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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轩虽被冷若霜抱着,但眼睛却仍一直望着红曦,她这话一说,宇文轩的心中便像被千万根针刺了一般,钻心的疼痛。原来不论多美的梦,也都会有醒来的时候。
红曦忍住眼泪,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对陆啸天说道:“陆大哥,我如今受了重伤,怕是要活不成了,你带我走吧,回山庄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那里……”
“不会的,红曦,你不会死的!”陆啸天抓着红曦的双手,他颤颤地抖着,似乎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倒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冷若霜并没有显出关心的神色,她瞧着红曦的脸色,淡淡说道:“她说的没错,瞧她的面色,应该已经身中剧毒,怕是活不过十天了。”
宇文轩和陆啸天听到此言,心中都是大骇。陆啸天从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塞到红曦的口中:“这是千金续命丹,我临行时,师父给了我一颗,说是危急时分,能延续性命……”
红曦听这药丸如此珍贵,虽入口却不肯下咽,想要吐出来。
陆啸天捂着她的嘴,逼她吞下。
红曦刚才一阵胸闷,捂着胸口道:“陆大哥,这东西是你的保命丹药,可你却……”
“你的性命此时对我来说,是最要紧的!”陆啸天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焦急,他的痛心都是那么真实,毫不掩饰,连宇文轩都不觉动容。
宇文轩朝冷若霜问道:“你刚才说红曦活不过十天,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她可是你的姐姐!”
冷若霜见宇文轩的神色之间全是对红曦的紧张关切,而对他们夫妻重逢竟没有一点放在心上,不由醋意大发,心里一团无名怒火又升了起来。
“我从小饱读医书,她这毒是被内力催进了五脏六腑,就算是保命丹也只不过多再延续她十日的性命而已,若是想要救她,除非能找到一个内力更强之人,帮她将体内之毒清出。”
一共二十日的时间,宇文轩虽是世家公子,可却并不认识什么江湖奇士,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陆啸天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扶起红曦的双肩说道:“红曦,我有办法了!师父曾和我说过,若是在中原遇到极大的麻烦,实在无法解决的时候,可以到衡山去找一个明灭大师,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武功造诣又是极深,我想只要找到他,你也许就会有救了!”
“真的!”宇文轩听到有人可以救红曦也是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跑到床前,看着红曦说道:“我与你一起去,曦儿……你不会死的!”
红曦见他俩对自己都是这般关切,心中感动,只觉眼眶一热,便要流下泪来。此时,她瞧见站在一旁的冷若霜脸色极是不好,板着一张俏脸,怒容顿现。冷若霜走到宇文轩的身边,一把拽过他道:“你凭什么去啊?你该去的地方是丞相府,你该关心的人是我,你别忘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红曦见状,也朝宇文轩说道:“是啊公子,你还是……随妹妹回府吧。有陆大哥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宇文轩还想说什么,但见红曦已是别过了头,将眼睛闭了起来。
陆啸天站起身来,将房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宇文公子,还是请回吧。”
冷若霜挽着宇文轩的手走出了房门,只是他仍是依依不舍,走到门口还担忧眷恋地望着红曦孱弱的身影。
若是她真的死了,他不能想象,自己又该怎么活下去。
红曦,你一定不能有事,即使这一辈子注定我们会天涯相望,但只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你,我的心也定然能安稳宁静,永远充满期盼。
送走了宇文轩夫妇,陆啸天走到红曦身旁,说道:“红曦,事不宜迟,我去雇一辆车,今日就和你启程去衡山。”
红曦此时又是内伤,又是心伤,已是说不出话来,只轻轻点了点头,在陆啸天转身离去的瞬间,她只觉再也抑制不住,脸颊上顿时淌下了两行脉脉的清泪。
小往大来
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诡辨莫测,表面看似宁静的丞相府,此时在宇文轩的眼中,却布满了一股肃杀和诡异的气氛。
一回到府中,宇文轩便到书房中去等候父亲,他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想要问个清楚。
宇文万德今日一早便进宫去面圣,江南的蝗虫成灾,已有大片地方粮食失收,导致民不聊生。
大殿上群臣早已到了,宇文万德慢慢悠悠从外面穿过众臣的目光走到了大殿的最前端。
皇上还未到,金銮殿上硕大的龙座空空如也。
宇文万德眯着眼,神情淡定地站着,旁边的冷向鹏问道:“丞相,今日怎么迟了?”
