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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池南的身形僵了僵,果然站住了。你妹!宛庆丰不是不在吗?什么时候又钻回来了!这暗器发的无声无息,自己防不住啊!
萧墨已经缓过那一阵疼痛,长身站起,几步走到门边,看着被暗器定住了身形的玉池南,突然又顿住了脚步,良久,挥了挥手:“让他走吧。”
恭恭敬敬远远站在廊下的宛庆丰伸指一弹,一粒小弹子打在玉池南背上,玉池南微微踉跄了一下,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内神色未明的萧墨。
萧墨的脸隐在门口光暗的交汇处,眼中的神色复杂之极,玉池南辨不出那是些什么样的情绪,只是经宛庆丰这一打岔,脑袋也清醒下来,垂下视线走到萧墨的面前:“微臣刚才一时冲动,还请皇上恕罪。”
这种时候,主动认错,就比事后挨罚了再来认错的效果要好。玉池南虽然觉得这一段时间萧墨的情绪不太对劲,还是老实地选了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反正捱过这几天就行了不是。
听到头顶上萧墨轻哼了一声后又没了声音,玉池南只觉得这时间久得足够让萧墨想出一百零八种方法来惩罚自己,终于淡定不下去了,抬眼看向萧墨正要出声,萧墨已经淡淡地开了口:“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咦?玉池南惊讶了一下,细细看向萧墨,想从他脸上找出端倪来,又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刚才自己顶的那处,看来刚刚自己的力度还是太仁慈了点?
萧墨看着那双隐含着疑问的澄澈翡眸毫不遮掩地在自己脸上流连后,又扫向下面,终于忍不住先移开了视线,跨出门当先走了出去:“跟上。”玉池南皱了皱了鼻子,将一腔不情愿吞进了肚子里,跟了上去。
这二月的天气里,风虽然不刺骨了,可冰雪化了,梅花谢了,春意还未来,就是地上的小草儿也哆嗦着舍不得露出一条小绿芽,去御花园里看个毛线?玉池南一路腹诽,一路跟着萧墨急行。
像是想摆脱自己的坏情绪一样,萧墨开始走得极快,进了园子,被冷风吹了一阵,才慢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劲,只是经常控制不住就……
萧墨转过头来,身后的玉池南因为跟得急,脸上已现出一片嫣粉,在万木肃杀的一片暗冷之色里,如春晖般暖人心田。
见玉池南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又露出惊疑来,萧墨想着自己刚才对他故意的奚落和无端的发火,心里又微有些歉意,正要张口,假山畔已经传来戚淑妃略带出惊喜的声音:“皇上圣安!”
玉池南忙低了头避让到道旁,萧墨忍了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先回去吧。”转头朝戚淑妃那里走去,截住了她要走过来的路:“爱妃今日这么有闲情来游御花园了?”
戚淑妃粉颊微红:“臣妾今天觉得有些闷,正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就碰到了皇上……”萧墨心不在焉地听着戚淑妃在耳边莺声娇语,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匆匆走远的淡青色背影上,心头忽然又不是滋味起来。
玉池南拔脚走出御花园,正要出宫,身后已经传来一声呼唤:“玉舍人!”回头一看,凌铮正与一群武官也走了过来,一看到她,含笑快步走上前来,“这么巧?我正邀了同僚去外面小聚,不如一起?”
想着老爹今天陪了阿娘出去上香,不到晚间不会回来,自己一个人也没个去处,玉池南点了点头:“凌二叔不嫌我多吃就行。”
凌铮见她应了,心头欢喜:“多吃点,正在长身子呢,女……你要多长点肉才好!”
我又不是猪,长肉有什么好,长个头才好呢!玉池南胡乱点头应了,问了地方,又与赶上来的各位武官一一寒暄道好,各回家中先把官服换下来。
家里虽然买了马车,不过今天阿娘和老爹用了,玉池南今天早上是蹭别人的马车过来的,这会儿正想着看是否还有相熟的人在宫门外,凌铮已经骑马赶了过来。
“我先送你回去。”见玉池南没有马车,凌铮在马背上一弯腰就把玉池南抱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座下的追风已经风驰电掣地跑了起来。
玉池南猝不及防一个晃动,吓得紧紧抱住了凌铮的腰,才稳住了身形,抬头瞪了凌铮一眼:“凌二叔,我这小心肝可经不起你吓!”
凌铮笑意满眼,暗暗用手搂紧了玉池南:“有我在这里,还会让你摔了不成?”
