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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东尼也认识一些人,便到处打电话托人找苏铃,结果是:苏铃夜班没有戏,明天全组休息换厂景。
东尼又找小胖哥,亚积、珍珍、华哥、马日生……甚至苏铃的父母家人,大家都说没有见过苏铃。
“她可能太倦,回家睡觉了,你也安心睡觉吧!”
东尼哪能睡得着,一整晚想着苏铃,等天光再找她。
第二天仍是同样答案,他虽然着急仍然要开会,因为生意已谈得七七八八。
过去东尼一旦有生意可做,便眉飞色舞,就算世界大战他都不管,更无任何人可影响他做生意的热诚和投入。
但今天他人虽然坐在会议桌旁,心早已飞走了,老在想:苏铃为什么好像失了踪似的?他已经到处留话,她知道一定会回他电话,因为他是十万火急,他又按了按桌上的手提电话。
她会不会因无聊,没他陪她就和那些公子玩乐去了?会不会亨利又去找她?她驾车一向不留神,有时候甚至忘了扣完全带,又不锁车门,会不会……
她若出了事没人理她怎么办?
他心慌意乱,突然站起来,说有急事要回家,暂时告退便跑出去订飞机票。
“今天的,一定要今天的……帮帮忙……头等……无所谓,只要是即日的飞机票。”
虽然飞行时间只有二小时,但,东尼焦急得坐不安,老往坏处想,总是担心苏铃会出事,怨自己不该离开她,若这一分别就成永……他心跳得急剧。
机长宣布十分钟后降落,虽然报告天色不错,但东尼心情恶劣。
但该计划下机后第一个行动,该先去哪儿找她?苏铃今天休息自然不会回电视台,白天没理由上的士高。
坐上车,打了几个电话,决定先到苏铃家,她始终要回家洗澡更衣。
但他没把握会否见到苏铃,因为两天都没人见到她,或者她真的……
看更的认得东尼,他问看更:“昨天和今天你有没有见过苏铃小姐?”
“没有,我当日更的,很少机会见到苏铃小姐,不过……”
东尼已经急不及待的走进去,一口气上二楼,停一停,终于还是按铃了。
苏铃刚送走亚田、珍珍和安娜,她洗了澡穿着浴袍正想睡觉,她自言自语:“谁又忘了东西跑回头?”
她跑着去开门,看见东尼站在门口好意外,人都定着。东尼看见苏铃平安无事如常可爱,一时情不自禁,忘了形,一把拥抱苏铃入怀,抱得紧紧的怕她飞走:“铃,你没事真好,我担心死了,我担心死了。”
苏铃一时间,心情好混乱。
他真挚的态度、炽热的拥抱,令她手足无措。
“你不是应该在台湾谈生意的吗?怎会此时此地在这儿出现?”
“因为我一连两天都找不到你,我每一处电话都打过了,竟然没人见过你,我好担心,别的都不理,只想见到你,便马上买飞机票回来找你,可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一下飞机便马上来找你。”
“你担心什么,我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苏铃轻轻离开他的怀抱,关上门,到厨房拿罐啤酒给他。
东尼一面跟着她,一面说:“我找不到你就发慌,不知道为什么,老往坏处想,好担心从此便失去你。”
“你从来没有拥有我。”苏铃坐得离他远一点。
“苏铃,你……”东尼放下啤酒。
“我没有新欢,也没有旧爱,以前的事,早已一笔勾销,如今我是单身贵族,自由自在,事业一帆风顺。而你已经有华茜,本来,我和你交朋友大家也很开心,但华茜比较认真,比较计较,不是那么喜欢我和你单独来往,那你就做回我知己的男朋友,我们也最好不要单独再见面了。”
“苏铃,我说过多少次,我早在未和你来往前,已经和华茜分手了。”
“如果你们早已分手,并且是她本人提出,你们之间感情,恶化到这个地步,华茜自己愿意放弃,她就不会理会你跟谁来往,她就不会怪我。她已经由英国回来,我每次找她,她都避开我,原因可能误会我抢走她的男朋友,由于性格关系,我绝对不会做人家的第三者,尤其是我知己老友。”
“她器量狭小,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愿意其他人得到,而且,她可能因爱成恨,她憎恨我而我们又交朋友,因此她也憎恨你,你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她才高兴。但我和她已经恩断义绝,我没有权去追求喜欢的人?我应该孤独终老?如果你认为我和她吵吵又和好,不是真正一刀两断分手,我们约她出来当面谈。”
