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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走啦!”胡浩然不想让这头大嘴巴豹自揭老底,把他拎走了。出门时才道,“假画的事情你嘴紧点,别四处乱说,要不二回咱们兄弟还怎么混?还让弟妹去见娇蕊,你成心气死她呀?亏你想得出来!”
头一件潘云豹明白,第二件不解,“我跟娇蕊又没什么,就跟兄弟们一样,媳妇干嘛生气?”
“可她是女人,女人有不小气的么?”胡浩然白他一眼,“她要不小气,只证明一件半”她心里没你。
这样啊?豹子有些冉白了,胡浩然又提醒他一句,“我劝你,最好快点劝娇蕊嫁人去,别再这么拖拖拉拉的了,没意思!”
豹子眉头一皱,“这话我可不爱听,娇蕊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自己说过,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男子,她宁肯终身不嫁!咱们硬逼她嫁人,那成什么了?”
胡浩然懒得说了,“你就等着为了今天这话后悔吧!女人啊,除了母女姐妹媳妇这些至亲骨肉,其余一概不可太信!”
“你也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豹子趁机八卦一句,“老大,有句话一直想问你。你真打算一辈子就跟小董一块儿过呀?不娶妻生子了?”
胡浩然眸光顿时冷了,半是自嘲半是讥讽,“我敢娶么?少泉又有什么不好?起码他是真心实意待我和容容的,他要肯跟我过一辈子,倒是我的福气了。走!”
他策着马当先自走了,潘云豹赶紧跟上。
不多时,到了忠顺王府的后门,熟门熟路的先敲三下,再敲两下。
后门开了,一个挺着叮,将军肚,瞧起来挺有架势的老头开了道门缝,压低了嗓门,“二位少爷,快请回吧!老太太下了死命令,不许你们再进家门半步了。说你们要拐了少小爷去送命呢,昨儿就闹得翻天覆地的.今天就更不象话了……嗳嗳嗳,你们怎么又爬墙头了?”
潘云豹扔块碎银子下来,“老霍,你快去上茅厕,什么都没看见!回头快点过来,我们还找你有事呢!”
霍老头无法,捡了银子嘟囔着,“中午怎么又吃坏肚子了?”一溜烟躲了。
任由一虎一豹翻过墙头,跳进院中,猫着腰一路腾挪闪躲,来到一处大院落外头。一路上看见的人也装没看见,溜得比免子还快。这二位小爷都是常客,惹不起,得躲!
绕到院落后头,趴窗户底下,就见卧室之中,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太太正虎视耽眈盯着面前那个走来走去的年轻人。
“奶奶!您让我去吧!我不管,连三哥都去了,我也要去!”
郎世明真是手段用尽了,可郎老夫人平时怎么惯着孙子都行,就是这点坚决不肯通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除非我死了,否则决不让你去从军!”
“您要不答应,我就不吃饭!先把我自己饿死了,看您怎么办?”
“你……”郎老夫人气得浑身直哆嗦,瞪着这个不孝孙,正在搜肠刮肚想有什么招能化解别了这个执念,有人敲门,潘云豹点头哈腰的进来,嬉皮笑脸,“郎奶奶好!您今儿气色真不错呀!”
正好郎老夫人一肚子火没处发.顿时全撒他身上了,“你来得正好,你爹要你去当兵我不管,干嘛要拐我剁子去?可怜我们郎家三代单传,让你爹来跟我说说这个理儿!”
胡浩然跟着进来,收起了脸上往日的冷酷之色,一如普通人家的晚辈,“郎奶奶,我们就是想上前线潘叔还不一定收呢!他说了,让我们先去军营挂个籍受训,明年要能过了武科举,到了殿试那一关才能收我们。就世明这小胳膊小腿的,能中得到武举吗?您也太忧心了!”
“我怎么中不到了?”郎世明急了,跳出来秀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你们瞧,我哪有那么差劲?”
郎老夫人听了这话,火气顿时就消了大半,“浩然你真的要去?”
胡浩然点头,“我也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成天还这么游手好闲?不仅我去,连十一也去。其实让小四跟我们去练练也好,从前您们总骂咱们不成器,现在好歹我们明白点事理了,想做点正经事,您们又不乐意了,那让我们怎么弄?”
郎老夫人沉吟一阵,“云豹他爹真说了,不到武举那一关就不收你们?”
