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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说了,即便是俺送给他一块地,也只能给俺指一条路,至于到底行不行得通,他也不敢保证。
大家可能会说俺老猪一定不会分给如来一块地。
错,不但给了,而且还显得非常大方,仿佛只是从俺家厨房的盐罐里舀走了一勺盐巴一样。
俺认为这也是一种投资,只不过跟其它的投资方式不同罢了:他们投的是看得见的,俺投的是看不见的。
如来的建议就是:重新头一次胎。
“再投一次胎”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俺老猪得重新活过,得从零岁开始,然后一直长到目前的这个年龄;也就是说,之前的一切对俺来说都是不存在的、没有意义的,因为当年的猪八戒已经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小小人;也就是说现在俺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包括师父、猴哥、沙师弟、清妹妹,包括手上可以无限支取的银行卡,包括目前的地位;都不再属于俺老猪了
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如来的这个建议简直就是“屁话”、没话找话,一点可行性都没有,完全是糊弄人。当然,俺老猪也觉察到了,只是俺没有说出口。俺明白“难得糊涂”这四个字的含义。
太白老儿还算比较讲情义,当年皇帝老儿准备砍掉俺脑袋的时候,是他说情才免掉了一死;如今他又安慰俺说再想想别的办法,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来的胃口是相当大的,只怕到时候人没做成,反倒把所有的东西都搭进去了,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两袖清风。
太白老儿之所以对俺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俺,一来可能是他的年岁大了,希望多积些阴德;二来可能是俺从前当天蓬元帅的时候天天给他提供免费下酒菜的缘故。俺认为后一种可能性要大些,或者说是后一种可能性占的比重要多些。
猴哥当年曾经被太白金星闷在炼丹炉中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可见太白金星的炼丹炉是有一定重树功效的。据太白老儿自己讲,当年有位天将因为与妖魔作战被砍断了双手双脚,都是在这炼丹炉里被重新接上的,并还完好如初。所以,太白老儿说咱们可以试试,免费的。
俺有些不情愿,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害怕万一不成功的话,不就毁容了么?
太白老儿说这个你放心,只要炼丹炉不破,只要咱俩一起发功冥神,就有可能成功。注意是可能。
太白老儿说即便不成功,也不会留什么后遗症的,就跟洗桑拿一样,纯粹当玩儿。
免费的,并且还没有风险,俺当然愿意试试。相信换了谁都会试试。炼丹炉里很热,比当年的火焰山不知要热多少倍。热并不是最主要的,更让人抓狂的是这里面非常闷,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当年猴哥在这里面待了八十一天,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那滋味不应该是难受,而应该是极度难受,至于具体的感受咱们这些旁人是无从想象的了。
至于当初猴哥为什么是九九八十一天,太白老儿说那是他们神仙故弄玄虚,编造出来的,其实不一定硬是要八十一天,比如八十天、又或者是八十二天都是可以的。
在炼丹炉里待了三天,太白老儿说差不多了,让俺出去让他看看。
结果当然是没成功的,要是成功了的话之后的日记可能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太白老儿说可能是咱们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思想不够集中的缘故,没能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所以失败了。做什么事都需要专心,俺怎么突然一下就忘了呢?俺承认是俺没有集中精神,当时听见太白老儿在外边叽里咕噜地念咒的时候俺正在里面脱衣服。里面太热了,实在受不了。
老儿有一套“冥心**”。冥心**不是一种法术,而是一种境界,听老儿讲,人一旦进入了那种境界,几乎可以无所不能,人可以随着思想的移动而移动。不过人在那种状态下,是不能够控制自己想法的,必须要让想法自己像乒乓球一样自己蹦出来,然后你就可以跟着想法一起神游了。因为不能主动产生想法,所以是不能够确定目的地的。太白老儿说,没有目的的想法才是人类最真实的想法,因为那个时候已经“人神合一”了,这也是人们常说“自然最美”的原因。
老猪从来都是坐不住的,用猴哥的话说就是俺**上像长了钉子似地,所以不能达到那种境界,所以用这种方法变回人形是注定会失败的。
天庭变故
回去的路上俺碰见了托塔李天王,他现在已经是天庭鼎鼎有名的地产开发商了,业务遍及五行三界。据他自己讲,但凡经他李天王手的房子,质量是百分百可靠,即便是在沙漠、沼泽这样环境恶劣的地区,他照样可以建起房子。只要有人乐意住在那些地方的话。当然,这一切都跟他手上托着的那个宝塔有关。
这个宝塔曾经被猴哥震得支离破碎,有好些年李天王都只能拿个塔尖或者是塔座象征性地意思意思。后来听说塔又被修成了原来的样子,不知道花了他多少工夫。
天王说元帅你干啥呢?