“不必,我和华茜四年知己,我相信她。”
“那你是完全不信任我,”东尼面孔变青,眉垂、眼垂、嘴唇垂,一脸凄然:“就算你不相信我,希望你听完我的话。我和华茜同样做了四年朋友,甚至是拍了四年拖,但我一直从未真真正正爱过她,我不是变心,而是以前年轻,不懂得去爱人,同时,我一直未找到一个值得我去爱的对象。所以我过去给人的印象,是风流浪子、大男人,轻视女性,我是个最差、最冷酷无情的男朋友,相信华茜早已告诉你。但我和你接近的日子,我不敢说我是个标准男人,但我关心你、尊重你、照顾你,自问无微不至,甚至懂得爱屋及乌,也喜欢你的朋友。但以前你是华茜知己时,我有没有理过你?好!说回今天的事,我以前从不关心女朋友的去向,我一个月、两个月和华茜音讯断绝,我也不会理会她,特别是我工作赚钱的时候,就算有人告诉我,我女朋友没命快断气,我一样会先签完文件,做好工作,哪怕去到她已魂归天国。”
张东尼的确工作狂热到令人难以相信,华茜也常有怨言,别说工作赚钱比女朋友重要,甚至连汽车也比女朋友重要,他刚才说的话,苏铃是深信不疑。
“我昨天找不到你,心就急了,人就六神无主了,一整天到处打电话,你可以问你所有的朋友。我胡思乱想担心你出了意外,一夜没睡,今天开会,已经谈合约了,但我心不在焉,又怕,从未这样慌乱,我不顾工作,不理后果,冲出会议室,去到航空公司买机票,我要回来看到你才安心,我就是这样才在你眼前出现,你还不相信我?”
“这儿距离台湾近,机票又便宜,如果你在美洲,看看你会不会那么潇洒,说飞便飞。”
“我就算在南极,北极,我也会倾尽所有回来,见你平安才放心。”
“我没事,谢谢你关心,我本来就是要利用你这次出外公干,和你断绝来往。华茜等你回到她那儿。”
“我和她早就一刀两断,我不爱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突然大声呼叫,团团走,到处张望:“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他歇斯底理地叫,人像失了常,苏铃可悠闲不得,注视他的行动。东尼终于找到一柄果刀,苏铃在十秒内,由惊恐到愤怒:“你别死在我家里,也请别来这一套,舞台剧已经完了,你演技好为什么不去拍电影?”
“你以为我作状演戏,大概我真的死了你才会相信!”
“你也别用死来威胁我,我不是那么容易吓倒的。”
“我不是威胁,只是若为你死,这起码可以获得你的信任。其实,我对生存没有什么热忱,我的世界很灰,许多许多不如意、不顺心、不顺眼的事,令我感到人生的无奈,真是生不如死,特别在我忙得连透一口气都没有时间的时候。我又一无所有,没有人真正爱我,我也不爱别人,我为谁而生?”东尼背靠着墙,眼有泪光,声音哽咽,手仍握着刀。
熟悉东尼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看三岛由纪夫的书,深受其影响,对人生、对世界感到厌倦,若他看不开,而这次又是为了她,她如何安得下心?她便安慰他:“你并非一无所有,你事业很成功,又能赚钱,又桃花命,受女孩子喜欢……”
东尼又心碎的摇一下头:“我常常问自己,我那么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到底为了什么?根本没有意义,我根本不快乐。”
“辛劳工作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将来过好日子,有个幸福家庭。”
“我早说过我一无所有,童年时候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至于将来的家庭,真是不敢想象,人家爱我,我不爱她们;但我爱的,人家又不爱我,我好疲倦……”
“你昨夜一夜未睡,回家好好休息。”
“不!一两天不睡,我捱得住,我是心灵疲累,我想躺下永远不起来,不用面对痛苦和失望。”
“你对世界完全没有留恋?”
