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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附近还有人偷听，我把声音压得很低，问得极模糊，但我知道他能听得懂。月国的皇室和极少部分人，他们的血液，或者能使人长生不老，或者能令人百毒不侵，月国美人凌月一脉，据说个个是美人，也是因为血的遗传，换句话说，只要与凌月一脉通婚或喝下他们的血，就会生出具有容颜俊美的后代。
这事儿白羽没跟我正面谈起过，但他既告诉我凌月是他的母亲，并要我死守保密，已是默认了这一事实。倒不是怀疑方才之人觊觎白羽之血，毕竟他也太不像了。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脑海里所有的猜测都勾了出来，一时好奇，才有此一问。
“此事以后再说，你坐下，运灵，之后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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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风清爽柔和，白羽用悠扬低沉的嗓音念着口诀，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闭上眼，把浮躁的心渐渐沉淀下来，可以感觉到不远处有打闹的野鹿、玉兰花的幽香、兔子跳过浅水……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身体仿佛无限扩大，我似乎能听到草木的呼吸。
当感到左脚腕上传来阵阵暖意，睁眼打算看个究竟时，我被眼前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吓了一大跳。不过我不打算声张，既然无声息地出现，必定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所以我继续摆出茫然的眼神。那人给白羽解了穴道，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很快便飞身消无声息地走了。
我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突然就有种窥得天机的亢奋。
装瞎果然是其乐无穷。
其实在明飞舞第三次为我施针以后，我的眼睛已经得恢复得差不多，之所以不告诉他人，就是想教训教训汤牵歉龌档啊１纠唇袢找丫淮蛩阍僮跋氯ィ驮诜讲牛腋谋淞酥饕狻Ｒ桓鱿棺幼苁潜日Ｈ巳萌烁械桨踩肱灏子鸬纳矸荩饩褪亲詈玫幕帷�
暮色来临之前，我被白羽带出了书院，住进他的白府。据说佟佳小子来了，嚷嚷着要见我。这小家伙早些日子回了宫，顽皮的性子更见长了，被皇上罚了几次禁闭，所以我在宫里一直没能见他。
“英华的病治好了吗？”我想起那声甜甜的“娘亲”，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白羽此时端着茶，杯盖有一下没一下拨着浮在面上的茶叶，动作闲适优雅。听闻我的话嘴角微微勾起，眉毛扬了扬，“本就无病，何须医治？”
“啊？”我忍不住抬高眼皮，在对上他闪烁的目光时又快速地收敛了几分，“你是说，英华他撒谎？为什么？”
他抿了口茶，轻笑，“为师也不甚明白，或许是伤心过度，不欲为外界打扰，有或者还有别的原因，这只有撒谎人自己才清楚。”
我心虚地咳了咳，下意识擦擦额头，该不会，我的把戏也被他识破了吧？
第三八章 美丽之物都带刺（1）
一顿晚饭吃得心情郁结，白羽整晚都在我碗里添菜，仅仅如此我倒是欢喜的，但偏偏他夹来的都是鱼——那种肉质细腻浑身带细刺的鱼。我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挑刺，只得把鱼肉整块吃进去，再连刺带肉吐出来。
白羽嘴里细嚼慢咽享受着紫罗为他剥好的醉虾，还不忘怂恿佟佳小子把那些我最讨厌的吃起来跟草似的豆芽往我碗里堆。
“英华，你虾米姐姐最爱的就是这个，最不爱的就是那个，记住了？”白羽破天荒地打破“食不言”的习惯，左手指指豆芽，再指指那盘诱人的大虾，对英华“循循善诱”，全然睁眼说瞎话，明摆着欺负“盲人”。我勉强扯出个笑，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才苦着脸道：“公子，我不爱吃豆芽。”
“是吗？怪为师记错了，虾儿喜欢醉虾吧？等你把碗里的菜吃了，为师让紫罗给你剥。”他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汤，通情达理道，看起来十分愉快。
