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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数钱。”
“你呀!”恒生捏着乌荷的鼻子摇了摇,道,“恒生说,他想让你去。所以,赶紧把你的衣服找出来,让我看看哪件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
☆、26、零贰陆
乌荷的衣服多是积年的旧衣,恒生左挑右选才找了件迎春花样的半新衣服,花式简单,做工简单,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胜在乌荷小模样长的乖巧,看起来到挺舒服的。临去天香楼的时候,恒生又在街边买了根铜簪子戴乌荷光秃秃的发髻上,宋欢儿在一旁瞧见,便道,“就一根破铜簪子也值得送人?若是本小姐的话,一定要选最好的工匠,做做好的花样,这才拿得出手。”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大小姐瞧不上,我便不送与你了,乌荷,咱们走。”恒生说着,一手一个牵了乌荷与小黄便朝天香楼而去,宋欢儿瞧了眼摊子上丑陋粗糙的破铜簪子,跺跺脚追上去,“本小姐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点野菜米糠,也不是……当然不行的啦!”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她干嘛要嘴硬呀!
因为之前宋大小姐亲自打过招呼,所以早有仆人等在门口,一见他们便亲自领着朝天香蚂蚁楼后堂走去。空气中充斥着好闻的脂粉香,像茉莉,像梅花,又像海棠……乌荷在乡下社区长大,对胭脂水粉的记忆就只是村头李寡妇身上呛人鼻息的劣质香粉味儿,如今第一次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不觉对天香楼首发产生了好感。仆人领着他们一直到后堂一处雅间,吩咐丫鬟上热茶来。
落座后,乌荷瞧见这屋里并不止他们四人,还有好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每个人都穿的光鲜亮丽的新衣服,头上都戴着美丽的宝石花朵,不像她只穿了件旧衣服,头上的簪子还是恒生临时买来的。乌荷看那些漂亮姑娘的时候,她们也在看向她的方向,只是目光自然的略过她,放在了恒生与宋小姐的身上,她们着意看了两眼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乌荷也好奇的转过头,只见宋欢儿鼓着腮帮子,一脸怒容的瞪着那些交头接耳的小姐,而恒生,不知何时已经捏着鼻子避到了窗边,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
恰在这时,有个长相喜庆的小丫头从外头进来,道,“乌荷是谁?龚师傅请你过去。”乌荷站起来答了声是,却并未挪步,反而眼巴巴的看着恒生,她有点怕。恒生体贴的道,“我与你一道。”便带上乌荷一起,小黄本来就是陪乌荷来的,见状也跟着走了,独留下宋欢儿与对面小姐中打扮最华丽的一个大眼瞪小眼:
“炸毛鸡!”
“花孔雀!”
领路小丫头在前,乌荷走在恒生与小黄中间,“我们不与宋小姐一起吗?”
恒生摇摇头道,“不用,她碰上了仇人,现在气头正盛,咱们不要自讨没趣。昨晚给你说的东西都记下来了吗?”
“记住了。”乌荷乖巧的点点头。不多时,小丫头便带着他们走到了一间颇为雅致的房间前面,房间的门窗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响动,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倒是房前两列花圃种满了颜色璀璨的花朵,可是空气中却奇怪的闻不见丝毫花香。小丫头笑道,“就是这里,不过,我只能带乌荷进去。”
乌荷一听只有她一个人进去,顿时紧张起来,恒生道,“我就在外面等你,不会走远的。”小黄也赶紧附和,“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若是有事,你一叫,我们就能听到。”小丫头掩嘴一笑,“怎么说的我们这里像在吃人一样?好了,乌荷快随我走吧。”说着撩起门上的帘子,乌荷在恒生鼓励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还不待乌荷适应,眼睛就被一条不带蒙住了。
“别怕,”小丫头安抚的牵着她的手,引她走到一张凳子上坐好,“师傅要考你们的鼻子,你乖乖坐好就行了。”
“姐姐,怎么天香楼收徒不看美貌身价,偏偏看鼻子呀,我的鼻子长的不好看……”说话声来自旁边不远处,乌荷听到身后的小丫头称呼了一声薛小姐,才知道在这屋中接受鼻子考验的不止她一个。既然还有别人一起竞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要是考不上……正好,可以一心一意照顾恒生,大娘也不会说她。
“这一味独香叫什么?乌荷,你来答……”
乌荷被突然点名,忙回过神来,不知所措的张着小嘴巴。身后的小丫头小声提醒,“闻闻你面前的香味儿,告诉龚师傅,是什么东西的味道。”乌荷点头谢过,然后用小鼻子嗅了嗅,似有若无,淡淡的甜香味儿,“……是大红枣……”
“噗嗤——”那薛小姐一下子笑出了声,旁边继而又响起了五六道嘲笑声。乌荷原本慌乱的心更加慌乱了,恒生只告诉她不要胆怯,有问必答就好,却没有告诉她,师傅要问什么。
“你再仔细闻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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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荷怎么还不出来?”小黄站在台阶下,焦急的朝房间里观望。恒生因宋欢儿承诺在前,因此并不是很担心,反而问起了小黄的打算,“你送乌荷出来都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去,不怕你娘担心吗?”
