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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明主动道,“要不我回家跟我奶奶说一声,以后我们家的猪肉全由你们包了?”
胡浩然却摇头拒绝,“我们现在借住在你们府上就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不说替你们家分担些什么,若还要想心思来赚钱 那可就有得话说了!此事万万不可,不仅你家不可就连老二你们自家,最好也不要提这样事情。免得钱没赚几个小钱,反倒招人口舌。”
这一席话,正好把潘云妁的如意算盘也给打散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纨绔子头一回意识到做谋生的不易与生活的艰辛。
哥几个正在这儿抓耳挠腮想心思,有人送来一张请帖,“我们少爷办了一个赏画会,想请三姑娘和三姑爷都去赏个脸。”
赏画?打开请帖一瞧,上面红纸黑字写得分明,赏的正是大痴真人的牡丹少女戏狗图,而落款却是祁国公府的祁玉书!
晕!
这小子得了副假画藏着掖着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大张旗鼓办什么赏画会?这不成心找人揭短么?
造假者有几分紧张,“这事会不会给揭穿了?”
“那是肯定的。”蒋孝才可不是对自己的手艺没信心,“真迹就在我家里搁着呢!到时消息一传来,我家老头子岂有不出来较真的道理?上回蒙你家大舅子是不太难,可你这连襟也太好炫耀了。他这么一弄,指不定宫里的人都要惊动,到时明眼人可多了去了,恐怕这纸里就包不住火了。”
“包不住怕什么?”小豹子无所畏惧,“总之是丈母娘先对不起我媳妇的,走到哪里我们都不亏这个理!”
“话可不能这么说。”胡浩然比他多了几分考量,“虽说实情如此,可此事一旦闹将出来,丢脸的可是弟妹娘家,也她面上也无光彩。不过现在尚有一点好处,就是画在你那连襟的手上,也是他拿出来展示的。到时咱们且去听他怎么说,要是他认作是自个儿买的,咱们就不管,该说什么说什么。要是他说是章府送的,咱们只别言语就是。等他们说去,只要弟妹把那些首饰藏好,别露了形迹,否则没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形迹是不能露,但那首饰必须带出来!”蒋孝才持有不司意见,“你们想啊,章夫人定是背着章大人干这裆子事的,到时让弟妹带着咱们拐回来的首饰去她面前显摆,那章夫人看了,非气死不可。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哪敢声张?这个哑巴亏,她可是吃定了!”
“老三,你这可太不厚道了!不过,就依你的办!”
几人哈哈大笑,似手已经想见到林夫人吃瘪的场景。
不过张蜻蜓可没他们心情好,真正决定要做生意了,那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恨不得一日当成两日用,哪有闲工夫去显摆这些?
把请帖看也不看的就塞回潘云豹的怀里,“到时你替我去瞧瞧就行了,也别做得太过,随便气气她就完了。”
然后召集家丁,宣布了自己宏伟蓝图。
“什么?让我们去卖猪肉?”
这消息一经传出,顿时整个院子就跟炸了锅似的。
“少奶奶您弄错了吧?我们怎么会杀猪呢?”
“做买卖多得是路子,可从来没听说过有我们这样人家要去杀猪的,这不成天大的笑话了么?”
“就是!我们干点什么不行?何必干那个营生?又脏又臭的,就是开个绸缎庄也行啊。”
反应比陆真预先估计得还要激烈,几乎没有一个人赞同,纷纷表示干不了。
就连之前那个最能干的赖嫂子也不愿意,“姑娘,您还把我留下来,干院子里的活行么?我不要那三倍的工钱了,只要这一份就行。”
张蜻蜓板着小脸,直等大伙儿全都议论完了,这才拿木槌重重敲了一记锣。老敲盆敲锅的可太不象话了,这是专门配了维持秩序的。一响过后,场中安静下来了。
张蜻蜓没什么可解释的,“你们说的随便做点别的,那到底是什么呢?实话告诉你们 我一个不会,二个没钱,所以你们甭跟我说那些没用的,那也不是我能做得了的买卖!你们现既跟着我,少不得就得吃点辛苦,等日后挣了钱,自然有你们的好处。我今儿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是把这事告诉你们。瞧你们这许多的男子汉,杀个猪有什么好怕的?这事已经定了等地方谈妥,我就要开始做了你们也一个二个把精神头打起来,到时候我亲自教你们。要是我能做,你们还有没有不能做的?”
