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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快到了。”于是,他据实以告,两只眼继续打量着思华年清秀的眉眼。
很明显,此时此刻,她眉清目秀的面容上,正写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聂伦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被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尊重着彼此的沉默,静静地等候了将近一刻钟。
随后,他们迎来了想见的人。
是的,长官大人还没进门,就一眼瞧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蠢货祖宗。
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差了。
于是,他拉长了脸,不紧不慢地踱入房中,偏偏就有那个不知好歹的蠢女人头一个两眼放光地迎了上来。
无视。
一贯如此的长官大人视若无睹地从女孩身边走过,径自来到了基地副总长的跟前。
这一回,满心期待的思华年倒是没有急着嚷嚷出声。
她只是神色紧张地跟了过来,站到了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瞧。
聂伦忽然觉得,这个竟然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唐宁的女孩……有点小可怜。
他强迫自个儿不去看那眼巴巴仰视着唐宁的年轻女孩,将目光转移到了前者的脸上。
“和一二年六月的第三次行动情况类似,资料我已经整理完毕。”只听唐宁语气如常地开了口,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右臂,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枚微型通信仪,“接收吧。”
“好。”知晓唐宁素来会在回程的路上亲力亲为地为每一次行动做好重要的收尾工作,聂伦丝毫不觉惊讶地将右腕上的通信仪对准了对方的表盘。
大约三秒过后,唐宁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胳膊,却并未留意到聂伦眸中一闪而过的惊疑。
他的袖子上……沾了什么吗?
一晃而过的视野,让聂伦无从确信,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对方的右手袖口上真的存在一枚硬币大小的污渍。
要知道,他的这位顶头上司兼多年友人,历来都是极其注重仪表整洁的——况且,各项数值都几乎爆表的他,也有这个能力让自己的着装不在行动中被肆意弄脏弄乱。
心里头正因此而奇怪着,引发其好奇心的男人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举步往外走去了。
这下,在一旁努力忍耐了很久的思华年终是沉不住气了。
“喂……”因被忽略而愣怔了片刻的女孩起步追上了自家孙子,依旧目不斜视地紧盯着他的侧面,“人……有多少人……受伤了啊?”
她没敢直言不讳地问他:有多少人阵亡了?
只因那个“死”字于她而言,还太过沉重。
沉重得……竟让她觉得,能躲一时是一时。
殊不知,她几近屏息凝神的这一问,却好巧不巧地激起了长官大人内心的极度不爽。
唐宁冷不丁顿住脚步,斜眼冷冷地瞥了不依不饶的女孩一眼,忍着连自己都未尝察觉的愠怒,寒声甩了对方四个字:“去问聂伦。”
语毕,他就顶着张臭脸,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这……这算什么态度啊?!他就不能爽快地告诉她吗?又不会少块肉!
被气得义愤填膺的女孩刚要发作,就突然嗅到了一股不该存在的异味。
这是……
她皱着眉头动了动鼻子,须臾过后便猝然神色一改。
血腥味?!
虽然这气味一点儿也不浓烈,但她确实是依靠她敏锐的嗅觉闻到了!的确是血腥味没错!
而且……而且这股味道……
思华年瞪圆了眼珠子,倏尔眸光一转,使之落到了立于自动门前等候开门的那个身影上。
下一刻,让旁观了两人互动的聂伦颇觉意外的是,分明关心着伤亡人数的思华年却并没有听唐宁的话——转身前来寻他,而是兀自举步去追那走出房间的男人。
“喂!等等!”思华年一路追出了总指挥室,又一路小跑着,奔向独自前行的男人,“我叫你等等啊!你是聋子吗?!”眼瞅着自家孙子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连停下脚步的倾向都没有出现,思华年登时怒从中来。
她怒目圆睁着冲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拦在了自家孙子的身前。
于是,唐宁被迫停止了前进,沉着脸俯视着一脸怒容的女祖宗。
孰料没等他用冷言冷语将她赶走,对方就突然面色一凝,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右腕,将之拉到了自个儿的眼皮底下。
不期而至的举动,饶是向来处变不惊的长官大人也不由为之微微一愣。
而下一秒,他微不可察的愣怔就变成了不着痕迹的诧异。
只见女孩已然收起了吹胡子瞪眼的怒容,进而低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开了他的衣袖。
赫然入眼的殷红,瞬间刺痛了思华年的双眸。
为什么她会发现?
