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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肖的表情很平静,似乎还带着浅笑,只是那双眼微微泛红,他看着景筠,很认真地说:“没事,我只是好开心,这一生能够认识你,能够与你相伴,而且我们终于迎来了最后,终于能够在一起。”
景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贺兰肖突然将一个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手心里冰冰凉凉,很熟悉的感觉,景筠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是当初自己给贺兰肖的手链,心生疑惑。
还未开口,贺兰肖已经回答:“景筠,你说过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想你可能回不去了,所以这样东西我希望你能留下。”
景筠握住那条手链,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一颗珠子上,竟刻上了一个“肖”字,眼眶便红了。
来到这里这么久,当初那些东西几乎都丢了,现在只剩下这条手链,贺兰肖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自己,尊重自己。
“阿肖,谢谢你。”
“傻丫头。”贺兰肖搂主景筠,问道:“你那边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呢?”
景筠想回答,却觉得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毕竟不同的地方太多了。她想了想说:“如果你在我们那用这个名字会有些奇怪。”
“是吗?”贺兰肖没有在意,随口说道:“那你帮我取个吧。”
取名?景筠有些头疼,但想到贺兰肖又不可能会去,随便编个就好,正想着脑袋里突然蹦出个名字:“乔宇扬如何。”
“乔宇扬?”贺兰肖念了一遍,“有些奇怪。”
景筠笑了一下:“在我们那就不奇怪了。”
“是这样啊。”贺兰肖点点头,突然说道:“我爱你,景筠。”
说完,贺兰肖的头轻伏下来。
“嗯?”景筠真的没反应过来,贺兰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唇,于是她的双手也紧紧环抱住了贺兰肖的腰。
这一刻让我们抛弃一切烦恼,活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愿这一刻能永远停留,也愿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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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已定,四海降归,贺兰肖的登基大典在及,而作为皇后的不二人选顾景筠也在忙碌地学习各种礼仪,试穿大典上的凤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突然觉得一切好不真实,七年了,她经历了太多事,当初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现在的她竟然要母仪天下,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她想笑又想哭,内心烦闷,说不出的难受。
细长的手指抚过那些金钗玉饰,不知不觉泪水就要流淌出来。
“景筠,你怎么了?”贺兰肖进来的时候发现景筠盯着那些,眼神涣散,心头一紧,立刻屏退左右,上前一步,想帮她把那些东西取下来,“是不是这些太沉了,我来帮你取下。”
“不!”景筠拦住他,反而将最后一支金钗重新插回头上,端正地站在他面前,将装扮展现给他看,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
“很美。”贺兰肖看着景筠,觉得这天下似乎除了她再也无人配得上这副装扮。
“那就好。”景筠兴奋地转了个圈,想将一切展现在贺兰肖面前,奈何脚步不稳,直接跌入贺兰肖的怀里。
贺兰肖抱住她,淘气地捏了下她的鼻子,替她把那厚重的头饰卸下,“明日才是封后大典,戴着这些你不嫌重吗?”
这次景筠没有拦住他,而是任由他将那些金钗金冠取下。她突然抱紧了贺兰肖,撒娇地说道:“阿肖,陪我看星星吧。”
贺兰肖愣了一下,继而展开笑容,“好。”
贺兰肖抱着景筠轻易地上了凤仪殿的屋顶,凤仪殿建筑巍峨,坐在屋顶上,视野宽阔,景筠觉得自己离那星星更近了些,她依偎在贺兰肖的怀里,似乎很随意地提起:“阿肖,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屋顶上饮的那杯烟花醉吗?”
“当然。”那个时候她还是以楚飞灵的身分与自己饮酒,自己饮酒思人,别提有多伤心了。
贺兰肖的手轻轻抚摸着景筠如堆鸦的长发,眼里是说不出的爱溺。
“你说,这天下是不是真的只有一片星空。”景筠看着满天的繁星,内心沉重。
“难道不是吗?”贺兰肖觉得景筠地问法有些奇怪,突然想到景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便问道:“你们那里的星空与我们这不是同一片吗?”