哗!这可真是惊悚。
徐贵看着娇滴滴的三小姐,是头一个不信,“要是连姑娘您都能杀猪,我老徐再也二话不说!”
“我们也是!”许多人抱着起哄的心态附和。
“好!”张蜻蜓一拍桌子,“那就到时见分晓!”
潘云豹惊得下巴都快掉落,媳妇儿真的能杀猪?这可是比看他爹要大斧还让人讶异的事情。
“你真的会?”
张蜻蜓把玩着新买回的杀猪刀,两道好看的新月眉一挑,“你到时看了就知道!”
这消息传到潘府的其他角落,闻者无不为之惊叹,“她要杀猪?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从来没听说还有女子杀猪的,到时可得把我们都叫上,一同去瞧这个热闹!”
“难不成,她得了那把承影,学了几天的剑法,就是想干这个?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也不知道老爷听了,作何感想。这不简直是胡闹嘛!”
“就是!好好的少奶奶不做,偏要想心思折腾单过,现在更有意思了,还要去杀猪,真不知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恐怕是上回病糊涂了吧!哈哈!”
潘茂广当然也得到禀报了,不过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抬了抬眼皮子,吩咐一句,“让她赶个我在家的时辰做。”
难得他也要来凑这个热闹。于是潘府上下更加好奇,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二少奶奶杀猪的好戏。
所有的冷嘲热讽张蜻蜓全都没放在心上,她对自己的技术有着绝对的信心,只是目前这副身体的臂力差了一点,得加强练习。
于是潘府上下就见二少奶奶异常努力的挥舞着长剑,越发觉得此事不靠谱,却更加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笑话儿。
就连潘云龙也沉不住气的问,“弟妹,你真要杀猪?一头猪也有一百多斤,那可不是你这几招昆仑剑法搞得掂的!”
“大哥你想哪儿去了!”张大姑娘连连摆手,文绉绉再卖弄了一句,“这杀猪焉用牛刀?那是弄把杀猪刀就能干的事情,可比不上你们这剑法复杂。”
潘云龙无语,那就只有等着瞧了。倒是卢月荷依日是一派气定神闲,弄得潘云龙不得不问,“你真相信?”
卢月荷反问,“为何不信?事情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话可是弟妹自个儿说的,要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也不至于说这个话吧?不如等着瞧瞧,看她玩的什么花样。”
且不提潘府这一番概闹,章府却是一派乌云压顶。
在衙门办完公事,章致知就怒气冲冲的赶了回来,进门就吩咐小、厮,“去把大少爷给我叫来!”
大少爷不在房里,正在林夫人的上房之中,也是一脸难看之极的神色,跟林夫人争执,“娘您也真是太过份了!我都说了这画得在家里放着,可您倒好,背着我,不声不响的就把画给偷偷摸摸送走了。您瞧瞧,清雅是那存得住东西的人么?这就献宝似的给玉书了,还要开什么赏画会,闹得人尽皆知,爹迟早要来兴师问罪。”
林夫人觉得儿子这话很不中听,“什么叫做偷偷摸摸?那画本来就是答允给你妹子的,她这几日一直来催,你不知道,玉书新近又抬了一房姨娘,还是邝家老夫人送的,你妹子的日子可着实不好过呢!”
章泰宁冷哼,“她自过了门,哪一日好过过?她这送了画,又能好过几日?娘您也不想想……”
忽地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传话,“大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章泰宁横了娘一眼,“你瞧,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什么黑锅还得我去背着!”
林夫人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我陪你一块儿去!”
“你就行行好,老实呆着吧!”章泰宁虽然怒极,但理智未失,“您若是去了,那摆明就是咱们母子串通干的此事。此时纵是折了我一个,也好过折了一双!”
他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过去面对他爹的雷霆风暴。
果然,章致知脸色极其不好,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就问,“泰宁,人都说你最近得了一副大痴真人的好画,那还不拿来给爹瞧瞧!”
