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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儿,你在这做什么?”身后响起大太太声音。
王惠雅回身唤道:“娘。”
大太太声音极为温和,说:“我这是为着你好,没了她,你与越儿才能好好过日子,我这心里才放心得下,也不枉我为你操心十多年。”
王惠雅微苦着脸,说:“表哥临出门前就跟我有交待,叫我看着些妙儿,若是再叫妙儿受了罪,表哥回来非生气不可。”
太太恨铁不成钢道:“那我问你,他临出门前,怎么没来跟我说,叫我好好照看你?你便是这样做人妻了的么?自己丈夫一味宠着小妾丫头,你不整顿着,还只管纵着他帮着他么?”
王惠雅顿时窘迫得一脸通红。
太太再不容易多说,回身朝身后两个婆子一示意,两个人立马上前,半拉半推半拖半举,将惠雅带出了门。
青荻看了看昏睡着的向茵茵,望着太太,轻声问:“太太,要接着打么?”
大太太盯着向茵茵看了许久,一叹气道:“罢了,叫人抬了去歇着吧。”
玉螺将被丢在床上一声都不哼的向茵茵身上衣物扒干净,又打了温水来给她擦净身子,找了小几子来支撑着盖了厚被子,便守在一旁等着,却等天黑透了,也不见她醒来,伸手摸了摸,吓得一缩手,妙儿身子这样烫?怕是打坏了,可是太太不让请大夫,怎么办?
只好打了水来,给她再将身子擦一遍,眼见到了深夜,妙儿都开始说胡话了,玉螺有些害怕,打了灯笼来敲老太太的门。
不敢闹出大动静,只轻敲了一下,便停了停,想着略等等再说,正值青桐值夜,她一向惊醒,听了敲门声,便起来了,见着玉螺,带进屋里去,问:“可有什么,这大半夜的?”
玉螺有些害怕,因而说声音末尾有些抖说:“妙儿被太太惨打了一顿,从下午到现都没醒呢,身子烫得吓人,都开始说胡话了,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我害怕。”
青桐听了,略有些发愁,在屋子里轻轻转了几个圈,咬下唇道:“按说咱们这些日子相处这许久,多少有些情分,只是不知老太太是个什么心思,她老人家一向不喜爱往上钻的伶俐丫头,若是能得老太太的话,请可大夫进来看看才好,只是这大半夜的……”
玉螺道:“姐姐,便是挨老太太一顿骂又怎么样,她老人家是向佛的人,应当慈悲才是。你若是不帮忙,我可是没人找了,她若是死在那屋子里,我都不敢回那屋,呜呜。”
青桐说道:“你且轻声些,我进去试试看。”
玉螺点头,看着青桐进了里间,挑亮了油灯,轻轻唤了好几声,听着老太太迷糊声音应着,青桐细细声音说着什么。
过了许久,见着青桐略带笑意出来,轻轻朝她笑了笑,摇醒门口一个守门婆子说道:“老太太突然梦中觉得胸口不舒服,叫门口的快去请个大夫。”
向茵茵躺在床上昏沉漂浮了许些日子,才在某天被浑身的钝钝的痛叫醒,当她看清屋内一派子古朴家具时,颇为伤心失望闭上了眼,又昏睡过去,再醒来时,依旧头脑不清楚,发了会呆,又只管闭眼睡去,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向茵茵不知身在何地何年何月,只知道自己要对一天灌自己几碗汤汤水水的女孩子说声多谢。
某个昏昏睡着的夜里,一双有用臂膀将她托起,稳稳搂在怀中,揉着她的头发,许久都不放开,嘴里念念有词,大意是怪她太任性,怪她大傻吃亏了。
向茵茵留恋那个温温的拥抱,她好羡慕那个叫妙儿的姑娘,她比自己好,在这世上还有个在乎她的人,而自己呢,孤单无助无趣活着,就没有个人这样关心在意自己。
眼睛里酸痛,等到眼角耳边发凉时,向茵茵才知道自己流泪了,生病的人极易多愁善感,她更加多一层痛苦,找不到一丝出路。若是她自小便跟妙儿一样习惯了这府上的日子,倒还好些,偏偏老天叫她看过了自由之后,将她丢到这不知所谓的古代来,以为寻死可以得到解脱,却不想到底自己不够骨气,没有那真正一咬牙结束这悲摧人生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很想入V三更带肉的,不过赶不上了
38第三十七章
粗糙的大手擦过向茵茵的眼角;带来衣角的洗衣皂子的清淡气味;闻到这一丝气味;消失许久的各种感知觉迅速回归,她睁开眼来,天色已黑;面前的人的脸在灯光里像梦幻一样温和不真实。
