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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益说得唾沫横飞,一拍桌子想震住玉池南:“还有你!莫以为你在皇上身边跟过几天就见识非凡,本官入鸿胪寺任职的时候,你还在轮回台上等着投胎呢!乳臭未干,也敢对上官指手划脚,海洲果然尽是些粗鄙的野人!”
这些混吃等喝庸碌无为的官吏,只知道用老资历来压人!资历老就证明不会错么?资历老就证明能力强么?!玉池南还要开口,已被身后赶来的颜庭谦紧紧扯住相劝:“玉主簿,冷静,冷静!”边将她推往门外边小声劝说,“同在鸿胪寺当差,他是上司,好歹看顾着点脸面,互相包容点就是了。”这以下犯上,都是吃亏不得好,今后只会得小鞋穿的啊!
也罢!自己就把这事体写下来报给墨五就行了,让他知道做砸了不是我的错,东炎接不接待得好来朝的海国,关我个鸟事!我跟这老头子嚼舌头有什么意义!
玉池南心里转念定议,正要顺势出门,谁知道杨益气不顺,以为玉池南服了软,口中更不依不饶地斥骂起来:“白瞎了那‘轩公子’的名头,到了海洲当野人,还养出了这样不知规矩的儿子……”
喵喵个咪的!当小爷好欺负是吧?!退一步你还踩上脸来了!听到杨益话中捎上了自家老爹,玉池南哪还忍得下气,推开颜庭谦返身进房,一脚将门边的梅瓶踹了个稀巴烂:“你说谁是野人!谁不知规矩!”
杨益文人出身,只打过嘴仗,没见过这等嚣张地以下犯上的架势,指着玉池南气得发颤:“你……你这狂徒……泼皮……”
“狂徒?我就让你看看我这狂徒本来的样!”除了形势所逼,玉池南哪是肯吃亏的人,见杨益这么个武力值为零的渣渣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强行按捺了许久的心气喷发怒涌,一手拿过砚台将墨汁往他兜头一泼,“泼皮?我就给你泼个够!”
泼完墨汁,又将案上皿中的清水、杯中的茶水端起来一古脑儿往杨益头上浇,掀了案桌,摔了圈椅,砸了画屏,看着书房一室的狼籍,和挂了一头茶叶,糊了一脸墨汁,正又气又恨像鹌鹑一样缩在一边,偏吓得不再开声的杨益,玉池南这才觉得心里痛快,哈哈一笑,拉了颜庭谦的手:“颜大哥,我们走!杨少卿如今果然正忙,我们还是不打扰为好!”说完扬长出门。
颜庭谦直到出了外门,才停了下来:“池南,你这性子!唉,也罢,这几天你别过来了,先回上京请你家长辈去通融下关系吧,杨益他为人心胸狭窄,又是清流一派的,怕是……在朝中不会轻易放过你啊。”
清流一派?就是老爹说的自诩清高最喜欢喷人的那些货色?玉池南点点头表示明白。
颜庭谦看着玉池南那犹带稚气的小脸,和半含懵懂的翡眸,心更软了几分:“到时就说你年幼不知事……你且放心,我也会跟我座师传信,请他帮你开脱一二。”
颜庭谦的座师是前任太傅欧阳浦云,三百年前东炎一代贤相欧阳仲的血嗣,虽已退隐,但素有贤名,在朝中也很得人心。
他倒没想过让玉池南去求见皇上,从正七品御前行走的中书舍人,到正七品闲得长毛的鸿胪寺主簿,虽然官阶不变,只这亲疏之间,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所以玉池南来时,鸿胪寺里都偷偷传他是因为触怒了皇上,才被贬到这处来。颜庭谦也以为是如此。
见他一片好心,玉池南衷心感激一笑:“让颜大哥操心了。”她把墨五的龙体那处都顶了,也没见有事儿,何况不过浇这杨老头儿一脸的茶叶墨汁子了。
颜庭谦见玉池南一脸的轻松,只以为他是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暗叹了一口气催促:“你这就回上京去吧,快去,这边事情有我顶着。”
玉池南刚拍马一走,龙口郡守何汝林这里也得了急报,鸿胪寺自己内部闹起来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这接待的差事是决不能砸在他龙口郡啊!
