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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春闱,礼部需要筹备各项事宜……户部正在布置各郡春耕备种……刑部上报最近一月的要案审讯……
萧墨边翻看着呈报上来的奏折,边听着臣属们的奏对,伸笔去蘸了朱砂正要写下朱批,刚在空白处落笔点下一个红点,就愣怔了起来。
他想起了刚才对玉池南耳语时视线所触及的,玉池南白嫩小巧的耳垂上那粒朱砂痣,小小的一点艳红,与下面一片如玉的莹白肌肤相比,说不出的几分魅惑。
“皇上?”身后的宛庆丰小声地提醒。
萧墨猛然醒过神来,将原本要朱批了当堂发还的奏折合上:“容朕想想再定!”他这是第一回在朝堂上晃神,心里不由生起一股焦躁,也第一次感觉,上朝的时间居然这么久……
宛庆丰抱着一叠奏折,三步并两步地小跑着才跟上皇帝,不提防萧墨骤然停下,宛庆丰紧急刹住脚,怀中的奏折已有几本掉了下来。宛庆丰正要跪下请罪,才发现萧墨并没有理会身后,重新大步又向前走去。
前面的廊下,玉池南正跟御书房门口那只叫叨叨的鹦鹉说得正欢,不时取了一粒松子仁儿在手中,等着叨叨来啄食。
萧墨心中的烦躁突然消弥一空,漫步走近过去:“闲得都逗鸟儿了?”
玉池南抬眼看见,宛尔一笑:“皇上的鸟儿可不是凡鸟,聪明着呢。”
她笑容中略带了丝诡意,萧墨并没有细想,只是矜持地扫了一眼:“大将军府的酒可喝得尽兴了?”玉池南一大早神清气爽地进宫来,倒白瞎了他心底的担心和……
架上的叨叨见玉池南只顾着说话,半天也没再喂它松子仁儿了,着急地叫了起来:“叨叨最乖,叨叨最乖!”
玉池南噗地笑出声来,这主人是个算盘精,养的鹦鹉也精怪,一摸手边已经没有松仁儿了,伸手去旁边的袋子里抓。
叨叨看在眼里,又急又乐地伸缩了下脖子,赶紧讨好地将学了几天的话喊了出来:“墨五,给爷跳个舞!墨五……”
笨鸟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啊!这才教了几天就会了!
玉池南急忙抓了一把松仁儿扔进它食盅里塞住了它的嘴,回头看萧墨已经脸色变黑。
他这头还担心牵挂,玉池南这小没良心的,这几天与这死鸟说得欢,原来是教了笨鸟这么一句话!
玉池南见势不好,拔腿往外就跑,好歹别在墨五气头上碍眼,让他抓瞎气过了再说!萧墨哪肯容他逃窜,伸手一探,就向玉池南肩头抓来。
上回在营帐中因为地形受限才被萧墨擒住,这回地势宽广,玉池南怎么会重蹈旧辙?身形灵活腾挪,像条泥鳅一样滑不溜丢,边闪躲嘴上还不闲着:“不过是扁毛畜牲的一句话,皇上何必大动肝火呢?人家丞相肚里都能撑船,皇上你的肚量也忒小了点吧……”
嘴上正说得欢,后背大穴突然一麻,脚步一滞已经被萧墨赶上抓在了手里。
你妹!原来这宛公公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暗器功夫……小爷恨暗器!
被封了功力的玉池南不服气又没奈何地挣了起来,被萧墨一把拖进了书房里才推搡着放开。
“给爷跳个舞?”萧墨逼近上前,脸色如滚滚阴云。
玉池南小心地连退两步,假笑赔罪:“皇上,只是一句玩笑话,你……”
“玩笑话?天下还有谁敢拿朕来玩笑?你倒是敢想得很!”这无法无天的玉池南,总会在各种出其不意的时候,成功挑起他的怒气。
玉池南被萧墨又逼退了两步,睃着身后就要靠墙了,身形往左边虚晃,狡猾地从右边往外冲去。
萧墨差点上当,好在反应得及时,已侧身将她拦腰抱住,一手锢进怀里。
玉池南急忙双手曲肘格在萧墨胸前。好险,要被他抱个实打实,身上的软甲也保不住自己不会露馅!
