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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萌紫玥的右手抓住枝桠的瞬间,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这是一棵刺猬树,枝桠上的硬刺扎破了她娇嫩的手掌,尖锐的痛楚刹那间从右手蔓延到她全身各处,令她疼的浑身痉挛,冷汗直冒。
鲜红色的血液从她手掌渗出,蜿蜿蜒蜒地流向手腕,不用片刻就染红了她月白色的衣袖。她咬紧牙关,淡白的唇瓣抿出一股坚定,右手用力握住枝桠,硬刺刺入掌中更深了,血液流的更汹涌了。
她闭了闭眼睛,忍着那一**钻心的疼痛,豆大的冷汗如雨点一般从她苍白的额头滴落。旋即,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用疼到颤抖的声音轻轻唤道:“千夜,你怎么了?千夜……”
羽千夜依旧阖着美目,似睡过去一般,怎么也唤不醒。
萌紫玥的右手都快痛到麻木了,却心乱如麻,既担心羽千夜有个好歹,又怕那些杀手去而复返,更怕手中的树桠会断裂。她连救命都不能喊,就怕招来的不是救命的郎中,而是催命的阎罗。
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她抬头打量刺猬树周围的山石,黝黑水灵的眸子光芒闪烁。俄顷,她紧了紧左臂,握着枝桠的右手开始慢慢挪动……
她每挪一下,手中的枝桠便晃动不止,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似的,而那些尖利的荆棘会再度刺入她右手,令她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右手掌更是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她挪动的异常艰难,汗湿重衫,甚至有冷汗落到她的眼里,辣的她的眼睛生生的疼。比手臂还长的枝桠上,只要她手经过的地方,立即将褐色的树皮染红。
一柱香之后,她已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了,左手臂也越来越酸麻沉重,好几次险些让羽千夜松脱出去,全凭一股过人的毅志力在支撑着。但值的庆幸的是他们终于安全了——她快刀斩乱麻,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和内力,凭借着手中的树桠纵身一跃,如愿以偿的落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石头固然不大,可比起吊在半空中受冷风吹,那滋味简直是天差地别。她干脆坐到石头上,将万分疲惫身体靠上石壁,又让羽千夜坐到腿上,伏在她怀中,左手臂也可以趁机歇一歇。
打量着自己血肉模糊、麻木肿痛的右手,她惊讶之余,唯有叹气的份:“额滴个娘啊!是我眼花了吧?这哪里是我的手,绝壁,绝壁是一只肥猪蹄!”
此刻,虽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但除了担心羽千夜的安危,她到不慌了。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杀手不来个回马枪,她可以慢慢想法子。再说了,羽千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总会有人找来的。
“嗷——嗷——”
“小月,小月你在哪啊?”
“小月……小月……”突然,山里传来一道道的呼唤声,还有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虎啸声。
猫神!安天使和范晴,还有安夏!萌紫玥精神倏地一振,美眸顿时如太阳一般发光,还未等她张口,对面的一座山峰上便出现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它白色的皮毛上横亘着黑色的斑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脑袋似重锤,虎尾似钢鞭,正是猫神。
猫神见到她在对面,马上昂首,又发出一阵恐怖的虎啸声,然后高大的身躯一低,摆出冲刺的架式,俨然是想要向她这边跃过来。
“猫神别动!”萌紫玥啼笑皆非,赶紧喝止它,它以为它是谁啊,飞天老虎吗?