俺说没事儿了,回天庭来看看,没想到变化挺大的。天王说可不是,现在的天庭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天庭了,你老猪的运气不错,不但成了佛,如今还衣食无忧。对了,最近在忙些啥?
俺没敢实话实说,只是说出差经过这里,所以就上来看看。
天庭的人事变化的确很大。
如来如今已经是三界有名的出版商,主要出版各类神仙的传记。观音也开了一间心理咨询室,主要给人们解决这样那样心里上的疾病和隐患;比如抑郁症,比如社交恐惧症,比如歇斯底里症,比如性格孤僻冷淡等,都在她的诊疗之列,据说生意好得不得了。嫦娥姐姐开了家食品生产厂,“玉兔牌”食品;当然,“玉兔牌”月饼是他们厂的拳头产品。取经回来后,白龙马接替了俺的位置:当起了天蓬元帅,掌控着好几万天兵天将的指挥权;因为天庭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事做,白龙马就把他的手下安排去他父亲的东海龙宫帮忙打下手;另外他还积极参加公益事业,什么地方发生了变故需要帮助的话,一般都可以看见他手下的身影。东海龙王做的是海产品生意,诸如海带、盐巴、珊瑚粉、紫菜,珍珠贝、海参、鱿鱼、龙虾之类的东西,他那里全都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发迹比较早,还在咱们取经的时候他俩的“千里传音通讯公司”就已经很红火了,据说现在他俩已经涉猎到了互联网行业,开发出了一种搜索引擎,比百度还要流行
大家可能会说,全都是没修养的人,做生意的大多唯利是图!
如果你要这样想,俺不敢说你是大错特错,但起码可以指责你不该以偏概全。另外,俺还觉得生意人没什么不好,他们一切都着眼于两个字:利益;相比于那些成天嘴上“之乎者也”,说什么系天下安危于己身、实则一心想捞取功名利禄的人要光明磊落得多。
既然神仙都帮不到忙,那还是先打道回府吧。
刚一到家,就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说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清妹妹看见俺回来了,急忙迎了上来,说你先坐,我给你倒杯热水去。
清妹妹很贤惠,没有一般女孩子的自视清高,接人待物也很得体。说实话,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俺觉得爱她是值得的。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呢?怎么跑到咱家里来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俺当时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清妹妹出来了,把水递到俺手上,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婉柔和,充满了关怀。一看到清妹妹的眼神,俺心里抑郁的情愫就消退了大半,俺觉得不管怎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都是可以坐在一起心平气和交流的,就像跟自己的合作伙伴间客客气气那样。
清妹妹指着俺对那个男人说,这是八戒,我未婚夫;然后又指着那个男的对我说,这是大发种子公司的李总。
眼前这个叫李总的男人说他们公司研发出了一种亩产能达到三十吨的稻谷种子,希望能在咱们的土地上实验一下,事后他们还会给咱们一笔不菲的土地租用金。有钱赚的事儿俺从来都不反对,所以很乐意地跟那人说了声:热烈欢迎。看来先前俺在心里是错怪清妹妹了。
相信即便是她知道了也不会怪俺吧,为自己的女朋友吃醋是应该被原谅的,换了谁都一样。
臣服最爱
清妹妹问变形的事儿咋样了?
