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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最机灵,把宋盼儿的表情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宋盼儿的用意,忙过来给顾瑾之磕头,道:“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能服侍王爷和王妃?谢王爷、王妃抬爱。”
顾瑾之忙叫她起来。
彼此客气了一番。就定了海棠先到王府别馆去照顾几日。
海棠的差事,宋盼儿让全部交给芍药和傲芙。
海棠、芍药、念露、傲芙,是宋盼儿一手培养起来的四个大丫鬟。
送顾瑾之陪嫁的时候,念露跟着去了庐州。宋盼儿早年就说过,将来念露给顾瑾之使唤的。
如今海棠也去服侍顾瑾之,宋盼儿身边最得力的,就只剩下芍药、傲芙和慕青。
慕青是前几年大夫人赏的丫头。
虽然慕青能力和海棠比肩,远在芍药和傲芙之上,可凡事有先来后到,慕青不可能越过芍药和傲芙的。
海棠暂时离开。芍药和傲芙分担了海棠的差事。慕青的差事不变。
几个丫鬟当即退下去。彼此交代。
慕青留在跟前服侍。
顾瑾之抬眼,没有看到宋妈妈,好奇问母亲:“宋妈妈呢。昨晚也不曾见着她……”
宋盼儿就叹了口气,道:“染了风寒,已经病了三四日。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她也没精神,我索性让她歇着,别到你们跟前,病气冲了你们。”
宋妈妈是宋盼儿的乳娘,很贴心。她生病了,宋盼儿分外舍不得,请医用药。都要亲自过问。
请来的是秦申四。
秦申四说宋妈妈没事,只是小风寒,宋盼儿这才放心。
“宋妈妈年纪也大了,早几年我就该让她出去安享天年,不枉她奶我一场。”宋盼儿跟顾瑾之感叹,“只是她在我跟前多年,我总舍不得她走。这么一留,就留了这么些年。”
这个年代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乳娘带着。
宋盼儿吃宋妈妈的奶长大。
她从咿呀学语到今日,都是宋妈妈在身边,舍不得是人之常情。
“……让宋妈妈到庄子上或者回延陵府,虽然有人服侍,到底不及在您跟前陪着说说话儿。她热闹,您也热闹。”顾瑾之笑道,“我倒觉得,这样才是施恩。宋妈妈必定也舍不得走。”
宋妈妈在府里,是这内院的总管事。
出去了,她冷冷清清的,心里落差很大,反而不好。前世,不少的老人退休后,精神都不济。
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五十岁已经很老;在顾瑾之和朱仲钧看来,五十岁正是黄金年纪。
“你说得也是。”宋盼儿笑着道。
话题从宋妈妈身上,转到了顾瑾之的几个弟弟身上。
顾瑾之和宋盼儿说家常,顾瑾之怕朱仲钧无聊,就先打断了母亲的话,转颐对朱仲钧道:“不如王爷出去逛逛。中午不拘哪里吃饭,晚上我们等你用膳。”
朱仲钧一听,巴不得。
他不是无聊,而是有事要去办。
他顺势起身,给宋盼儿作揖:“岳母,小婿先去给岳父请安。”
宋盼儿点头。
朱仲钧走了之后,宋盼儿和顾瑾之聊的话题更远。
“……前些日子胡太太到我跟前坐,说起他们家的孩子,胡婕都十八了,亲事还没定,她都愁死了。”宋盼儿的话题从家里的孩子们,又扯到了亲朋家的孩子,然后就想到了胡婕。
顾瑾之也愣了愣。
她没想到,胡婕的婚事拖延至今。
“没有合适的人家?”顾瑾之问。
按说,胡泽逾在刑部做得不错。如今虽然只是个四品官,却和永熹侯府是连宗的,人又有能力,升官是迟早的。
胡太太有点小精明,可不熟悉她的人也看不出来,只感觉她温柔知礼,最是和睦不过的。
胡婕更是美丽端庄,没什么坏话在外头。
她规规矩矩的一个姑娘,怎么至今还没有人说亲?