男人的内心不禁有此一问的同时,女人已经双眉紧锁着抬起了脑袋,径直与之四目相接。
“我就知道你受伤了!”脱口而出的话语,不由分说地戳中了长官大人强到不可一世的自尊心。
诚然,他实在没有料到,自己亲口点来的第四部队,居然在前一阵刚巧招募了十几名新兵——这些缺乏实战经验的新兵,又刚好在这一趟的行动中,完美地成为了他的包袱。
换做平时,或许他并不会存着这个闲工夫去操心他们的死活——可这回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某个蠢货的一句话时不时地在他脑袋里蹦跶,仿佛是能够支配他的身体一般,竟叫他不由自主地出手,亲自救下了那些人的性命。
真是活见鬼。
长官大人强压下心头直往上蹿的无名火,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筹谋——该如何处置那个没能调(和谐)教好部下的四队队长。
可还没等他寒着脸在脑中勾勒出一份完整的处分书,他的胳膊就被人拉着往前去了。
“走走走!跟我去医务室!”思华年二话不说就拉起了自家孙子负伤的右臂,但转念一想,她又意识到伤口不能被胡乱拉扯,便赶紧撤下了那只纤纤玉手,转而抓起了孙子的左臂,拖着他欲一道前往某个目的地。
她拖,拖不动。
她再拖,还是拖不动。
“你!”回首怒目而视的女孩刚盘算着该如何出言教育,就目睹自家孙子冷若冰霜地开启了双唇。
“放手。”
思华年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不放!”
她义正词严地作答,立马令长官大人眸色一寒。
眼看男人就要山洪暴发之际,女孩却骤然神色一改,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丢脸对不对!?啊呀!这人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不受伤的!就算你是这个基地的最高领导人,那也还是个吃饭长大的人啊!?听话,快跟我去处理伤口,啊?”
长官大人终于禁不住眉角一抽。
他是被气的——气得又动了一巴掌抡过去的念头!
“我再说一遍……放手。”好在他仍是凭借着极好的教养,压制住了对女性动手的冲动——但这改变不了他已经快要忍无可忍的事实。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孰料下一刻迎接他的,居然是女人自以为是的家长姿态。
然而,在此刻的思华年看来,她这个面瘫暴力又固执己见的孙子,完全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嘛!
所以……
“哼!你要是不跟我去医务室,我今天就把你一个堂堂基地总长光荣负伤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的消息公诸于众!”
她以这一长句得意洋洋地威胁着,总算是成功触碰了长官大人情绪的底线。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对两位读者的留言表示感谢,今天是一定要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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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跟进孙子的卧室
就在长官大人的怒意终于要被逼到至高点的一刹那,罪魁祸首却冷不丁一改类似小人得志的神色,抿紧了唇低下头去。
“对不起……”思华年突然期期艾艾地开口,鬼使神差地令唐宁内心的怒火止步于爆表的前一刻。
男人听不懂女人在说些什么,女人则即刻给了男人一番清清楚楚的解释。
“你一定是为了救大家,才会不小心受伤的吧?是因为临走前我拜托你的事,对不对?”
语毕,她已泪眼婆娑地抬起脑袋,一脸难过地对上唐宁尚未恢复至常态的视线。
“对不起……向你提出了这么不近人情的请求……可是……可是……唔唔……”
鲜血淋漓的画面,无力救助的自己。
她一边回忆着那揪心的生死无常,一边痛恨着其自身的无能为力。
交织叠加的负面情绪,终是促使年轻的女孩当着男人的面痛哭出声。
“呜——呜呜呜……呜哇——”紧接着,她索性毫不避讳地放声大哭,宣泄着似内疚似悲伤似恐惧的情绪,“所以……所以……你跟我去治疗……伤口……好……好不好……呜……呜呜……”
一只小手紧紧地抓握着他的袖子,一张蠢脸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唐宁近距离地看着这个抽抽噎噎又思维跳跃的女人,情不自禁地拧起了眉毛。
好恬噪。
他本该只有上述想法。
然而莫名其妙地,她的这副模样竟又一次勾起了一段遥远的回忆。
为什么每次一碰到她,他就会想起那些早该入土为安的陈年往事?
