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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自己想一想,老爷一直在忙什么?”
张蜻蜓细一琢磨,似乎是自己过于心急了。章致知从进门接圣旨,再到进宫,然后到现在,一直都忙着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
“可为什么连林夫人都有嘉奖,我却没有?”张蜻蜓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陆真淡然一笑,“因为她是你的嫡母,就算你的亲娘还在,今日能得到这份荣耀的依然是她。而你是个未嫁的女儿,宫里若是召你进去,你以为是好事么?”
张蜻蜓还是不解,陆真索性把话点透,“今日三殿下是来选妃的,难道你想进宫么?”
张大姑娘终于恍然大悟,连忙摇了摇头。就是民间百姓也知道皇宫不是好地方的,且不说规矩多,侍妾多,光那三殿下说话张蜻蜓就听不懂,要是把她塞到宫里去,整天听那些话,她还不累死才怪
陆真告诉她,“虽说你今儿是给章府争了光,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同时也把昌平郡王府给得罪了?而蒋家会来难为你吗?不会。那到时是谁替你承担你得罪的人?是章府。作为一个功勋府第,你认为蒋家方方面面的关系比不上章府么?那么现在,你还认为那一点赏赐对于章府来说,拿得舒服么?”
张蜻蜓有些似懂非懂了。
陆真教她一招,“一个人越是占了便宜,就越是要学会卖乖。你也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处境,如果所有的赏赐都给你,所有的人都来奉承你,你认为就是件好事么?”
张蜻蜓懂了,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心结一开,张大姑娘立即就觉出饿来,心情颇好的冲陆真一笑,“走吃饭去”
陆真狡黠的一笑,“三姑娘,你真的要邀我去吃饭么?”
张蜻蜓一哽,人家还不是自己的心腹,切莫自作多情
吃饱喝足的张大姑娘心情总是好了不少,既然章家这一日是闹得鸡飞狗跳,她就浑水摸鱼,弄了些好吃的,让人给章清莹小姐弟俩给送了去。
可能实在是群龙无首了,等吃完饭,这小姐弟居然就这么手拉手,大摇大摆的来道谢串门子了,可是给了张蜻蜓一个惊喜。
章泰寅可不是白来的,他还带着一个重要情报,“三姐,今儿在宴席上,我听说潘老爷他们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一般边关在过年的时候都会停战,能有几个月的消停。”
张蜻蜓眨巴两下眼睛,明白了,那就是说她的婚期将近了。
原来这个事吧,一直搁在那儿,没人提没人理的,倒也不觉得太过难受,可忽然一下子热喇喇的就要端到眼前了,张大姑娘胆儿再肥,也是有几分紧张和不安的。
章泰寅来可不光是说这个,还告诉她,“我今儿在外面见着三……呃,潘家二公子了,他人还不错。大哥带我去跟他打招呼,他说头一回见我,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就给了我这个。”
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银鞘小匕首,抽出来寒光四溢,吹毛可断,小大人很是欣喜,“漂亮吧?”
张蜻蜓也立时就看上了她正寻思着要弄把小匕首来防身的,这把就刚刚好,说是给她瞧瞧,抓到手里就舍不得放下了。
章泰寅怕看着看着就没了,小孩子气的上前抢了回来,“你回头找三姐夫再要去啊”
章清莹狠狠的鄙夷了弟弟一把,“一把匕首就把你给收买了,真是没出息”
章泰寅小心翼翼的收了匕首,“不是说他给了我个匕首就把我收买了,我只是觉得他为人挺大方的,没那么小家子气。”
三姑娘对此持有异议,这也可以理解为败家好不好?
章泰寅又提到,“他和武烈侯胡浩然、昌平郡王家十一公子蒋孝才,还有忠顺郡王府的小公子郎世明关系最好,好象还结拜为异姓兄弟的。”
张蜻蜓点了点头,却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得罪了昌平郡王府,会不会让他们兄弟关系不好处,让那头“兄弟如手足”的豹子讨厌自己?