“目无君上,毫无……”萧墨正想着如何惩罚这惯来不知上下的小子,玉池南已经乖觉地求起饶来:“五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招她在凌铮那里用着还灵,为今之计,也不得不冒险在墨五身上试试了。
萧墨低头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少年,黑亮的束发刚及自己下颔,因为刚才的一番挣扎躲闪,一缕发丝散乱垂下,鸦青映着他白玉润粉的脸颊,颜色的对比分外鲜明。
还有那只如玉雕的完美的耳朵,耳垂上那小小一点嫣红的朱砂痣,这一刻都近在眼前,不足咫尺!萧墨的心跳突然有些急促起来。
“五哥?”玉池南见萧墨半晌不再开声,小心地去看他的脸色。一抬眼,就撞见萧墨那双深邃如夜空的星眸,正深沉地注视着自己,眼中墨色浓浓,如同海面上正在蕴酿大风暴的前夕。
墨五这样子好可怕,难道那句话那么严重……他不会想着把自己生吃了吧!玉池南正在心惊,书房外已响起了宛庆丰如救命稻草一样的声音:“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萧墨募地松了手,将玉池南从怀中推开,闭眼瞑目平息了片刻,才说出了一个字:“宣!”
扫了眼正慢慢蹩往墙根边的玉池南,萧墨垂下了眼帘:“去书房内室等我,要是敢溜,自己好好想想后果。”语气虽然平静,威胁之意却是极浓。
玉池南不敢再惹毛他,喏喏点头应了,眼见得屏风处已有人影,连忙走进了内室中回避。
将随身的大宫女留在外面,戚芷萱纤纤素手端着一只盘子走了进来,先福身行了礼,才走近萧墨将盘子放在桌上,取出里面放着的一只汤盅递到萧墨手边:“臣妾看皇上这段时间朝政繁忙,特意亲手做了这盅天麻乳鸽汤补补身子,皇上尝尝看,可不许嫌弃臣妾手艺。”
她算是跟着萧墨的老人了,当年在五皇子府时就是良娣,原定指婚的五皇子妃还未过门就因病故去,萧墨一直无暇考虑,就将她提为侧妃,管理着内宅诸事。
萧墨一跃龙门登基为帝后,将她直接封为了淑妃,却也是妃嫔中仅有的一位高位妃子。萧墨本不好女色,因了为先皇守孝,也并不打算选秀,四妃中只立了淑妃一人,其余原来的几个侍妾或是封为嫔,或者封了婕妤,另外还有几位低位的贵人。
戚淑妃心里暗暗欢喜,如今皇上后宫空虚,封的几位妃子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趁着还未进新人,自己又颜色尚好,她得好好抓住皇上的心,更上一位才行。
想起凌烟儿那青春鲜妍的颜色,戚淑妃话语更加温柔起来:“皇上操劳国事,也要多注意龙体才是。”说话间,已经轻轻倚在了萧墨身边,伸出纤纤玉指帮他捏揉起肩膀来,“臣妾想着皇上日夜辛劳,一直担心地紧,皇上……”
内室里传出极轻微的一点声响;玉池南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忍住不笑出声来。可怜的墨五,除了操劳国事,还要被后宫妃子惦记着好久没用,啧啧,难怪要喝天麻乳鸽大补汤,不然可怎么用得过来!
萧墨耳朵微动,已听到了那一点声音,想起玉池南昨日那句“被轮着用”的话来,心中羞恼,一把捉住了戚淑妃沿着自己肩头略往下滑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拿了下来:“爱妃的心意,朕一直明白,朕自会注意。”
当然得注意!不注意的话,不知道后宫又会有多少妃嫔白放着没用处!玉池南津津有味地听着墙角,丝毫没有要捂住耳朵的觉悟,谁让墨五令她老老实实守在内室来着,又不是她故意要听的,架不住这淑妃的热情啊!
戚淑妃见皇上将自己的手握在掌中,身子软软地就要倚进萧墨的怀里:“皇上,你都好些日子……”
凭着听到的些微声响和直觉,萧墨敢肯定玉池南已经将耳朵贴在了内室的门边,这死小子,向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他绝对有胆子敢!
“皇上?”戚淑妃见皇上竟是心不在焉地没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娇嗲起来,“芷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皇上恼了……”
萧墨赶紧捉住戚淑妃的肩膀推远了些距离:“无事,只是朕刚才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一些事体。爱妃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你先回去,晚间朕再来看你。”
戚淑妃不敢再装娇逆了萧墨的话,讪讪地福身行了礼:“那臣妾告退,皇上可千万要记着保重龙体。”
玉池南在内室无声地补充了一句:皇上可千万要记着晚间要来哦,不然臣妾不依哦。然后窃笑着蹑手蹑足地离开了门。
萧墨一打发走戚淑妃,就一手推开了内室的门,内室之中,玉池南正专心致志地坐在那张小书桌前,认真地拿铅笔画着什么,见萧墨进来,连忙站起身来面上恭敬地叫了声:“皇上。”希望墨五被温香软玉这么一搅合,千万不要再想起刚才生气的事!
