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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一群布达拉宫拉让大喇嘛的面前。再要想按照原计划攀登神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桑巴仁切自幼生长的西藏,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密宗的敬畏早已深入骨髓。就算还不是一个狂热的宗教信徒,但是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当着众多喇嘛的面,去征服人家的神山,他是想都不敢想一下的。
“咦,那群喇嘛中间怎么还有几个和尚呀?”眼尖的莫家骏一眼就看到那一群红袍喇嘛中间地一方巨石上,端端正正的正有三四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盘膝打坐。在来西藏之前,登山队里曾经下发了一份关于西藏地理风情以及宗教信仰类的资料,为的就是害怕队里大多数的外国人不明白当地的风俗忌讳,一不小心惹出了祸事。莫家骏只是草草看了两眼就不理会,是以对于藏传佛教密宗的了解还仅止于电视剧里身穿大红僧袍,裸露半边臂膀,头戴红色鸡冠样帽子的喇嘛形象,不过毕竟是土生土长地华夏人,他对于内地佛教的和尚还是有一些了解认识的,当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虽然都是归属佛教之列,但是双方所信奉的教义却是多有不同之处,历史上还因此发生过诸多因此而产生的纠纷。几百年来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相,岂料得竟是这里看到了和尚和喇嘛同在一起的景象,貌似这冈仁波齐可不是中土佛门的神山呀?雍容嘴角处轻轻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拉了一把莫家骏,“不要乱说话,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色拉寺的黄教大喇嘛,他们也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难道神山上要出什么大事了?”随着莫家骏的声音,看到红袍喇嘛中间的几个白衣僧人,桑巴仁切已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呆楞,转眼过后,距离他们所在不远的一处地方,竟是又有十几个身穿黄袍的喇嘛僧人从那大牙交错的平台下行了上来,看那步行的方向正是红袍喇嘛聚集地,顿时之间,队长桑巴仁切的眼睛瞪大如铃,强壮的身子都是忍不住一阵发抖。
和尚和喇嘛根本就是两回事,密宗黄教和红教又是因为教义不同而势如水火,这在藏区乃是常识性的东西。密宗黄教本是自红教中分离而出的一个密教教派,几百年来都是不合,除了某些重大的庆典活动或者双方教派数年一度的论法大会之外,红教和黄教的喇嘛碰在一起,几乎就只能是大打出手,如何还会这样聚集在一起?看着红教和黄教喇嘛连同华夏的和尚同处一地,安然无事的情形,桑巴仁切几乎有了昏倒的冲动。
“那怎么可以,我们的登山计划是事先经过严格的科学鉴定进行制定的,在这样的天气下,无论是温度、湿度还是空气、风力都是最好的,如果现在改变了原来地计划。再想要征服这座大雪山,那困难的程度至少要翻上一倍了。我不同意,队长改变计划的建议,你们大家怎么看?”并不明白桑巴仁切心里的担忧,在这些外国男女的眼中毫无疑问,和尚和喇嘛都是一样的僧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身上穿着的颜色不一样罢了,根本就不值得为此改变原来地行程。奥地利小伙子波尔兹首先举起手来,反对桑巴仁切的建议。
“就是呀,队长,我们这一次的登山活动可是得到了你们国家体委的批准的,如果你还担心这些喇嘛会来阻挠我们,那我也不介意把那份官方的批文送给他们看一看,这里是华夏的领土,他们当然要听政府的话,不是吗?”一头金发的约瑟夫笑了一下,满脸的不以为意。
“你怎么看,兄弟?”莫家骏扭头去问身旁一言不发地雍容。虽然并没有认出眼前形象气质皆是天翻地覆变化地雍容。但是莫家骏仍是本能的在雍容身上感到一种十分亲切熟悉的感觉。仿佛只要站在雍容身旁,就连呼吸都比别的地方要顺畅许多一样。