何汝林极是聪明的一个人,当下悄悄将颜庭谦找了过来,细细问了经过,又着人偷偷取了玉池南的那份来朝各国的禁忌事项誊写了一份,与奏折一并十万火急地送进上京了;海国这几天估摸着就要到了,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外国朝拜,要给办砸了,他头上的乌纱帽可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心旌神摇起妄念
玉池南的马还在半路,何汝林的奏折就已经呈上了萧墨的案头。涉及国威、国体,又是皇上看重的事,中书省丝毫不敢怠慢。
玉池南刚进了家里的大门,萧墨正伸手拿过这份奏折打开来看。
“……是以两人口角,杨少卿言语辱及玉之父,玉主簿怒,以墨汁茶水泼其头脸,桌椅尽皆推倒,一室狼籍……”何汝林在奏折中的措词很是中肯,描述当时情景活灵活现。
萧墨不由捏了捏眉心,玉池南那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事他绝对做得出来;又翻到后面附及的那份来朝各国的禁忌事项,写得极是详尽:
“卡迦以鹅为天神之使者,禁食鹅肉,如有布鹅羹于前,如辱其祖先神灵,必挑而约对决,不死不休……
摩罗忌床榻东西向,笃信生者自东来,死者自西归,若床榻东西向,即阻此方位的阴阳路,生灵死魂将诅咒阖家不得安宁。因此若置东西向床榻,无异于恶毒诅咒……”
有些事体,玉池南也曾给他教过,有些与他无关的,却是并不知道。看着眼前誊写的密密麻麻的几大张纸,萧墨也知道玉池南必是极为用心。
玉池南,他一向如此,事情不做便罢,做了,就极为认真负责。这一点,自己对他欣赏得紧。萧墨想起他那句“皇上满意,就是微臣做事的唯一标准!皇上开心,就是对臣最大的奖励!”的马屁,不由失笑,若朝中诸臣都能象玉池南这样做事,那就好了……
何汝林报告玉池南已经归上京了,萧墨揉了揉眉心:“宛庆丰,去查玉池南可是已经到了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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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辛苦跑回来,谁知道家里除了大门二门看家的院丁,就只有几个粗使婆子,阿娘和老爹因为到东郊的一处温泉庄子去小住,把其余的人都带去服侍了!
玉池南有些泄气地看了看天色,再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今天先在家里混混吧。打发了一个婆子赶紧去买菜,另外几个张罗着烧了水,玉池南决定好好泡个澡,再自己动手做几个小炒,糊弄过今晚再说。
骑了一天马,颠得骨头都疼了,洗了头发,玉池南懒洋洋地躺在浴桶里,任热流包裹着四肢百骸,只差没舒舒服服地哼哼了,泡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着了家常衣袍,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挽着头发用大棉帕子擦着水走了出来。
屋子内外极其安静,玉池南微顿了顿脚步,突然伸手去取旁边搁在刀架上的唐刀,一只手却更快地按在了她刚摸到刀鞘的手上。
“是我!”
“参见皇上!”玉池南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过身要单膝跪下行礼,被萧墨一手扶住了。
“不须多礼。”萧墨扶着玉池南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刚出浴的玉池南青丝犹湿,散垂于肩头,眉目清纯湛然,双颊飞着淡淡的轻粉,浴后的清香沁人心脾;若非行男子礼,颔下有喉结,几乎就如小女儿一般模样。
几日未见,只这一照面,萧墨已觉得心旌神摇,明明心中已下定决心,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意志薄弱如飞灰。
若是我废了他武功,偷偷劫了他去,将他禁于别院呢?萧墨的心中恍惚生起这个念头,并且分外地强烈起来。
萧墨扶着自己的手长久不放开,玉池南敏感地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抬眼撞上他炽热的目光,心中猛然一跳,慌乱地后退两步,脱开了那只手,脸却不争气地有些发烧;只得避开他的视线,侧垂着头找话说:“皇上驾临寒舍,怎么也不先传下旨意,可是临时找微臣有什么事?”
她虽极力侧垂了头,萧墨眼睛一直盯着的,自是看到了她露出的那小片脸颊已飞嫣霞,忍不住伸手捋开那半遮了脸颊的青丝,露出了她的侧脸:“为什么脸红了?”
这一声轻语如情人呢喃,惊得玉池南触电一般地连退几步避开。萧墨见玉池南脸上一片惊惶失措,突然醒过神来,立即呵呵一笑掩饰了失态:“一定是又闯下祸事,惹了乱子;所以心虚了,对不对?”
原来是虚惊一场!玉池南在心里长长地嘘了口气,略有些不自在地解释:“我也没做什么……”
“还没做什么,就把杨益的书房掀了,浇了他一头一脸的茶水墨汁,这要做什么了,可还怎么了得?”萧墨似笑非笑地看向玉池南,想起这小子的泼皮性子,就觉得牙根有些发痒。
“我那不也是被逼的嘛!”玉池南渐渐心定了下来,口齿伶俐地给萧墨解释了一回。她是当事人,自然将当时的情形说得更是详细,与何汝林上禀的相差无几,萧墨心里更是明白。
玉池南见他只是点头不语,回身在先前换下的衣物中找了找,翻出团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喏,我可不是诳你,他说有事不见我根本就是托辞,我一进去就瞧见他在写酸诗,皇差这么当,岂不是不将皇上你放在眼里,所以微臣当时就气愤填膺……”情况说清了,玉池南还不忘添油加醋几句,怎么也得表明自己真是忠心当差的啊!
