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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前院的书房里,沈重山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妻子小心地给小儿子脸上的伤口上抹药。
沈清脸上青紫了一块,嘴角也被破了,哪怕崔明兰再轻柔地用绢帕子轻轻蘸着,也忍不住“咝”了一声。
沈重山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了小儿子一眼:“出息!被人揍成这个熊样!亏得还是出身武将之家,没得惹人笑话!”
沈清顿时不服气起来:“爹你是没看见,他们人多,一起围攻我的!我又不是阿南那身手,就是生了三头六臂,我也挡不过来啊!”
沈重山马上警觉起来:“池南什么身手,你怎么知道?”
沈清不由一噎,被老爹那凶狠的目光一逼,吭嗤了两声,不情愿地哼哼了出来:“上回国子监散学,路上跟那几个起了点摩擦,他们也是以多欺少,被阿南遇上了,一脚一个都踢了出去,说话最损的那个,还被阿南卸了下巴……后来……我就跟阿南和颜大人他们一起喝酒去来着……”
沈重山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既不说好,也不说孬,沈清连忙向崔明兰投去求救的目光。崔明兰看着儿子这一脸的伤,轻叹了一声:“也难得你维护池南,听到有人说她坏话,这才拼命去争这口气吧……”
沈重山的脸色不由柔和了几分,冲沈清挥了挥手:“先回你院子去,这几日好生把伤养好了再说。”
沈清眨眨眼:“那阿南那里,这些混帐话……”
“不用你管,我自会跟你娘商量!”沈重山加重了语气,沈清连忙吐了吐舌头皱出个鬼脸,拔脚去了。
沈重山见小儿子走得没影了,这才掩了书房的门,看向崔明兰:“这事儿……流言攻讦,必有言官闻风上谏,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要怎么做才好……”
崔明兰轻轻蹙了眉:“咱们看着池南跟皇上应该是……那么回事儿,可这几回去弟妹那里,她跟阿轩的口风都没有丁点松动,只说由着池南自己决定……”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了。若还是女孩儿家,池南怎么决定都好,不耐烦了,一个包袱卷卷偷偷溜回海洲都行;可眼见着池南跟皇上明明应该是……都成了,哪能不顾清白,还这般没名没份地厮混着呢?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女孩子家家吃亏啊……可阿璃那想法向来有些……独立异行的,阿轩又是肯听她的,竟是半点不提让池南马上入宫的事。
这可怎么处呢?说得不好听,两人私下亲热也就算了,皇上的举动,谁又敢去窥探呢?怕就怕,万一池南有了,这名头上怎么好听呢?
妻子考虑的,沈重山自是都考虑到了,没人说皇上,可不代表没人说玉池南,一顶“行为不端”的大帽子压下来,这入宫后的份位可就不好升高了;如今又出了这些流言……
“当紧这事儿,我们得赶紧给池南铺路,为她做好入宫的准备……”沈重山几番考虑过后,看向妻子,说出了打算。
崔明兰赞同地点点头,略思忖了一遍:“我即刻起身将这事给阿璃和阿轩说清楚……池南,得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换回身份,尽早入宫!”
与沈府有了定议忙开来不同,此刻,颜庭谦依旧安静地独坐在书桌前,把玩着玉池南送他的一串红珊瑚腕珠,神色间很是烦恼。
京城中这谣言一出,百官中就有些议论了,以前曾被他呵斥压下的鸿胪寺小吏的那些个话,也不知不觉流传了出来,倒像是更印证了玉池南“男宠”这一身份。
今日那翰林院的编修田景伯遇着他,就阴阳怪气地刺刮了几句:“常年行海的家中就是豪富,这一年四季的都有桃子吃呢!颜兄可曾吃上过口?”
颜庭谦当即就将他斥抵了回去,只心中委实不是味儿。他是真心结交玉池南这个朋友的了,他自己探花出身,行事风评如何放在那里,谁也混说不了,可玉池南却是不经科举直接任官的,这左迁也是跳着级来。
何况,他几番遇事,也捉摸着玉池南与皇上,之前甚至与大将军那里,都是藏着点事儿的。这事儿,若藏着掖着也就罢了,偏不知道是谁提出葫芦盖子要把它拎出来,依玉池南那性子,还不得气狠了?