“我听胡太太话里的意思,是那边侯府揽了这件事。胡太太去问了几次,那边的侯爷夫人都说,不用着急,她们要替胡婕找门极好的亲事。”宋盼儿声音微低。
胡家说得那边侯府,就是指永熹侯府胡家。
胡婕曾经哭着告诉顾瑾之。永熹侯府侯爷夫人身边的妈妈说,要让胡婕去做继室。
而后,那件事不了了之。
“……那边是不急的,胡太太却急得不行。”宋盼儿继续道。“你和胡婕同年同月同日生,看到你出阁,她心里就更急了,忍不住在我跟前带出一二。我多问了几句,她就告诉了我。”
“娘,不如您替胡婕做个媒吧?”顾瑾之笑道,“大舅舅家的二表哥还没有成亲吧?他已经中了举人,过不了几日就要到京城。胡婕对二表哥有意,又门当户对。”
顾瑾之大舅舅家的两个表哥,三年前都中了秀才。
今年的乡试。大表哥名落孙山。二表哥宋言昭却中了举人。
他要参加明年二月份的春闱。大舅和大舅母担心路上耽误,或者不能适应京里的水土,乡试放榜之后就让二表哥上京。暂住在顾家,先适应适应,然后安心备考,准备一举夺取进士。
顾瑾之大婚的前几日,宋盼儿才收到了延陵府来的信,她既高兴又惊讶。
当初,连宋盼儿也说,宋言昭念书是插科打诨,哪里知道,他反而这般有出息。
真真想不到的。
“胡闹。”宋盼儿笑着道。“你大舅母最是难讲话的,胡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搀和什么?”
顾瑾之微微沉默。
她想了想,又道:“娘,胡泽逾非池中之物,早晚要发达的。二表哥结了这门亲事,吃不了亏。”
宋盼儿还是不太愿意。
“你二表哥的婚事,等你大舅和你大舅母去操心吧,咱们去插手,吃力不讨好。”宋盼儿笑道,“你从前不爱惹这些事的,如今是怎么了?”
“王爷常说胡泽逾不错。”顾瑾之道,“咱们家若是结交他,和他关系深些,也许将来……”
顾瑾之声音很低。
宋盼儿心头一跳。
藩王是不准结交京臣的。
可从开朝至今,不乏有人偷偷和京臣来往。一旦有事,总得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些好话。
这是保命之法。
宋盼儿一直想着,将来庐阳王依靠大伯顾延韬。
但顾延韬的野心,分明就不在庐阳王身上。
求人不如求己。现在暗中结交些地位稍微的京臣,不会引人注目,又能为将来设下些保障。
顾瑾之心思转得很快啊。
“……也是,你父亲不做官,将来你几个弟弟的出身,去求谁呢?”宋盼儿立马接口,故意曲解顾瑾之的话,“胡泽逾若是能发达,提携你二表哥。到时候求你二表哥提携你几个弟弟,总比你大伯容易些。你大伯贵人事多。”
顾瑾之会意一笑。
“你二表哥这几日也该到了。”宋盼儿笑道,“我明日就去探探胡太太的口风。”
“干嘛明日?”顾瑾之笑道,“您现在就去。”
宋盼儿原本也是急性子,哪里受得了顾瑾之如此撺掇?
她果真进去换了身衣裳,带着丫鬟慕青,去了胡家。
顾瑾之便回了王府别馆。
海棠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顾瑾之把海棠介绍给秋雨和木叶:“……海棠姐姐是从小服侍我娘的,做事最是勤勉,你们多学学海棠姐姐。”
这话就是暗示秋雨和木叶,以后海棠管事。
秋雨和木叶岂敢有意见?她们俩连忙都来给海棠行礼,喊了姐姐。
海棠也还了礼。
尚未到午膳的时辰,顾瑾之拿起书看了片刻。
海棠在一旁服侍。
秋雨和木叶跟在海棠身后。
其他小丫鬟,海棠都打发去做些粗活,不准她们进内室。
顾瑾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书放下,对海棠道:“我想起有句话跟夫人说。你去那边府里,安排马车,叫司笺跟着,我也去趟胡家。”
海棠微讶。
怎么出门,还用那边府里的马车?
她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道是,转身就去了。
秋雨和木叶都低头,什么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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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节出城
海棠去安排马车,片刻折回来,说已经安排妥当。
顾瑾之点头,到了里屋换了身平常衣裳:藕荷色提花褙子,月白色云纹综裙,非常素净。
木叶会梳头,给顾瑾之绾了个低髻。
她拿了八宝簇珠飞燕簪,要插在顾瑾之的髻上。
顾瑾之在镜子里看到了,忙说:“换两朵珠花。”
木叶第一次给顾瑾之梳头,就被顾瑾之说,表情顿时忐忑不安。她连忙将飞燕簪放下,拿了两朵珠花,簪在发髻上。
顾瑾之露出笑容。
装扮一番,她起身。
秋雨瞧见她这般打扮,首饰更是低调,就知道顾瑾之不喜欢华丽的。她忙将手里的双梁金线绣蟠螭纹鞋子换成了普通的双梁鞋。
“海棠姐姐,你知道我和王爷的规矩,秋雨和木叶才服侍我们,有些事不甚清楚,你仔细说给她们听。”顾瑾之对海棠道,然后喊了个小丫鬟,出门去了。
她不带海棠。
海棠只得送顾瑾之到院门口。
片刻,那个跟着顾瑾之的小丫鬟也回来了。
海棠问她:“你不是跟着王妃?”