“不,肯定是一片,不论哪里都只有这一片星空。”景筠语气从来没有过这么坚定,“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见不到我了,就抬头看看星空,那时我肯会与你看着同样的星空,这样你就会觉得我还在你的身边。”
听见这话,贺兰肖连忙转身抓住景筠的肩膀,语气着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力气有些大,握得景筠肩膀很疼,可是景筠却不想让他松开,她扬起嘴角的笑:“我是说如果。”
“我不要如果。”景筠的样子,让贺兰肖说不出的紧张与恐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深怕下一刻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他将她搂入怀里,他突然想到什么,对景筠说:“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陪你一起离开,归隐山林,可好?”
他说得很认真,景筠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说,愣了一下,稍稍离开他的怀抱,对他莞尔一笑,“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的。”
“真的。”得到景筠的承诺,贺兰肖微微放了点心,再看景筠,发现他们靠得如此之近。
贺兰肖能闻到景筠身上淡淡的香气,很陌生,但很好闻,令人不知不觉陶醉其中。
贺兰肖猛然一惊,推开景筠,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倒在了景筠的怀里。
贺兰肖眼神悲痛,语气凄凉:“你个骗子,我不许你离开我。”
“是啊,我是个骗子。”景筠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贺兰肖的脸上,语气带着深深地不舍,“我要食言了。”
景筠又说道:“你知道吗?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我取了你的血,你的血里有赤焰果,还有魏衡子配的解药,说不定有人能制出解药来。这样我就不会死,会在某一处等着你,你要寻找我,守护这江山,就像当初我一样。阿肖,你还欠我许多,你的命是我的,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如果那时你还愿意娶我为妻,那么我们便会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所以答应我,你一定要活下去。我还要你记着,万一你食言了,坠入地狱,我们下辈子就遇不到了哦,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到这,景筠想起贺兰肖的誓言,便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阿肖,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那么老天看着你不知道的份上应该会原谅你的吧,毕竟它对我们太狠了,总要弥补一下。如果它不肯原谅你,那么就算地狱我也会去陪你。
第三十三章 大结局 下
你敢!
贺兰肖想大骂她,想拦住她,可是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困意越来越重,他强撑着决不闭眼。
而景筠也不着急,抬起头,她将贺兰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哼着悠远绵长的小调,哼着哼着,已经泪流满面。
贺兰肖的意识在消失,沉沉的睡意如山般压来,可是他知道不能睡,醒来就再也不能见到景筠,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但是他还是太累了,疲倦如山般向他压来,耳边是她悠扬的歌声,他想转身再去看她一眼,替她擦干泪水,奈何已经没有了力气,他好想说话,好想拉住景筠,却返现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他恨自己总是给她带来伤害,恨自己此刻的无力,恨无法留下她。
凄凉婉转的歌声在静谧的夜里慢慢渗透,也将贺兰肖最后一丝意识夺走,他的双眼渐渐模糊,不知是困意还是泪水,混沌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景筠,不要离开我,不要。
景筠接住贺兰肖眼角的那滴泪,歌声渐渐低落下去,由起先的抽泣变成了大哭,她将脸埋在双手里,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
阿肖,我的阿肖,她在心里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抬头凝视着他,将他的容颜刻进心海最深处。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但他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脸色哀求。
景筠犹豫地抬起手,抚摸他光滑黑亮的长发,她弯下身,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倾城一笑。
“傻瓜,礼服都被你弄脏了,你的皇后怎么穿呢?”