向茵茵想起身离开他;却只觉得全身散架一样酸;被无形力气扯得要裂开一样痛;身子从内到外都是软软的;抬不上一丝力气来。
她努力抬起眼皮子看面前这人;瞧见他疲倦眼中的怜爱,先前那番想法再次涌出;酸刺得双眼又忍不住要流出眼泪来;略偏了偏头,闭上眼睛,将头放在大少爷臂弯里,想张开求他,却只能喊了声大少爷,没有了力气多说话。
林家越轻拍她的背,向茵茵失声痛呼一下,咬牙呜咽。
林家越便忙停上手,俯低脑袋,在向茵茵脸上磨蹭了一下,说道:“好了,饿不饿?我叫她们送吃的进来。”
说完轻轻放下向茵茵,去到门口叫人。
一会玉螺端了一个木托盘来,放在床旁小桌上,里面是两大海碗稠稠的粳米粥,另有些清淡粘菜。林家越没叫她动手,依旧自已略抱了向茵茵,给她加个枕头在肩下,然后才去端碗,自己先吃了一口,脸上才有些舒服意思,又舀了一勺来给向茵茵吃。
自己头一回为个丫头做这样的事,却见妙儿只瞪着一双大眼睛,也不见多高兴,倒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张口。
“怎么了?”林家越问。
向茵茵闭眼摇摇头。
林家越装着有些生气了,将那一勺子粥就那样放在向茵茵嘴边不动,眼睛盯着她,有责备意思。
其实很折磨人,肚子早在叫了,清粥的香子在鼻尖引得饥饿感的更加强烈,向茵茵略低下眼皮,说道:“我吃那碗。”
林家越意外地看着眼前有人,一会想起她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来,她一会是不是还说说自己不是妙儿什么的话,这样一想,反而倔了起来,真生了气一想,很固执地等着她吃。
向茵茵到底没能撑得住,张口慢慢吃下。
过了这头一关,后面就没那么纠结了,很快两人将两大海碗粥吃得精光,林家越像是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又拿茶水来给他的妙儿漱口,又用巾子给她擦嘴角,一点都不觉得不妥当。
等都忙活完了,向茵茵才觉得身子清爽了不多,也有了些力气与精神。
林家越却不走,叫了丫头备水,等水备好,他再过来抱了向茵茵过去。见着屋子里并没有旁人,向茵茵极为担忧,也很尴尬,忍着身上的痛要挣扎下来,却被林有家越嫌弃说道:“你身上太臭了,不能不洗。”
林家越将向茵茵放下地那一会,向茵茵忘了痛,本能紧抓住自己身上的衣裳,极为防备带着警示眼光看着他,因有些站不稳,便靠在了浴桶上,瞪着一双眼看人,像个抵在角落准备与敌人拼死一斗的小动物。
林家越笑看着她说道:“你不想洗,还是你自己能爬进去?”
向茵茵抵着浴桶又要往后躲一些,纠结了一咬牙说道:“不洗了。”
林家越笑着转身出去,另找了玉螺进来,因向茵茵听着外面还有人,便问玉螺:“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玉螺搬了大小圆凳过来摆成台阶,扶向茵茵上去,一面叫她小心,一面笑说:“大少爷过来了,自然多带了几个人过来。”
原先也没看出这位大少爷这样矫情爱讲排场啊,怎么过来看她一下,还带这么些人。向茵茵默然了,没力气多说话,玉螺也不多说,帮她擦洗。
因着身子虚,向茵茵不敢在热水中多呆,只略洗一番便要起来,却不想身子一下子发软,眼头一阵昏黑,根本撑要住就往桶底下滑去。
一旁的玉螺一反应过来,大声尖叫一下,急忙跑过来爬进桶里,好一顿手忙脚乱,才将向茵茵拉出水面来。
被水呛醒的向茵茵趴在桶浴喘气,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林家越在前后,后面跟着两个不常见过的小丫头,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玉螺说:“妙儿姐姐刚才晕倒了。”
林家越面色一沉,抓过她过中的棉袍子,将向茵茵抱了出水来。等将她放到床上,便伸手要拿掉这半湿了的袍子给她换里衣,向茵茵冷得发抖,却用手抓着衣服角不放,林家越生气了,生硬掰开她的手说:“这身子我不是头一回看,你不用这样拘着,再说了,你天天说你不是妙儿不是妙儿,这身子也不是你的,那你怕什么?”
