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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玄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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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地边寒,八月飞雪,初次出京的端王李谪掀起车帘,看银装素裹。
这一路人马是从京城而来,半个月前先帝驾崩,今上继位。这一代的储位争夺甚为血腥,而今,先帝遗下的皇子除了帝座上那位,就只剩下与新帝一母所出年仅十岁的端王李谪。也被打发到了这冰天雪地的漠北。
李谪的眼冷漠的看着车外一色的天地,到处都是白的,真没看头。以后就要在这样的地方呆下去了。如无意外,便是一辈子。
忽然,一抹红色进入他的眼帘。
“过去看看,那是什么?”
侍从不敢怠慢,赶紧驱车过去。却是一个穿着红袄子的小女娃娃倒卧在雪地里。幸好没被冰雪覆盖完,衣裳也还显眼,这才让李谪看到。
“啊,死了!”有个侍卫走近一看,然后说。
“没见过死人,在王爷面前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随行的王府总管段康训斥。别看他年纪也不大,但毕竟是从小跟随李谪的人,发起话来也别有威严。他也是唯一能在李谪面前训斥下人的王府中人。
李谪蹙眉,放下车帘。原本心绪就不佳,遇到死人自然更加不好。
“死了是大人,小娃娃还有气。”
后面车上下来一个中年文士,径自走过去抱起女娃娃,冻坏了。径自抱到车上,解下外裳,抖开被子裹住。他看到小女娃脖子上挂了根红绳,挑出来看,是个锦囊。想来和她的身世有关,便取了出来看。
果然,上面有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原来叫云霁,很好听的名字。不过,里头还有块小小的玉玦,却令方文清大惊失色。
“怎么?”车上的李谪看他面色有异,开口问。能让他这位老师面色大变,可不会是一般人。
方文清把锦囊给小女孩塞到衣服里去,这才说:“殿下,居然是云峰的女儿。”难怪方才瞅着觉得眼熟。上头写着,正月初一的生辰,正好一岁八个月。
“老贼的女儿?”李谪伸手把云霁抱过去,细细打量,的确是三四分像,不过比云家那几个女儿都要好看。
有人去检视女子的尸身,小声禀告:“王爷、先生,是中毒死的。”
方文清看这女娃娃身体慢慢暖了起来。唉,多半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就遭到了丧亲之痛。招呼几个侍从,挖坑把女子埋了,做下标记。又给小娃娃灌下热奶茶,好在一会儿就醒了过来。想是
只早他们一步,这才捡了条命回来。
方文清道:“天意!王爷,老夫要将这小娃一并带到漠北养大。”
2
乾元殿总管太监段康,小心翼翼的把新送来的加急文书送进御书房,以供端帝李谪批阅。
放在龙案上,段康恭声说:“皇上,方将军半个时辰前进京了。城门已关,是翻墙进来的。”
李谪停下朱笔,“大军还有几日到京?”翻墙,看来一路体力耗损不小,连一跃而过都做不到。
“四日。”
也就是说,她一收到消息,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回来了。
“去了么?”
“去了,方才暗卫来报,见她从侧门进了云府。”
云霁被人引着,进了云峰的房间。在跨进门槛时,略微犹豫了一下。
十日前,那人让人知会她,云峰病重不起,她便赶回来了。虽知日日在朝上见到的就是生父,她却没有相认过。
看了眼紫檀木桌上在风中摇晃的油灯,云霁走到病床前,看着那个曾经名震天下,而今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只一双眼还是那么明亮,看到自己,眼里的光芒闪了一下。
“你来了。”
云霁点头,在床头跪下,低低唤了一声‘爹’。方才进门时,她听老管家说了,听说她今夜能到,老爷用了最后关头才能用的药,强制清醒。
“终于肯叫我了,我生怕等不到这一声。”
云霁望着他,默然无语。
“霁儿,你可信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那就好。不认命,你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如果有朝一日,有人拿这云氏满门胁迫你,不必理会。我除了给你一条命,什么也没有给过你。”
……
走出那个房门的时候,云霁见到了日后云家的当家人,当今的驸马都尉云霆。两人错身而过之际,都驻足看了一眼对方。
“二少爷,老爷……你赶紧进去吧”方才伺候在房里那个老管家匆匆出来唤了云霆进去。
从云府出来,云霁一路走到最爱去的饺子馆。想不到远远看见还有一星灯火。
这里是她无意间发现的,那时路过,看到这饺子馆里,有白白的饺子排着队一个个隔墙飞过,不偏不倚落在靠墙的锅里。而且,不用提醒,下满一锅便即停了。
她好奇走过院墙去看,看到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妇一手擀面皮,另一手就在包饺子,快捷无比。待到那边起锅,她还是一手擀面皮,一手边包边扔。
她蹲在老妇人面前看了半日,看她手下丝毫不停,从无差错。老妇人告诉她,练熟这一手她用了五十年。
自此她便爱上这里来吃碗饺子。想不到都半夜了还亮着烛火。
老婆婆打开门看到她,咧开嘴笑了,“后生,你回来了。”四个月前,云霁告诉她自己要出一趟远门。
“聂婆婆,你怎么还没关门?”