“是啊!”小豹子可以对天发誓,“我爹说了,不过那一关,就让我们直接退伍回家。”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爹虽是个武夫,但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你们收进去。”郎老夫人想了想,瞅了孙子一眼,“此事我得再跟你爷爷商量商量,让你这猴子去军里吃点亏,也不是不行。”
郎世明大喜过望,一蹦三尺高,“那您是同意了?”
郎老夫人斜睨羽子一眼,“别高兴得太早!此事回头再说。对了浩然,你要去了,容容怎么办?”
“我这两天已经在外头看房子了,找好就带她搬出来,日子过得简单些,耳根子也能得个清静,那边想怎么闹,就由他们闹去!”
“这话说得糊涂!”郎老夫人顿时就沉了脸,“哪有放着好好的侯门千金去住市井小户的?”她想了一想.“我回头让人下个帖,把容容和你那屋里的接我这儿来。我看谁好意思拦着!”
胡浩然有些犹豫,“谢郎奶奶好意,但容容怕生,我怕她不惯……”还有董少泉,估计也很难受。
郎老夫人却是嗔了他一眼,“还以为你傻小子开窍了,还是一样糊涂!这儿跟我还较的什么真?我说的到我府上,又不要她住到我跟前来,晨昏定省的立规矩!在王府东北角上,隔个夹道,有一所单独的小院子,只六七间房,小是小些,但前厅后舍一应是全的,原先是预备亲戚走动.现也空着,要过来出去都能得便。你要是不嫌弃,就搬过来住,可不比你到外头租房子强?还免得人闲言碎语。不过话可得说清楚,若是入了我的府,得让我派人照看着。要是嫌我老太婆约束得紧,就别过来!”
胡浩然大喜过望,立即跪下磕头,“有郎奶奶照应着他们,我这可真真没有后顾之忧了!”
潘云豹跟着谄媚的奉承,“还得数郎奶奶最会心疼人!”
“奶奶真好!”郎世明猴祖母身上,勾着她的脖子撒娇。
郎老夫人绷了半天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你们呀!就是嘴巴甜,不过世明你也是的,既然你潘叔提前有那话,怎么不说清楚的?亏我和爷爷白悬了一日的心!”
呃,郎世明有些不好意思,他只顾着听他们从军了,哪里打听了这么仔细?反正有得玩就行了!
郎老夫人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也不关着孙子了,“知道你们来肯定有事,去玩吧。只不许胡闹,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了!”三兄弟勾肩搭背的走了。有了小少爷发话,看后门的老霍自然也给拐了出去。
计议已定,只欠东风。
第121章 不好惹 '为众多打赏和粉红60+'(更新于: 2011…09…08 17:22)
最后欠的那一缕东风藏在蒋府。
找到蒋孝才的时候,风流倜傥的十一少正关在小黑屋里,面前的长案上摆了十七八枝大大小小的毛笔,三十多碟颜料,一身的短衣襟小打扮,咬枝毛笔,正对着墙壁上的原画,打量他刚刚完成的大作。
“来得正好,快来瞧瞧,象是不象?”
墙上是一幅落款为大痴真人的牡丹美人图,画中一朵牡丹开得正艳,红衣少女提着裙角,正欢快的逗弄着绿叶下雪白的小狮子狗。牡丹的娇艳华贵,少女的天真无邪,小狗的憨态可掬,跃然纸上,极为逼真。
“行啊,三哥,你这技术是越来越高了!不过你们家这画是真的么?”