难得他如此有心,掀了人家的书房的同时还知道把证据顺了来。萧墨一笑接过,展开一看,却是半阙艳词:“春暖兰汤侵软玉,肌肤莹润芬芳,嫩蕊微开显还藏。纤手抚弄久,柔声唤情郎。”
那前两句,却恰恰印着此时玉池南的样子。萧墨不由得心中急跳起来,若是他此时……
玉池南见萧墨看着那纸酸诗沉吟不语,也探头过来看:“写的什么,不是酸诗吗?”她之前只晃过了一眼,就开始抄家伙砸书房了,依稀记得就是些诗句。
萧墨急忙将手一抬,把那纸折起来收了:“是酸诗,酸得不得了。”见玉池南不满地瞪自己,萧墨按下理不清的乱绪,正了正脸色斜睨向玉池南:“然后你就撒手不管,一走了之了?”
“哪里,”玉池南有些尴尬地悄悄退远了两步,“我这不是觉得事关重大,赶紧回上京来跟皇上你禀报吗?”不知道为什么,自刚才萧墨扶着自己的手很久才放开以后,她就觉得站得离他近了很不自在。
萧墨这才满意一笑:“嗯,无事,万事有我为你作主。”玉池南瞥了眼萧墨那一脸“莫慌,抱紧我大腿,有我罩着你”的表情,莫名地觉得心里反而更慌了起来。
什么时候起,墨五跟自己这么不见外了?玉池南觉得自己有些顶不住萧墨那越来越沉淀出深意的目光了,连忙顾左右而言它:“那个,我听颜大哥说杨益是清流一派……”
“颜大哥?”
“呃,颜庭谦。”
陡然听到玉池南说出这个名字,而且似乎颇为交好的样子,萧墨不由怔了一下,开始在脑海中搜索起这个人来。
“嗯,听说是永安五年的探花郎。”玉池南见萧墨在回忆,好心地提醒,“他人挺不错的,挺照顾新人的。”
三年前的新科探花,那个温润如玉的“如玉公子”!萧墨很快想了起来,见玉池南对他颇有褒奖,心底有些硌应,语气一下子又狠厉起来:“清流又如何,朕一道旨意,看谁又敢乱吠!”
他先前一直用的“我”,这下突然用了“朕”,而且似乎心情又开始不爽,玉池南垂下了头缄口不言。又来了,墨五莫名其妙地又开始要抽风了!
看到玉池南明显的沉默,萧墨心里更有些不快,刚动了动身形,想另外找个话题,谁知玉池南一眼觑见萧墨动作,已经嘴快地出了声:“皇上要摆驾回宫了?恭送皇上!”墨五,我可没力气再陪你抽风了,泡完澡肚子很饿的说!
萧墨忍住了心头闷的那口气,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句:“嗯,你是等着还要做什么事么?”
“啊,也不是。”玉池南一心只想着快点送走这抽风帝,“就是眼看着也要到晚餐时间了……”
“哦?你要去哪里吃?”萧墨站住了身形不动。
玉池南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可千万别又想着来宰我一刀啊,混蛋!嘴上连忙解释:“微臣就打算在自己家里随便弄点儿……”
“嗯,刚好朕也觉得有些饿了。”
玉池南脑中刚升起“太好了!您老快走吧!”的想法,就被萧墨下一句话击了个粉碎:“那就在爱卿家一起与众同乐吧。”
我哪点看起来像你“爱卿”了?三人成“众”,我们两个你也好意思说“众”么?
玉池南心里嘀咕,脸上已经诚惶诚恐:“这个……怕不妥啊,微臣家的厨娘不在府上,微臣只是打算自己随便弄点晚食糊弄肚皮而已,哪能让皇上吃这等粗砺之食……”
“爱卿吃得朕又有什么吃不得?难道爱卿以为朕是不能同甘共苦的人么?”萧墨很愉快地看着玉池南每听一次“爱卿”就皱一点眉头,这才感受到以前玉池南把人肉麻死是一种怎样的精神享受!
很是神清气爽地又加了一句:“爱卿不用管朕,自去弄来,朕在书房略坐坐,等着尝尝爱卿的手艺了;没想到爱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