“等你呢,你家大哥帮我把这里买下了,他说你今晚会来,我就包好了饺子等你。”边说边过去下饺子。这回是事先包好了的。
云霁拿筷子的手一顿,然后端起热腾腾的汤来喝。只放了盐和葱,但特别香。
聂婆婆端了饺子过来,“来,趁热吃。遇到再不好的事,吃了热热的饺子心里就好过了。”她老于世故,自然能看出云霁青黑眼眶下的悲伤。
云霁点头,埋头开始吃。吃到第八个的时候,听聂婆婆问:“后生,你也不小了吧?”都来吃了五年饺子了。
“厄,满十九了。”
“咋还不找个媳妇呢?总这么一趟趟的往外跑,家里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好哇。”
“我的亲事我自己做不了主,得听我大哥的。”
吃完一碗,云霁连汤一起喝下。这一路都是啃冷馒头,吃到热汤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
“哪,你大哥来接你了。”
云霁抬头,果真是他。放下碗和铜板走过去,听到店门在身后吱嘎吱嘎的关拢。
站定在李谪身前三步处,云霁说了声‘谢谢’,就被他以大力拥入怀中,腰肢似乎都要被折断。
“你累了。”平淡的语气,却让云霁这十日来的疲累一起涌了上来。她乖顺的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
李谪看看怀中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安静呆在他怀里,而不是想着怎样离他越远越好。压下心头的些微苦涩,他抱着她上了候着的马车。
云霁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好一阵才真正的清醒。她被人完全的抱在怀里,身后贴着个滚烫的胸膛。然后就感觉到股间他剑拔弩张的欲望,正直抵着她。
她低下头,身上只穿了亵裤和一件湖绿色的肚兜。她原本是束着胸的,可这时也不知被他拆了丢在哪里,然后给她换了件肚兜。
她稍稍移开点身子,避开他的下身。知道他睡觉其实很警觉,这样就会被惊动。
果然,须臾便听到他方醒时带点沙哑的声音,“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重重幕帐外点了一只烛火,还是晚上么?
“不久,睡掉了一天。”
“这么久?”
李谪没有搭腔,半晌才说:“昨夜三更,你走后不久,云府就挂起了白灯笼。”
云霁稍微缩了一下身子,他把她抱紧。
“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
“嗯。”的确是饿了。
段康早安排好了,听到招呼,立即让人把温着的吃食送了上来,全是那位姑奶奶平素动筷子多的菜色。只望她能多吃两口,自己主子心头也能舒爽些。
李谪就在旁边帮她布菜,看她喝稠稠的牛肉粥。犹记得她小时贪吃,时时吃的两颊鼓鼓的。
云霁吃了一碗,放下来,又走回床上和衣睡下。
段康忙安排收了下去,然后关上房门。
李谪挪过去替她褪了外衣,拉被子盖好,然后就坐在外侧,看昨夜没完的折子。
到了四更,段康又进来叫起。
李谪在她耳边轻声问,“你要不要等大军回返,去上柱香?”