向茵茵也气愤,明明是这人脸皮厚,怎么说来说去好像是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根本无力挣脱开,反而闹得自己身上更痛,便干脆紧闭上双眼,用他的话来宽慰自己: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看到的不是我!
隐约听到面前的人低声一笑,向茵茵只觉自己的脸哄的一下便热开了。
等林家越将她衣服穿好,给她轻轻盖上被子出去了,床上衾被全换过,还真是细心体贴呢,怎么办好。向茵茵看着这人出去大吁一口气。
这人绝对不能得罪,他是自己在这府里唯一能帮自己的人,她还指望着靠着大少爷的宽厚仁慈求个解脱呢。
隔壁一直有动静,向茵茵懒得去管,闭了眼计划着将来,等再次听见动静,她疑惑睁开眼来瞧,却见林家越是刚沐浴过的样子,头发被拍得半干,边走边系着衣带,这么大冷天里也不怕冷,一路上就任胸前一大片袒着。
向茵茵半张着嘴看他爬上床,实在是回不过神来,您今日个才回家的吧,您不去守着自己正经妻子,跑来我这,这不是存了心给我拉愁恨么?
林家越看着向茵茵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微微一笑,躺下睡好,说道:“我没地儿睡了。”
向茵茵觉得他这样是绝对的睁着眼说瞎话,是赤果果耍流氓,当这个大家的管家大少爷,说自己没地儿睡了,谁信?你不说理由也行,凭什么把自己当傻瓜糊弄。
因而开口便有些愤然:“大少爷有少夫人帮着打理院子,还一屋子的小妾丫头,怎么就没地儿睡了呢?”
林家越道:“不懂事的丫头,成天就知道拈酸吃醋。”
向茵茵快要暴走号呼了,你才吃醋,你全家吃醋。
林家越闭着眼不看她,自顾说道:“你躺在床上可能还没人告诉你,超儿回来了。”
啊?
“不知在外经了什么事,也是记不得人了,连爹娘和我都记不住了,还怕人,我花了好些力气才将他带回来。”
向茵茵不作声。
“人也像不懂事的顽童一样,失了心智,不省得人事了。”林家越一直闭着,微皱着眉头说着。
向茵茵想,可惜了,据说是个聪明漂亮年轻人的。
“可她偏偏就记得惠雅,一回来便只管靠着她一块人,旁人一概不管,天黑了也不愿走开,爹娘跟他讲了我现在已是惠雅的丈夫,他就发起狂来了,伤人毁物,旁人根本止不住。”
向茵茵侧目看他,不会现在,大少爷您自己的屋子自己的老婆被人占了去吧?
林家越这时也睁眼来瞧她,眼里一丝无所谓的笑,说道:“也不能怪他,他现在这样子,我也有责任,当初没照看好他。何况他与惠雅自小情分,旁人实在比不过。”
向茵茵不由朝他伸出大拇指,这般自动自觉穿绿衣戴绿帽将自己搞得一身绿还无所谓的人,她可活了两世都没见过。
见着她这样调侃自己,林家越生气一拍她的额头,说道:“好好养病,回头我依旧把蓉丫头带回来,由你照看着。”
向茵茵讶然问:“这是怎么了?”
林家越道:“超儿听说那是惠雅的孩子,差点没把她摔死,现在蓉丫头在母亲那住着,我不放心,母亲事多,超儿要是记性好,说不定就摸进母亲院子去了。”
向茵茵道:“为何不现在就带过来?”
林家越摇头道:“母亲还不大愿意,明儿个吧,今天太累了,明天一早我好好跟母亲说。”
向茵茵想,这生活,太TM狗血了。
林家越略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些,向茵茵身上的汗毛便止不住都竖了起来,大哥,您不是累了么?别碰我啊。
向茵茵憋着一股了劲儿,想说他要是用强,拼尽了不管如何痛如何虚弱没力气,都是要起来挣脱掉的。
只是林家越的大手一下子是钻进她的衣服覆在她的背上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温热粗糙大手轻轻抚在自己背上,向茵茵竟然不觉得违合,不觉得十分硌应,正在想时,听见头上人轻轻问:“疼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会不会太狗血,是不是神展开
32第三十八章
透过薄薄衣物;背后的人身子的热渐渐清晰,两人身体间的间隙也越来越小;直至紧紧贴上来。
向茵茵忍着痛,挣开坐起;一手支在床上,寒冷决绝发怒说道:“人人都说大少爷心地好,其实也是十分残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