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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衡想了想,还是多嘴说了一句,“皇太孙虽然年幼,但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孩子,只是现在正值丧父之痛,又有些亲疏远近的缘故,所以才不得不倚重某些人。”
张蜻蜓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省得。不管如何,殿下还只是个小孩子。”
常衡明显的松了口气,“少夫人能明白就是最好了,太子妃和皇太孙其实一直很感激潘元帅为庞将军所做的一切,早上的人,不会是他们指使的。”
张蜻蜓听着心中一动,这个常衡言辞之中颇有示好之意,和潘云豹他们又是在刀山血海中滚过的交情,那可否请他行个方便呢?
“常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从前云豹跟我也时常提到你。只是现在硬是有人要拿着殿下的名声做事,我们也不好反驳。这年下家长里短的事情又多,家人出入却多有不便,便是走个亲戚难道还带着人去?这岂不失礼?能否还请常大哥回头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就说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些人马似乎就没必要了吧?”
常衡搓着手颇有些难为情,“实不相瞒,二奶奶,我位卑言轻,只是在此奉命行事,不过二奶奶您若是要出门,我可以安排我的心腹跟着你,断不至于碍你的事。”
这就够了。张蜻蜓故意提一个高高的要求,就是想达到这样的目的。再说,她有些事办起来,还不想全然瞒过吴德的耳目,就是要在这似瞒似隐之间,才能诱得人上当受骗。
“如此已经感激不尽了。”张蜻蜓隔着窗子施了一礼,倒闹得常衡更加不好意思,也不敢久留,便悄然退去。
心中却在猜疑,今儿那传话的小孩究竟是怎么意思?
“常将军,此话传与不传,皆在你了。不过,你也想想,还是给自家多留一条退路吧。”
常衡承认,这句话确实打动了他的心,让他甘愿冒险,来给张蜻蜓传了这话。其实在他看来,对于潘府,那确实是得不遗余力的保护的,只是有吴德从中作梗,到是把一片好心办成了坏事。
只是古来帝王之心又有谁能真正猜得透呢?他虽说是说着皇太孙的好话,但为何带兵将潘府包围这样的大事,皇上竟不来干预的?难道说,是皇上也对潘府起了疑心?
一阵寒风吹过,常衡不禁打了个寒噤,不敢多想,只尽忠值守的去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天亮了。
在张蜻蜓所不知道的早朝上,有和潘茂广交好的官员大着胆子上报了潘府昨早之事,不过皇上在廷上除了将京兆尹衙门痛斥一顿,择令他们限期破案之外,倒也没有特别的动静。
有人又含沙射影的提及东宫派兵监视潘府之事,但皇上却似毫不在意,反而夸赞皇太孙有心,办得好,最后居然传令,再增拨一支百人队,日夜巡查。
这下可让朝臣们大为震动,难道皇上真的是开始猜忌潘府了么?若是那样的话,恐怕潘府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吧。
终于镶上门牙的潘云祺在小谢夫人面前愤怒的捶着桌子,“看看,这就是她俩干得好事!这下可好,连皇上都派人来了,心里不知怎么想咱家呢!”
那日的一场憋屈,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的立即找人镶上了门牙。就算是大夫跟他说,效果不会太好,也顾不得了,只要能让他开口说话就成,否则非憋疯了不可!
小谢夫人是真的病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听儿子在耳边闹哄哄的吵嚷着,头痛万分,虽是听清楚了这来龙去脉,也实在没劲折腾了,“云祺,算了,咱们管不了,就不管了。反正你大哥也快回来,就算咱们做什么,也没几日就还得交还到你大哥手上,由着她俩折腾去吧!”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平常的精气神都上哪儿去呢?这个时候,您就得拿出做母亲的款儿来,便是大哥回来,又怕他怎地?”
还精气神呢!小谢夫人现在只想好好躺着,没人打扰的躺着,“算了,你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吧。横竖娘是真的没劲了,这会子也帮不上你,你先出去,让我静静。”
“您……”唉!潘云祺看着母亲病病歪歪的虚弱样,到底是跺一跺脚,自己回房了。说来说去,这事都是两个嫂子头发长,见识短惹的祸,得怎么跟东宫,吴德那边消除误会呢?
