所以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