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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几年有太大变化。像上次大老爷想要皇帝赏赐顾瑾之银子。大夫人不是也帮衬着?
如今大老爷官越做越大,大夫人也越来越不如从前爽了。
谁知道大夫人现到底什么心气?
是坚持她善良还是助纣为虐?
“这……奴婢哪里知道?”海棠笑着道。
她才来京里不久,这些事不可能清楚。
况且,她也不觉得宋盼儿是要问她。
宋盼儿不过是述说述说罢了。
海棠含笑陪着听,不多言。
宋盼儿又沉思了片刻,终决定明日去老宅那边,试探试探大夫人口气。
二房要是被人诓骗了,丢脸也是顾家。
不仅仅二房没脸,三房也要受人指指点点。
这些都是其次。
宋盼儿是觉得苏家这样行事。太过于龌龊,她着实忍受不了。
打定了主意,心里放下了一桩事,宋盼儿很就入睡了。
次日早起,顾瑾之姐弟和朱仲钧都到正院吃饭。
饭毕。煊哥儿和琇哥儿去念书,顾瑾之和朱仲钧准备去药铺,顾延臻今日要去城南踏青。
宋盼儿也要衣,准备出门。
顾瑾之就问她:“娘,您今日哪里去?”
宋盼儿道:“去趟老宅。”
顾瑾之哦了声,没准备多问。
结果,宋盼儿和顾瑾之一起出门。
从正院到垂花门口。没有坐车,宋盼儿和顾瑾之慢慢走着。
顾瑾之就笑着道:“是去看大嫂吗?”
宋盼儿摇头,道:“有点小事。小孩子家,多问什么?”
苏如沂好男风。也不好顾瑾之面前说,她还是个姑娘家。宋盼儿轻轻点了点女儿额头。
顾瑾之笑,没再多问什么。
傍晚顾瑾之从药铺回来,宋盼儿心情很不好。
她阴沉着脸。
顾瑾之忙上前问:“娘。谁惹您生气了?”
宋盼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哪里生气了?”她不告诉顾瑾之,推顾瑾之先回房洗漱:“……梳洗梳洗。等煊哥儿下学就要吃饭了。”
顾瑾之没动,攀着母亲胳膊,非要问:“是生爹爹气吗?”
宋盼儿失笑:“生你爹爹什么气?”
“那是琇哥儿调皮了吗?”顾瑾之又问,“要不,就是今日回老宅,跟大伯母和二伯母起了争执?”
宋盼儿笑起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骂她道:“属你机灵!没事,哪里生气了?回去洗洗脸,跟小花猫似。”
顾瑾之见她执意不说,只怕是不好告诉自己,只得先回了房。
顾延臻今日没有回来吃晚膳。
晚膳时候,宋盼儿心情不太好,孩子们都能感觉到。
煊哥儿和琇哥儿就小心翼翼吃饭,筷子都不敢重,只吃自己面前菜。
等吃完了饭,兄弟俩借口还有功课,立马一溜烟跑了。
“瑾姐儿也回去吧。明日初一,还要进宫给娘娘问诊,回去歇了吧。”宋盼儿也让顾瑾之回去。
顾瑾之满腹疑惑。
可宋盼儿不愿意透露,顾瑾之也尊重母亲,只得转身走了。
宋盼儿坐东次间炕上,拿起针线给小十一做肚兜。
上次给小十做了一个,这个是给小十一。
她一年多没有拿针线了,做起来慢。
做好了,入了夏小十和小十一兄弟就可以穿着了。
宋盼儿故意用艳丽颜色,很秾丽鲜艳。
可不知道,觉得针线很涩。
宋盼儿想去今日老宅事,越想越气。
起了,顾延臻才回家。
他手里提了好几样点心,都是城南鲜货。
“都散了啊?我带了好吃回来……”顾延臻笑着问。
宋盼儿冷冷抬眸,瞧着他。
顾延臻欢喜劲儿,顿时去了大半。
他不解看着妻子,问:“怎……怎么了?”
宋盼儿也没多说什么,将他手里点心接过来,交给海棠:“分分,给姑娘和少爷们都送些。说三爷带回来……”
然后对顾延臻道,“我有话和您说。”
宋盼儿从老宅回来,就是这个表情。
海棠忙道是,拿着东西出去了。
顾延臻不由心里犯嘀咕:他又做了什么吗?
仔细想想,没有啊,近出去喝酒,连个唱小曲姑娘都没叫,清清白白。如此一想,他心里稍安。跟着宋盼儿进了内室。
“您昨日回来跟我说,苏家少爷好男风,可是真?”宋盼儿问。
顾延臻道:“怎么不真?胡泽逾告诉我。上次调戏王爷那个,蒲宗恬,就是刑部左侍郎蒲学汕儿子。胡泽逾也是刑部。他们自己衙门内事。他不清楚,还有谁加清楚?京里跟谁蒲家公子要好,叫得上名字人家都知道。苏家乃是苏嫔娘家,他们能不知道吗?如今又和顾家结亲。朝中多少眼睛盯着大哥?这还能有错吗?”