玉池南白了他一眼,挣出他怀中,将腿跨过马背另一边。脑后传来了凌铮有些低闷的问话:“玉池南,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怎么了?”
“十五?已经满了?”
“虚岁,不过很快了。”玉池南有些好奇,“你问这干嘛?要我服兵役了?”
“……没有……只是看你还会不会长个头。”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明知道自己正在不满个头不够高!玉池南气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会气饱了就吃不下饭,你省不下钱的!”
凌铮一怔,旋即呵呵笑了起来:“只要你想,我整个大将军府的银钱随便你花。”玉池南快及笄了……东炎的女子十五及笄后,就可以谈论婚嫁了……
凌铮的心开始跳快几分。这些天隔三岔五他就上玉府叨扰几回,他喜欢那种一家子有说有笑一起用餐的气氛,很是温馨。他喜欢看玉池南在她父母面前装得乖巧的样子,连带着他也沾了不少光。
这样子的玉池南,母亲也一定会喜欢的吧?在长辈面前乖巧,在自己怀里耍着小小的娇蛮……若是将军府里多了这样一个小主母,自己的正房里住进这样一个可人儿,白日可以朝夕相对,夜里可以……
凌铮突然坐退了身子,跟玉池南隔远了一截,脸上微微有些烧了起来……
渡边柳?这酒楼的名字倒也别致。
换了一身窄袖锦袍青衫的玉池南跳下马车,随手付了车资,被小二引到了雅间门口。门内颇为安静,玉池南不由有些迟疑,抬头看了雅间的名称没错,这才敲了门。
门从内被人拉开,玉池南一抬眼就呆住了,居中主位坐的,不是萧墨又是谁?正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谁能告诉我这货不是跟他的宠妃悱恻缠绵去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早知道就不来了,省得下了工也要被他折腾得不开心!
玉池南头皮发紧,脸上不得不堆了假笑蹭进门来:“皇。…”
“只是兄弟们一聚,不须多礼。”萧墨已经抢先开口,对自己这趟临时出宫的决定庆幸不已,看着玉池南皱着小脸不情不愿地在正对着自己的末座坐了,心底莫名地觉得松快起来。
见人已到齐,凌铮连忙招呼起来:“难得主上赏脸,与民同乐,大家都先敬主上一杯,然后只管乐呵。”萧墨突然追了过来,只说想跟一众将领们一起把酒言欢,要大家放开心怀,只管照旧吃喝。
萧墨既然这样发了话,不敬重不行,不遵令更不行,这气氛还是得搞起来才行!
见大将军招呼,武将们齐刷刷站起:“敬主上一杯!”萧墨坐着不动,笑着看向想浑水摸鱼的玉池南:“玉舍人才来,他的酒还没倒上的吧?”
旁边早有热心人给玉池南满斟了一杯酒来,玉池南没有办法,也只得拿在手中,想趁着大家干杯的时候乘机往后倒了,谁知道萧墨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坐在那里举着杯子,并不递到嘴边,只淡淡看着她。
凌铮一仰脖子干了杯中的酒,看见玉池南端着杯子犹疑,只可惜隔得远了,没办法帮她蒙混过去。见大伙儿都陆续干了杯中的酒,玉池南不想被人看出端倪,一咬牙也将酒灌进了嘴里,那一股辛辣入喉,已是忍不住轻声呛咳起来。
萧墨这才喝了杯中的酒,神色闲适地与众人说笑起来。他的态度一和善,酒桌上的气氛开始慢慢轻松了起来,加上萧墨竟然端了杯子逐一敬酒,大家受宠若惊之下,更是放开拘束,渐渐说笑随意了。
及至萧墨敬到了玉池南这里,玉池南赶紧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小声说道:“皇上保重龙体要紧,这杯酒沾沾口罢,皇上的心意微臣领了就是。”表示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行了吧!
心意?我的心意你怎么会明白!萧墨并不出声,只一口干了杯子里酒,将杯子握在手中倒倾向下,斜眼看向玉池南。
旁边的人早已轰然叫好:“主上好酒量!”
他好酒量,我可没这酒量,何况这酒这么烈!玉池南心里叫苦,在旁边一群武将的怂恿下,也不得不又干了一杯。见萧墨放了自己过手,另外又敬下一人了,赶紧转身捋了袖子盛汤来喝,不多喝点汤,非得醉死不可!
