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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当归-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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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弘晖篇 第五十五章。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李白
有的时候,人的心也会生虫子。心虫啃噬你的骄傲,吞掉你的冷静,让人自己伤害自己,自我憎恨、内疚、痛苦。
其实,不单单阿莼会这样,我也会。
父皇在的时候,我当着他的面温良恭俭让,避开他却会悄悄去找阿莼。我和他名义上是父子,实际上是情敌。与阿莼没有进展的时候,我有时对他心生嫉妒;得到阿莼一丝一毫的青睐,心中又难免愧疚暗生。
只是这样的情结最后被愤怒打破,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去世之前来这么一手,我为阿莼感到委屈和恼怒,震惊于他的自私冷酷,反而从心底割去了这一点纠缠不休的念头。
父皇的存在就像天边的乌云,哪怕死去后,也沉沉地压着。他就是有这样的人格魅力,让活着的人又是怕他,又是敬他,又是怜他。
在他薨后,皇额娘日日茹素礼佛,除去打理宫务的必要,基本上不愿意出来见人。父皇活着的时候,她为我反复谋划,希望我可以得到幸福,可如今我和阿莼的亲密却刺痛了她,让她难以安枕。
我知道,她觉得对不起父皇。
她对阿莼说:“弘晖想立你做皇后,我没有意见,只是我想知道,拜祭太庙的时候你打算如何面对先帝的牌位呢?”。
六宫中人,有的说太后娘娘天威难测,有的说太后娘娘温和慈爱,然而公认的是她雍容华贵,公认的是她极有气度,是天生的皇后、天生的太后。但是听听这句话,其中又饱含了多少恶意和嘲讽。
只怕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要大跌眼镜一回。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果然是我的母亲,是那个一方面会心疼地握着阿莼的手给她上药膏,埋怨“怎么不小心着些”;另一方面会冷冷地斥责她不守规矩,不懂侍奉陛下,罚她在青石板上跪一个时辰的皇后。
恩威并施啊。
这话当时确实没有传到我耳朵里,但等到阿莼噩梦惊悸、神思恍惚、辗转难安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不去查询问题的源头。
夜里偶尔醒过来,她把脸埋在枕头上,发出低微的呜咽声。我把发丝从她脸上拨开,见她依旧睡着,双目禁闭,但是却有泪水不住地流下来,把头发都打湿了,湿润的黑色的发丝沾在苍白的脸上,盖住了半张脸。
其实十分凄艳,但我看着只觉得剜心似的疼。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还依旧言笑晏晏的,和我讨论回明家省亲的事。她一边掂起胭脂来往唇边送,一边笑说:“听说我母亲晚年得了这么个小儿子,偏我这弟弟又是祖母嫁进来后养在祖母身边的,所以是两重的宠爱,宠得了不得。日日把他养在内帷里头……这不是贾宝玉了吗!”
我心里滋味万千,一边让宫女给我整头发一边微笑:“没事,我陪你一起回去,也见见你们明家的宝玉。”。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阿莼……先帝说过要陪你省亲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点贱,明明最不想提起的就是先帝,明明最要避讳的就是先帝,但还是忍不住的要质疑、要询问、要反复猜度。
阿莼手一松,砸坏了一瓶蔷薇硝,室内腾起一阵清香。她“哎哟”一声,妙有她们忙忙地去收拾,我的话一时被岔开了。等这一阵忙乱过去,阿莼才侧身望着我,颦眉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赶紧说:“没什么,问你省亲要赐下什么东西好?”。
阿莼意兴阑珊地说:“按例罢了……你要跟着我去?那别一开始就说,中途突然去才好,不然他们要盖房子迎接圣驾,不知要靡费多少东西,你也知道我家是暴发的,没根底。”
我笑笑说:“我岳丈家,就算以前是暴发,以后也不会是了。”。