章泰宁知道瞒不过,急忙躬身回话,“爹,这画是二妹因与玉书失和,托我去帮她寻的。孩儿恰巧遇到这么一副,因难断真假,不敢造次。可二妹说是假的她也要,甚至不惜变卖了首饰送来银两,我便将其买下,本想请人回来鉴定一番再说。可是二妹催得急,我又恰巧不在家,娘便遣丫头来取,屋里人愚钝,便给她拿了去,连我也蒙在鼓里。可是现在却听说那画是个真迹,玉书还要办赏画会,可见真有可能是拣了大漏了!”
他这一番话里,七分真里三分假,倒挺象是那么回事的。
章致知很是心疼,“你既不辨真假,何不拿来与为父观瞧?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说一声的?”
章泰宁捶胸顿足,半是演戏半也是真情流露,“我当时想着那么便宜,多半是个假的。故此不敢拿到您跟前来现眼,可谁曾想,竟会是个真的?要说起来,这画我还贴了二百两银子呢!就是算起来,也该有我们家一份才是。”
他这主动交待自己贴了点小钱,倒比让章致知疑神疑鬼的问起来的好。
偷眼觑他爹,果然信了八分。
章致知听了这话,就是一肚子气也无话可说了,“现在还有这些有什么用?画都送人了,难道还能去讨回来?就是上了门,人家拿二百两银子还你,这有意思么?你呀,这回真是谨慎太过了!”
章泰宁一听这话,知道已经糊弄过去了,心中石头落下大半.“儿子知错,请爹爹责罚。”
现在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章致知再不甘心,也得自认无福消受.只是心痛难耐,晚上抠得连饭也吃不下去,最喜欢的五姨娘也不能让他略一展眉。
那可是大痴真人的真迹啊!就是整个章府内宅的宝物也比不上那一个珍贵啊!
章致知再痛心疾首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林夫人见风头过了,暗自松了口气。转而想想,又对自己的行事有了一些得意,这么珍贵的画到了女婿手上,看他多么重视?还要特意开个赏画会,到时他有了面子,女儿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她这些天还特意给女儿找了个老中医,要给她调整一下身子,吃些补药,争取一举得男!只要有了孩子,日后可再也不怕没有依靠了。
林夫人一颗做母亲的心,总算是踏实了。
只是想想也觉得有些可惜,好容易攒下来的那么多好东西,全都贱卖了。二回再想弄,恐怕就不容易了。章清莹还小呢,等她嫁人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她是已经拿定了主意,到时一定也得招个有钱的贵婿,再狠狠的捞一票嫁妆,到时办起章泰安的婚事就更加从容了。反正男孩子结亲比女孩子晚,这个时间刚好可以卡在一起。
至于章泰寅,林夫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要是老老实实,普普通通的便罢,若是敢生出别的心思,可别怪她不客气!
一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会遇到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离了她的身边,只要她在关键的地方推上一两把,他又能讨得到什么好去?
在这个章府里,她无法杜绝丈夫没有别的女人,但是孩子却可以由她操控。只要她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就够了,至于别人的,全是多余!
隔了一日,陆真依命到山记粮铺去打听房租的事情,这回山岚给了个痛快话,“我报个五十两,还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若是要租,就这个价了,若是不租,我也没法子了。”
张蜻蜓听她回来说得有气,这人也实在太可恶了,居然一点价也不肯让,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咱不租了!
不租是不可能的。董少泉这两日也没闲着,四处考察了一番,觉得还是在那里做生意最好,“咱们既要做成气候,非得要个好地方不成。若是真的沿街摆摊,风吹日晒的,那又怎么显得出与众不同的持色来?”
不过这价钱也委实太离谱了,张蜻蜓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做生意做得不痛快,那还有什么做头?
董少泉微微一笑,“二嫂,咱们要吃这行饭,你这个脾气可真得改一改。哪有谈不成就撂挑子的?你拿着这个去,再跟他谈谈价钱,实在不行,就定在十五两一年吧,其他我们答应他的事情不变。”
张蜻蜓将信将疑的接过这纸短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