宇文万德目不斜视,缓缓说道:“亲家公可知道我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遇到了谁?”
冷向鹏还没开口问,宇文万德便接着说道:“我瞧见路公公了,他行色匆匆,捧着皇上的痰盂,正急着朝太医那儿去。看这情形,皇上怕是不好了。”
冷向鹏一听这话,顿时肃容,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此时朝中内外交困,江南各地虫灾不断,百姓的生活困苦,而外又有异族虎视眈眈,若是皇上在这个时候仙去,那政局便风云莫测,起伏动荡。
众位大臣在大殿上等了一个时辰,却迟迟未见皇帝前来,下面也是议论纷纷,诸多揣测。
倒是只有宇文万德仿佛没事人一般,笃定地站着 ,不参加大家的讨论。又过了半个时辰,小路子才走上殿来,宣道:“皇上今日龙体违和,请诸位大臣先回吧。”
臣工们这才奉旨退朝,待大家走后,冷向鹏拉住小路子问道:“路公公,皇上究竟怎么样?”
小路子也是神色凄然,挥挥袖子道:“冷将军,小人也不瞒你,皇上病得很重,早上刚宣了太医去看,说是肝火旺、肾水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点儿精神也没有,怕是……”
小路子不敢再多言,辞了冷向鹏便回内殿去服侍皇上了。
“冷将军不必焦虑,皇上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宇文万德站在一旁淡淡说道。
此时偌大的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我如何能不焦虑?湖北战事告急,蒙古大军势如破竹,眼看便要攻破襄阳,渡江南进。丞相,江山已是岌岌可危啊!”
宇文万德两只狐狸般的眼中放出一丝光彩,此时拉拢冷向鹏可是最好的时机,他拉着冷向鹏的手,一边朝殿外走,一边说道:“亲家公,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眼前这个情形,内忧外患,你觉得朝廷还有希望保住这大好河山吗?”
冷向鹏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由停住了脚步问道:“丞相这话是何意?”
“呵呵,”宇文万德阴险地笑了笑道,“皇上昏庸孱弱,这祖宗的基业怕是就要败在他的手里了,太子年幼,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亲家公,若是你我联手,以你我的雄才伟略,重新开辟一个天下局面,到时富贵共享,岂不快哉?”
冷向鹏顿时挣脱了他的手,怒道:“宇文万德,你的意思是要造反?”
“不是造反,而是推翻这个烂摊子,我们另起炉灶。江山如此多娇,难道将军就毫不心动?”
“休要再说!”冷向鹏正色道,“我一生忠义报国,绝不会做这等谋逆之事!宇文万德,今日我念在你我的关系,就当没听过这番话,但若是你以后再提这件事,或是有什么不轨的行动,我冷向鹏绝不会袖手旁观!”
言毕,冷向鹏便拂袖而去。
宇文万德冷冷地瞧着冷向鹏远去的身影,他的一双诡异莫辨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对于宇文万德来说,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人,另一种是不可以利用的人。
而对他来说,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却是绝不允许存在的,那就是他的敌人!
宇文轩早在书房之中等候父亲多时了,直到午后才见到宇文万德回来。
他忙迎上前去,问道:“父亲,孩儿有话要问你,昨天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柳江四仙呢,他们现在人都在何处?”
宇文万德本就心情不佳,又听见自己儿子这番义正词严的责问更是火冒,喝道:“你这是怎么和父亲说话?我还没有问你,昨天晚上,我正在缉拿那一群乱党,你怎么突然跑了出来,搅得我手忙脚乱。”
“乱党?爹,他们怎么会是乱党?”
“这四个人潜入皇宫,意图行刺皇上,被大内侍卫抓住。皇上为了查清他们幕后指使之人,将他们关押在我这里,秘密查探。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一团混乱,还哪里有头绪……”
宇文轩仍是不信:“这怎么可能呢?他们都是山林隐士,怎么会去刺杀皇上?”
