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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浩然在中学时利用父亲工厂的边角废料成功研制出燧发滑膛枪后,雄心勃勃,正在向研制火炮进军,幸好被父亲制止了。不过他倒是因此对前装火炮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因为他那时的条件只能向这方面发展。
于是刘浩然根据自己所知道的知识,火炮的射程是口径和炮长有关系的,并以此来指导工匠造青铜陆军野炮。这米宁轻型长炮是在一个叫杜重六的工匠带领下完善的,所以刘浩然就将它命名为杜重六野炮,着实让火器局的工匠们高兴了一把。
而燧石滑膛枪由于是以赵营户为主的工匠们完善定型的,原本叫赵营户滑膛枪,不过根据赵营户的要求,这种枪被改成为靖康滑膛枪,以纪念靖康之耻。定型的靖康滑膛枪长一点二九米,口径一点九厘米,加上刺刀全长一点六九米,全重约十斤。
冯国用再用望远镜看了看敌情,便点点头道:“护军应该是胸有成竹了。”对于火枪火炮这种新式武器和相应的战术,冯国用心里可没有底,幸好刘浩然对此颇有一套,从行军到列阵,再到对战,都有相应的对策,大内亲军就是被他亲手调教出来的,真不知道自家主公从哪里学到的这些东西。
“阮智,”刘浩然大声叫道。
“属下在!”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策马奔了过来应道。阮智是广东人,原本是广东路水师的百户,后来碾转到了元廷曼济哈雅水师,鸭母港一战降了定远军,成为常遇春麾下一员猛将。后来刘浩然在江宁陆军学堂见其善用火器,一问才知道原本在元廷广东水师就是玩火器的,于是就选入大内亲军中。阮智在新军训练表现出众,对火枪火炮颇有心得,于是便被擢升为大内亲军火枪步兵团的统领。不过此人还是向往水师,听说水师也装有火炮了,一直想回水师,刘浩然暂时还离不开他,但也在未来海军给他留个位置。
“全军离元军三里出列阵!”刘浩然传令道,大内亲军就一个步兵团,虽然阮智就是前敌指挥官。
“得令!”阮智接令后行了一个礼便调转马头跑远了。
随着阮智在队伍处发布的命令,战鼓随即停了下来,而十余支笙却吹响了《列阵曲》,在高亢清亮而又略带点伤感的笙声,大内亲军开始列阵。他们以队为单位,排成一阵,每一排是接连两哨,一队就是三排。每个军士左右相互都挨得很紧密,前后的间隙也很小。而每队之间也排得密密麻麻,只有一人宽的间隙。只是每营之间留了个宽一点的距离,估计可以放四五门火炮。不一会,三千大内亲军排成了一条长达近两里的横线。
按照编制,大内亲军火枪步兵团也是四个营,三个步兵营,一个火炮营,每个步兵营下辖三队,每队六哨,和长矛步兵一致。而火炮营拥有二十门杜重六野炮,每一门火炮就是一哨,分射击什、弹药什和运输什,虽然人多了点,但是刘浩然这是为以后做准备,尽量多训练些人来。
当步兵营列阵时,被马车拉着的火炮营也在前面十米处开始卸车。射击什的军士用工兵铲在地上为每门炮挖上两个前陡后斜的浅坑,而弹药什的军士们忙着把马车上的弹药搬下一部分来,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运输什的军士们则忙着把炮车从马车上断开,然后协力推动炮车车轮,把火炮往挖好的坑里推,很快就放置好位置。
火炮放好位置后,射击什的军士们开始用棉团木棒先把炮管清理一下,然后弹药什的军士用半截竹筒模样的长柄铁铲装了一铲子引火药,伸进炮管里灌好。接着另一个弹药什的军士把油纸筒包装的推进药放进去。射击什的一名军士拿着一根长柄推杆等在那里,立即用推杆将推进药筒推到炮管底部,弹药什的一名军士拿着一团易燃填塞物塞进炮管,而射击什的那名军士又用推杆把填塞物推紧。弹药什的一名军士捧着一个铁弹,小心的放进去,另一名弹药什的军士随即又塞了一团填塞物进去,最后由射击什的那名军士用推杆使劲推紧。
而哨长在那里点燃了发火器的火绳,经过改进,点燃火炮不再使用不太可靠的火钩,而是直接用掺有硫磺等易燃物的棉绒条。哨士官在火炮尾部,用一根木条在引火槽的小孔里戳了戳,保证到时点燃的引火能顺着这个孔引燃炮管里的引火药。
哨长见一切都准备好了后,各军士拿着各自的工具全部退到火炮后面,便把长柄点火器树立,然后高高地举起了左手。随着二十门火炮的哨长相继举起了左手,火炮营都营下令将尾部缺三角的红旗展开,表示火炮营已经准备待发。
就在火炮营准备时,列好阵的步兵们也在准备着。他们没有急于装弹药,而是最后检查枪支的状况,保证战时能万无一失。
刘浩然看到各部相继准备好了,转过头来对冯国用说道:“我们该找个人把黄中调动起来。”
第五十八章火枪与火炮(二)
刘存孝策马奔出阵来,一会就跑到了元军阵前,然后勒住缰绳,指着元军高声叫道:“我家相父就在对面,尔等敢迎战否?”
