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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见到过手拉手的两个成熟木谷人——手拉手的大人和小孩儿倒是见过。并且,俺注意到木谷人二号的爸爸与妈妈之间的关系同样十分微妙,完全没有那种暧昧的情愫。俺寻思他们既然能够产生友情,但爱情在他们的信念中到底存不存在呢?木谷人给俺的说法是,智慧等级越高的生命体在区分感情的时候不是参照它的深度——比如友谊天长地久、爱情海枯石烂之类的;而是参照它的广度。哪一种感情的发生度最广,那么那一种感情在高级生命体的意识中所占有的地位就要比其它的感情重要。比方说友情你可以拥有许多,如果条件成熟的话;但爱情却不能。正因为爱情的广度不能与亲情的广度同日而语,所以爱情对他们来说并不显得十分重要。还有就是,智慧程度越高的生命体在衡量感情的时候都比较理智,他们是从某种理论上得出来的,而不是像咱们地球人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直觉、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俺问木谷人二号他们会不会找个异性的木谷人结婚生孩子,木谷人二号说会啊,正是当下这个年龄。木谷人二号说他的妈妈曾经给他找过一个,但刚好那时候它又被派到地球上去了,所以那段感情最终无疾而终。木谷人二号说他妈妈又在给他物色对象了,这次也许能成。俺说那得提前祝福你啊。木谷人二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相当开心。
木谷人二号的妹妹据说同样到了找异性的年龄。有次俺看见她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发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顺便过去看个究竟。木谷人二号的妹妹的名字听上去好像是“妹子”,为了表示尊重呢俺把她叫做“美子”,有点儿像个日本人的名字。
再顺便说下美子的外形特征。
说老实话,如果不是木谷人二号说她是他妹妹的话,俺一定会把她当成是木谷人二号的双胞胎兄弟。也就是说,虽然她是雌性的,但与雄性的身体特征不没有太大的差别。他们这里的雌性不像咱们地球人一样,身材凹凸有致。
话说回来,那次俺看见美子一个人站在走廊边上,路过的时候就问她怎么啦?刚开始她看了俺一眼,并没说话,后来在俺的一再追问下才怏怏地说,他母亲给她介绍了个对象,但是她又好像还没有那个觉悟一样。俺纠正她说那不叫觉悟,那叫感觉。当然,在对于这些名词的称谓以及用法上,木谷人他们与咱们的是用法不一样的,比如之前的“对象”、“雌性”、“妹妹”、“爸爸”、“妈妈”、“结婚生孩子”、“感觉”等等,都是老猪为了方便表述而自己安装上去的,木谷人对于这些词汇都有着他们自己的叫法,为了不麻烦,俺决定把它们转换成咱们地球人词汇。
原来,木谷人搞对象跟咱们地球人一样,也是有时间规律的。咱们是身体的发育,他们是智慧的成熟程度。到了一定的智慧,那种想找对象的感觉就会出来。不过相比之下,木谷人搞对象的动机要单纯得多,纯粹是生物钟所导致。俺问美子她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美子说知道,不就是两个人结婚生孩子么?俺本来想纠正她的,但后来寻思就算是俺说得透透彻彻了,她也不一定能理解,毕竟咱们的智慧程度不同: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俺并不十分理解;俺认为是真理的,他们并不一定能参透其中一二。俺不知道木谷人二号的爸爸妈妈之间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比咱们地球人的更简单呢?还是比咱们地球人的更深邃?答应是没有的。也许永远都不会有。
后来俺总算想明白了:每一种生命体自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感情,每一种生命体也都认为那种感情是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并且每一种生命体在经历那些感情的时候都各自存在烦恼,就像以前的老猪和现在的美子一样。只有认真对待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才能找到爱的平衡点。
