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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壹壹(改bug)
梅姐姐不愧是梅姐姐,她说一句顶得上乌荷说十句,浮生转瞬之间又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对乌荷的不礼貌,浮生因此而越加不安,乌荷会不会一个不高兴便将那件事告诉给恒生,告诉给顾大娘,抑或是梅姐姐呢?浮生不确定,因为不管他帮乌荷做多少家务活,送她多少礼物,她从没有表示过欣喜,相反还处处抗拒。眼下,读书的事情解决了,乌荷的事情便又浮到他眼前,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恒生知道了他骨子里是如此的残忍,还会不会待他亲近;也不敢想象,若是顾大娘知道了他的本性,还会不会宠溺他这个儿子;更不敢想象的是梅姐姐,自己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秉性善良,好学上进的人,若是她知道他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那般美好,还会让他喜欢她吗?浮生因此而忐忑,不行,他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把梳子不足以让乌荷忘记怨恨,那就用十把百把,乌荷那么傻,他一定能堵住她的嘴!而前提就是,他得把她带在身边,不给她说的机会。
这可苦了乌荷,她多想和恒生一起,让恒生带着她去掏鸟蛋,捉兔子……这些乌家沟的孩子也常常做的,而她从未参与过的,属于孩子们的欢乐趣事。可是狡诈的浮生却以顾大娘要她看着他为借口,硬是要把她带着身边,跟拖着个小尾巴似的。乌荷冥思苦想,笨笨的小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浮生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何况她这个小间谍早已经叛变,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用处。
乌荷坐在河堤边的杨柳树下,冥思苦想不得法,耳边梅先生的之乎者也像一首催眠曲。乌荷打了个哈且,枕着阳光,昏昏欲睡。
浮生正盘坐在梅先生对面,眼角余光瞥见乌荷小脑袋一垂一垂的晃动,是要睡觉了吧?怎么像只小花猫似啊,光知道点头,不晓得用爪子才舒服。
“乌荷,乌荷……”
谁?谁在叫?乌荷警觉的直起头,视线落在用书本挡着脸冲她龇牙咧嘴的浮生身上,乌溜溜的眼睛猛的一缩,他又想干嘛?
“支着头,这样……支着……”哎哟,笨死啦!谁叫你伸着脖子左顾右盼了?浮生将书本往脚边一放,两手在颚下交叠,“这样睡,对……”乌荷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学着浮生的样子交叠到膝盖上,皱着小鼻子将脑袋枕上去,满心不舒服,“他整人的花样怎么这么多啊!”不过,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还挺舒服的,乌荷眼皮开始打架。
好,第二把梳子送出去了,而且效果不错。浮生嘴角噙笑,捡起书本,正要接着往下念,不期然对上梅先生渗人的视线,心虚的弯下腰。
“哼,”梅先生鼻翼扇动,卷着书训斥道,“浮生,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心一意埋首经文,从不耽于美色温柔乡。”
浮生脸一红,有苦说不出,喃喃道,“先生,对不起……”
“你真知错了?”不待浮生点头,梅先生拿起身旁浮生连夜写出来的字帖,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颜体,楷体,信手拈来……看看你的,不是米芾胜似米芾,画虎不成反类犬。”
昨个儿立夏,顾大娘把全家然召集起来安排田地保涝的事情,絮絮叨叨说到很晚,他是挤出睡觉的时间就着昏暗的油灯,在恒生偷来的黄表纸连夜写的,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大入眼。
“先生……”
“手伸出来。”
“呃——”浮生咬咬牙,摊出左掌心,举到梅先生面前,啪,啪,啪啪——