景筠留念地看着贺兰肖,突然开口:“将他交给吴公公吧,他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是。”身后,葛天突然出现,恭敬地接下这最后的命令。
安置好贺兰肖后,不知为何葛天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站立的景筠。
她一身暗红金绣袍,上面的凤凰似乎与她融为一体,此刻站在屋顶,月光如泻,人如玉,衣袍鼓起,长发飘飞,而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奉辇上的人,嘴角微微含笑,那样的身影,宛如神邸。
葛天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什么,恭敬地对景筠弯了一下腰,然后隐于黑暗。
景筠看着贺兰肖被扶上奉辇,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跳下屋顶,回到宫殿,取出暗格里的包袱,这是她每年出去寻找贺兰肖时准备的包袱,但她从没想过有一日会带上它,不再回头。
因为安排好一切,景筠很轻易地出了宫门。
宫门外,她跨上准备好的马匹,再次回头看了看那座辉煌的建筑。
看着层层宫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朱红鲜明的颜色阻挡了她的留恋。
富贵荣华皆归尘土,自己最爱的一人,从此被落在那座金做的笼中,主宰万物。
景筠想起当初见到贺兰肖的时候,自己拼命想逃开,一次又一次远离他、避开他,可是不管逃多远、多久,她总会再遇见他。
他们就像被命运的红线缠绕,越收越紧,再也无法分开。经历那些事情后,景筠深刻地认识到,她与贺兰肖是摆脱不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的命运已经与他紧紧联系在一起。
而现在她习惯了他,爱上了他,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命运的红线却突然断了。
她无法再在留在他的身边。
情深缘浅,天意弄人。
她苦苦笑着,泪水慢慢流下。
剩下不多的岁月里,她也不会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少年,白衣若雪,温柔如风,愿意放弃天下,只为与她相伴一生。
朦胧中似乎是当初的断崖,又似乎是初次相见的崖边,他永远在那,心中最深的地方。
一点一滴,七年岁月,弹指如歌,刹那芳华。
景筠哭着笑起来,继而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在嘴中蔓延。
阿肖,还望你记得我美的模样,记得在如歌的岁月里,曾经有我相伴。
她一拉缰绳,大喝:“驾--”
马儿就在宽广的大道上奔跑起来。
夕阳的少年立于马上,突然开口:“相见三次还不知道姑娘芳名,怕于理不合。”
崖边,他苦苦哀求,“不要,不要。”
贺兰府中,他坚定说道:“景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贺兰肖今生只会娶你一人。”
“因为它,我错过了一个最爱的女孩,现在我后悔了。”
“现在我明白了我的心,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给你一个属于我们的天下,带你远离乱世,天下无人再能伤你一分!”
“景筠,我贺兰肖欠你的,必将十倍偿还。”
“我贺兰肖向你发誓,从今以后,今生今世只爱你顾景筠一人,必与你同生共死,永不离弃,若违此誓,则坠无间练狱,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陪你一起离开,归隐山林,可好?”
……
往事如风,皆抛于身后,命运如此,不堪回首。
凡尘过往,红尘一梦,不过烟花梦一场。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这一别,我再也不会回来,阿肖,你要保重。
——
贺兰肖醒来的时候,天才刚亮,他起来第一个反应直奔凤仪殿,一路上他都在祈祷,昨夜不过是场梦,她还在,她会与自己一起登上祭坛,接受万民俯仰,陪伴自己一生一世。
可是他错了,清冷的宫殿里根本没有所期待的身影,宽大的凤床上,凤袍叠得整整齐齐,一时之间,他觉得呼吸好困难。
他禀退左右,步伐沉重地走过去,伸出手颤抖地抚摸那件衣服,然后将它贴近自己的脸颊,一夜已过,却还带着熟悉的她的香气。
他想,也许景筠只是一时调皮,想让自己担心一下,或者还没调整好心情,想独自思考一番,但她还会回来的。
是的吧,肯定是这样。
想到这,他觉得心里似乎好受一点了,握紧衣角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后,一方绣帕突然飘了出来。
贺兰肖一愣,接住了它。
“莫作悲人痴心恋。”
白娟黑字,伤人如刀,贺兰肖再也骗不了自己。
卿卿佳人,颦笑而来,转身离去,散似如烟,无迹可寻。
她离开了,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她,人生路漫漫,而她与他却不会再相见,一口鲜血喷出,洒在白娟上,宛如朵朵红梅。
景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贺兰肖突然觉得好冷,好累,天旋地转,昏倒在床上。
……
四十年后
今日月色朦胧,星空灿烂,四周静谧,桂花树下,白石玉桌。
贺兰肖独坐在桌前,为自己一人斟酒,酒香清冽,伴着月光,缓缓流下。
景筠,你可真狠心,四十年了,都不曾回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