小丫鬟恭敬道:“王妃自己上了车,叫奴婢回来。”
顾瑾之一个丫鬟也没带。
海棠心里起了疑,却想到夫人是不放心这边府里的人,特意把自己调过来坐镇的。她要是先有了怀疑,旁人更会。
海棠立马装作很平常的样子,让那个小丫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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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盼儿在胡家用了午膳,下午申初就回了家。
她笑眯眯的,心情很好。
芍药和傲芙、慕青在跟前服侍。
宋盼儿问傲芙:“王妃呢?”
“回了那边府里。”傲芙道。
“去请来。”宋盼儿吩咐。
傲芙转身去了。
没过两盏茶的功夫,傲芙回来了,说:“王妃不在府里,海棠姐姐说王妃出门了,已经有一会儿。王妃说。有句话告诉夫人,追着去了胡家。”
宋盼儿蹙眉,再想顾瑾之有什么话,需要追到胡家去说?
定是路上错过了。
宋盼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顾瑾之直到傍晚才回来。
“……和胡婕说了会话。回来迟了。”顾瑾之主动解释。又问宋盼儿,“王爷回来了不曾?”
宋盼儿才想到,朱仲钧没回来。
“也该回来了。”宋盼儿道。喊了个小丫鬟,让她去二门吩咐一声,若是王爷回来,告诉里头一声。
正说着,朱仲钧阔步走了进来。
朱仲钧进来,打断了宋盼儿的思路,她都忘了问顾瑾之追去胡家,说什么话。
他笑着,给宋盼儿行礼:“好久没出宫。逛着逛着就忘了时辰。”
宋盼儿笑道:“也不算晚。”
她没有多说什么。
顾延臻和煊哥儿也进来吃晚膳。
宋盼儿又叫丫鬟去把小十和小十一带过来。
顾瑾之和朱仲钧自然留在这边用了晚膳。
饭毕,大家坐下吃茶。
顾瑾之问宋盼儿:“……胡太太怎么说?”
“她一听我是去说媒的,就拉着不让我走,非要留我吃饭。午膳特意去天香坊叫了菜。”宋盼儿笑起来,“我说了是昭哥儿,胡太太更是喜欢。胡婕也派了丫鬟来打听。吃午饭的时候。胡婕出来陪,脸红红的。我瞧着,她喜欢得紧……”
胡婕一直中意宋言昭。
顾瑾之想起在延陵府的时候,不禁莞尔。
“没想到,一说就中。”宋盼儿又道。
顾延臻听得有点明白了。插嘴问道:“替昭哥儿说胡家的丫头?”
宋盼儿点头,又指了顾瑾之:“瑾姐儿的主意,我觉得甚好,就去说了,胡太太很中意。”
顾延臻便叹了口气:“胡家两个孩子,一个没成,也够糟心的。今年春上,胡泽逾的儿子又没考中秀才。他上了场,泻肚子,弄得考院臭不可闻,被赶了出来。前几年考的时候,他发烧,烧得浑浑噩噩……。”
宋盼儿等人错愕。
朱仲钧则道:“……一次两次都这样,是他没这运气,命里注定不该走读书入仕这条路。”
这话和顾延臻的想法不谋而合。
顾延臻笑道:“我私下里也这样觉得,不好在胡泽逾面前带出来。孩子总这样,也许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胡泽逾的儿子机灵又聪明,不必非读书。捐个前程,到外头历练几年,只怕将来更有出息。”
“胡泽逾的意思呢?”宋盼儿问。
“他仍觉得孩子年轻,再考几年试试。”顾延臻道,“那孩子都二十了,连个秀才也不是,说亲就没什么底气。薄祚寒门,胡泽逾又嫌弃人家门第太低;簪缨世族又看不上他们家,正是犯愁。他家丫头,他却没怎么说过。如今你一说,那丫头跟瑾姐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小了……”
“当然不小了。”宋盼儿道,“胡婕生得艳,胡太太眼睛搁在头顶上。若是胡婕十四五岁,胡太太能这么痛快一口应承?我瞧着胡家那意思,当年在延陵府,不说结亲的话,就是盼着回京,寻门好亲事,不是王公贵胄,也是望族侯门……哪里知道,耽误至今。”
顾延臻瞧着宋盼儿这意思,是要抱怨胡太太几句。
明明是好事,非要添了抱怨,就不美了。
顾延臻忙打岔:“你帮着说妥了这件事,昭哥儿中了进士,又娶了娇妻,延陵府那边要给你封个大红包才是……”
宋盼儿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看了眼顾瑾之。
她并非为了宋言昭或者胡婕,才去说这桩婚事的。
她是因为顾瑾之那几句话。
延陵府那边的宋大太太,也是个难说话的。她儿子年纪轻轻中了进士,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