什么声音?乌荷睁开迷蒙的眼睛,不经意一瞥,傻眼了!梅先生实在太恐怖了,浮生的手抖肿成了包子,他还在打,用力的打,狠狠的打,咬牙切齿的打,啪,啪,啪——
浮生眼角充斥着泪花,在阳光下熠熠闪耀。
嘶——乌荷的小身体抖了抖,虚着眼睛,不敢再看。
梅朵儿提着酸梅汤从远处走来,一眼看见乌荷捂着脸,大大的眼睛透过指缝聚精会神的看浮生挨打。淡淡瞥了眼被柳条抽出来的红肿手掌,清冷的容颜上没有丝毫变化,梅朵儿仪态万千走到二人身边,放下食盒,取出汤碗,“爹,天气热,喝汤解暑。”
打人费力,梅先生额上浸出了汗水,闻言将柳条一扔,接过清凉凉的酸梅汤细细品尝。梅朵儿舒出口气,将另一碗塞给浮生。在井里镇了半响的酸梅汤,清凉凉的,是大夏天最好的解暑美味,浮生被梅先生训斥责罚了一通,喉头干焦焦堵的慌,忙低头喝了一口,真是可口。乌荷那贪吃鬼想必很喜欢,浮生抬起头,却见乌荷捂着肚子,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们三儿,吐着小舌头,轻轻舔着干干的嘴唇。浮生错愕,乌荷难道没有汤喝?他瞧了眼泰然自若捧着汤轻啄的梅朵儿,站起身,将手里的汤递给乌荷,“给你。”
乌荷咂巴下嘴,将小手往身后一背,艰难的摇头。狡诈的浮生,又来收买她了!酸梅汤看起来很好喝。
“我搁这里了,你若不喝,虫子蚂蚁就来喝了,反正他们喜欢吃甜食。”
口是心非的家伙,拒绝的时候别眼巴巴瞅着,一看就假的很!浮生将汤放到乌荷旁边,又回到梅家父女身边,梅朵儿淡淡的投来波澜不兴的一瞥,“没有多余的了。”
“我知道。”梅姐姐统共只带了三碗汤,浮生知道她不喜欢乌荷,抿抿嘴唇道,“我不渴。”梅朵儿蹙着眉头扫了眼乌荷,冷哼一声,“也是,她是你妻子,你自然要顾着她。”
“梅姐姐,”浮生急急辩解,“我并不喜欢她,只是……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梅朵儿云淡风轻的一笑,“我什么都不知道!”转头对梅先生道,“爹,开始吧。”
梅先生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这才拿起书本继续讲课。浮生复又瞄了眼乌荷,她怎么还对着那碗汤,眉头纠结?
“……所谓儒家治人以德,法家制人以法,二者高下,在于为民还是为君……”
喝,还是不喝?乌荷舔着嘴巴,喝了,那不就表示又接受了浮生的狗骨头,不喝,会不会中暑?而且,也挺浪费的。其实,仔细想想,这汤吧,是梅姐姐的,她虽然常常给她白眼吃,但也挺大方的,上次还给她和恒生吃枣糕呢!好吧,乌荷伸出两只小手掌捧起冰凉凉的汤碗,尝了一口,啧啧,真好喝。
远处浮生嘴角上扬,窃喜第三把梳子也送出去了,梅朵儿冰冷的面容罩上一层寒霜。
喝着酸梅汤,听梅先生一板一眼的之夫者也,似乎也挺有趣的。不多时,日头偏移,正午的时间悄然流逝。梅先生站起身,“今天就到此吧,傍晚继续。”因还要回去教吴天,梅先生当下便不做停留。
浮生收拾好书本,梅朵儿抢在他唤乌荷回家的前头叫住了他,“浮生。”
梅朵儿迈着优雅万千的步子走到他面前,“我爹既然答应背着人教授于你,便是对你寄予了极大的期望,你可千万别让他失望。”
“我省得,今天是我不够用心,才惹得先生气愤。”
“你当真明白?”梅朵儿瞥了眼津津有味喝汤的傻妞,意味悠长道,“我看你不明白。浮生,你知道吗?以你现在的水平,连城里的七岁孩童都比不上。你若不撇开外物,一心一意上进求学,如何在来年开春的童子试中脱颖而出?你若过不了童试,又如何能参加乡试,会试,甚至殿试,继而求得一个功名,然后逃离这个贫穷的小山村,去看外面纷华的世界?浮生,时不我待,勤能补拙,别让我和父亲的期待成为一场幻梦。”
“梅姐姐,我真的在学”浮生黯淡的双眸隐在一片阴影下,背着母亲,瞒着父亲,很用心的在学习,只是乌荷……我是怕啊,用尽全力建立起来的所以美好,会因为乌荷一句话而轰然倒塌。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忐忑,却无从诉说。浮生攥紧拳头道,“是我让你失望了……”
梅朵儿点点头,又道,“既如此,别让乌荷跟来了,莫让他耽误到你的学习。”
“我……考虑,考虑……” 浮生将手指紧紧贴向掌心。
梅朵儿满意的离开,浮生垂头丧气走到乌荷面前,“咱们回家。”
“哦,”乌荷站起身,抬脚就走。
“等等,”浮生叫住她,蹲下/身,拍掉乌荷衣服上的草茎,一下一下,抿着唇,眼底茫然,失去神采。
浮生又变得奇怪了!他好像很失落,也很难过,梅姐姐与他说了不好听的话?