“我哪儿知道?反正是祖上传上来的,老头子看得可紧,我也是头一回见。”蒋孝才斜睨着潘去豹,“老二你这回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你不知道昨晚上央了我娘半宿好话说了一箩筐,都说起等我从了军可能死在沙场上再也看不到,把她开得掉了一缸的眼泪才给我偷拿出来的。”
潘云豹嘿嘿一笑,“那改明儿我给她哭回去。”
“去你的。”蒋孝才笑骂着踹了他一脚。一一对照过后确认无误这才准备开始装裱。
胡浩然伸手接了过来几人都脱去外袍开始帮忙熏蒸做日。这门手艺是当年一个卖假画的老头教他们的,用过几回还从未出过差错。几个纨绔说来也不是完全的不学无术,也算勉强是有一技之长的。
这一忙就到天黑了,等回了家,潘云豹左右一瞅,哟怎么院子里换了几个新面孔。可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小谢夫人就谴人来把他唤走了。
张蜻蜓也不拦着,她这日大刀阔斧可是把房里的人全部进行了重新整顿。也不分什么丫鬟婆子一律有能者居之……
自己身边就留两个一等份子专门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听咐差谴。
奉茶迎客打扫擦洗的是四个二等,然后负责浆洗担水引火做饭等打杂粗活的有四个一等。因另设了小厨房还要掌勺两人,做饭有技术而且很辛苦,张蜻蜓全给了一等的份。
她算得很清楚,以后房里大部分的人都得在外头跑这府里常信的没多少人所以要不了多少人。
原本共有一十一人这下子不多出将近二十人(?表示不懂)。这想要留下,竞争就相当激烈了。当然也有此人例如几个陪房媳妇想多赚点钱都愿意等日后出去做事,但大部分人看不到未来的前景,又在府里清闲惯了,还是想要留下。
尤其是张蜻蜓身边两个大丫头的位置更是斗得如火如荼。几乎所有的丫头都想争取,张蜻蜓却没有任何偏袒,让绿枝也去跟大伙儿一道比试。
考试内容很简单,张大姑娘口试出题,各人作答,大伙儿全看着公平合理。
可最后表现最好的一共出现了三个人,绿枝沉稳,彩霞聪敏,另一个脱颖而出的竟是原本服侍潘云豹的立夏。
要说张蜻蜓自己也不太信得过她,但这丫头确实表现得非常好,不知是不是被立春的事情刺激到了,说话行事都是非常的谦恭有礼,让张蜻蜓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最后她琢磨了一下,刷下了绿枝让许多人都大惑不解。可二少奶奶任由绿枝自己回屋掉眼泪却是连劝都不劝。
再往下四个二等的争夺就进入白热化了。巧云主动提出她愿意在外头跑,顺这位置还是僧多粥少,结果碧落争到一个,墨冰争到一个,再一个给了潘云豹那边名叫珍珠的小丫头,她人长得虽不咋地,但手脚勤快针线活又快又好,张蜻蜓很是满意,最后一个名额给了一个中年大嫂,是张蜻蜓陪嫁来的一个寡妇,名叫琴姐,拖着个女儿,她人比较沉默寡言,但做事真的没话说。
榴喜出人意外的选择了去考厨娘,还当真给她考上了。现场炒了一个素一丝味道非常不错,让张蜻蜓都刮目相看。还有一个是潘云豹这边的一个粗使仆妇,名唤青嫂,她现场做了个香煎豆腐,不仅卖相好,吃起来竟比肉还美味。原来她爹从前就是个厨子,打小学了不少做菜的手艺,只是在潘府一直没机会轮上就做了粗使。
兰心前两轮都没考上,心里难免有些发虚,最后一等她是极不想考的,因为张蜻蜓在公布每一轮名额之前就会提前说清楚要干些什么事情。
想着那些苦楚她就不想做了,可若是不考,只怕在这院子里就呆不信了,最后终于勉强挂了个榜尾,雪砚也争得一席之地。
而头先在张蜻蜓头一回记话时提问的那位大嗓子赖嫂子最是能干,简直一人能抵三人的活,可就因为她考得太好,张蜻蜓主动提出愿意给她不低于三人的工钱,要她帮着去外头做事,赖嫂子非常高兴,就应了再两个位置就给了两个粗使丫头。
这下就算是把整个屋里的人都安排定了,张蜻蜓现场又让人把她的家规讲给大家听了再抄一份贴到门口檐下去。以后再不要说记不得不知道了。
至于周奶娘她是唯一一个不经考试就继续上岗的,但张蜻蜓也当众宣布,“她把我奶大,这是一辈子的恩情,但因她只负责照顾我和姑爷,最是轻闲,所以月钱只拿三等的份。”
这个处置非常公道,当下众人心中再无不服,当日就按着新人事进行安排布置。
某人分管某处某人照料哪些皆是一一罗列得清楚明白。再没有个说你想偷个懒,同伴就该帮你做的。也不会说一项事情没干完,大丫头就能随意骂人甚至地瞎指使人的。
因为张蜻蜓说得明白,“就算人家工钱少可并不是矮你一截,她做好她的分内事就完了,可别想以大欺小。”
而大丫头虽然看似威风但工作职责也不轻。以后各班哪里出了问题都由她们负责,要是因为她们的疏忽大意还要一并受罚。
总之一切皆有章法,有不服的就直接找张蜻蜓理论,若是属实全部按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