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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亏反赚的。
与此同时,御凉城内妇女读书已然成了一种风气,十几岁的姑娘家,只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不读书反而让人笑话了。
看始航书院有这么大的反响,颜蔻色很是得意,就要张罗着开第二家。
跟凌霄寒说时,他并不认同。“单是一个始航书院就比全城其他的书院大些了,再建一个,怕是已经没有那么多需要读书的人需要你教了。”
“当然不是可着御凉城这一个地方来了!”颜蔻色道,“要去别的城市开办分校,要进步也不只是让御凉城的女子进步,其他地方的女子该学的也是要学的。”
……
说干就干,颜蔻色打定了这个主意便找了周六日两天去御凉城之外的城市“考察”了。地点的首选是夏鞍,一来是颜蔻色对那段逃往经历印象深刻,二来在夏鞍城里呆过几天,还算是多少知道那里的一点儿民情。
凌霄寒不放心,自是要跟着。
可是颜蔻色不同意,说他:“你要是去了,轩儿和如愿怎么办?”
她来凌狐国也快要两年了,轩儿高了胖了,连如愿都会叫爹地和妈咪,也能被哥哥小手扶着在庭院里迈上几步了。
“以前我们在远疆,两个孩子不都过的好好的么?”凌霄寒不满,这个女人越来越忙,明明是她自己都忙得要两个宝贝了,却生怕他照顾不好他们,跟他们不亲近。
“不行,太后虽然看着年轻,毕竟也是六十多的人了,我们不能再让她老人家看着孩子了。”颜蔻色反驳。
“给欧阳好了。”反正两个笑家伙见了舅舅亲热得很。
“哥哥到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人长得也好,却连房媳妇都讨不到,可不能再让他看孩子了,越看越不好找!”颜蔻色连忙说。
事实上她是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被凌霄寒粘的太死了,想找个机会自己独自去做做事,主要是一个人呼吸一下外面自由的风和空气。
凌霄寒却郁卒了,以欧阳怀远的条件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他一把年纪了不肯成亲还不是因为对女人不感兴趣!哪里关轩儿和如愿的事?
可是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对男人就感兴趣么?凌霄寒每次想起来总觉得毛骨悚然,生怕哪一天欧阳怀远忽然狼性大发对自己……可是他和自己是最好的兄弟,即便他喜欢男人,自己也不能讨厌他的吧?凌霄寒终于忍不住了去问他时,欧阳怀远却也只是淡淡地一笑:“王爷不知道世界上有‘性冷淡’这一类型么?”这是颜蔻色给他的评价,他倒觉得确切。也或者,自己是没有遇到真正值得自己爱的人吧。欧阳怀远心想,顺带着取笑凌霄寒:“以瑞王爷的姿色,臣,还是看不上的。”
凌霄寒被气白了脸。白担心了!
颜蔻色执意一个人去,凌霄寒又执意跟着。最后的结果是:凌霄寒找了辆宽敞漂亮的大马车,把颜蔻色和两个一脸新奇的小娃儿塞进去,自己穿便装赶了,带着三人往夏鞍方向去了。这自然不是商讨出来的结果,是他瑞王爷的专制独裁。
“娘亲,外面真好!”小如愿正躺在颜蔻色的怀里睡觉,从小到大只在瑞王府、宰相府和皇宫呆过的凌雨轩扯扯颜蔻色的袖子小声说。他没有见过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没见过小贩扯破喉咙的叫卖,没见过杂耍、马戏,甚至没有见过路上孩子拿着吃的糖人儿。
如今看到了,只是一味地觉得新奇。很兴奋。
“是呢,外面真好。”颜蔻色随着凌雨轩掀开的布帘向外望去,附和着小家伙的话。这是要到夏鞍了吧?“到了夏鞍娘亲买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嗯。我要吃那个拿珠子穿成一串的!还有那个吹出来的小人!还有那个糖炒栗子”凌雨轩哪里吃过这些市井的东西,马上点头如捣蒜,生怕颜蔻色反悔似的去亲她的脸颊。
颜蔻色一时间心花怒放,都要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了。
“王爷,可不可以停车?”她揭开布帘道。
☆、大结局:一百零九,“你不留我吗凌霄寒”
“王爷,停一下好吗?”颜蔻色对着充当起车夫来的瑞王爷道。
瑞王爷不明就里,却还是停了下来。于是颜蔻色就把怀里的凌颜渊交给凌霄寒抱着,从凌霄寒腰间的荷包里拿了银子,带凌雨轩往卖小吃的地方走去。
凌霄寒笑着看自己童心未泯的女人,只是笑笑,并没有跟上去。他是时候为她做些什么了,颜蔻色不是原本就不喜欢一夫多妻的生活吗?