我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悲痛，也终于明白今晚白羽为什么给我用大碗，眼下除了大半碗饭，大半碗鱼肉，还有堆成小山的豆芽，等吃完这些，估计我的肚子已经撑不下别的食物。思及此，一股悲怅涌上心头。
“虾儿果真不认识那人？”
“谁？”我正埋头苦吃，对面人静静地没有接话，那双如鹰般尖锐的目光直射我的头顶，我暗暗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驭灵谷里碰见的怪人，猛地醒悟。
难怪白羽一回来就折腾我，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被人点了穴在太阳底下晒了整整两个时辰，如果不是有人替我出头，一向傲视万物的无瑕公子怎会如此狼狈？说到底，我就是罪魁祸首。别看他此刻笑得是阳光明媚，其实肚子里早就阴风阵阵盘算着将我千刀万剐拆骨入腹了。
“小虾米真的不认识，小虾米也想知道他是谁来着。”
“嗯。”他满意地点头，似是在说“谅你也不认识”。
“对了，明飞舞在宫里，明日你先回去让她给你诊治，迟些时候去面圣。”正打算回屋，他淡淡地说了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听她说，淤血散得差不多了，你的眼睛很快能看见。”
我乖乖点头，等他离去，才轻呼出一口气，咧嘴笑开，他并不知晓我装瞎一事，我还可以继续探秘了。
把自己往软榻上一摔，满脑子胡思乱想。白羽会是什么人？书上并未提及凌月成婚之事，那白羽的父亲到底是谁？看他的生活习性，必定是自小养尊处优，出身显贵。
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越想越兴奋，今夜凉风习习，还是先养足精神，伺探偷窥留到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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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
“吵死了。”
耳边有个声音在叨扰，我朦胧中翻了个身，直觉伸手拍打几下，“讨厌的蚊子！”
“主人，是我，醒醒，醒醒。”
“谁？”我不耐烦地睁开眼，模糊中仿佛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妙龄女子站在面前，径自笑笑，原来是做梦。
“主人？”
这梦做得真是稀奇，竟然有个小美人管我叫“主人”。“你是谁啊？小美人？”既然是做梦，那我就只管跟她聊聊。
那女子也不含羞，坐至我床前，她的嗓音很是清脆，像叮咚作响的山泉，“我是‘天眼’啊！主人，你一直带着我的。”
“‘天眼’？”我下意识看看左脚腕，此刻有丝丝暖意从那儿传出，“你说你是那块紫晶？”
“嘻嘻，”她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让我想起了“妖精”一词，“我不是紫晶，我是天眼，我是它幻化出来的，是幻觉。紫晶就是紫晶，不是天眼。”
“呵呵！”这丫头说话真有趣，一板一眼的，“那你为什么叫我主人。”
“能看见我，就是主人。”她偏头想了想，天真地笑笑，“我很早就想同主人说话了，可是主人的灵气不够。”
“现在够了？”我饶有兴致地支起脑袋。
“嘻嘻，够了，主人要多多去谷里头练习。”
“你想跟我说什么？”此时我已经醒了大半，看着窗外明月，再看看屋里的一切，很真实，不是在做梦。眼前的女子正是白羽他们寻找的天眼，如果猜得没错，今日运灵的两个时辰，我的“灵”气增加了许多，这才能看见她。
“嗯，天眼闻到‘玉’的味道了。”她抓住我的手，大眼在黑夜中扑闪扑闪的，若不是她事先告诉我，我根本无法相信这个表情如此生动的女子竟是幻像。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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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细想，天眼又发话了，“主人要进宫，要找到神器，去月国。”
“为什么要去月国？”我想不通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叫我主人？
“天眼不知道，天眼只能告诉主人关于四大神器的事。”她皱起眉头又是一阵苦恼，突然握紧我的手，“主人也不能把天眼说的话告诉别人。有人来了，主人睡吧！”
话刚落音，我就觉得无比困乏，身子一软，就陷入黑甜梦乡。