萧墨的眼神突然在玉池南露出的那截手腕上凝了一凝,那里一圈乌紫微肿,显见得是被人狠捏所致,衬着上下两截莹白的皮肤,看得人格外地心惊。
桌上众人都随着萧墨闹腾,只有凌铮的目光经常黏在玉池南这里,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淤伤,心里不由紧了一下,探询着看向她脸上的神情,似乎又并无异样。
凌铮视线微转,已瞥见萧墨的目光也在玉池南淤伤那处微滞了一息,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烈酒入喉大梦觉
明明烈酒入喉,却像如饮淡水……萧墨接连敬了一圈儿的酒,面色不变,心头却微微有些发梗。
玉池南手上那伤,正是他先前在御书房中情绪烦怒时捏出来的。当时玉池南紧抿着嘴唇,提膝狠顶了他脱身,板着的小脸上并没有什么受伤的表情。不过这才得小半晌,那伤处已然乌紫,想是当时自己下手没有分寸,玉池南那时应是也痛极……
萧墨又干了一杯下首敬来的酒,见玉池南撑着桌子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向自己走来,胸口忍不住猛跳了两下。
“皇上……请恕罪,微臣不胜酒力……容微臣先告退……”玉池南还是那种酒醉后想极力保持清醒的认真表情,并不自知自己口齿已带含混,一双翡眸又漾出了带着醉意的层层水光。
萧墨垂下眼帘,站起身来招呼桌上:“出来许久,我也该回去了。诸君随意尽欢。”又将一杯酒干了算是致歉,这才转身看向已经斜扶着自己椅背的玉池南,“刚好一路,我送玉舍人一同回去罢。”
凌铮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将两人送到了楼口,还想招呼人跟着,已经被萧墨推了回去:“你是主人,莫要凉了客人,你们只管尽兴去。”才说完这句,转眼已见玉池南已经踉跄地走到楼下,吩咐小二去叫辆马车,连忙追去不容分说揽了他的肩,“坐我的车!”
十一早赶了车来,萧墨扶着玉池南上了,自己也一脚上了马车,看向玉池南:“先送你回家……”
“不回家。”玉池南很严肃地板着小脸回答,只是整个人开始有些呆呆的样子,“我想……喝水。”
萧墨微微一怔,从车壁的暗屉中取出茶杯和一只暖壶,在杯中倒了大半杯的水,捏在手中顿了顿,先用自己的唇试过了温热,才递了过去。
玉池南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连着又要了两杯,这才把杯子还到萧墨手中。
普天下让自己这么服侍的,除了太后也就是这玉池南了!萧墨盯着手里被塞过来的杯子看了看,轻轻失笑了一声,将暖壶和杯子放回原位,另拉开一个暗屉取出清淤消肿的药膏转身递了过去:“上点药……”
萧墨的声音突然止住,看着玉池南已经枕着一臂倒在坐榻上沉沉睡去,轻轻念了句:“果然就两杯的量。”将榻上的薄褥展开给他盖上,又小心地将玉池南枕着的那只手臂衣袖往上挽了挽,轻手轻脚地抹了药膏上去,慢慢按揉。
触手的肌肤细幼嫩滑,让萧墨很是后悔当时的粗暴,这小子野性,没想到身上的皮肉却是嫩得很,让自己颇有种在辣手催花的感觉。
虽然他不是花……可是……萧墨明白自己的心结:他对这少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便是对女人也没有产生过的,心悸的感觉!
萧墨的视线静静落在玉池南的脸上。一张灵秀俊美的脸,略显阴柔,眉色如黛,秀挺地微微上场,长长地睫毛如安然小憩的蝴蝶,在眼睑上投下一排密密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乖巧娴静。
可萧墨知道,一旦那双翡眸睁开,这张小脸上就会扬起一种盎然的生机,自信、狡黠、愤怒、羞窘,和偶尔会装出来的让人心颤的可怜,这么多生动的表情都印在自己心里。
还有那张嘴,奉承时能把人肉麻死,恶毒时能把人气得怄血,微微一笑时又让人觉得刹那间云破天开!
“玉池南,你就是一只会引诱人心的魔……”萧墨喃喃出声,伸出手轻轻抚上玉池南的眉眼、琼鼻和那刚被水润得新鲜饱满的樱唇,闭上眼细细感受着指尖传进心间的那种麻麻的感觉。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是害怕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少年动了情,所以想将玉池南推离得远远的,或者用各种讥讽来恶意冰化两人间的感情。
可是他又瞒不住自己的本心,哪怕经常矛盾,哪怕无数次自责,也忍不住想靠近玉池南。他贪恋跟玉池南一起相处的时光,玉池南在自己身边,时光是那般静美,有些沉闷的日子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有趣了起来。
每天,他盼着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