木谷人二号说已经打探到木谷人一号的消息了,只不过他家里发生了变故,不能亲自过来招呼俺。木谷人二号说没关系的,即使是木谷人一号不来,只要有他给你的“小球”,一样有相关部门受理,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陪你一块儿去就是了。俺问木谷人一号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见一面都有困难?当然,俺说这话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并不是因为木谷人一号没能来亲自招呼俺儿生气。俺觉得依照常理来说,木谷人一号是应该会来的,如今既然不能前来,一定是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情。所以最后俺就跟木谷人二号说,既然他不能来见俺,那么他现在有困难了,俺去见见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俺决定去木谷人一号家走走,虽然俺知道这样做会显得有些唐突。木谷人一号说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把实情告诉你了。原来,木谷人一号已经不存在了,用咱们的话来说就是死了。当然,他们这里是不存在“死”这个概念的,他们的死亡就是消失,就是灰飞烟灭,用之前监狱星球上的话来说就是被分解了,身体会变成流离子,漂流在大气之中。俺问木谷人二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木谷人二号说老早了,就在他从地球上回来的途中。
算算看也是老早了。
不知怎地,木谷人一号在回来的过程中行踪被他们的敌人威特人发现了。当然,木谷人一号当时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被老猪救活过来的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木谷人——也就是他的手下。就在他们回来的半路上,威特人刚好跟他们碰了头。与咱们之前在经过透明星球之后的那个木谷人基地上、木谷人与威特人之间的战争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之间的战争并不是利用的机器人,而是真枪实弹地干起仗来,据说是因为领头的威特人对木谷人一号那一小股卫队特别仇恨,估计是吃过他们的败仗,心里一直都不服气,所以那一仗威特人他们拼了老命。俺寻思威特人仇恨木谷人一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木谷人一号他们到咱们地球上去的目的——寻找制造致命武器的元素、以此来对付敌人威特人;如此一来木谷人一号小分队就相当于他们的阎王,对他们的性命存有威胁。之后在木谷人的基地上的那一次战争,大概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战争而引起的;虽然后来大家约定都用机器人来代替,但可惜木谷人一号没能享受到这个优惠政策。最后的结果是木谷人全都被维特人活捉了,为了解心头之恨,维特人把他们全都像分解重刑犯一样分解掉了。
木谷人二号说这件事到现在双方都还在交涉中。
俺问木谷人二号说难道被分解了一丁点儿纪念都不会留下?或者是像咱们地球人那样设置个坟墓什么的?木谷人二号说既然是被分解掉的,坟墓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在他家里倒是存放着一个纪念他的东西,相当于咱们地球人的灵位。俺说既然木谷人一号还有灵位牌存在,俺就应当去拜会拜会,说什么咱们都有过一面之缘。木谷人二号说这样也好,等下咱们就过,之后我就去帮你联系相关的医院,这种情况他们是有义务帮忙的。俺说那好,只好麻烦你了。木谷人二号没说话,只是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去了才知道,原来木谷人一号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们说他们没有想到木谷人一号会英年早逝。虽然木谷人的眼睛好像两个亮斑,眼神变化的清晰程度不及咱们地球人的明显,但在他们说起木谷人一号的时候,俺仿佛还是能从那两个亮斑中看出了一丝哀怨。木谷人一号的灵位设置在他家里里屋的一个角落里,那里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其他好些他的祖辈们,那里看上去很严肃,跟咱们地球人古时候的灵位牌差不多。俺把之前他送给俺的那个小球掏了出来,放到他跟前,跟他做了几个阿弥陀佛,算是超度超度。
咱们临走的时候,木谷人一号的父母留咱们在那里吃饭,但俺说不用了,待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后也没忘记依照咱们地球人的规矩说了句,“节哀顺变”。咱们刚到木谷人一号家的时候,木谷人一号的父母还显得很惊讶,说怎么还有俺这般模样的生命体存在?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结识了俺这个外星人?俺把事情的原委跟他们一五一十地说了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接着就显得很热情了,跟木谷人二号的爸爸和妈妈差不多。这也再一次证明了俺老猪是值得信赖的一个人不是么?