醒来时天已大亮，我懒懒地吸了口伴着玉兰花香的晨风，舒展腰肢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突然进入眼帘，若不是尚且记得自己正在“失明”，我肯定会放声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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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汤牵ё畔掳停把就纺闼踉趺凑饷创致常 �
“是汤国师啊，对不起啊，小虾米没看见。”我坐起身很无辜地眨眼，暗骂活该，谁让你偷看我睡觉来着！
他也不恼，微微一笑，“丫头，起来吧，我带你去玩！”
“不。”
“皇上祭灵，你不看？”
“嗯？”
他眉毛一抬，冷不丁将我抱了下来，“起来喽！未来媳妇儿，为夫给你梳头。”
第三九章 美丽之物都带刺（2）
皇帝祭灵，届时文武百官都会到场，想要找出“玉”，此时再合适不过，难怪白羽和汤牵依础Ｎ液吞狼｜此刻站在高楼上俯瞰，祭祀的场面一览无遗。汤牵诓帕说茫焯车淖忱鼍肮廴盟杌娴蒙钢拢词拐娴目床患材芨惺艿胶曜车幕嬖救谎矍啊�
“为什么是公子宣读祭文？”天坛上，白羽的天籁嗓音被放大，嘹亮的声音传到几里外我的耳朵里仍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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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祭司一职由皇族以外身居高位且容貌俊美之人担任，原本应是我去。”他意味深长地睨了我一眼，唇线长长地弯起，“但是，祭司必须是圣洁之人，须是童男。”
这话让我的脸上一阵烧烫，但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他们怎么知道公子是童男？”
“自是有办法的。”汤牵种夥旁诶父松希ё畔掳托γ忻械乜次遥吹梦倚牡追⑿椋缓眉僮叭粑奁涫碌乇鹂场！氨竟ψ匀豕谝岳矗丛怨抡矶撸饧溉盏故俏搜就菲屏舜讼肮撸闼等绾闻獬ビ谖遥俊�
“你……你又没少块肉，赔什么？”这话说得真是奇怪。
“哈哈哈！你果真对男欢女爱之事一窍不通，”他仰头大笑，笑得十分舒畅，许久过后才执起我的手，“时候差不多，该我们露面了。”
汤牵怯们偈Γ漓胱匀簧俨涣怂还墓ぷ骱芮逑校谑饕裣拢父种妇屯晔铝耍槐叵裎奈浒俟倌茄玖⑿砭谩Ｎ掖┳叛诀咭律颜驹谔狼｜身侧，现下的位置靠前，离皇上、皇子和公主们很近。
“仔细看看‘玉’在谁身上，”汤牵邢械馗医淮挝瘢讣獠ε乃布洌午慷袷サ睦忠舸觯皆舶僬赡谳肴簧鹚嗄轮校澳憧床磺澹灰汛筇宸轿桓嫠呶冶憧伞！�
“嗯。”天眼让我不要把她的话告知别人，不知道这个“别人”是否包括白羽和汤牵暇梗狼｜一直在帮助白羽，而白羽的身上，流着月国人的血。
我不动神色地扫了眼皇族，视线却意外地撞上一个探究的锐利眼神，那人显然心思不在祭祀上，穿着紫色锦袍——看起来怪热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竟冲我笑开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妖冶和血腥之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再仔细看去时，那人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他处，带着温润的笑与他身边的女子交谈。
“发现什么了？”汤牵硎亲⒁獾轿业囊煅蜕省�
“没有。”天眼没有反应，说明‘玉’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无妨，咱们有的是时间找，”汤牵樟饲伲阉嫔淼挠衽逭吕磁迳衔业难耙院螅�**，其他地方你可以随意走动，若有人问起，说是我汤牵姆蛉吮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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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黑风高肃杀夜，三更，我鼠头鼠脑溜出国师府，在南三所里转悠。我琢磨着既然天眼在汤牵唾〖延⒒砩隙挤⑾帧瘛暮奂＃瘛植辉诠Ω遣蝗缛ベ〖研∽幽潜咔魄啤Ｋ淙惶狼｜千叮万嘱叫我不要去**，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我也去过几次。不过话说回来，南三所的大门到底在哪，转悠了半天怎么还在里头！
“姑娘这是在找什么？可需要在下帮忙？”
刚闪身避开了值夜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