潘云祺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这月的利钱还没收到呢!这就象是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给他几个窝窝头,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可是要出门却没那么容易,在他的院门口就有两个张蜻蜓安排的侍卫守着,潘云祺心想,我出不去,写封信打发人去不就得了?只是吴德此人最是小气,他上回在府里吃了这么大亏,不帮他出了这口气,恐怕该给自己的好处就不会给他了。
为了免断财路,潘云祺心想,他还是得拿住个张蜻蜓的错处给他才是。有什么把柄呢?他在屋内着实是惦记上了。
张蜻蜓跟常衡打过招呼之后,这两日一直就有出门,也不怕给人抓着小辫子,大大方方的仍是去到忆江南,继续打理她的生意。还托吕悦容给她留了一间大厅,说是过两日要来请人吃酒饮宴。
吕悦容反给吓了一跳,“这个腊月可是禁办喜事的,二奶奶您怎么给忘了?要是给人知道,告知官府,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张蜻蜓嘿嘿一笑,在她耳边轻声交待几句,吕悦容这才恍然大悟,“放心,此事我一定帮您办得妥贴周到!”
可吕悦容还是有些担心,“二奶奶,您非来不可么?这要是给人瞧见,那多不好?”
放心!张蜻蜓既然敢亲自出马,就不怕给人抓着小辫子。
吕悦容不禁赞叹道,“我跟着爹爹从南到北,也就是见着您才是我真心敬佩的。”
那是你还没见着更好的呢!张蜻蜓忽地戏谑了一句,“你的婚期也该订了吧?到时可要提前说一声,我要送份厚礼。”
说来也真是缘份,从前吕悦容看上了李思靖,没有谈成,可等他们去了边关,山岚帮忙接管了生意,倒是一来二去的跟她混熟了。
两家都是做生意的,家境相当,人物也相当,彼此家长都很满意,和山家谈好了,不用山岚入赘,只是将来若有了儿子,给一个姓吕,继承吕家香火便是。
“二奶奶的礼,那我可一定要收,还要收好的!”因都熟了,吕悦容可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羞,反而大大方方管张蜻蜓要起礼物。
正说笑着,小丫头来报,“二奶奶,楼下有位夫人,说要见您。”
这是谁来了?因此处多有帐本,张蜻蜓出去相见,却见竟又是那邹蕙兰,可她盈盈施了一礼,“今日却不是妾身要见夫人,而是另有贵人。”
第298章 远道而来的猪
天儿虽冷,但章泰富还是一大早的就从热乎乎的被窝笼里爬了起来。三姐信他,把大笔现银交他去收猪,他可不能辜负三姐的信任。
再说,大姐姐家人也好,给他们腾出来的是最好的主屋,铺盖的全是干净软和的被褥,屋子里还终日烧着红红的炭火,茶水饭菜没有一样不周到的。
相比之下,自己干的这么点子活又算得了什么?出入有马车,还有伙计们跟着帮忙,这跟在家里种田喂猪比起来,可轻松太多了。
所以章泰富没有别的念头,就是一门心思的要帮着三姐把事情做好。当然,十七岁的小年轻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他想多学点东西,将来回了家,看能不能自己也做点小本买卖,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收拾停当,开门出来。外面的天还黑着,但厨房里已经点起了灯,阵阵香气飘出,在冬天的清晨,显得特别温馨。
“奶奶。”笑着上前掀开门帘,果不出其然,就见章贺氏已经早早起来,忙活开了。
老人正麻利的拿着菜刀将手中的面团削成大小均匀的面片,直接下到热腾腾的锅里,不一时,就煮得翻起了花,“快坐下吧,一会儿就得。”
嗳!章泰富在厨房里的小桌子旁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奶奶跟大厨般的忙活着。
他要到城外给张蜻蜓收猪,必须起得特别早,原本章清芷是安排了小丫头过来帮忙的,可他们怎么也不肯。用章贺氏的话来说,就是,“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活,要是还让人伺候,那我们这把老骨头真的就一点没用了。甭安排了,让我们自己弄吧!”
见他们是真心愿意自己动手,也怕他们在家闲得太难受,所以章清芷便由着老人家自己去了。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就做好了,面上码了一层卤好的牛肉,还下了几片菜叶,面底下还卧着两只荷包蛋,掀开蒸笼,给孙子拿两只白面馒头,端了碟自家腌的咸菜,这顿早饭就足够丰盛了。
章泰富不客气的大口吃着,章贺氏慈爱的看着孙子,自己也添了碗面汤,拿了只馒头陪他一起吃。
猝不及防间,章泰富飞快的偷偷留下的牛肉,还有碗底的鸡蛋拨了一只到奶奶的碗里。
“你这孩子!”章贺氏顿时生气的皱起眉头,要把牛肉和鸡蛋拨回去,“奶奶年纪大了,吃牛肉塞牙,你还要出去干活呢,不多吃点怎么行?”