片刻之后,安天使兄妹和范晴,小风和小陌,以及阿呆都出现了。
……
萌紫玥实在是疼很了,累极了,尽管非常担心羽千夜的情况,但她从山峰上一下来就昏倒了。
右手的伤势太过严重,导致她高热不退。她的整个手掌找不出一块好皮肉了,小血孔重重叠叠,像蜂窝眼儿一样多,虽然不至于废掉,可又红又肿,手背的肌肤绷的紧紧的,都肿的透明发亮了,那皮儿薄的让人以为随时会崩裂出血。
她的人一直昏昏沉沉的,却一心记挂着羽千夜的情况,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问的是谁,好像是范晴吧。她告诉她,羽千夜没事了,早醒过来了,郎中也来看过了,什么毛病儿也没有,让她放心好了。得知羽千夜没事,她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彻头彻尾的放心了。
她醒来是因为疼醒的——有人在给她的右手换药。轻轻一碰,那种钻心的痛楚就让她醒来了。她缓缓睁开眼睛,范晴和张安兰便映入她的眼帘。
她们正要帮她的右手换药,一见她醒来,立刻高兴地道:“小月,你醒了。”
萌紫玥虚弱地向她们笑笑,喉咙沙哑干渴,只有哑声道谢。
范晴扶她坐起来,张安兰手脚麻利地端了温水过来给她润喉,范晴嗔怪地道:“这次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当时你流了好多的血,师兄的脸都白了。若不是猫神带我们去找你,只怕你小命都会没了。我说,你怎么把自己搞的那么惨?这右手差点就不顶用了。”
萌紫玥就着张安兰的手喝了水,感觉好过多了,不动声色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羽千夜的身影,她微微垂下眸子,蝶翼般的眼睫半掩眸光,依旧笑着道:“都是那些杀手害的……”
“小月,你醒了啊,我可以进去吗?”忽然,屋外响起安公子懒洋洋的嗓音。
萌紫玥斜倚着靠枕,觉得自己的模样实在难以见人,便委婉地拒绝了。安公子在屋外叹了一口气,声音难掩失望:“小月,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见面……”
“你要回去了吗?”萌紫玥的声音透着几分诧异。
“是的,我要回去了,家里指派了一桩事儿要我去办,等办完了事,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咱们现在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听他像交待遗言一般,萌紫玥右手疼痛更甚,忍不住道:“莫说丧气话和那些不吉利的,以你的能力,我相信这世上还没有可以难得到你的事。”
安公子沉默不语,在萌紫玥以为他已经离开时,他复又道:“小月,我一直未对你提过我的身份,你不会怪我吧?”
范晴由始至终没有出声儿,此时脸色微变,眼神频频闪动。
萌紫玥正觉得范晴的表情有些奇怪,冷不妨外面传来一道冷若冰晶的声音:“安子非,少在这里腥腥作态了!你要办的事,若少了她,任你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是不成的,至于活不活命那得两说,看运气吧。”
“阿九?”安公子的声音带着惊讶:“阿九,你究竟是何人?”
千夜,萌紫玥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心里微微一悸,这是千夜,可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冷?还有安子非,如果不是重名的话,安子非正是凌国的谕王世子。
、048 咫尺天涯
“我是谁,你无须知道。”羽千夜冷冷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安子非,你是不是该回去早做准备了?这次南疆之行,你们的傀儡皇上难能可贵的胜出了。”
他的声音凉凉的,带着微讽,屋外的安公子安子非却不知为何,一径沉默不语。
屋内的范晴和张安兰脸色各异,心思也炯异,交换的眼神更为复杂难懂。
萌紫玥却无视她们之间的诡异,淡淡地垂下眼睑,瞧了瞧自个肿的像猪蹄,包的像粽子的右手,抿了抿没有血色,呈灰白色的唇瓣,然后抬头,轻声道:“梳洗这活儿看来是难到我了,劳烦你们了。”
范晴秀丽的脸上全是尴尬,红唇翕了翕,讪讪地道:“小月,师兄的身份……你不怪我隐瞒了你吧?”
张安兰漂亮的脸蛋上有着惶然,小鹿一样的眼神忽尔看看萌紫玥,忽尔看看范晴,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她打小到这么大,连七品芝麻官都不知长什么样儿,没料到一身贵气逼人的安公子竟是谕王的世子?可南水目前又被孟大将军占据着……这情况,怎是一个复杂了得?
萌紫玥浓长的睫毛垂下来,似乎未留意到她们无措的表情,微微一笑,“怎会?哪个人还能没有一两个秘密,有什么好介意的。”
范晴咬了咬唇,嗫嚅道:“你也莫怪师兄,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萌紫玥不甚在意的瞪了她一眼,嫌她太啰嗦:“哎,我说你们两个磨叽什么呢?我这残废人还等着你们两个呢!难道就让我这么仪态不整的见人吗?”
范晴赧然一笑,转身去取妆奁匣。
张安兰怔忡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出去端热水。打开房门,乍然就看到羽千夜和安子非双双长身玉立在房门不远处,见她出来,那两人都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瞧。她心里顿时一慌,卟嗵卟嗵直跳,明亮的眼睛忽闪了几下,更加手足无措了,却还知道替萌紫玥将房门掩上。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大气都不敢出,就那么低着头,木木讷讷站在房门口,憋了半晌,最后弱弱地叫了一声:“安……不,谕王世子,阿九公子……”
安子非率先出声,慵懒的语调中夹杂着浓浓的关切:“小月她怎么样?手还疼的厉害吗?还发着高热吗?”