你别说,张蜻蜓的担心还真的是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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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没见着,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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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康国的京城,有四位赫赫有名的纨绔恶公子。
从这四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便是耳熟能详的四大凶兽——“虎豹豺狼”,说的就是潘云豹及其三位结义兄弟。
当然这话,章泰寅没敢告诉三姐。
其实潘云豹到底做过些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很爱打架斗殴,滋事扰民,至于究竟有多穷凶极恶,却不甚了了。而今日,偏偏潘云豹给他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虽然身上带了匪气,但起码并不是个小气之人。
可不要说这把小匕首没什么,章泰寅虽然不太识货,但光看潘云豹这么爱惜的带在身边,就知道这把匕首对他来说也是很珍贵的了。
一个人送些不重要的东西给别人没什么,但难得的是肯把自己的心头之好拿出来送人。章泰寅长这么大,不要说那个横行霸道的章泰安了,就是章泰宁这个亲生大哥,他也没从他手上得过一件象样的东西。
所以章泰寅决定给潘云豹说句好话,“三姐姐,这世上说歹话的多,说好话的人少,潘二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你应该自己了解了再下结论。”
张蜻蜓摸摸下巴,这小大人讲得还当真是有几分道理。不说别的,光看那个病姑娘晕倒之后,那只豹子肯放下所有事情照顾朋友的妹妹,就看得出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人。
虽然那句“老婆如衣服”实在是有点刺耳,但事出有因,张蜻蜓对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反感。可一个好端端的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有那样的坏名声,那头豹子身上应该还是有不少毛病的,只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张大姑娘还当真有些费神琢磨。
武烈侯府。
在从斗菊宴匆匆离开之后,潘云豹等人就熟门熟路的送胡惜容先回了府,胡浩然跟郎世明后脚就抓了大夫一起赶到了。
把脉熬药,又是一番折腾,等这边事情告一段落了,斗菊会上的消息也陆续传开了。昌平王府的十一公子蒋孝才正陪在武烈侯府一块儿守着,忽地有家丁急匆匆赶来报讯,他听完之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将此事添油加醋的一说,潘云豹当即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是谁把你八妹给骂回去的?”
“章三小姐,您未婚妻。连我们家老头子都刚接到皇上从宫中送出来的训斥,气得了不得现就要把我们召回去挨骂出气了,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一会儿帮我跟老大告个假。这几日可能出不来,兄弟们多包涵啊”
蒋孝才从桌上抓了把甜枣,拈了一颗丢到嘴里,嘎巴嘎巴嚼得香脆,哼着小曲儿走了。
潘云豹在后头愣了半晌,忽地拍案而起,“这个女人太没规矩老三,我回头就把她给休了,给你出气”
“千万别”蒋孝才转身遥遥招手,笑得没心没肺,“这事跟我没关系,留着她,挺有意思的”
“就是就是”郎世明在一旁,恐怕天下不乱的劝,“二哥我告诉你,二嫂长得可漂亮呢你要真休了,不如给我吧她人挺好玩的,还骗我一颗珠子去呢”
这又是啥时候的事?潘云豹有些发懵,“你们怎么都见过,我却没印象?”
“不会吧?”郎世明一脸的大惊小怪,“当时她就在容姐姐旁边,我去时,她还在,你怎会没见到?”
“我真没见到啊”潘云豹一脸的悔不当初,“我当时就只顾盯着容容了,哪里还管得到旁人?”
“哎呀呀呀这回你可亏大了,下回再见,可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郎世明似是替他惋惜,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那她到底长啥样?能有那天我在客栈见到的姑娘漂亮么?”