黄中不由纳闷了,相父,是谁呀?旁边有知情的官员附耳过来说道:“闻听刘浩然收养了数百遗孤童子,均视其为义父,忠心不二,故称刘浩然为相父。”
黄中了然地点点头,看着刘存孝继续在那里大叫挑衅道:“俗话说好狗不挡道,不敢战就趁早滚蛋,休得在这里挡路。”
听到这话,不少元军将士们都鼓噪起来,这小子也太张狂了。而黄中也是一肚子的火,这小子,跟他义父一个德性,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居然也如此嚣张。不过身为主将,黄中不敢被怒火烧昏了头脑,他开始仔细分析起战场的局势来。
定远军摆在阵前的那二十门铜家伙应该是火器,不过他没有见过如此漂亮归正的火器,不知道威力如何?那三千军士手持的家伙也应该是火器,估计和火铳一般。想到火铳,黄中心中稍安,那东西他见过,发一次还可以,的确能把人吓一跳,可惜还没等装第二发,自己可以冲到定远军前面了。相距三里,这段路不算太远,自己随时可以退回钱清镇,不用怕冯国胜侧击自己。
想到这里,黄中决心出战,元军的士气原本不高,要是不趁这个机会打个胜仗,一旦被定远军围住,迟早完蛋。于是他叫过心腹部将裘铜头,细细叮嘱一番:“你率大军冲上去,动作一定要快。定远军发火器时要约束好部下,不要慌,没等他们装好第二轮我们就可以冲上去了。”
由于元廷行省损失惨重,这部分元军没有多少骑兵,只能靠步兵冲上去打了。黄中交待一番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传令探子远远地散开,探知冯国胜的动向,一旦周围有定远军其它部队的迹象,立即回报。
裘铜头走到阵前,一挥手,近万名元军成四个方阵,前后各两个,以宽和纵深都一里多的队形缓缓向前走去,路还远着,用不上一上来就狂奔,省点力气到合适距离再发力。
刘存孝见元军发动,目的已经达到,调转马头便跑回本阵去。
走了一会,元军离定远军不过两里远了,他们的脚步开始加快,但是还谈不上狂奔,只是缓缓小跑而已。最前面的元军手持着长枪,对向定远军,后面的元军手持盾牌和砍刀,紧跟其后。而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加快,身上的甲片、刀鞘等物件开始哗哗作响了。
刘浩然从望远镜密切注视着元军的一切,看到元军前锋已经进入七百米距离,当即传令道:“开炮!”
