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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微扬,一双眼睛也微微有了些亮色。
苏笠青心中微微一动,鼻子也稍稍有些发酸,却不知楚白怎么跟王后说的,以为送小懒到青丘的是自己,不知道自己人在青丘,还知道小懒。
但不管怎样,瞧眼前的阵仗,王后并不想惊动外人。连断空都说不是拿人,是来接人的。
娘为什么要接小懒一个凡人上天庭?
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因此他见断空犹豫便主动跃下门口现身:“渔歌,我在。”
“太子殿下!”渔歌方才只是眼睛里微微有了些亮色,此刻见了苏笠青,立刻惊喜万分的起身迎过来躬身施礼。低头的瞬间甚至有圆滚滚的泪珠儿滴落。
她从小带大苏笠青和楚白,不仅是王后最信任的人,也是他心里除了娘之外最亲近的人——不,有时候,可能甚至比娘更亲近,因为娘有时候会训诫他和楚白,渔歌从来不会。只会疼爱,哪怕小时候做了错事,也能瞒下便瞒下;即便被爹娘知道了,也争着替他和楚白受罚。
苏笠青自觉成年,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即便当初珠珠身故。即便受罚千年,即便孤孤单单在玄门坐守千年,也没流过一滴眼泪。
可现在,他同渔歌久别重逢,见她居然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鼻子竟忽然酸了。
但他仍旧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盈盈的扶渔歌起来,笑盈盈的向另外两名也是红了眼眶的仙娥示意平身,礼貌周到的给众人赐座,才轻声笑道:“我此次来仙界,已是违规了,原不想现身相见,但心里又想瞧瞧王后身边的谁来了,才偷偷跑过来,让诸位见笑了。王后现在身子可好?”
“好,就是经常思念太子,经常让楚白王子偷偷去玄门看望太子,回来好细细的跟王后说。”渔歌大概也发觉自己失态了,边说边轻轻拭泪,说完已换上一副该有的微笑模样。
苏笠青默默点头,又问:“今夜是怎么回事儿?”
渔歌忙欠身回答道:“楚白王子去灵草山盗夜灵草,被灵玉宫的人捉到了,因见是殿下,不敢擅专,便交给了灵玉天尊。凑巧的是,灵玉天尊连夜进天宫奏禀时遇上了奴婢,奴婢多问了天尊一句,知道这事儿以后求恳天尊稍等,容奴婢先去禀告王后——王后一生只有您和楚白王子两个亲生子,您已无端被牵连受罚,若楚白王子也……
“王后知道后也很担心,想法子说服天尊见楚白王子一面,问问殿下盗的是哪门子灵草。殿下说,是太子您在玄门喜欢上一个姑娘,不小心中了魔毒,只能靠夜灵草解毒……殿下知道您着急,便擅自做主夜盗灵草,希望能帮着您留住那姑娘一条命。王后心疼您,也心疼楚白王子,便让奴婢来青丘接人……”
“王后怎么知道小懒在青丘?”苏笠青虽然觉得楚白撒的谎太无厘头,但似乎真的只有这么说才能把霜华摘出去,不让别人知道他已经被解封。
他却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将“那姑娘”转换成“小懒”,渔歌就算之前心里有怀疑,此刻也已经认定楚白说的是真的,“小懒”确实是苏笠青在玄门喜欢上的“那姑娘”。
因此,渔歌连忙欠身道:“楚白王子说,小懒姑娘中毒之后玄门没法子医治,又怕感染他人引起玄门之祸干脆将重病当中的小懒姑娘逐出师门任由他自身自灭,太子殿下您没办法只能暂时送来青丘安置……”边说边试探着看苏笠青,想瞧瞧自己说这些话苏笠青会不会不高兴。
苏笠青只从心里暗暗佩服楚白,竟连小懒被逐出玄门的事儿都跟这联系到一块儿了。
他见渔歌看着自己,遂点头道:“小懒无处可去,我也无人可以托付——之前跟霜华要好,承蒙断空仙人也教导过旒青……”
断空忙起身连说不敢。
“便将小懒送到这儿来了。”苏笠青继续道,“是我求楚白帮我去盗夜灵草的,他拗不过才答应我。于是我盗灵草带着灵草回来,他同明心打斗缠住明心……父王要怪,旒青也不敢推卸责任,只求能救小懒一命。”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渔歌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他对小懒情深意重,心里其实对小懒有几分不喜,觉得是这个姑娘害了太子又害了楚白,嘴上却不敢露一个字,“楚白王子只跟王后说实话,他说已经想好了,到了仙王面前他就说自己好奇灵草山才进去玩的,盗灵草也只是一时兴起,不会牵连太子殿下的。”
苏笠青忙问:“那父王会怎么惩罚楚白?”
