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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和继女,仿佛天生就是对头,而这两人同样心思缜密、同样对对方不信任。张家的下人总有那么几个,再加上有心人不少,到那时谁知道会是什么局面。琳箐点头称是:“秦姑娘就请出去吧,家父若收令弟为弟子,我绝不多说一句。”秦长乐为的就是这句,钱财再多没有一定的依仗也会散去,而有张家做依仗秦大伯他们就算想再次动手也会思虑三分。
看着秦长乐跟着嬷嬷她们出去,琳箐长吁一口气才坐下,拿起桌上一杯茶不顾那茶还是冷的就喝下去,这位秦姑娘幸好没有做自己的继母也不是自己的敌人,有这么一位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世荣很快就让人来和琳箐说,让她备两桌饭,今晚要留那几位年高之人吃饭,还说已经答应收下秦长安为弟子。这个结果琳箐并不奇怪,毕竟虽只见过秦长安一次,可这人也并不笨,而且学问想来也不差。
门口已经多了个小圆身子,琳箐抬头一瞧就笑了:“琳琅你怎么站在那探头探脑的?”琳琅蹦跳着走进来,拉着琳箐的袖子好奇地问:“不是说有个什么鬼上身的姐姐在姐姐屋里吗?我怎么没看见?”见琳琅的小胖手上面沾满糖屑,琳箐拿过帕子给她擦着手:“去哪儿吃的糖?还有,又是谁和你说这些,你还小,小心被吓到。”
琳琅乖乖被姐姐擦手,眨着对大眼道:“我在祖母那里吃糖时候,七姐来寻祖母,一进门就说被吓到,让祖母哄了她半天。我见祖母不理我,这才来找姐姐你。”琳箐捏下她的鼻子:“你七姐都被吓到,那你岂不更被吓到?”琳琅笑嘻嘻摇摇头:“才不会,我有姐姐,姐姐在我就不怕。”琳箐点下她的鼻子:“那等有一天姐姐不在了,那你害不害怕?”
这个?琳箐的小嘴嘟起:“不会的,姐姐会一直在。”说着琳琅还伸出双手抱住琳箐的脖子:“姐姐,娘已经不在了,大姐也嫁了,你
不许不在。”琳箐轻轻地拍着妹妹的身子,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
吃过晚饭,大家都知道张世荣收了秦长安为弟子,这让张老太太有些不满:“秦家那个无父无母的,谁晓得会不会克人?再说她姐姐今儿还被附了身,摆明就是个没多少福气的人,这样人家该远离才是,哪有巴巴收进门来当弟子的?”
琳箐晓得她脾气,只是不说话,丫鬟已经走进来道:“老爷带了秦家那小子来,说要给老太太您磕头。”
☆、13 布置
丫鬟话音刚落,张老太太已怒气冲冲地把桌子一拍:“磕什么头,想让我早些死吗?出去告诉三老爷,说我一个老废物,哪能受外人的头,让他带着他的得意门生赶紧走。”丫鬟被张老太太这毫不留情的话给吓住,竟站在那不敢动弹。
七姑娘心里畅快,已经扑到张老太太怀里:“祖母,今儿孙女都被吓到了,被鬼附身,好怕人啊。偏生三伯还要收那个人的弟弟为弟子。上回表伯为表哥来求情,三伯都不肯呢。”七姑娘娇滴滴说着,让张老太太又是一阵心疼,再听到后面那句,张老太太的脸沉的更厉害了,自己的侄儿难得求上门,要儿子收侄儿为弟子,谁晓得自己儿子都不答应,反而在今日收了那么个命薄的。
张老太太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儿子叫来怒骂一通,琳箐站在一边,见张老太太脸色晓得她又要发火,忙示意那报信的丫鬟退出去:“你去和爹爹讲,就说今日这屋里的姑娘多,请师兄改日再来。”丫鬟这才战兢兢退出去。
琳箐话才完,张老太太的怒火就又烧到她身上:“你可还真能护住你爹,那你把我这个祖母放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是我的屋子,轮不到你在这里说话。”七姑娘见张老太太教训琳箐,唇边扬起得意笑容,该,谁让你成日端着个架子不来寻我玩,我和你要首饰也不给,只晓得去大伯二伯家玩,现在祖母教训了你,你在这家里还抬得起头吗?