“本来是生无可恋,人一忙,脾气一暴躁时就不想活,但现在我倒是有所牵挂……”
“人一有牵挂就不能死,你死了谁去关心你所牵挂的人或事?”
“我牵挂的是你。”
“我?”苏铃的眼睛本来就回大骨碌碌,洗掉化妆一张素面上眼睛仍是很亮。
“我就是牵挂你、担心你,合约快到手了都扔下飞回来看你,而你竟然不相信我在感情上早就完全自由,与任何女孩子没有牵连,我想以死明志,你又以为我演戏甚至威胁你。我想,要你相信,真是非死不可,但不能在这儿连累你,我还是到外面去……”
苏铃把身体挡住门,不让他冲出去,人命关天呀。她急急说:“我以为你堂堂男子汉,谁知道你是懦夫,事情解决不了就要生要死。”
东尼一抬头:“这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战争、饥荒、人与人互不关心,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前途更迷惘,好多事情困扰着我,但人们除了批评我,谁真正关心我?死了什么都解决,你会信我对你是真的,也不用为我失去你的知己朋友。”
“你马上把刀放下!”苏铃是怕,想不到他的思想灰得那么黑。
“不!我是认真的,不是唬唬你,生存根本没有希望。”
“你不听我的话,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男朋友。”
“我真的可以做你的男朋友?”他双眼闪光。
“先把刀放回原来的地方!”那柄刀好锋利,用来切西瓜的。
东尼乖乖的把刀放回原处。“苏铃!”他去拉她的手。
苏铃早已呼了口气,把他的手拉开,坐下:“为什么要做我男朋友?”
“和你一起很快乐,可以沟通;而且你性格爽朗、率直,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你漂亮、聪明、活泼、可爱、有上进心。”
“看几套艺术电影,看几张资讯影碟或者几本书,就算上进?”
“不单只这些,你做事很成功,很有成就,你圈子里的人都那么说你:聪明、领悟力高,学什么都比别人容易上手又学得好,努力上进、敬业乐业、有责任感,从不迟到早退。”
“那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工作态度,不能算是优点。”
“还有许多原因,其实喜欢一个人,很主观,不一定有原因。”
“那么,你的悲剧就开始了。过去,你觉得我待你不错,那是因为,我一直当你是华茜的男朋友。但做我的男朋友,就不是那么容易,我很情绪化,动不动就发脾气,发脾气不单只骂人,还打人,我又大女人,绝不会小绵羊似的跟着你,也不受你支配、管束、过问。我很自私自利,我要男朋友迁就我、依从我、听我的话。我喜欢男朋友爱我、疼惜我。经过亨利的感情失败,我会拿取很多、付出少少。更别指望我买好票子等你看戏,我不是乖女朋友,我也不会送你厚礼讨你欢心,相反,应该由你想尽办法讨好我,我不会跟在你身后像哈巴狗,是你跟着我做我的侍从、近身、贴身保镖和司机……”
“做你男朋友先要有条件做超人,”东尼坐在她身边,欣赏她没化妆的脸,她白嫩的皮肤,那浴袍下的丰满小腿,真是丽质天生,说话时大眼睛溜溜转,好可人。
“起码!”苏铃把话说尽了:“我和你,一个是大男人,一个是大女人,我们都情绪化、臭脾气、倔强、喜欢支配人,两个人一起……”
“火星撞地球,便擦出爱情的火花。”
苏铃不以为然:“我们生长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内向爱静,一天到晚工作、看书,我爱动,坐不定,整天玩乐、工作、玩乐永不停息;你喜欢两人世界,我喜欢交朋友,一大堆人热热闹闹……我不明白我们两个人怎会走在一起。”
“缘分。”
“有缘无分。”
“不会的,”东尼焦急地按着她的手:“不会的。”
“别人总是说,两人情投意合、志趣相同,但我们不合不同,我承认你对我很好,很迁就我、忍让我,但能迁就多久?到你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们始终要分手。”
“但我和你一起很快乐,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日子难过,所以我不能和你分手。”
“做我男朋友你可能从此不再威风,很受罪。”
“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