潘云豹问得郎世明不知如何回答,“我哪知道呀?要不,你去找你的客栈姑娘,把这个让给我吧”
二人正在这里胡搅蛮缠,胡浩然过来了,身形魁梧的他本就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威压,沉下了脸之后,就更加让人胆战心惊了,“别吵了都进来,容容醒了,想找人说话。”
当下两个做兄弟的都老实了,轻手轻脑的随他进了胡惜容的闺房。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于礼不合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小姑娘高兴就好,他们本来就不是会讲礼数的人。
胡惜容已经给丫鬟扶着,半躺了起来。她的床大而柔软,悬着连珠帐,铺着云锦被,整间闺房无一不是极尽豪奢,房间里还燃着上好的檀香,宁心静气。
脸色虽然苍白的,但胡惜容的一双眼睛却是带着兴奋的笑意,费力的与人分享她的喜悦,“我今儿……见着章小姐了,就是……豹哥哥的媳妇儿”
见她有些气喘,郎世明忙插进来一句,语调虽是欢快的,却刻意压低了些,“我今儿也见着她了,只二哥一门心思顾着看你,没注意看她,方才正在那儿后悔呢”
“是么?”缓过劲儿来的胡惜容眼中笑意更浓,“章姐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跟我一样喜欢红菊,还给我糕吃了。”
胡浩然脸上流露出难得的温柔之色,却皱着眉头,“容容,不是跟你说过,不能随便吃外头的东西么?云豹,既是你媳妇,你二回跟她也说一声。”
“不……不用”胡惜容娇嗔起来,“哥哥你总是这样,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的咳咳”
她这话说得急了些,一急就喘得更重了。
旁边贴身丫鬟纸鸢忙给她顺气,胡浩然很是自责,“容容你别急,是哥哥不好,你慢慢说”
胡惜容半晌才喘过气来,却是微微笑了,“我知道……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哥,我真的……真的不想成天给人当个病人看待。”
“好好好,都依你那往后让她来陪你玩儿好么?”
潘云豹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容容你放心,只要你想见,我天天让她来”
胡惜容给逗笑了,“哪……哪有这样的?章姐姐还没过门呢,你怎么让她来?我不过是说她人很好,也很美,我很欢喜。”
“管他的”潘云豹不仅天不怕地不怕,还很些大男子主义,“既迟早是我媳妇,我让她来她就得来”
胡惜容急了,怕他真去胡闹,“那样纵是来了,我……我也不见的要见,等你们成了亲,再大大方方带来给我见”
“行行行”胡浩然立即顺着妹子撂了句狠话,“老2你听见没有,成亲之前,可不许把人家给弄来”
“知道了”潘云豹笑呵呵的应了,却问起一个关键问题,“容容,你好好的跟她说着话,怎么会突然晕了呢?是不是她得罪了你?还是吃坏了东西?”
胡惜容脸上一僵,看了大哥一眼,“没……没什么,不过是老毛病罢了。”
胡浩然冷哼一声,“你不必替那个女人说好话,反正我也教训了她”
“哥——”胡惜容这回是真急了,“你就别为了我再去跟叔叔闹了,回头肯定又得寻你的不是再说燕容她其实也没有怎么样……”
她一语未了,就听门外传来刺耳的吵闹之声,“胡大小姐请你出来说句话,怎么你妹妹好心带你出去,竟肿了脸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倒要听听这个理”
胡惜容立即色变,胡浩然一双眼却瞬间如寒冰般凛冽,扭头就往外走。
胡惜容一把没拉住他,赶紧哀求旁边二人,“你们快出去拦着他”
那二人对视一眼,答应了出来,却也是立时换了副气势汹汹的表情,分列胡浩然两侧,哪里是劝架,分明是想打架的。
一个插衣戴银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众奴仆,怒气冲天的拽着胡燕容,就是那个跟张蜻蜓吵闹,把胡惜容吓晕的女孩过来了。
跟她女儿一样,胡婶娘也是生得身形高大,此时见侄儿和他那两个狐朋狗友从侄女闺房里出来,当即就阴阳怪气的发难了,
“浩然,你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侯爷,怎么一点规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