小黄摇摇头道,“我不打算回去了。”
“为什么?”恒生露出诧异的神色,小黄挠着头解释道,“我想在安平县找个事情来做,不想回太平村了,反正乌荷和你都不在那儿,我一个人待着也没啥意思。”
恒生笑道,“那敢情好!想过找什么事情来做了吗?”
“没,”小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把乌荷安顿好吧,我带她出来,总要看她有了着落,再去顾我自己的事情。而且,我想让你帮我找找,我对这里不熟悉。”
“也行,”恒生摩挲着下巴开始想哪里适合小黄去,这时有个身穿菊青衣服的女子从廊下匆匆走过,又退了回来,指着小黄道,“小哥,麻烦来帮我搬下香料箱子吧,没东少东西,用不了多少时间。”小黄犹豫的看了眼乌荷所在的房间,说不定马上她就出来了。恒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不你在这里等乌荷,我去帮帮那位姐姐……”
“不用你,就他。”恒生不解,为什么不要他?那菊青女子解释道,“这位小哥细皮嫩肉的,不比旁边那那小哥看着壮实有劲。”话说到这份儿上,就算想要做好事,也是不能的了。小黄眼见却不过,只好随那女子去搬东西。
他们走了不多久,宋欢儿气冲冲从外头走进来,像是打输了架的小母鸡,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华丽的小姐,恒生认得她,知道她是薛家的大小姐薛露露,绰号,花孔雀,宋欢儿的头号劲敌。看这两人的情况,刚刚的战争似乎又是以宋大小姐的失败而告终。
“乌荷,这又是什么味道?”
乌荷坐立难安,小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龚师傅的问题像催命符一样,叫她恨不得捂上耳朵,什么都听不见才好。已经是第五个问题了,可是她一个都答不上来,就算答了出来,也多半是被人笑的。那好心的小丫头道,“乌荷,别怕,你好好想想,这种香粉每个胭脂铺都有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胭脂铺,也从来没有用过什么香。”乌荷很委屈,为什么龚师傅要考的,都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呢!
“……你竟然连胭脂铺都没有去过,太可笑了,你是哪个山坳坳里来的呀!”
乌荷难为情的红了脸,闭紧嘴巴,再也不肯说话了。
“想不到,本大小姐居然和一个村姑共处一室,真是丢脸!“
“喂,薛月月,你别欺人太甚了,村姑怎么了?总比你们家铜臭商人强!”
“魏春花!你说什么?我早知道你嫉妒我们家比你们家有钱……”
“臭美!”
“呸——”
乌荷觉得头顶上嗡嗡作响,身边似乎有人吵了起来,可是她没有心情理会,一个人躲在布带的黑暗里边,只想早早的出去找到恒生,从此再也不踏进这个地方了。
“够了!都给我出去!”
乌荷眼前的布条被人取了下来,她眨巴下红通通的眼睛,闷不作声跟在小丫头的后面朝外走,不想刚走出几步,胳膊就被人给拉住了,一个十三四岁脸蛋圆圆的小姐热情的对她道,“乌荷是吧,我是魏春花,你刚刚说的大红枣,绿苹果,烤红薯……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乌荷听她提起这几个东西,想起刚才的窘迫,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这时恒生迎了上来,问道,“怎么了,过关了吗?”