“在做什么?”萧墨有些怀疑地走近前去,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张纸上。
“刚才无聊,画幅素描打发时间。”玉池南很见机的拿起那幅图画递给萧墨审阅。
看吧看吧!我什么也没听见!两耳不闻墙角事,一心只画素描图!
一张尺方上,一只梅瓶正跃然纸上,虽是黑白,却与小书桌上那只原型一般无二,栩栩如真。
“画得不错。”萧墨不由赞了句,这画技如同直接拓下来的一样,确实难得。不过,这小子真的会这么老实在这里画画而不是偷听?
“皇上可要微臣为你画幅小像?”玉池南灵机一动,上前开始拍马屁,把萧墨拍舒服了,不要再找她麻烦就好!
萧墨怔了一怔,看向玉池南殷殷的目光,微点了点头:“好。”
刚才将玉池南抱入怀中那一刻心潮涌动,他一时也不知道是继续罚他好还是……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初春的暖阳并不热烈,但映得一室渲然光亮起来。
萧墨半浴在光亮中,静静看着玉池南立在自己面前挥笔急画,眉眼认真而从容,将时光也带出了几分静美的感觉来。
“好了。”玉池南满意地拿起画像上前递给萧墨,“皇上看看如何?”
白如素雪的尺方上,萧墨的素描小像跃然其上,眉目生动,眼中神韵天成,俊美如雕塑的脸庞被阴影勾勒出极真实的立体感,侧光和明暗,巧妙地将这初春的暖阳的感觉也记录于纸上,若不是颜色黑白,几乎让萧墨生出自己在照镜子的感觉。
“超级大帅哥一枚,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玉池南抓紧时机奉承起来,“怎样,皇上可还满意?”
原来在他心里也认为自己的容貌俊极无俦,萧墨心里熨帖几分,平平“嗯”了一声,一种淡淡的喜悦压抑不住地升腾起来,将胸口充实得满满、微暖。
玉池南觑着萧墨的脸色,小心试探着问了一句:“时已近午,微臣……”
“刚好,陪朕一起用膳。”萧墨看出这小滑头想溜,偏是一时不想放他走。
啊?还要拖住自己?是不是还想着什么损招来整自己啊?
玉池南有些纠结地开始瞎掰:“臣有点饿了,怕陪皇上用膳吃相太凶,影响皇上的食欲就不好了。”
“饿了?”萧墨有些怀疑地扫了玉池南一眼,伸手将桌上那盅汤端着递了过来,“还热着,赏你喝了。”又提高了声音:“宛庆丰,传膳!”
玉池南不敢不接,脸色更加纠结了:“这个……我喝了会流鼻血不?”我可是丁点儿都没有肾虚的啊,这小身板儿经得起这么大补么?
还敢给我装着没偷听!真是没偷听,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汤?
萧墨一声冷哼,甩手先走了,到了门口又停住,转过身狠狠瞪了玉池南一眼:“还不跟来!”
东暖阁内,早有小太监开始摆菜,玉池南跟进去一看,并没有想像中的“玉食万方”,也不过四菜一汤,只是菜色比寻常富家珍贵些而已。
管中可以窥豹;墨五这是要当一代明君,让东炎中兴了?玉池南坐下来默默吃了起来。萧墨会有什么大动作呢?会对海洲有什么影响吗?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萧墨乍然见玉池南吃得很是文雅,有些不太习惯。
玉池南赶紧抬头微笑应答:“没有。”接着紧刨了几口白饭。
一筷子葱爆羊肉已经放进了她的碗中;萧墨努力压抑住玉池南那微微一笑带给自己的温馨感觉,控制着用平常的语气说话:“别光吃白饭,回头又说朕小气不给你菜吃。”
“臣惶恐!”玉池南将一片羊肉夹进嘴里狠狠地嚼起来,死墨五,傲娇货,一天不刺人你会死吗?会吗?
“皇上,吏部梁尚书求见。”宛庆丰站在三步开外,轻声禀报。
当皇帝……也不容易啊……玉池南停了箸,有些同情地看向萧墨,这宫妃才找完,朝臣又来找,饭都还吃不安稳。
梁仲毅?想来是为了考绩之事。萧墨咽了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令他去御书房侯着,朕稍后就来。”踌躇了一下又转向玉池南,“吃完你先回去罢,明日记着辰时三刻先到崇文殿授课,再来御书房等我。不可再胡闹!”
玉池南看他漱了口整理了仪容出去了,心中又喜又疑:这算是放过自己这一马了?还是记着帐秋后一起算总的?为防万一,还需要未雨绸缪的好……
萧墨看着梁仲毅揖手退了出去,轻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改官吏三年一次的述职考绩,要如何才能做得更妥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