说说笑笑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阿莼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我没有。”
我没有。
我早已上了御辇往乾清宫走,听了这话,回身看见阿莼,她穿着黑底白色花朵的斗篷,在清晨的熹光中静静注视着我。
送我上朝。
她的身影看上去特别单薄,我这才意识到,不管怎么说,在去年八月的时候,她还有着绯色的脸庞。而到四月的现在,她已经瘦得双肩支离。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如果这样的人,是书中的林妹妹,我也能像阿莼一样地欣赏。但这样的人变成我心爱的阿莼,我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我还记得给她的承诺“爱你护你,如宝如珠”。我还记得对妙见的话语“我一定会对她好”。
这些话我却没能做到,我之前没有想过,其实对一个人好,不是我自己的事,而是双方的事。要是她有了心病,只有我能做她心疾的医生;要是连这一点也不能,那就枉为知己爱人。
我没有这三个字,字字句句戳在我的心肺上,扎得又疼又愧。
甚至开始想,是不是不应该用这隔离政策。如果一开始的时候,让她陪着我去祭拜先帝灵柩;如果后来的时候,保留养心殿、正大光明殿的格局不要收拾,是不是能让她不要这么小心翼翼。
我问她“先帝有没有说过陪着你省亲”,其实是在怀疑试探,犹疑父皇在她心中的地位,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她回我的“我没有”,是在表明她自己的态度——先帝如何想,和你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我告诉你,我没有想过他。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毕生再也不提这一段往事。
带着她到西苑中去住,避开宫中这熟悉的一切。现在我早已不再计较她心中想的是谁的问题——她长期惊悸难眠,精神渐渐差了,白日里又不住昏睡,我不催着她的时候,她就饮食俱废。
传信让帝云出赶紧回来。在等候的期间,太医们开了药,说阿莼气血两滞,需要疏通,阿莼也不肯喝,像是打心眼里地排斥。我总觉得是前段时间缠绵太过的原因,心中很有些愧疚,她不喝药,我也只等着帝云出回来,一时不肯紧逼。
白日里我送给了她《快雪时晴帖》,到下午阿莼竟然说:“弘晖,这儿的温泉池子我令人收拾出来了,一起去泡温泉吧。”。
我本来埋首奏折,这时候猛地抬起头来,就瞧见阿莼对我眨了眨右眼,俏皮地一笑。
我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老婆这么懂情趣还主动,做人至此还有何所求?。
但与此同时,也囧囧有神地想着——那个孟修宸小男孩果然教会了七八岁的小阿莼……难怪小阿莼带他回家玩呢,可惜这哥们最后凄惨地被明柯揍了。
阿莼的表情,简直和那个八岁的小男孩如出一辙。
所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阿莼白色的低胸上衣,天蓝色紧腿牛仔裤,手腕上叮叮当当戴了六七个金色手镯,头发松松地披在双肩上,光着脚绕过屏风往温泉池子边走。我没穿上衣,浸在泉水里,正拿着本折子看,这时候抬头问她:“刚才做什么去了?”。
阿莼倒吸一口凉气,盯着我瞧半天,十分着迷的样子。
我不免有点脸红,转头掩饰性地问:“就穿这么点儿?”。
结果露出了脑后的发辫,阿莼晃过神来,叹气说:“虽然人都说,粗服蓬头不掩国色,弘晖你顶着这个发型也很帅没错,但还是毁人啊……辫子头毁人不倦啊……”。
我恼火了,把折子扔开:“是自己下来还是我去拉你?”。
阿莼歪着头说:“就不下来,你能怎么着。”说着,在池子边坐下来,把软玉似的脚浸在温泉水里,一荡一荡的。
我握着她的脚腕挠她两下:“从哪儿弄来这么一身衣服?”。
阿莼笑得喘不过起来:“别闹,再闹踹你了啊——衣服啊,自己设计的哦,跟那帮西洋夫人们倒腾出来的。看看,帅不帅?”。
“站起来给我看看。”。
阿莼果然起身,我一瞧,盘正条顺,腰线腿线,都流畅迷人得惊心动魄。于是称赞:“漂亮极了。”阿莼一听乐了,还没笑够呢,我揽着她的腰就倒到水里去了。
白色的丝质T恤一浸水,根本就是透明的,我一边吻着她一边把手伸进去,把她手上的镯子一个一个往下撸,阿莼居然也不阻止,在水中也微微带笑。一吻毕,我和她靠在池子边上,都是大口吸气:“笑什么?”。
阿莼咬着我的耳朵问:“亲爱的,今天才给你瞧见我的腿吧?好不好看?”