渔歌只能摇头:“奴婢来得匆忙,没听到消息便来接小懒姑娘了。王后殿下说您对小懒姑娘如此重视,她爱屋及乌,必须治好、照顾好小懒姑娘才能让您安心修炼,早回仙庭——还有一年多是不是?再有一年多,您的罚期便满了,这一年多王后帮您妥善照顾好小懒姑娘,不会让她再伤到一星半点儿。”
小懒要是听到这句话,肯定要高兴得跳起来吧?
苏笠青相信亲娘,也相信渔歌,便跟渔歌说了声“我想想”便转身回了后山,将前因后果跟霜华说了一回,以为霜华也会满意,谁知他却不大高兴:“那以后你回仙庭了怎么办?难不成还让你和小懒成亲?”
苏笠青摊手一笑:“你说可能吗?她是凡人,修为又如此低微,别说正妃,连侧妃都不能选他吧?说句不好听的,母妃现在只当小懒是猫儿狗儿,想养起来哄着我高兴,即便我回去仍旧喜欢,也顶多当个仙娥……”
“我不要小懒当你们仙宫的仙娥,将来你的太子妃、侧妃知道她曾经是你喜欢的,只怕转眼就得把她生吞活剥,骨头都不剩!”
他说得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苏笠青自然也明白,便笑着点头:“你放心,你让我还不让呢,她好歹算我半个徒弟,难道我教她修炼是为了让她当个劳什子仙娥?我一会儿跟渔歌说,等小懒好了想回青丘便让她回青丘,不想回……”
“她不会不想回。”霜华立刻打断他,随即背冲着苏笠青默默看着仍旧昏睡的小懒,像是赌气似的。
苏笠青不由得失笑:“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是喜欢上她了?”
“当然不是!”霜华立刻跳起来反驳,“我要修炼!懂吗,修炼!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虽然受罚身上修为一点儿都没损失,我呢?刚才跟明心打斗时光他的威压我就差点死了!”
“我懂了,我懂了,”苏笠青总是忘了霜华已经没有修为这个茬儿,现在看他急躁心里也很难受,明白若一个仙人没有修为便如同一个普通人脖子以下全部瘫痪掉一样生不如死,连忙郑重向霜华承诺,“我一会儿就跟渔歌说,小懒好了立刻送回青丘,不要呆在仙庭。”
霜华倒背着双手扬着下巴僵持了一会儿,这才绷不住露出笑脸:“这还差不多。”
第112章 陌生的仙庭
小懒醒来时,只觉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头也昏昏沉沉的。她甚至不想睁眼,就像是没有完全睡醒的早上,虽然知道该起床了,却懒洋洋困兮兮的不愿意睁开眼。
她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好一会儿,便听见房门似乎被人轻轻推开,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便是一只稍嫌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那手又滑又软,必定一直养尊处优,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兰花香气。
“今儿喂药了没?”额头上的手移开的瞬间,小懒便听有人轻轻问了一声,根据距离判断正是摸自己额头的那个人说出来的,声音浅浅淡淡,如同用墨最少的水墨画。
“启禀王后,早起就喂了,也没吐。您瞧,今儿脸色不错呢,说不准这一日两日的便能醒了。”规规矩矩的回应声。
王后?
喂药?
刚才还昏昏沉沉的小懒心里一下子清醒了,心里暗暗问自己是不是又一次穿越了,仔细回忆一下还真是有可能:鱼翔忽然冲出来要拿钢针扎霜华,最后真的扎上了,霜华昏迷,自己拼死把鱼翔打死,调动气海里不属于自己的灵气帮霜华吸毒……
当时她什么都没想,就不想让霜华死,就如同自己刚刚穿越到那修真界,薛美妍差点把自己打死霜华救了自己一命一样。只是霜华当时差点挂了没挂,自己这次……竟是真的挂了吗……
她心里有些悲伤,有些后悔不动脑子就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儿,自己死了,也不知是不是能救活霜华。
但若见死不救……她王小懒下辈子一定会一直一直活在愧疚里。
好吧,再穿越一次也不错,看样子是个王府,王后对自己也不错,不用辛辛苦苦的修仙了,不错!