说不得这几日就会有言官上谏了……皇上那儿他没办法,玉池南这里,还是得劝他紧着访户好人家的女儿先订了亲,切莫让人将他与元政之放在一起议论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七章 和好
本处于流言中心的玉池南,此刻还丝毫不知情况,闲坐在观云观里与莫道长悠然品茶。
她心中有气,又不想带回家让父母扰心,自是假借了得了假的名头,又上了这云山来。上回两个弟弟出生,莫道长也搭着颜庭谦送了双份的礼过来,是两块品相极好的清心木制成的长命锁,小儿戴了最是相宜。
玉池南第二天就回了重礼,如今又借着怕下雪封山,提前送年礼来,又蹭上了这云山,跟莫道长品茗闲谈。她一肚子烦恼,莫道长自是看在眼中,见她不提,也不点破,自在与她东南西北地闲谈,玉池南心里也松快了不少。
别人的家庭,玉池南未曾深入看过,只耳闻目睹自己家里,阿娘跟阿爹一向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未有过争吵,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过意见如此尖锐对立的时候。
可自己呢?她想主动做出努力,与萧墨能够共同进退,自是要参予到政事中来,否则两人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难道要萧墨下朝后只听她说些猫猫狗狗的顽事?那是养废了的花瓶,那不是她!
但是萧墨……是啊,他是皇帝,他最在意的,不过是他手中的皇权罢了……
想到这里,玉池南就忍不住黯然,哪怕萧墨嘴上再说着爱她,情热过后,他还是那个一国之君……
好想回海洲啊……玉池南的目光悠悠远远地落到天空中自在飘过的白云上,碧海蓝天也好,狂风巨浪也罢,她带着船队闯过生死之间,一次次搏回各种财富收益;那才是她的领地,她可掌控的!而不是如现在,虽是任性的负气,却委实心中无措,即使伤心,却又牵扯……
“这云山的云海啊,早早晚晚还真如潮汐一样,起起落落,晚间云海霞光万丈是一景,清晨重重云海中日出云破又是一景,趁着这两日天气好,小篮子你不如住下,好好赏赏这两般景色。”莫道长老神在在地吹嘘,“这可是我云山压箱底的绝美之景啊。”
看着莫道长一脸“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的神情,玉池南忍不住收了心思笑了起来,应了下来,她来散心,自然是好好散散才好。
莫道长见玉池南应了,微微捻须而笑,不再作声,玉池南恭敬为他添了茶,心中却是忍不住一动,云海起起落落后,自有霞光万丈和日破云出的时候,风景这边独好……
莫道长是说的人生么?人生三起三落不到老,他是看出了自己刚才的灰心?
早早吃过了晚饭,玉池南就独自往山顶而去,夕阳西照,映出红霞满天,层层云海就染出了一片绚烂的霞红,由深至浅,直到幻成淡淡的桔色。
人生,她的人生该怎么过?她的人生中,可会与萧墨相融相合?理念不同,思想不同,她与萧墨此刻的情热又能抵得过几回的争吵呢?这样的争吵,以后怕是还有很多吧?两人今后的相处,总是要有一方做出退让的,不是他,就是她……要怎么退让?退到不再是自己吗?
玉池南抱膝而坐,静静看着斜阳一点点坠入云海之中,轻轻的一声叹息,就散在了山顶的风中。要入夜了,山顶的风更是冷了起来,玉池南双臂紧紧拢了拢,将头慢慢地低了下去,轻轻地埋在自己的膝上。
萧墨一上到山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玉池南纤巧的身子紧紧缩成一团,腰间垂下的一截衣带随着山风时舞时栖,却将那小小的背影衬得更加寂寥。
玉池南那般埋着头在膝上,是在哭吗?萧墨想起当日在龙口卫大营看到的,被关了禁闭的玉池南,也是这般,双手抱膝缩成小小的一团倚在帐中一角……萧墨的心忍不住揪痛起来。
“玉池南……”
玉池南的肩膀轻轻一震,将头从膝上抬起,却直视着前方,并没有回头来看。
“玉池南……”见玉池南没有搭话,萧墨轻轻走上前两步又唤了一声。
“萧墨,”玉池南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却如山风般带了丝清冷,打断了萧墨想说的话,“你是东炎的皇帝,你需要想的事情,太多。”
玉池南停了片刻,才接着慢慢地说了起来:“其实你大可以放心,我对你的权势,没有半点兴趣。我喜欢的,是在海上,风也好,浪也罢,笑骂由我不由人……”
是,那才是玉池南的性子,野性不羁,随心随性!萧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玉池南却继续说了起来:“皇宫巍峨雄美,却不是我的家……萧墨,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萧墨的心突然就被攥得极紧,像是不会跳动一样,声音一下子又涩又哑:“玉池南,你说什么!”