七姑娘心里得意嘴上却要劝几句张老太太,用手搂着张老太太的脖子:“祖母,六姐是官家小姐,又是尚书外孙女,和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她在祖母房里说话也是平常。”这几句话更戳了张老太太的心,她恨恨地望着琳箐倒不像是瞧孙女而是瞧仇人。
七姑娘面上那得意笑容并没逃过琳箐的眼,自从回到家乡,七姑娘就瞧自己姐妹各种不顺眼,开头琳箐只觉得这种手段可笑,可到了现在她这样的挑拨离间,不反击几句还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吗?琳箐想清楚就对张老太太道:“祖母这话,孙女实在不晓得该怎么答。爹爹还在外面,又新收了弟子,论理是该上来给祖母您磕头,这才叫有规矩的人家。只是各人都有缘法,祖母不愿见人也就罢了。孙女让人出去说了,一来全是礼数,二来也让人晓得张家男女内外有别,祖母疼爱各位孙女带在身边玩耍。孙女本以为这主意是千好万好,能讨祖母喜悦的。谁晓得倒让祖母不欢喜,那孙女今日就讨祖母一个示下,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说才能既不惹祖母生气又不让人说我们家?”
张老太太活的年纪虽大,却是不
出镇上的见识,若不是儿子成器,只怕连这些官员品级都弄不清楚。偏生越是这样的人,越爱在意礼仪规矩,常拿着礼仪规矩去说别人家,今儿琳箐一口一个礼仪规矩,张老太太倒真的没话说了,想了半日才道:“好了,今儿就算你说的对,以后,以后”
张老太太以后了数句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得挥手道:“都夜了,你们各自回去吧。秋兰,来把七姑娘送回去。”七姑娘本守在这里想看琳箐倒霉,顶好张老太太再打琳箐几下,可谁晓得琳箐不过几句就让张老太太无话可说,听到要让自己回去,七姑娘就扭股糖似地缠着张老太太:“祖母,我今儿和你一起睡,天快凉了,我给祖母捂脚。”
张老太太听了自己心爱孙女这话总算又笑出来,捏下七姑娘的脸:“还是我的宝贝孙女乖,哪像别的,一个个动不动就让我头疼。”七姑娘得了赞扬面上更加得意,扬起下巴去瞧琳箐姐妹,你们姐妹俩再能说,哪有我在祖母面前体面?
琳箐根本就没去瞧七姑娘,抱过已在椅上打瞌睡的琳琅,姐妹俩双双对张老太太行礼就告退。七姑娘的得意没有被看见,心里又添上一层恼怒,撒娇地对张老太太道:“祖母,我要吃昨儿买的山楂糕。”
听着房里传出七姑娘的撒娇声,琳箐淡淡一笑,多得些祖母的疼就可以欺凌姐妹们了吗,也不晓得这个七妹的规矩是怎么学的?这种性子不改的话,以后嫁人是会吃亏的。琳琅已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琳箐牵着她走快一些,琳琅已经咕哝出声:“祖母就是对我们不好,瞧她对七姐姐多好。”
琳箐低头看着妹妹,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琳琅面上有些不高兴,琳箐笑了:“你七姐姐讨祖母的欢心也平常,琳琅可不能生嫉妒心,一生嫉妒心人就不好了。”琳琅嗯了声皱皱小鼻子:“我才不会嫉妒,我有好姐姐,有好兄长,还有好衣衫好首饰,好吃的也很多。”
琳箐听着这孩子气的话,不由噗一声笑出来,琳琅伸手揉下眼就道:“我还有好爹。”说着琳琅已经挣脱琳箐的手冲前面扑去:“爹爹。”张世荣接住女儿,点头让琳箐起来:“方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没嫉妒心,懂的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这很好。不过……”
琳箐看着父亲微微一笑:“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爹爹,我知道的,娘在世的时候常这么说。”提到已故的妻子,张世荣面上有些黯然,但看着琳箐张世荣又笑了:“你娘把你们姐妹教的很好,琳琅有你教我也放心。等我去了书院,你还是和琳琅一起去你大伯家跟那位先生学些别的事
。我这几月瞧着,那位先生教的还不错,你几个姐姐都是知书达理的。”
琳箐应是,张世荣看着乖巧的女儿道:“我走了,这家就辛苦你了。”琳箐感到父亲全然的信任,除了应是再没说别的。
秦长安回到自己家时已经入夜,看着坐在灯下等着自己的姐姐,秦长安眼里不由一热,拜了张世荣为老师,在这镇上就再没人敢欺负了。秦长乐抬头看着弟弟,招手让他过来:“你虽拜了师,但以后的路还要自己走。记得要好好用功读书,要做好人,不然就会辜负了张老爷收你为弟子的一片心。”