章泰富捂着碗,不让她拨回来,“我吃这么多已经足够了,奶奶您牙口好得很,吃起大枣来都嘎嘣脆的,几块牛肉,一下就嚼烂了。”
“可奶奶在家又没啥事干,吃这么好干什么?你现在还小,长身体呢,得多吃点!”
章泰富急急把最后一口面汤囫囵吞下,抓着没吃完的馒头起身就走,“我吃饱了,走了!”
“等等!”章贺氏一面嗔怪着,又怕他不够,急急拿了只馒头,掰开塞了层腌菜进去,拿干净手绢包严实了递上,“别在风口吃,小心闹肚子!”知道了!章泰寅乐呵呵的把馒头揣进怀里,走了。章贺氏转头一人在厨房吃着孙子拨下的鸡蛋和牛肉,心里美滋滋的。
只是忽地又惦记起还在牢里的大儿子一家来,不由得抬袖拭了拭眼泪,双手合十,对天祈祷,只盼着皇上赶紧消了气,把人给放出来,让他们一家子过个团圆年。
章泰富出了门,直接骑马到西城门那儿和伙计们会合。等着城门一开,就校验通行。都是做惯了的,守城的士兵们也认得张家猪肉铺们的伙计了,平时也多有打点,故此没有刁难,便直接放了他们出城。
天一点点的亮了,但仍是蓝汪汪的,象一片宝蓝色的海,幽深而沉静。
有个小伙计抽抽鼻子,“章哥儿,你身上怎么那么香?”
香?章泰寅先是一愣,随即恍然,笑骂道,“你个狗鼻子,我奶奶就给我带了一个腌菜馒头都被你闻出来了。拿去,给你吃了吧。”
“那就谢谢喽!”小伙计们也不客气,三两下把馒头扯着分了,一人一口吃下,啧啧称赞,“你奶奶这手艺真是好,做的馒头真劲道!”
“那是当然!等回头咱们忙完了,我让奶奶做肉夹馒请你们尝尝,再才叫有味儿呢!”
“那我们可惦记着了!嗳,这十里八乡能收的猪肉咱们也都快收光了,今儿可得再走远些吧?”
“不用!我昨儿跟吴大叔说好了,让他帮着再往别的村子打听打听,咱们今儿过去,还是找他,若有的话,就能少跑些冤枉路了。”
“还是章哥儿细心,真不愧是咱们少奶奶家的人,都一样的会做生意!”
“我比我姐还差得远呢!”年轻人有些赧颜了,“咱们快些去,争取早些回来。”
好咧!驴车上甩起一记响鞭,在黎明前的夜色里,显得分外清脆而活泼。
忆江南。
张蜻蜓亲自奉了碗茶,随即恭敬的退到一旁。
三殿下李念已经摘下了帷帽,含笑居中坐下,“二少夫人不必拘礼,孤王此次不请自来,倒是冒昧了。”
确实挺冒昧的,张蜻蜓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客气道,“三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蒙您看得起,亲自过来探视,妾身真是不胜荣幸。”
太文绉绉的话,她也不会说,就这么凑合吧。反正这小子藏头露尾的跑这来,肯定不是为了听她几句客套话的。
李念一笑,在那次斗菊会时,他已经充分见识到这位二少奶奶的秉性了,也不会对她的遣词造句有何要求,“二少夫人不必客气,孤王今日前来,实在是听说了府上之事,心下不安,可贸然造访又有诸多不便,故此才到此处相见。敢问,府上可还都安好么?”
张蜻蜓明白了,这是主子来表示关心慰问了,一定要表示感动,十分感动!只暗自己没有练就那等说哭就哭的本事,使劲挤了挤,也挤不出滴泪来,只好低了头,瘪着嘴道,“多谢殿下关心,妾身家中倒还安好,只是……”
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话说,李念很配合的追问下来,“只是如何?”
只听张蜻蜓口打唉声,似是欲言又止。
李念的态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