“这么说,反而挺真!”宋盼儿突然冷笑,目光阴冷得骇人。
顾延臻很少见她这样……
她只有看洪莲母子时候这样……
“怎么了?”顾延臻赔着小心问她。
宋盼儿冷笑道:“我好心好意去提醒大嫂,万一大嫂不知道。岂不是叫人诓骗了去?大嫂果然不知,叫了二嫂来问。你不知道她说了多少风凉话。那语气洋洋得意,句句说我嫉妒她女儿嫁得好,捕风捉影去诬陷她女婿。
还说苏三公子什么好男风话。二老爷早听说了,专门去打听。什么好男风?苏三公子和蒲公子乃是同窗,为人纯善,和蒲公子有点来往。两人清清白白!还说,她上次见到了苏三公子。苏三公子很爱慕珀姐儿,怎么可能好男风?”
顾延臻错愕。
“二哥和二嫂原来先知道啊?”他反问,难以置信。
既然传出来这样谣言,哪怕只有两成真,也不敢拿着女儿终身冒险啊。
二哥既然听说了,就该退了这门亲事。
好好去打听,万一人家刻意遮掩呢?
岂不是害了女儿?
他们两口子真不把女儿当真啊!
“可不是!”宋盼儿冷哼,“糊涂至此!我好心,反而落了顿埋怨,气死我了!我嫉妒她女儿做什么?她女儿做了皇妃,我嫉妒得来吗?不嫉妒她做了皇妃女儿,反而嫉妒她要嫁到侯府女儿,我傻吗?你没听到她那口气,气死我了!”
顾延臻就安慰妻子:“你就不该多嘴……”
宋盼儿怒目一瞪,道:“是么,就是多嘴惹得祸么?”
“你就是太热心了!”顾延臻连忙换了个词,“管他们做什么?”
宋盼儿对二房事才没有兴趣。
只是,要是顾家被人骗了,人家嘲笑顾家,三房也要跟着受牵连。
宋盼儿是为了顾家和三房名声,不想被二房带累坏了,才去问问。
知道了外人要骗顾家,宋盼儿也不好悉数袖手旁观。
所以她昨晚犹豫了那么久。
要是他们明知而为,宋盼儿也懒得管。
反正她对二夫人和五姑娘都没有好感。
哪里知道,她好心问问,却吃了二夫人一顿排揎。
二夫人那语气,好似积怨已久,等着宋盼儿上门自讨没趣似。
“就她女儿多!”宋盼儿道,“等着她将来享女儿福!”
宋盼儿打听到事,二房已经知道了,而且说是假,是有人造谣中伤。大夫人都不好多管,何况宋盼儿?
到了五月初一,一大清早,老太爷身边小厮画琴来了,对宋盼儿道:“老太爷说今日一起吃饭。”
老太爷闭关终于结束了。
宋盼儿忙叫厨下添几样菜。
吃饭时候,老爷子果然来了。
他仍是那么清冷,精神矍铄,看不出半点病态,顾延臻和宋盼儿都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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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开业
历时七年整,中间教了顾瑾之读书耽误了两年,老爷子书终于写完。
这是他一生从医经验积累。
一共两编一百零二卷。
吃早饭时候,他对顾延臻道:“……你拿去印出来,不管花多少钱。存一套家里,将来传给儿孙,另外拿出去送人吧。倘或能对旁人有星点帮助,也是我一生功德。”
顾延臻却很伤感。
他觉得老爷子这一生事,都做完了,接下来就是等死了。
顾延臻原本就心地和软多情,忍不住心里泛酸,眼睛有点湿。
他道了是。
老爷子又问顾瑾之:“今日要去做什么?”
顾瑾之道:“等会儿要进宫去给娘娘请脉。”
老爷子点点头。
他道:“我先去药铺。你从宫里回来,就直接到药铺吧。”
顾瑾之道是。
朱仲钧跟着她,两人先进了宫。
进了宫门,朱仲钧去了太后坤宁宫,顾瑾之则去了德妃景阳宫。
德妃娘娘景阳宫,今日有点热闹,好几位妃子来探视德妃。坐主位德妃,比从前胖了一圈,整个人却显得雍容端庄,肌肤越发吹弹可破,添了美态,比做姑娘时候漂亮耐看。
七月个大肚子,高高耸起。
顾瑾之给她请安。
“起身。”德妃温和笑着,让小太监给顾瑾之搬了锦杌坐。
几个妃子见大夫来了,纷纷起身作辞。
上次德妃还有点水肿。自从顾瑾之开了消水安胎方,她自己又控制了饮食,如今水肿已经消除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顾瑾之再给她请脉。脉象滑而有力,正气充足,正是佳状态。
她笑着对德妃道:“娘娘这胎,生下来孩子。定是特别健康聪明。您自己身子好,就样样都好。”
顾瑾之从来不说德妃怀是皇子这种吉利话。
万一将来不是,德妃又有说辞。
“还不是七妹照顾得好?”德妃笑了笑,语气很温柔,对顾瑾之也亲切了许多,“自从怀了皇子,就是七妹事事照料。等皇子落地了,本宫要重谢七妹。”
顾瑾之道:“不敢当。我只是责心而已,当不起娘娘谢。”
德妃又笑了。说她谦虚。
“……我昨日听苏嫔说。她堂弟和五姐定亲了?”德妃笑着问顾瑾之。“可是真?”