宇文万德立刻装出一幅千真万确的嘴脸,说道:“爹怎么会骗你呢?他们定是蒙古派来的刺客,不过昨天不是还逃走了一个女子吗?我听你叫她‘红曦’,样子还和霜儿长得甚为相像。轩儿,那个女子现在在何处?若是能找到她,说不定还能查到一些线索……”
宇文万德看儿子将信将疑,便又说道:“孩子,你最是孝直,定不会有所隐瞒,你快告诉爹爹,我保证决不伤害她半分。”
“我不知道。”宇文轩看着宇文万德的眼睛说道,“她身受重伤,怕是活不成了,我只将她送到城东树林,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真?”
“孩儿不敢瞒骗。”宇文轩心中仍是疑虑重重,他怎么也不相信,红曦和柳江四仙会是宇文万德口中所说的刺客。
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夜晚,宇文轩趴在书桌之上,怎么也睡不着。自冷若霜回来之后,他又搬回了书房,不知为何,这两姐妹明明形容颜色所差无几,可面对着冷若霜,他心中只有不快,怎么也无法爱上她,更别提同床共枕了。
此时,独对着桌前油灯,神情寂寥,宇文轩又是思念又是担忧,他不知此时此刻,红曦的伤势如何。
一想到这些,眉头便不自禁地皱了起来。宇文轩拿着长箫走到外面庭院,也唯有在这悠长的乐声之中派遣心中丝丝愁绪。
夜早已深了,府中已是一片寂静。
此时此刻,唯有丞相的书房中漫腾着一股杀气。
山鬼趁着夜色悄悄进府,平时为了谨慎起见,都是高福去找他,再转达丞相的意思。而今日却亲自召他进府,看来是有着极要紧的事要托他去办。
宇文万德命高福出外把守,向山鬼问道:“没有人看见你进府吧?”
“丞相放心,小人查探过,没人!”
“那就好,”宇文万德的眼中透出一股肃重的杀气,“山鬼,我要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丞相请说。”
“冷——向——鹏!”宇文万德一字一顿,将这名字从牙缝中咬出。
山鬼不由一怔,这冷向鹏和宇文万德是儿女亲家,可谓众人皆知,为何要对他痛下杀手呢?不过,山鬼知道不该问的就不问,只是答道:“是,只是丞相,冷将军是统领朝廷大军的镇南将军,要杀他只怕不那么容易。”
宇文万德冷笑道:“又不是要你明刀明枪和他打仗,你是个杀手,该怎么刺杀一个没有防备的人,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山鬼点点头,接下了命令。他拱了拱手,向宇文万德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夜凉如水,清辉洒地。宇文轩正想吹奏一曲,却见从回廊边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一跃拦在了那黑影之前,问道:“什么人?竟然夜闯丞相府。”
山鬼见行踪被人发现,心里也是着急,不过他既是公子,山鬼只求脱身,手里的招式全是不加杀招。
才交手两个回合,宇文轩仿佛是记起了什么,这人的身形背影,还有他的这几路掌法,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宇文轩原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对方缩手缩脚,照照退让,才让宇文轩钻了空子,竟也战上了十几个回合。
一个想逃,一个却拦着不放。宇文轩一个晃身,近到山鬼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山鬼脸上的黑巾摘了下来。
借着月色,他右脸上那块血红的大伤疤更显得触目惊心。
“果然是你!”宇文轩将手中的蒙面巾摔在地上,又逼近一招,此人劫走粮草,推他落崖,又趁夜潜入丞相府,他定要抓住问个清楚明白!
“公子,出什么事了?”管家高福从远处跑来,嘴里还一边喊着,显是瞧见了这边的动静。
宇文轩一分心,转过头去看他,山鬼忙一个回掌,辟开一条出路,借机跃上屋顶逃走了。
宇文轩还想去追,却被高福一把拉住,问道:“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院中啊?”
“刚才有个黑衣人,我要去追他!”
“公子,”高福忙道,“想来不过是个梁上君子,明日我去找刘捕快,让他仔细查查是什么宵小之辈敢到丞相府来行窃!天色已晚,公子还是快些回房休息吧。”
只这一拖延,山鬼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可宇文轩心中这一个个的谜团却越来越大,仿佛石头一样,沉沉压在他的心上。
过了一日便是十五,冷若霜到书房中来找宇文轩,央他一起到龙王庙祈福问签。
“我不信这个,你自己去吧。”宇文轩冷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