玉池南慢慢回过头看了萧墨一眼,又很快地转了回去:“我说,我们就这样算了吧。”她爱萧墨,她不舍,可更害怕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两人间无休止的争吵会磨尽两人热情!那样,于两人都会是累累的伤,还不如……
“那天,我只不过是跟你说搅了几句话……”萧墨几步走上前,紧紧地盯着玉池南,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只是一个开头,就可以预料到结果。”玉池南直视着萧墨的眼睛,看清了那墨玉眸子中的苦楚和不敢置信,努力忍住了眼底莫名要涌起的泪意,“你所防备的,我不屑,我想做的,你不放!你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
她不知道萧墨的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不屑”。可是,她必须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说出来,才可以明明白白地听在耳里,若他真的……她就再不能这般任性地负气,而是应该狠心断了那份牵挂不舍的柔情……
萧墨骤然沉默,却突然出手点了玉池南的要穴封了她的功力,将她紧紧搂进自己怀里:“玉池南,我不许!”
他的眼光凶狠如要噬人,双臂毫不容情地压制住了玉池南的挣扎,一把将她抱起:“跟我回去!”
“萧墨,你混蛋!萧墨……”山间小径上飘落着玉池南气恼的嗔骂……
观云观中的莫老道忽然停下了添茶的动作,似乎在竖着耳朵听着什么,然后微微一笑摇头叹了一声:“这些年轻人啊,火气都是这么旺……”又慢慢呷了一口茶,才扬声吩咐门外的道童:“把小篮子的随身包裹都整理好,你拿到大路边等着,马上就会有人来取走了。”
十一微红了脸,稳稳当当地赶着马车下山,山路狭窄,初八、初九和初十几个坐的马车就紧跟在十一的马车后面,都是习武之人,前面那辆马车上的动静,自然传入了后面马车上这几人的耳中。
初八不由囧囧有神,听得一段再也憋不住嘴:“我的娘哎!原来玉侍读是女的啊!皇上跟她这么干柴烈火的……咳,战况很激烈啊……”初九面瘫着一张脸不答话,初十拼命忍着转过脸不与初八相对;他们几个,这算是在听皇上的壁角了吧?
萧墨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是连着两日的挂念,然后又被玉池南那句算了的话被激起了一股子凶劲,先前只是一门心思想把玉池南掳回来再说,可玉池南坚决的挣扎却撩出了他的心头的火!
男人即刻想到了征服!征服他的帝国,也要征服他的女人!
一将玉池南抱进马车,萧墨就再也忍不住,半强半哄,半压半诱,带着决然地凶狠,将玉池南紧紧压在了身下,去撕扯她的衣裳:“玉池南,不许离开我!我们要过一辈子,永远不分开!”
玉池南双腕被萧墨一只手握住,死死地反扣在她头顶上方,发带在挣扎中已经松落,使得一头秀发凌乱地散在脑后,铺散在宽大的车座上,衬着那张因气恼而两颊绯红的白玉般的小脸,格外地诱惑人心。
看着那双说出话能气死他的双唇,萧墨带着一丝狂暴,重重地吻了上去,然后拉开她的衣领一路往下。她的身子,他都看了个遍,亲了个遍,玉池南,是他的女人,别想逃!永远都别想!
玉池南眼中的泪水慢慢滑落进鬓发,却死死咬着有些红肿的唇不肯哭出声来。萧墨猛然停了动作,看着玉池南那双水光变幻的翡眸,先前胸中的一腔怒气乍然消散,转而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惶和绞痛。
“玉池南,你……你别哭……是我不好,弄疼了你……”
玉池南并没有出声,只将头尽量偏了过去,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得更凶了,先前的任性负气,此刻都化成了哀哀的委屈。
萧墨顿时更加慌了手脚,抬起身子坐好,松了手拢好玉池南的衣襟,将她紧紧抱进了怀中:“宝宝,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乖,别哭了……”
他来不及去翻手帕,手忙脚乱地用手指轻柔拭去了玉池南脸上的泪,可拭去了一滴,又流下了更多滴。萧墨无奈地将玉池南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宝宝,我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