她心里这么想的。便幻想自己是个娇弱郡主缓缓睁开双眼,真的富丽堂皇,立在一旁服侍的小丫鬟真的衣着华美,坐在自己面前的王后真的雍容华贵。见自己“苏醒”真的笑颜绽放,自己说了一声“渴”王后真的连忙命小丫鬟端水来,那精致漂亮的茶盏真的在故宫博物院里都难得一见啊——
“小懒?”王后亲自将她喝完水递过来的茶盏接过去递给旁边的小丫鬟,然后笑盈盈的问了一句。
问句?
还是小懒?
这名字难道无论穿越几回都要用下去吗?
她只是微微一愣,并来不及多想,只能小心点头,心里有再多疑问也先不要说话,以免说错做错,以后想扳都扳不回来了。
王后本来想象过很多小懒苏醒后看到这富丽堂皇会是什么反应,别说是凡间女子。就算是仙庭女仙,从小是个小丫鬟八九岁跟着小姐上山修炼还在思过崖上呆了两年多下山后也没见识过什么的孩子,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在这样的地方躺着,也会大惊失色惊叫“这是哪里”之类的吧?
怎么这女孩,虽然小心翼翼。抬眼打量这屋子时,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呢?
说是阴谋,却又不像,渔歌带她回来的时候,明明半条命都没了,这是骗不了人的。
难怪自己的儿子心心念念了珠珠那么多年,这么快就喜欢上这女孩了。这女孩真不简单,说不定打听来的那些身世也都是假的,是什么人故意放他到旒青身边卧底也未可知。
王后转瞬之间便将小懒列入“危险人物”的行列,脸上却仍旧只是大方得体的笑意:“你放心在这儿住着,衣食用度都不用操心,缺什么只管跟我说。或是跟她说——”边说边指了指立在一边的渔歌,渔歌连忙上前施礼,小懒也大喇喇受了,王后和屋里众人越发闹不懂小懒是何方神圣,但脸上却依旧如常。“想修炼便修炼,不想修炼就玩玩乐乐,没什么不对的。再过一年两月二十三天,旒青便回来了,你们自可团圆。”
修炼?
旒青?
还是在这修真界?
旒青不是苏笠青在仙庭的名字吗?
和苏笠青团圆?
小懒一下子懵了,王后起身走了也只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自己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想了老半天才有些明白,难不成,这是仙庭?是苏笠青长大的地方?他是仙庭太子,刚才那位,就是仙王的妻子,苏笠青的娘?
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啊?
霜华有没有活下来?
她这才知道着急,掀开被子起身站起来往镜子那边走——腿脚有点软,但不至于残废——等趴在镜子前一照,果然还是之前王小懒的小模样,只是身上穿的换成了绫罗绸缎,滑滑的煞是舒服。
她急需找人问清楚,可这屋子里刚才乌央乌央那么多人,王后一走就一个都没了,连个留下来伺候的都没有,亏得说得那么动听!
小懒连忙推开屋门,所幸没有上锁。她知道自己不是重新穿越,走路什么的也不管不顾了,开门出屋就朝外走,院子里有个正在拿着喷壶浇花的仙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扶她:“小懒姑娘!你歇歇再出门吧!”
“这是哪儿?刚才走掉的那群人是谁?为首的是谁?你又是谁?”小懒连忙抓住她的肩膀问道。
小仙娥有些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连忙缩着肩膀带着哭腔回道:“这是仙宫,刚才打这儿经过的是王后和渔歌姑姑,我只是负责王后宫偏殿浇花的小小宫娥……”
“仙宫太子是谁?”
“是……是旒青太子……此刻正在凡间受罚,再有一年多便回来了……”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那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方?她虽是穿越来的,却也看过那渣书,仙庭啊,她这样的小小凡人,连修为都没有几分,居然住在了仙庭的仙后宫的偏殿里?这天上掉的馅饼太大,可是要砸死人的啊!
“楚白,楚白你认识吗?”这是小懒在这所谓的仙庭唯一认识的人了。
“认识,楚白王子……”
“好姐姐。”小懒知道她年纪肯定比自己大,瞧那样子十五六岁,也稍长于十一二岁的王小懒,便嘴甜的叫着姐姐求恳。“好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把楚白……楚白王子找过来?他认识我的,我叫小懒,王小懒……”
“怎么,刚刚苏醒就想本殿下了?”小懒话音未落,楚白的声音便从大门之外传来,随即朱漆大门处立刻转过一个人来,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顶着一张锥子脸,嘴角露出无所顾忌的、挑逗的笑。头上顶着骚包的月白纱帽。身上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