她笑容里带了几分意。
顾瑾之如实道:“是,前两日下了小定礼,已经定下了。听二伯母意思。五姐已经满了十六,年纪也不小了。准备年底就出阁。”
德妃噗嗤一声笑。
顾瑾之自然不明白她笑什么。
她也没好问。
顾瑾之看来,德妃喜怒很难掌控,她也懒得多嘴去惹德妃。
“等五姐出嫁,本宫要送份大礼。”德妃笑着道,心情大好。
顾瑾之不明所以。
问诊完毕,顾瑾之写了医案,依旧向往常一样,留一份给德妃。
德妃很有情趣和顾瑾之开玩笑:“你这字,真真没个进步!上次本宫说要练练字儿,皇上赏了好些墨宝,你拿块砚台回去吧。你也该练练字。”
然后不等顾瑾之答应谢恩,就叫了宫人去端几块砚台出来。
宫里用,都是名砚。
有端砚,也有歙砚。
顾瑾之挑了块歙砚。
虽然端砚名声甚,可顾瑾之觉得歙砚研出来墨加润滑,对她这种字不好人而言加好写。
她将砚台拿手里,道了谢。
从景阳宫出来,顾瑾之去了坤宁宫。
结果,坤宁宫遇着了苏嫔。
前两日二公主有些不舒服,发热,苏嫔担心女儿,就去探望。
太医已经给二公主开了药方,吃下去之后,热也散了。
“……彭提点说,二公主乃是食积,只是开了些散食方子。哀家先有点不信,平常也没怎么请过这位彭提点,听说他是善治外伤出身,有些信不过他。而后又想起小七说,看病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就大着胆子,信了他话。果然,两剂药下去,二公主热就散了,见效果然。”太后笑着对顾瑾之道,“哀家这才觉得,太医院还是有些人才,并非都是草包……”
顾瑾之就笑。
彭太医叫彭乐邑,当年陈煜朝病顾瑾之就见过他,他善治外伤,兼修其他流派,是个能者。
而后,庐阳王摔伤,也是他去照顾了半个月,祖父对彭乐邑印象也很好。
太医院提点空置了大半年,一直由彭乐邑暂代提点之职,三月份时候,才正式任命他做了提点。
“太后,不如请顾小姐再给二公主号号脉吧?”苏嫔一旁道。
宫里将顾瑾之医术传得很神。
多个人看看,也多份保障。
太后就道:“也好。小七,你再给二公主瞧瞧吧。”
然后叫人把二公主抱到了内殿来。
二公主原本就瘦,又生了场病,软软趴宫女怀里,很脆弱。
苏嫔心就揪起来疼。
顾瑾之给二公主号脉,果见她乃是肠胃不畅,中焦受阻导致发热,就对太后和苏嫔道:“二公主年纪小,又生单薄,肠胃其实很脆弱。平常清淡米粥,添些乳汁,也就够了。依我着,二公主这病,定是吃多了补益之物。不是红枣,就是龙眼了……”
苏嫔就惊讶出声。
她不等太后开口,惊讶对顾瑾之道:“正是正是,二公主爱吃红枣。从前就常用红枣熬了粥给她用些。她能吃小半碗……”
而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不安看了眼太后。
太后并没有生气。
顾瑾之这样一口断定二公主饮食,不怪苏嫔惊讶成这样。
苏嫔只是听说过顾瑾之本事。却不知道她具体有什么本事,大概对顾瑾之将信将疑吧?
顾瑾之道:“红枣是滋补之物,是温和,对于其他人而言。是很好。可二公主太年幼了,肠胃功能尚未健全。以后还是清淡些……”
“这么说,彭提点诊断无误了?”太后笑着问顾瑾之。
顾瑾之道是:“无误。”
太后笑了笑,喊了寄绮来:“准备份礼,送到太医院去,就说是哀家赏彭太医,二公主病已经大好,让他明日再来复诊一回。”
寄绮忙道是,转身就去了。
看了一回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