他一身绣金锦衣,手持折扇,剑眉乌目,睫毛不长却又厚又密,颤动时显得眼神尤其醉人。他的肌肤带着微微的蜜色,闪动着健康的光泽,却一点儿也不黑,依旧比寻常男子白,可称君子如玉。
张安兰屏息,纯属下意识的回答,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她,她醒了,疼……疼肯定是疼的,不过她没哭……”
“……”安子非以扇扶额,小月会哭?他想像不出来那是个什么场景。
羽千夜心不在焉地睨了张安兰一眼,冷漠地道:“她能起身了吗?高热退了没有?”
张安兰飞快地抬头,偷偷觑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这个阿九是袁越和武野的主子,她早就知道。但是,他以前固然不和蔼和亲,可从未像现在这么冷冰冰的模样。尤其他的眼神,仅一眼就让她腿肚子发软打颤,不知所措。她没出息地颤着声音道:“……郎中说慢慢会退,我去给她端水……”
话还没说完,她干脆落荒而逃。
安子非在她身后自言自语地抱怨:“什么破郎中,保不齐是个蒙古大夫,一连高烧了好几天,药吃了那么多,却还是不见效果,只活活折腾人。”
“哧!”羽千夜丹唇微勾,嘴边绽开一抹轻蔑地冷笑:“你倒是挺关心她的。”
安子非陡然抬头,似不认识地打量着他,乌黑的瞳仁中显出几分难以置信:“阿九?你还是阿九吗?她这次遭这么大的罪,一只手都差点废了,还不是因为你!你居然说的这么轻飘飘的?”
闻言,羽千夜美目半眯,神情傲然地睥睨着他,不言不语。阳春三月,风轻云淡,他长发如墨,年轻的容颜如玉,一袭白衣胜雪,举手投足尽显雍容优雅,气势却尊贵逼人。
安子非不畏不惧地与对他对视,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凌厉寒锐,同样的傲然浮现:“怎么?我说错了吗?她为你伤成这样,你醒后却几天几夜不见人影,对她不闻不问,一回来便是这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试问,这就是你所谓对她的好?”
凌国地处南方,三月初就有些许柳絮开始飘落了。羽千夜微抬手,如玉雕一般莹润的手指挟起一朵被风送过来的柳絮。
他指尖透着诱人的粉红色,手指根根纤长,骨肉亭匀,柳絮可怜兮兮地在他指尖东摇西晃,不知是瑟瑟发抖,还是想展现自己的风情万种。
相比安子非锐利的言辞,他显得轻描淡写许多:“想为她打抱不平吗?可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劝你还是莫要怡笑大方的好。”言罢,他缓缓松开手指,那朵柳絮随风悠悠扬扬远去,是宿命亦是身不由己。
旋即,他淡淡地瞥了脸色微冷的安子非一眼,负起双手,翩然转身离去。
安子非并未被激怒,对着他风姿摇曳的背影,不疾不徐地道:“以朋友的立场,不说我和她有缘结识在栖凤村,即便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会和我一样。”
羽千夜头也不回,冷冷地道:“她骂你是猪,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过几天,等你知道她是谁时,你再来关心她也不迟。”
“他娘的,就会说这句话,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爷不管她是谁,她就是小月!”安子非愤而骂娘,然后声色俱厉地道:“天璇,速让七星来见小爷。”
……
萌紫玥正在喝粥。粥是张家大嫂熬的,用的是新谷打的米,稠稠的,糯糯的,用木勺送进嘴里,几乎不用咀嚼就能咽下,极适合她这样虚弱无力的病号吃。
实际上,她半点胃口也没有——大凡高烧的人嘴里都是苦的,偶尔还会想呕吐,即便山珍海味也吞不下。何况她的右手肿疼未消,整只手似打鼓般疼的一跳一跳的,带着她额头也一抽一抽的痛,那种痛楚,让她醒着的每一秒都甚是难熬。
在范晴和张安兰的帮助下,她终于能起身下床了,一头青丝半挽,用珍珠钗固定下来,余下长发倾泄在背后。由于她的气色过于苍白,范晴便替她选了一套桃红的衣裙,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竟令她楚楚动人的病态美中显出几分妖娆的妩媚,让人看的挪不开眼。
她坐在四方桌边,用左手握着木勺柄,笨拙地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