“还能怎么样?先把帐篷搭起来再说吧,反正今天晚上也不登山。到了明天早上或许这些喇嘛们就走了呢!”雍容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打开背包,拿出帐篷,他身边的水师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远处一大群的和尚喇嘛,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只能这样了!”知道和这些欧美国家来的登山者说也说不明,桑巴仁切叹了一口气,转身招呼大家寻找平坦避风的地方组建营地,安排晚上的伙食和热水。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保持体力是最基本的需要,所以高能量的饮食和热水必不可少。
“你们不能留在这里。神山禁止一切地攀登者!”众人正在分头搭建帐篷,就听到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半生不熟的汉语,远处的喇嘛中间一个红袍拉让大喇嘛终于站起身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在呼啸的山风中清晰无比的钻入每一个登山队员的耳中,顿时就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我们拥有这个国家的特许,所有的登山活动都是合法的,你们这些喇嘛并没有资格来阻止我们地脚步!”还没等到有些诚惶诚恐的桑巴仁切站起来说话,登山队里一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英国的约翰逊突然大声的说道,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激动。
“神山是不可亵渎的,所有妄图攀登者都会在天神的愤怒下成为冰雪的雕塑,年轻人,回头是岸吧!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身材高大的红袍喇嘛丝毫不去理会约翰逊口中的意思,世俗的权利自古以来对于藏地密教的约束就十分薄弱,所谓的法律在这片土地上远远不如喇嘛活佛们的一句话来的管用。
“你……!”约翰逊面色通红,正要大声的继续说下去,便在此时却只听到身后的山下猛然传来一阵宏大的声音。
通!通!通!这声音宏大如鼓,一声声动人心魄,瞬间就是传遍整个平台之上,初时还只觉得声音离得较远,待到几个呼吸过后,这声音却已经恍如在耳边敲响暮鼓晨钟一般,声音之大竟是震得好大一处平台上都响起了巨大的回声,身体素质最差的莫家骏甚至身子一歪,差点被震倒在地上。那一群喇嘛和尚闻声面色齐自一变,纷纷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睛死死盯住山脚之下,似是如临大敌一般。
随着那越来越响亮的通通鼓声,一个身材瘦小,面色慧黑,头裹黑色僧帽的老人,一步一步,走上了冈仁波齐的半山平台。这老人脚下稳当如磐石坠地,每向前迈出一步,必是逆向转动手中的青铜法轮,念诵出一句不知何意的经文,左手轻轻拍在腰间一面黑色的石鼓上,发出通!的一声巨响,连带着脚掌落下的声音,恍惚间似乎连平台都被他踏的抖动起来。
“上帝呀!那鼓明明就是黑色云母石,怎么可能发出这么这么巨大的声音?”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地质专业的约瑟夫一眼就看出来那老人拍动的小鼓是黑色云母石,超出常人想象感知范围之外的事情,立刻就让他忍不住呻吟一声,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地神色。
“仁波切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又来了一个黑苯教的……!”桑巴仁切面孔一阵抽搐。刚刚恢复过来的心情立刻又陷入深深的震惊和疑惑中。
冈仁波齐同样是苯教的神山圣地,在苯教的经典中历来都被称为九级雍宗神山,传说中正是雍宗苯教的发源地,而苯教也是流传在藏地最古老的宗教,属于西藏土生土长地本土教派,后来虽然由于种种原因渐渐被印度传来的佛教所取代,但是苯教的一些风俗习惯乃至教义都早已融进了藏民的生活之中,每一年仍然有大批的信徒从四面八方前来冈仁波齐大雪山转山朝圣。只不过他们无论是转山和转动法轮的方向都是和佛教信徒们截然相反就是了。
目睹这黑袍黑帽的老人走上半山平台,不论是红教黄教的喇嘛僧人还是那几个白袍和尚,脸上的神情都是一阵来回变化,其中有一喇嘛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身旁一位年纪较大的喇嘛一把拉住了僧袍,似乎是他耳旁低低地说了一声什么,那欲说话地喇嘛只得忍住声音,狠狠的瞪了一眼黑袍老人腰间的黑色石鼓,口宣一声佛号,重新坐在了石头上。不发一言。