“呜……你跟我去治伤嘛……不要再流血了……呜,我不威胁你了……呜……”
继续逻辑混乱地哭诉着,泪流满面的思华年下意识地靠进了自家孙子的胸膛里。
果然是个蠢得无以复加的女人……
唐宁蹙眉闭了闭眼,毫无绅士风度可言地避开了身子,随后径自起步,从右侧绕过了女人因哭泣而一颤一颤的身躯。
察觉到自家孙子有所异动,始终拉着其袖管的思华年有一抽没一抽地直起上身,跟着他转了脚跟,被迫举步跟了上去。
“去医务室,好不好?”她扬着满脸泪痕的脑袋瓜,眼巴巴地瞅着他。
“闭嘴。”目不斜视地稳步向前,长官大人恢复到了不冷不热的态度。
“你就跟我去医务室嘛……伤口……伤口不及时处理,感染了怎么办?落下病根怎么办?”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两次。”
“啊?什么话啊?”
“……”
长官大人决定不再跟这个蠢货说话。
好在最终,他还是坐到了医务室的椅子上。
当值的某位医生瞬间诚惶诚恐。
面对这一处十分常见且委实不深的划伤,年过四十的医生同志竟然觉得,它比内脏破裂、血管爆裂、肌腱断裂之类的伤处还要棘手。
关键果然是在于……负伤的人吧……
在梅洛狄基地勤勤恳恳地工作了十几年却从未替总长大人治疗过伤口的医生同志,默默地在心底为自己点上一支蜡烛。
所幸长官大人的身边还跟着我见犹怜的小丫头,算是略微缓和了他有些紧张的心情,使得他仅仅是在刚开始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抖了抖手。
不过,在替长官大人做完了相应的治疗之后,医生同志就又陷入了焦灼的心理状态。
他……他要不要开口提醒长官某些注意事项?
如此思量的医生同志偷偷打量着一表人才的年轻长官,结果好巧不巧地收到了对方一记冷冷的侧目。
咦——好恐怖!
医生同志瞬间打消了对长官大人施行医嘱的念头。
就在他禁不住汗毛倒立之际,耳畔忽然传来了女孩如清泉般悦耳动听的嗓音:“谢谢你了,大叔。”
被感谢的大叔循声侧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思华年明媚动人的笑容。
他不知怎么地,就生出了一股勇气。
唔……至少告诉这个女孩吧……
作出了上述决定,医生同志趁着长官大人冷着脸径直离去而女孩尚未来得及起步去追的空当,悄悄把后者拉到了身旁。
他小心谨慎地凑到思华年耳边,轻声关照了几句,在目睹了女孩一本正经的几次颔首后,才放心地目送两人先后离去。
不久,走出医务室没多远的长官大人发现,他身后居然还拖着那条甩不掉的尾巴。
于是,他冷着脸顿住脚步,使得紧随其后的某人赶忙来了个紧急刹车。
差点又撞到孙子背上去了。
思华年这样想着,目视前方身形修长的男人面若冰霜地转过身来。
“为什么还跟着我?”难得主动发问的长官大人冷冷地俯视着满脸无辜的女人,内心的理智再一次和一巴掌抡过去的冲动作起了各种斗争。
诚然,他都已经耐着性子随她来这医务室了,她还想怎么样?
禁不住这般思忖的长官大人看着依旧不被他承认的老祖宗,见她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他天真无邪地开启了双唇:“医生让我转告你,你的伤口三天之内不能沾水。”
愚蠢。
被如是叮嘱的长官大人脑中头一个冒出的,就是如上二字。
没错,他是谁?是梅洛狄基地的首席领导人,是整个英梵伦特帝国综合数值最高的最强人类——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伤,也值得这些人如此大惊小怪?
是以,长官大人压根不打算理会眼前这个在他看来完全是在杞人忧天的女人,径直转过身去,从容不迫地迈开了步子。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眼见自家孙子毫无反应,还自顾自地扭头离去,思华年自是不放心又不罢休,这就抬脚跟了上去。
奈何她一边走一边问,却始终也没再换来孙子的注目。
直到一路尾随自家孙子来到了基地的居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