颜蔻色带凌雨轩买了糖葫芦、面人儿,又转身去买旁边摊位的糖炒栗子。因为怕没有来过外面的凌雨轩胆怯,便伸手抓紧了他的小手。
凌雨轩乖乖巧巧地跟着,突然发现了什么道:“娘亲,你看!”
颜蔻色顺着凌雨轩的小手望过去,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只见她头发花白,脸上遍布着老人斑,眼睛不知是瞎的还是好的,一副怎样也睁不开的样子。虽然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了,右手拄着的虎头拐杖和左手拿着的紫漆碗倒是极好的,看上去也颇值几个钱。
颜蔻色看得狐疑,却心想凌狐国的社会风气还算是好的,装乞丐骗人的事还不是这些老古人能够想到的,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她也不会走这一步。
便拿了一吊钱让凌雨轩给她。铜钱落到紫漆碗里,发出“叮咚”一声清脆的声响。
“多谢夫人,多谢小少爷!”老人喜笑颜开,原本皱巴巴的老脸绽放成了一朵雏菊。
“不谢。”颜蔻色没想到小小的一吊钱能让她这样高兴,有些尴尬地说,就要走开。
谁知老妇人一手牵了她的袖子,笑道:“夫人,老妇我略懂一些周易之术,若是你肯多给我一吊钱,老妇人给你算个命,如何?”
还真是遇到骗子了?颜蔻色心说,既然会算命你怎么不算算自己要怎样过上不用乞讨的日子啊,也不理她了,便拉了凌雨轩要走。
“夫人,你是未来之人吧?”老妇人突然说,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够传到颜蔻色的耳内。
颜蔻色的脚步蓦地停止,她回视老妇人。“嬷嬷的意思是?”
“夫人不必讶异,老妇人说的,便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老妇人说,微阖着的眼睛里在某一瞬间有不可思议的光芒照射过来。
“那么您说,我还能回得去么?”颜蔻色满心惊异,可是碍于凌雨轩在旁,不好多问。
“若回去,自然有的是办法。你不就是在日、月、天连成一线的时候过来的么?”老妇人说,声音浑厚稳健,哪里像是个常年忍饥挨饿的人。
“那什么时候又是日、月、天连成一线的时候呢?”颜蔻色不解,原来,那日自己正赶上星际间的变化啊!
“这就说不准了。”老妇人诡异地笑,“兴许十年有一回,兴许百年有一回。也兴许,今年的八月十五,就是有的。”
“若是我要离开,该怎么做呢?”
她这么说,八月十五应该就有了。颜蔻色有些急切,又有些惶恐。却还是问道。老妇人只笑不答,颜蔻色见状,慌忙把手里的银子和铜钱全部塞到了她的手里,怕不够,又从发顶上取了一根祖母绿的簪子下来。
“也不必怎样做,你只需要处在室外凝望着月亮出神就好。夫人是有特殊电性之人,自有神力将夫人带走。”老妇人道,就要拄着虎头拐杖离开。“但是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夫人在那个时代只是暂居之人,真身,却是属于这里的。”
“您是?”见老妇人要走,颜蔻色心内惶急,忙问道。
“我是无间乞丐。”老妇人道,在颜蔻色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哈哈大笑着步入了人海,遍寻不见。
这个无间,大概就是不受时间和空间的约束了。无间乞丐。呵,颜蔻色苦笑了一下,明明自己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时代,也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她却出现了。真是造化弄人呢。
“蔻儿。”一只手搭上了颜蔻色的肩膀,声音沉重忧伤。
颜蔻色只是怔仲地盯着远处的人群,良久地不说话。
倒是凌雨轩,一看势头不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娘亲,你不要离开小柿子。娘亲,你不许离开小柿子啊娘亲。”他说,伸手吊上颜蔻色的腰。
凌霄寒怀里的凌颜渊看到哥哥哭得如此伤心,也小嘴儿一瞥,哭了开来。两个大人一前一后不知所措地站着,默默无言。
“娘亲,求求你,不要离开小柿子。”凌雨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伸手又去抓凌霄寒的长衫,“父王,你不要让娘亲离开我们啊,父王!”