“乌荷,”浮生抬起头,一脸落寞,“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当然啦!乌荷扯着衣角,为难道,“也不是啦~”
“怎么会?我连七岁的孩童都比不上,梅姐姐的满腔期望,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实现,还有……”
原来是被梅姐姐否定了,浮生失去了学习的目标和动力,所以才这么奇怪这么难过。乌荷歪着头想了想,扯着浮生的袖子,糯糯道,“浮生,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连七岁的孩子都比下去了……”
你这是夸人还是骂人啊!浮生张着嘴,跟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接下来要问她是否还怨恨自己,不喜欢自己,会不会因此说出真相的话,也没法问出口了。
乌荷到像完全没在意到他的黑脸失落,反而认认真真道,“浮生,你很勇敢,也很厉害!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呃——浮生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乌荷,“你相信我?怎么会呢?他们所有人都不信,就连梅姐姐也是失望的,你凭什么相信我可以,凭什么?”
“因为你是浮生啊!”乌荷信誓旦旦,“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实现你想要的一切。”
乌荷……浮生眼中泛起巨大的喜悦,惊异,激动,奇怪,感激……种种复杂的情绪化成一个念头——终于有人认同他了,虽然这个人是他最不屑最忌惮的乌荷,可是他仍然很高兴。
“谢谢你!”浮生不计嫌隙,一把抱住乌荷,紧紧的。
天啊,高傲的瞧不上她的浮生居然……感谢她!乌荷眨巴着眼,很不好意思,因为他是恒生的哥哥,她答应过恒生,只要他信,她就会信,所以才会说相信浮生的话,她心里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所以,浮生要感谢的话,应该感谢恒生,而不是她啊!
☆、零壹贰(初吻)
顾大娘听人说城里人最近爱上了吃香兔肉,穿香兔毛皮服,所以香兔子走俏的紧。顾大娘没听说过什么香兔子,但见村里人一窝蜂的买香兔子来养,就连吴村长也不例外。一向不甘于人后的顾大娘赶紧将家里的大半积蓄换了一窝黄毛袖珍兔子,养在院子里。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便把这消息公布了,顺带道,“村长说今年夏天雨水多,我和你爹都要顾着地里的庄稼,你们两兄弟看看谁来负责照顾这窝兔子。”
养兔子?恒生啃了口馒头,他男子汉家家的,哪会养什么兔子。浮生正愁着如何让梅姐姐满意的同时又可以不让乌荷离开自己的视线,闻言灵光一闪,道:“交给我和乌荷吧。”
为什么是她?乌荷撅着香喷喷的青菜头看向浮生,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明白了,养兔子可以讨好大娘,修复他们的母子关系,拉上自己,是让自己干苦力,然后他好偷偷溜去读书学习。这个坏家伙!吸溜——青菜头吸进嘴巴,埋着头使劲嚼使劲嚼。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地里的事情你先放一放,先养好兔子,听村长的意思,保不准年底就能卖大钱。至于乌荷,她干活仔细,有她在,我也放心……”
嗝——顾大伯直着脖子打了个饱嗝,“乌荷才多大啊,你那一窝兔子贵的跟精似的,要是碰了哪儿,磕了哪儿,你找谁哭去?”
“要你管!”顾大娘飞快的瞪了顾大伯一眼,继续道,“丑话说在前头,这兔子是花了大价钱从行脚商人那儿买来的好货,你们俩要小心喂养,若是出了问题,我一个都不放过!特别是乌荷。”被点名的乌荷委屈的答了声是,在顾家的问题上,她永远没有说不的权利。
这香兔子喂起来真是要人命,顾大娘不知打哪儿弄来的养兔秘方,一天要洗三次槽,喂四次青草,每次还不能喂的太多。这大夏天的,它们怕热,怕湿,还贪吃,整整四十只嘴巴,每天要消耗掉数量庞大的青草,乌荷常常要背着一个大背篓,拿着把小镰刀,四处割草。她原本可以在田野里割的,就因为有一次她不小心割了别人家的麦子,被浮生发现了,他便找着这个理由,再不许她离开视线,霸道的只让她在河堤那儿转悠。
夏天的野草长的老高老高,乌荷一钻进草丛中,半个头顶都被盖住了。
浮生虚着眼睛偷瞄乌荷撅着屁股在草丛中钻来钻去,笑了笑,梅朵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