秦长乐说一句,秦长安就应一声是,等她说完秦长安已经道:“姐姐,我会的,我不仅不会辜负老师收我为弟子的心,也不会辜负你的。”秦长乐见弟弟眼神坚定唇边漾出温柔笑容:“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等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走?秦长安如被雷击,伸手扯住姐姐的袖子:“你要去哪里,姐姐,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秦长乐轻轻拍下弟弟的手:“都这么大人了,还要抓住姐姐的裙子吗?姐姐今儿做的事虽说大快人心,但人活在这世上,可不是一时而是一世,姐姐要去庵里修行,这样大伯三叔他们就算想秋后算账也没了人。”
秦长安扑通一声跪下:“姐姐,你都是为了我,我实在太不应该了,一个男人竟不能护住自己的姐姐。”秦长乐把弟弟拉起来:“你不是护不住我,你还小,才不过十二岁,大伯三叔他们之前怎么摆布我们你都看见了。你答应姐姐,要好好读书、努力长大,这样才能护住你想要护住的人。”
秦长安抬头看姐姐,心里的难过还是难以言喻,秦长乐知道弟弟面临失去自己是多么痛苦,但小鸡总不能永远不出外经风雨。秦长乐没有再安慰弟弟,而是把那口小箱子搬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件破旧的孩童衣衫来。这件雪青色的袄不过是细棉布的,但做的十分精致,胸口还绣了几朵梅花。
秦长乐在梅花上摸了又摸,这才面细细拆开,从衣襟和袖子处拿出几张纸:“这里有两百亩地和两间铺子,是娘的陪房柳大娘全家在照管,这里有柳大娘全家的卖身契,每年的出息都有帐的。去年的出息我并没让吴大娘送过来,为的就是怕大伯三叔他们知道又要打这些的主意。”
看着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这笔钱财,秦长安的眉皱的更紧:“姐姐,爹爹早知道大伯三叔会对我们不利?那为何还?”秦长乐浅浅一笑:“这不是爹留下的,是娘留给我的,娘过世前,怕爹续娶回来的对我不好,不给
我备嫁妆,这才留下这些东西又缝在这件破袄里面,为的是我出嫁时候,能拿这些出来办嫁妆。”
难怪娘的嫁妆里只剩下些金银首饰衣料,还有一百亩田,原来是预先给自己姐姐布置下。秦长安顿时感到手里这几张纸很重,不仅是田地商铺,还有娘那片浓浓的慈母心。但这时取出?秦长安看向姐姐:“既是你的嫁妆,姐姐你就收着,到时你出嫁时候好用。”秦长乐按下弟弟的手,轻叹道:“用不到了,长安,我这辈子都用不到了。”
☆、14 财物
秦长安的眼里又有泪涌出:“姐姐,不会的,等过个三四年,我有了出息就把你从庵里接回来,到时给你寻个好姐夫,到那时……”秦长乐伸手摸下弟弟的脸,看着他稚气脸庞上写着的希望,秦长乐轻声道:“我晓得你是好心,可过个三四年,我都十七八是老姑娘了,还怎么寻丈夫?长安,我答应过爹,要护你周全。”
秦长安伏到秦长乐膝盖上哭起来:“可我不要姐姐你在那庵里过一辈子,姐姐你才十四岁,爹娘要在地下知道你为了我这样做,他们又怎会安心?”秦长乐把弟弟的头抬起,用袖子给他细细地擦着脸:“我走了,凡事都要你自己拿主意。况且我进到庵里,并不只是为了你,大伯三叔他们心里恨我,又是长辈,我的婚事是逃不过他们手掌心的,到那时给我胡乱寻一户人家嫁了。倒不如在庵里过的清净。”
秦长安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流泪:“姐姐,我可以去寻老师。”秦长乐笑了:“傻孩子,哪有做老师的管起弟子家的家务事来?你这样做,不是让你老师难做吗?以后你跟在张老爷身边,要好好读书学做人。等你有了出息,到那时姐姐再……”秦长安打断姐姐的话:“会的,姐姐,我一定会有出息,你等着我,等我把你从庵里接出,看你嫁人那日。”
秦长乐并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弟弟温柔一笑,屋外的嬷嬷已经听的双泪涟涟,强忍着伤心打开门:“姑娘,这是参汤,熬了半日了,您喝了补补元气。”参汤?秦长乐的眉微微一皱:“家里早没人参了,这是从哪来的?”
嬷嬷已经背转身把泪擦掉,要老爷还在时候,就算日日拿参汤漱口也没什么,哪像今日还要当宝贝似的。嬷嬷把参汤往秦长乐那边送了送:“这是今日从张府回来时候,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