这小妞还真是……。
我还能说什么呢?“好看得不得了,迷人死了,简直堪比大自然的杰作——羚羊腿。”
阿莼气得踹我一下,继续蛊惑人心:“那我还没看过你的呢?脱掉。”。
我觉着吧,这种情况下还拒绝的就不是男人了。
于是扑过去一阵热吻,正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肌肤相贴的时候阿莼终于大笑起来。
我纳闷道:“到底在笑什么?”。
阿莼边笑边说:“脱不下来……哈哈,我牛仔裤是穿上后缝死了的……哈哈哈哈……”
我哑口无言,她还火上浇油:“哎,我就是没有讲笑话猜谜的天赋,每次给别人讲个笑话,还没说呢自己就笑抽过去了;猜谜也是,这不还没到关键时刻,自己就把谜底揭晓了……”
我们在水下交缠双生,阿莼把湿发甩到脸颊旁边,眯着眼笑嘻嘻的:“伟大的陛下,怎么办呢?要不要让宫女去拿剪子来?”。
我泄愤地啃咬她的唇瓣,把她脖颈吸出斑斑点点的桃花粉,阿莼也不像平时一样阻止或者生气,在那咯咯笑个不住。等她开心够了,我懒洋洋地说:“宝贝,笑够了没?”。
阿莼嗲声嗲气地说:“笑够了啊,弘晖哥哥你想出办法没有?”。
说完自己先抖了两下,一脸受不了的样子。我们额头抵着额头,又同声笑起来。
阿莼这时候认真建议:“我把剪子带进来了,搁在屏风那头呢,去拿来。”
我笑道:“你还真以为我没办法啊……”一道指风过去,阿莼目瞪口呆的,玉笋一样的指尖掐住了我的肩膀。
此时方是,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柳遮花映,雾帐云屏,夜阑人静,美满恩情,一天好事从今定。
到后半晌,我方抱着阿莼回凝和殿中去了。
走的时候看见屏风旁一个插瓶,里面几枝灼灼怒放的牡丹,深深浅浅的红色,映着白色的地毯,看着真是艳色天下重。难怪牡丹为国花,其雍容华贵之处,别花不及。
这朵花茎低垂、灼灼盛放的牡丹花,竟让我想起了那座小岛上的小木屋,以及屋里屋外的伤心人。知道阿莼在伤心,我想,也许我晓得了怎么样去治愈她的伤痛。
这次去,也略微摸清楚了那个世界的法则。阿莼不可能再回去,毕竟死者无法复生。但是偶尔传封家书,在两个世界互通讯息,我总能做到,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够封神,让阿莼回到那个时空而不受盖亚意识排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看,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我就不信阿莼会不被我打动。不想长生又如何,狐死首丘,我相信她也有那样的情结,那样的血液。用回家做诱饵,我不信她不跟着我修道。
喜脉

弘晖篇 第五十六章。
从我们心中夺走对美的爱,也就夺走了生活的全部魅力。——卢梭。
我实在没有想到,那样欢乐的时光背后,也埋藏着阴霾。
阿莼在努力地营造快乐和旖旎,自己却从未解脱。就好像第二天晚上,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披上外袍悄悄走到了庭院中。
她站在夜风中,暗淡的月光点亮了她的额头,她的双目却是深深的黑色,一直望着东北方——那是雍和宫的方向。先帝的灵柩在那里。
她像雕塑一样静默地站着,夜风偶尔吹起鬓边的发丝,才让她的人多了一丝生气。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我隔着窗户看着她,她隔着夜色看着远方,此情此景,真是可笑又可叹。如果真有上帝,看到这里也应当发笑了罢,可惜戏台子上的两个人,都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因为情愿,所以无悔。
两人一直站着,半个时辰后,我觉得应该把她拉回来了——外面风这么冷。阿莼却把手套在袖子里,低头慢慢踟蹰了进来。我赶紧作出睡着的样子。
她靠在床头上看着我,我闭眼装睡。到后来就渐渐耐不住,恨不得跳起来问她,到底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其实知道,是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她有很多话,谁也没有说,永远不能说。
今天夜里,她总归有些不正常,先是半夜里那么自虐式地跑到外面去吹冷风,现在又对着沉睡的我说起话来。
“弘晖……”我险些应答,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叫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他们说你在渡情劫呢。情劫这种东西,也太虚无缥缈了吧?怎么会莫名其妙和我扯上关系?我只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啊。”。
“现在想想,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解释?你莫名其妙就出现了,本来没你这个人的,然后一切都变好了,还救了我的命什么的……这算不算天上掉下个金元宝,正正砸在我面前?这运气好的,我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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