云霁并没有睡着,只是昏昏沉沉的,闻言道:“不必了。”
李谪也不再说,替她掖好被角,起身出去着龙袍,准备上朝。
待他上朝去了,段康便亲自在外头守着。
云霁就这么不问世事的睡了十日。
七日前,远征西陵的大军得胜还朝,端帝亲自举行了郊迎仪式。只可惜,炎夏人心目中的常胜将军方云纪却因伤病不能出席。这些日子,也一直卧病在家休养,闭门谢客。
午后,蝉声低鸣,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段康执着拂尘,看到从后殿神采奕奕走过来的人,心头暗暗叫苦,怎么赶得这么巧。皇上才刚招了个新入宫的采女进去呢。不敢耽搁,忙忙的便迎了上去。
其实不管何时,他一看到很精神的云霁都是要头痛的。只是此刻,格外头痛。
“段总管!”云霁看他迎了上来,便止步招呼。
“小姐,睡好了?”
“嗯,我是来辞行的。”
别呀,你走了我不就完了。
“皇、皇上正忙着呢。小姐一会儿再来?”
云霁侧耳听听,脸上了然,“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等皇上忙完,你帮我说一声就成。”
看她转身就走,段康都要哭了,让她就这么走了,他除非真的是不想活了。几步跟上去,“小姐,你现在不宜出宫。”
“我不让人看见就是了。”这个,她熟门熟路的很。
“皇上十几天没翻牌子,各宫都急红眼了。现在,外头不知多少耳目盯着乾元殿呢。您等等,奴才来安排……”先把人拖住再说。
“让她走!”御书房的门被猛的推开,露出李谪冷厉的眉眼。永远都是这样,需要温暖的时候才肯呆在他怀里,一旦恢复过来便又避他如蛇蝎。
云霁看他衣衫整洁,心道:这么快,难道真是年纪大了厄。可是,他每日清晨的一柱擎天,那是实实在在的。
就这么甩手走了,好像真是太过河拆桥了。而且段康说的也在理,此时她出去,怎么都要惊动有心人的,还是晚间方便些。
于是,云霁便被段康左哄右哄又哄回了西轩室。她小时候时常迈着短腿跟在他身后要糖吃,也不好太过驳他的面子。
李谪看她进了西轩室,面色这才稍缓。段康忙到了跟前,“皇上?”
李谪指指里面,“料理了。”
“隔得远,怕是没听到什么。而且,现下各宫都关注着,欲盖弥彰哪。”段康觉得隔了这么远,除了云霁那等特别耳聪目明的,没几人能听到。何况,云霁也就说了两句话,声音还很小。
李谪没说话,往西轩室去了。段康知道这就是默许,便忙着人把那个采女送走了。还安排了人去看着,不让她有乱说话的机会。
云霁在靠窗的榻上打坐,听他进来睁开眼,“臣死罪,扰了皇上雅兴。”
“那你准备如何弥补?”李谪方才看她已是换回男子打扮,心头不悦。盯着收束得平坦的胸,“也不怕难受。”
“习惯了。”
“我不习惯。”说着走过去就要解她的衣襟。
3
云霁退到里侧,低低唤了一声:“皇上!”
李谪立在塌旁,双目盯视着她,小腹处如火灼烧。这十日,他夜夜伴她入眠,在她噩梦惊醒时及时安慰她。体谅她丧亲,不敢动她分毫,怕再惹来她厌恶的眼神。实在难熬,方才召了个采女。那女子伏在他腿间伺候,技术娴熟。他原就是强忍下的□,很快被勾起。脑中想着她的样子,正要拉那女子上床纾解欲望。就在此时,听到她轻悄的脚步声,他立时便没了兴致。
听她说是来辞行的,怒火瞬间点燃。这就是答谢他这十日的照拂,不再不告而别了?
李谪伸手抓了她的脚踝,把她往外拖。云霁伸另一只脚点他手上三处穴位。他放开她的脚,侧身坐在床沿。
云霁收回刚才踹他的脚,抱膝坐在里侧。眼见他满面痛楚,不敢再招他。真是奇怪,她又没想进去扰他,他继续做完不就是了,又跑来做出这副样子给她看。
“给朕老实在这呆着,不必再回去了,朕会给你个合适的安置。”这一回,说什么都要把她留下来。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头回死爹了。我要回家去!”
李谪睁开眼,“你说过的,我身安处,便是你家。”
“不记得了。”云霁飞快的说。
李谪倾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你想不认账,那可不行。你记得也罢,忘记也好。总之,我是牢牢记着的。”
云霁低头,怎么搞的好像是她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