俺没说话,只是说要在家里先待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差不多有个多月吧,除了必要的情况以外,俺基本上是足不出户。
大家可能会问:干啥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自打有了整容的这个念头以后,俺一直都在琢磨:外表是否就真的那么重要?因为经过取经这个过程,俺认识到外表并不是判断一个人的主要标准,还有比外表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咱们在信任一个人之前参考:那就是一个人的想法。比如,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却时时说脏话,处处说东道西,你会觉得她是一个不错的人么?至少俺不会觉得。搬弄是非的后果就是“祸从口出”。首先,她的想法就是有问题的,俺觉得一个连自己本身都还没有修养好的人,是没有权利去说别人的坏的;反过来,一个修养好的人又是不会说别人的坏的。对于男人的这个问题,俺老猪是深有体会。在正常人的眼里看来,猴哥、沙师弟、还有俺,相貌都是丑陋不堪的,但咱们的为人情况怎样,相信经过这几千年的历史考证,大家的心里都已经有底了。不是吹牛,猴哥是绝对的侠肝义胆,沙师弟是绝对的忠心耿耿,俺老猪本性善良应该称得上。好色,那只不过是俺的业余爱好。
一个人有业余爱好,应该未可厚非吧。
两相比较,师父是比较帅气的,但他的为人情况怎样,相信经过这几千年的历史考验,大家伙儿的心底同样是有数的。
不好意思,俺并没有中伤师父的意思。
俺列举这些的本意就在于想要证明一个人内在的重要性。
俺把这些看法跟想法都全部发表到了俺的博客上,感到欣慰的是,大部分的网友都支持俺的观点,说俺目前的形象蛮可爱的,没必要轻信他人的论断跟诽谤。
这又导出了俺的另一个想法:当生存与相貌发生冲突的时候,应该作何取舍?
众所周知,生存是人的第一要事,其它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绕生存而展开的。这很好理解,比如没有生命的人是不会有理想不会有抱负的,没有生命的人是不会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没有生命的人是不会创造出比他们更高级的东西的所以,一旦生存不下去了,所有的事物对于那个人来说都将不复存在。所以鲁迅先生就说,一生存二温饱三发展。当然,对于现在的老猪来说,简单意义上的生存并不是一件难事儿,温饱也不是一件难事儿,只不过是发展遇到了瓶颈而已。发展是为了更高层次的生存,所以俺认为解决当下的这个发展问题是有必要的。
他们求的是简单的生存,而俺求的是相对复杂的生存。
这个时候俺比较能够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名人明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整容了,原来是为了能生存下去比较高级的那种。
期间清妹妹一直悉心照料,不曾有半点怨言,俺很感激她。
沙师弟的船厂据说生意还不错。猴哥的风景区已经规划出来了,就等审核;圈养跑马的项目也快完工了,马匹都来自天庭的马跟地上的马的杂交,这样可以结合彼此有利的基因,增强马匹对地面环境的适应性。师父的研习班也已经开始盈利了,只是同行的竞争比较激烈,生源比往常少了许多。
师父不懂得炒作,不懂得做广告,单凭咱们取经的名头,是不是就足以打响“唐僧”这个牌子呢?只是现在咱们各有各的事情,不能像取经时候那样彻头彻尾地照顾了。
一切美好的都是会过去,就像从前咱们快乐的四人组如今天各一方一样;一切的困苦也都会过去,就像从前咱们历经了千辛万苦去西天取经、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一样。所以,伤感和欢喜的交替是免不了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清妹妹显得闷闷不乐,俺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也不开口跟俺讲,只顾低头吃饭。直到快要睡觉的时候她才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说她父亲不允许咱们再往来了,还说为了避免以后咱俩再见面,决定要搬到外地去,说是受不了别人的风言风语。
虽然听到这个消息俺很痛心,但这一切跟清妹妹是没有关系的,所以俺就安慰她说没事,明天俺就上你家去跟你爸妈谈谈。
清妹妹是无辜的,说什么都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