那黑袍老人地目光在平台上淡淡的打量了一眼。慢慢停住手中法轮的转动,也不在拍击腰间的石鼓,看向莫家骏一行人。脚下一迈,竟是不作任何的招呼,就是坐在了登山队聚集的营地旁边。众人见他模样怪异,脸上黝黑黝黑的满是层层叠叠的皱纹,不由神情都是一滞,一大群的外国人虽然心里还在纳闷那石头做的小鼓怎么会发出那么巨大地声响,但却也知道入乡随俗,没有人主动上前答话。
“这位上师,请问是从哪一座寺院而来的,可是来神山朝拜的?”自从那鼓声响起之后。平台上的气氛就是显得有些诡异,作为当地人的桑巴仁切虽然心里对于密教和苯教间的恩怨有所了解,也算是个佛教徒,但却仍然不敢怠慢这一位明显是与众不同的苯教老人。嘴里一边说这话,一面迅速的冲出一杯酥油茶恭恭敬敬的递给那面无表情地老人。
“离开这里吧!神山将会被彻底的封锁,一切的外来者都会在神灵的注视下,丧失自己的生命!”接过桑巴仁切的酥油茶,也不管有多热,黑袍老人只是一把倒在了口里。一瞬间超过一斤半份量足以将普通人烫出满嘴大泡的酥油茶尽数被老人吞入腹中。只过了良久之后,这才对这桑巴仁切缓缓的说出一句话来,也不知道是这老人长久没有和人交流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出口来,竟是断断续续沙哑的令人吃惊。
雍容和水师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轻轻的瞟了一眼那黑袍老人,便转过头喝起自己刚泡的茶水来。藏区的酥油茶都有一股浓浓的奶腥味,牦牛的腥臊之气纵横其间,砖茶的干涩味道若隐若现,最重要的是里面还要放盐,虽然是能够大剂量的补充高原上消耗的身体能量,但是雍容和水师却连碰都不愿意碰上一下。
“这老头的修为很不错呀!至少比那边的喇嘛和尚要强的多得多,要不然怕是早就打起来了吧!”喝了一口刚才被自己以挪移神通弄下来,以冈仁波齐顶峰之巅纯净白雪煮沸后泡制的香茶,雍容冲着水师嘿嘿一笑,不见嘴唇动弹,声音已是落在对方耳中。
“这些和尚喇嘛不过是修为浅薄之辈,根本不值一提,想来也是只等那佛道二宗的高手深入山中之后,为防世俗凡人冒然进入,伤及性命而留下来封锁山脉的,与我等却是毫无关系!倒是你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和这些俗人混在一起,你就不怕错过了好时机?”雍容发现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改变水师面上的表情一样,水师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冷的淡淡的模样,仿佛是脸上戴了一副毫无表情变化的面具,便是说起正事来,也都是一般模样。
以水师和雍容的修为,虽是混迹于登山队中,一番有意的收敛气息之下,除非是真个能与二人同级的大高手,才有可能在二人的身上发现一丝迥异于凡人的蛛丝马迹来。只是这世间之大,不要说如谁是一般超越天仙级别的人物,就是如时下雍容一般的高手,放眼天下也是找不出几个来,更不用说这山腰平台上一群修为普通的喇嘛和尚了,自然是看不出两个人有什么的不正常。
这一趟的西藏之行,仅是在跨入藏区之后,雍容就已经不断的感受到这西藏一地无以计数的非人气息波动,尤其是越靠近冈仁波齐雪山,那些波动就越是密集,其中又以那其性浑浊其性凶残的妖气占了半数之多,其余的便是在藏地几乎随处可见的佛门声息,最少的就是中土道家玄门的波动。稍稍大概的估量了这大雪山上下的波动,粗略一算竟也有超过三四千道之多,这之中还没有算上那些迟迟不肯露面的佛道二宗真正的高手人物。
佛门修行讲究的是凝练心性,以精神意念锤炼金身法体,与宿世轮回之力,斩除眼耳口鼻身口意密诸般色相业障,从而最终成就西方极乐世界诸多果位。是以佛门之中,无论中土的汉传佛教各派还是藏地密教一脉,衡量其修为最终的依据便是佛经中所载的位于欲界之上的色界诸天境界,是为,初禅天,二禅天,三禅天和四禅天。而四禅诸天,通过修行已经离开了三禅诸天还有的妙乐情感,一心忆念清净之修养功德,具有舍清净、念清净、不苦不乐受和心注一境等特性,修为到了四禅天的佛门修行者,自身修为已是缔结阿罗汉菩萨成就不空果位,其水准大至相当于中土道门的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和炼虚合道四大境界。
看那一大群的和尚喇嘛大多都是初禅天的禅定修为,就是后来的那个黑袍老人也不过是相当于中土道门化神期修士的水准,当下也知道水师所说当是事实,便也不在多做留意,只是坐在一旁细细品茶,虽是山风凛冽,却是自有一股逍遥出尘的味道。
“你们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