火炮营都营看到中营红旗一摇,当即传令开火。在此之前,火炮哨长们早就让射击什的军士们提着炮车后面的拖尾架,调整好了合适的方向,对准了元军方阵密集的人群,而炮口高度也调整好了,正好可以对五到六百米距离的目标进行直射。
接到命令,哨士官马上拿出一个火药瓶,往引药槽里倒火药,由于引药槽的孔是上大小小的锥形孔,所以火药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孔和槽。待哨士官退后几步,哨长把点火器的火绳往引药槽一凑。一道火光从引药槽飞出,随即一道火团从炮口喷出,随即是一团浓烟和巨大的声响,而火炮整个往后一退。整个火炮营阵地一片烟雾缭绕。
呼啸的炮弹一下子就飞到了元军人群前,将近六斤的重量带着巨大的动能,一下子就把最前面的元军军士上半身击得粉碎,断成两截,而炮弹冲势不减,又击中了两个人才停下。元军军士们原本就被巨大的炮声吓了一跳,突然看到身边的同伴四分五裂,自己还溅了一身的血,不由心里都慌了,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还有些炮弹由于地势问题,扑通打到了地上,却在硬泥地上继续向前滚,一口气打断了好几个元军的腿,让他们蹲在那里狂嚎着。
裘铜头好容易拉住被炮声吓得乱跳的战马,赶紧喝令将领军官们约束住部下,继续往前冲。元军不比定远军,有人数众多、训练有素的军官和士官做骨干支撑作用。元军的牌子头都算不上军官,那些百户们在队伍旁边又打又骂,终于把这支元廷行省的精锐部队给安抚住了,继续向前小跑。
而火炮营开火之后立即开始忙碌起来,在哨士官往引药槽上盖住一块湿羊皮的同时,一位弹药什的军士用一根长柄工具伸进炮管里,使劲地转几圈,然后往外拉。这工具前部有两个螺旋交叉的小铁铲,用于清理炮膛里火药残渣。残渣被清理出来后,早就待命的军士用蘸水的棉团往炮管伸,棉团上的水可以熄灭还在燃烧的残留火药,并可以给炮管降温,而且这蘸水的多少还要随着炮管开火次数,炮膛的温度来掌握,防止多余的水残留在炮膛里,影响火药的燃烧。随着一团水汽从炮口冒出,军士把棉团抽了出来。紧接着是装引火药,放推进火药筒,填塞物,炮弹,填塞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和迅速地进行着。最后哨长指挥军士把火炮推回原位,哨士官取开羊皮,倒上引药,哨长点火,火炮又一次开火。
经过刻苦的训练,大内亲军的火炮手虽然没有达到英军的每两分钟三发,但是一分钟一发还是能做的到,现在火炮营军士们体力充沛,精神亢奋,速度又有了不小的提高,几乎到达四分钟五发的程度。而一般人每分钟只能跑四百米,可元军身上还有兵器、铠甲等负重,加上前面又小跑了一段路,消耗了一定的体力,六七百米的距离至少要两分多钟。这时间足以让火炮营又打出两轮炮弹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怒吼的火炮喷出的炮弹威力越来越大,在这平坦的旷野中,密集的元军军士们的血肉之躯被呼啸而至的铁弹打得血肉横飞,虽然只是为数不多的人死伤,但是这声势,这惨状,让仍然继续前进的元军军士们经历了严峻的考验。许多胆小的军士丢下兵器,调头就跑,很快就被策马追上去的军官将领和后面押阵的督战队一刀砍翻。
火炮营打出第三轮炮弹后,立即收拾好东西,把炮车挂在马车后面,绝尘而去,不过有不少军士被零零落落飞来的元军箭矢射中,被同伴扶上马车。他们回到步兵军阵中营与营之间的空隙中,又重新布展开,不过他们这次装的是散弹。
用望远镜在烟雾中看着这一切的刘浩然叹息了一声道:“我们的火炮射程还是太近了,而且炮弹威力还不够,还要继续努力。”
冯国用在旁边笑道:“护军,我们火炮大发神威,几乎让元军胆丧,要是再厉害一倍,步兵就无用武之地了。”
两人轻笑一声,继续在望远镜里观察战情。
在火炮营打响第一炮时,步兵军阵后面响起了一阵埙声,在轰隆的炮声中,低沉浑厚、雄远悠长的埙声在回荡在旷野之中,回响在步兵们的耳边。所有的将士都被一种荒古浑朴的情感所包围,这种情感仿佛从远古传来,苍凉哀婉而又断金裂石。军士们在这种悲凉中开始默默工作。
军士们左手持枪,右手打开扳机,扳至半击发的安全位置,然后打开击发槽的铁盖,他们从皮盒子里拿出油纸弹药筒,江宁火器局在被刘浩然打开新思路新视野后,创造发明层出不穷。靖康滑膛枪的弹药有了极大的改善,弹丸和火药被装在了一个纸筒里,而且铅制弹丸由圆形变成了圆锥形,后面还开有一孔,当火药被点燃时,受巨大气流冲击,这个圆锥形的孔被涨开,扩开的边缘与枪膛紧密结合,比原本靠推杆把铅弹戳变形而获得的密封性要强多了。
军士们依然用嘴咬开纸筒,将合适的火药倒入击发槽里,然后盖上铁盖。再把纸筒的火药全部倒进枪管里,随即把包裹有一点八厘米口径子弹的整个油纸筒尾部朝上地塞进枪管,接着用铁通条在枪管里捣几下,把子弹和火药捣严实后放回通条,然后枪口朝上,握持在右侧,在继续吹奏的埙声中等待命令。
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