接下来就是木谷人二号去帮俺联系医院了。
木谷人二号说只要有那个求援的“小球”,国家级的医院都会无条件地给予帮助;那个小球就相当于一个令牌,一个证明,并不需要经过其它相关部门的首肯。后来,木谷人二号跟俺说他已经跟附近的一家医院联系上了,并已经约了具体的时间,只要到时候过去就可以了。去医院的时候,俺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前去的,但木谷人二号的母亲说一个人去不熟悉环境,办事都不方便,木谷人二号去了还能帮上忙,毕竟这里是木谷星,在他们居住的地方,说什么都要比要了解得多。俺之前是寻思不太好意思麻烦人家,本来这一件事儿跟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本来木谷人二号的义务是把俺带到木谷星来之后就算尽到了;但现在不光俺住在他们家,还要把他们扯进到俺的私事里来,所以觉得很不好意思。
老猪比较喜欢面子,虽然有的时候显得非常厚脸皮,但说实在的,那不是俺的真面目。为了变形这事儿,至今没有少折腾。先是被如来那家伙潜规则了一回,后来又试过太白老儿的炼丹炉和观音菩萨的脱胎换骨丹,再后来又试过钟医生的整形术,本来想通过克隆的方式取得结果的,但实验并不是很令人满意;现在就到木谷星来了,估计他们的智慧如此发达,应该能了却俺这个低级生命形态的一桩心愿。医院方面说他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手术。虽然这样,他们还是愿意试一试,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俺有点儿担心,就问他们万一手术失败的话会产生什么后果?毕竟这是关乎性命的手术,而不是打预防针,要是因为变形而耽误了性命的话,相对来说就实在不划算了;在外貌与性命之间,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性命——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是会支持俺这个决定的。按照医生的说话是,他们不敢手术百分百成功,但他们可以保证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影响到俺现在的面容。俺寻思他们是在打趣俺老猪,老猪的面容都已经这样了,还能破坏到什么程度呢?
根据医生们的建议是,在把俺的身体全部转换成流离子形态之前,得先根据俺大脑里存储的相关容貌信息进行模拟合成,让俺确认。之所以要模拟,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咱们地球人的真实面目,不知道地球上的正常人长着一副怎样的面孔。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俺记忆中的正常人形象的信息提取出来,让俺看看正确不正确,等俺点头后他们才会根据那个样子进行生命的重新塑造。
听说他们要先把俺变成流离子,俺显得比较害怕,因为俺已经知道了木谷人的生命体一旦转换成流离子,那就意味着死亡,木谷人一号就是那样突然间说消失就消失的。估计医生看穿了俺的心思,说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俺的大脑还存在清醒的意识,围绕在大脑周围的流离子就不会消散。
如此说来到时候大脑就为重中之重了,所以俺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存储俺大脑的瓶子够不够结实?医生说放心好了,除非宇宙面临毁灭。当然,在俺胆战心惊的时刻到来之前,他们还得做一项准备工作,就是从俺的大脑里提取一个标准的人体形状出来。医生告诉俺说,如果你有中意的变形对象,不妨现在就想一想,我们好采集资料;不然就只好随机了。俺寻思还是刘德华比较帅,所以就在脑海中竖起了一个刘德华的形象。很快,医生就说资料收集到了,他们得马上赶往实验室制造一个模型出来让俺确定。人体模型被制造出来后俺吓了一跳:怎么是清妹妹的形状呢?刚才俺明明是想的华仔嘛!后来俺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刚才俺在一边想着华仔一边寻思清妹妹在看到俺的华仔容貌后会产生什么反应,估计就在那个时候医生错误地采集了清妹妹的形状。俺说不对,这是雌性的,俺老猪是雄性的!于是又重新来了一遍。这回俺并没有打算完全变成华仔的样,因为那样好像侵犯了华仔的肖像权;于是俺就凭空想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体形象,叫医生看着最完美的那个采集。
人体模型制造出来了,跟俺想象的一模一样,很完美,俺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要真是按照这个样子变形成功了,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跟咱们地球上的医院不同的是,这里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