乌荷闭着嘴巴,半响才摇摇头道,“我不想学制香,我太笨了,一定学不好的。”
“才不是!”魏春花从后面凑上来,将恒生从头到脚打量个遍,额头饱满,五官端正,一双眼睛黑曜石般闪闪发亮,透着无限的活力,虽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学子衣服,可是却不见丝毫文弱之气,相反显得朝气勃勃,极是阳光。魏春花吞口唾沫,迫不及待伸出手,“你好,我是魏春花!你是?”
“他是本小姐家的学徒!”宋欢儿走到恒生旁边,狠狠瞪了眼魏春花,复又对乌荷道,“别想那么多,要是你不能进,他们谁都不会进,本小姐说话算话!“
“哟,吹牛皮不打草稿呀!宋大小姐怎么总是像只炸毛鸡似的自以为是呀?!”薛露露摇曳万千的走过来,瞟了眼乌荷,道,“若是她能进选,本小姐当初就犯不着努力了。”
“薛小姐,那是因为你的资质不够!”
“恒生,我们不和她吵,我们走吧。”乌荷扯扯恒生的袖子,要往外走,宋欢儿一把拦下他们两个,“急什么?本小姐还想看看这无脑孔雀歇菜呢!”
宋欢儿话音刚落,有个年轻侍婢从里面走出来,薛露露等人忙挺直脊背,翘首以待。那侍婢朝人群中看了一眼,道,“龚师傅说,来应试的人她都收做女徒弟。”
“这么说,我妹妹也能中选了。”
“抱歉薛师姐,”侍婢一脸歉意的道,“月姑娘并未获得师傅的青眼。”
“什么?”薛露露不可置信的指了指乌荷,“她可以,为什么月月不可以。”
侍婢面露难色,宋欢儿得意洋洋道,“因为本小姐瞧你姐妹俩不顺眼!哈哈……”远远见苏青带着小黄过来,宋欢儿眨巴下眼睛欢快吼道,“苏青,你不是缺个搬香料的伙计吗?何不就用了小黄,反正他正在找事情做。”说完,冲薛露露做了个鬼脸,气死你!
小黄一听可以留在天香楼,心里美的冒泡泡,而乌荷却苦着一张小脸,她以后再不能常常见到恒生了。
☆、27、零贰柒
乌荷顺利进入天香楼,除了她本人,似乎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恒生,不仅给她准备好了寄宿的被子褥子,还给她准备了宣纸笔墨,怕乌荷字写不好惹人笑话,他还特意多备了一些供她练习,“我把娘给的钱都化成了小铜钱,你一半我一半,若是不够用了,你记得找我要。”恒生帮乌荷铺好床铺时,这样说道。乌荷站在门边,小脑袋垂的低低的,抿着嘴巴不说话。
“怎么了?”恒生看了看这间宿舍,窗明几净,温馨雅致,除了乌荷这个靠窗户的铺位,其余的床铺都还光秃秃的虚位以待,恒生稍稍想了想,便明白了,乌荷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也没有与陌生的女孩子们一起生活过,且她胆子小,心里定是非常害怕。
“乌荷,这里的人都很好相处,你也能交到很多朋友。我看那魏春花不错,你以后便能与她一起学习,一起做事……等你学好了技艺,就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恒生是不是也不要她了?乌荷难过的想,他千里迢迢叫自己到安平县来,不是要把她带在身边,而是要将她丢到这样一个完全无法适应的陌生环境中来,为了丢开她,他让她跟人学制香,好叫她自己养活自己,他把她看成负担了吗?
乌荷仰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像一条正被人丢弃的小狗狗。
“我可以不住在这里,和你住一起吗?我想照顾你。”
“天香楼的学徒都要住在这里,好就近聆听龚师傅的教诲。何况,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你照顾的,呀,”恒生急急走到乌荷面前,皱眉道,“怎么眼睛都红了?”
乌荷听恒生说不要自己照顾了,当下悲重中来,伤心不已。
恒生忙道,“我会时常来看你的,不会叫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可是……”弯弯的小眉头皱着,乌荷担忧的道,“要是我学不好,你也来看我吗?”
他们家的小乌荷又开始胆怯不相信自己了,恒生微微低头,下颚抵在乌荷的额头上,传递他的鼓励,“不管你学的好还是不好,都是乌荷,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乌荷抓着恒生的衣襟,闻着他身上经年沉淀的药草味道,听他说不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