凌霄寒心疼,又腾出一只手抱起了凌雨轩,可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面对眼前这个随时都会离开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平日里的威风和本事都是假的了。他什么都不敢做,也不能做。难不成,要再关一次柴房吗?
他哪里还舍得让她不快乐!
“你不留我吗凌霄寒?”沉默了小半个时辰之久的颜蔻色忽然开口道,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有些生硬。
“蔻儿,我……”凌霄寒紧张地都要哭了,他想留她,让他求她留下来都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处于什么地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敌得过那个她待了二十年、无论哪方面都比凌狐国优越的地方!
“凌霄寒,你再不留我,我就搬去始航书院住,再也不睡你的养心斋了!”颜蔻色说,小脸上都是怄气的别扭神色。
“蔻儿,你……”凌霄寒还是这句话,他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吓傻了。她这么说,是不离开他了吗?!
“凌霄寒,你这个木头!”颜蔻色看凌霄寒根本不表态,伸手夺了哭得小脸儿一塌糊涂的凌雨轩去,就要跑。
“哎,蔻儿,等等我,你不能住在书院!”凌霄寒追着颜蔻色喊,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停了下来。
那不是他们的瑞王爷和颜妃娘娘,怎么在大街上跑开了?
☆、番外:莫贤,你要逃到哪里去
蝶衣第一次遇到莫贤时,是十五岁。
那时,先皇驾崩,因后来的阳寿是从阎王爷手中抢来的,平白的多活了五年,便也算是喜丧了。灵泽弟依先黄的遗旨大赦天下,下令古乐七天,直到先皇下葬。
蝶衣随自己的戏班子入了宫,一唱就是七天。
那日,蝶衣正在台上亮身段,眉目手势里满是欲说还休的情意。台下一个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久久地凝望她,不多时,那双暗藏了万年飞雪的眼神就一点点柔软了下来。蝶衣也是望见了他的:那样干净美丽的眉眼,那样艳而不俗的红衣以及眉间那抹圆而妖冶的朱砂痣就这么直直地撞进她的心里来,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可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莫神医,皇上有请。”有人喊到,少年又望了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台上的蝶衣看她,险些忘了后面的唱词。
这个人,便是莫贤了。
再遇见,是第七日的散场。在后台卸完妆的蝶衣素着脸出来拜谢。“程蝶衣?”坐北朝南的他问她,语气间恍恍惚惚的,像是确认一个久未谋面的故人。
“莫贤,我叫蝶衣。”蝶衣道,一双美眸看他,毫不掩饰里面百转千回的情愫。
她叫他莫贤,而不是像别人那样恭恭敬敬地尊一声“莫神医”,她以为他会因此多注意自己一些,也不过是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了一下,“哦,果真是叫蝶衣的”他说,便转移了视线,再不言语。
蝶衣是知道莫贤的,事实上,没有不知道莫贤的。
那个红衣少年三针为炽焰帝须寿的故事早已经传遍了御凉城甚至更远的地方,蝶衣看着他那冷傲的侧脸时就在想,谁说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绣花枕头呢?
可是莫贤却像是不知道蝶衣的,蝶衣是名伶,纵使不是,也能轻易地俘获见过的每个男人——莫贤除外。他看她,也只有初遇时的那日眼神是柔软的,之后便冷淡异常,与看他人无异了。
蝶衣不甘心,便在演出之余跑到荒宅似的尚贤王府去找他,隔三差五。
每次去,又没有什么话说,便只是绞了衣角在莫贤面前站着,脸是红的,眼神里全是欲语还休的情愫。
莫贤倒是也不拦她,出来进去,连大门都是敞着的。却也是不理她的,只是低头忙着自己的事,采药,研磨,用满罐的药汁淬银针。蝶衣本是话少之人,莫贤亦是,两人在一间屋子里或坐或立,经常是一天都没有一句话的。蝶衣觉得没趣,回去时便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何苦来呢,去讨人嫌弃。
可是隔几日,便又去了。依旧是半日或者一日没有一句话的;脸依旧是红着,也羞也恼;眼神里依然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凝视他的身影,哪里舍得离开。莫贤当她是一时兴起被自己不凡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