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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笠青?
不对不对,怎么会是他!那件衣服明明是被楚白拿走了!
楚白,楚白!
但楚白那种懒人,怎么有可能帮着玄冥?!!!
她想不清楚,只流着眼泪一个字说不出来感受着自己临死之前的这短暂的时光。她还不想死啊。不想死!为什么连让她死个明白都不能?到底是不是玄冥?到底旁边还有谁?!!!
她想着这些,却完全说不出半个字,也睁不开眼,只觉体内的力量越往外泄。身子也越软,软到不能支撑自己仍旧这样直立的坐着,只是因为从气海到头顶的、源源不断往外涌的那股气,才撑着她没有倒下去。
终于,小懒的意识因灵气的消散而渐渐消失,身边的世界都像泡沫一样的散了,散了……
轻飘飘,空荡荡……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小懒竟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些力气,心下立刻一喜。以为自己只是没了修为,命却保住了。
谁知再清醒些,又觉得自己似乎浮在水面上,那水冰凉冰凉的,凉入骨髓。
没错。她觉得自己在一片冰凉的水面上浮着,一点力气都不用,就没沉下去。这感觉挺舒服,让困倦的小懒想一直就这样闭着眼躺下去,在水面上浮下去,爱去哪儿去哪儿。
忽然,不知谁大力撞了小懒一下。小懒在水中打了个转儿,随后便听耳边传来一个粗暴嘶哑的男声:“滚蛋!别挡着老子投胎!”
投胎?
小懒吓了一跳,连忙睁眼望去,只见自己整个人泡在一片几乎望不见边际的幽深河水里,身边时不常有人拼力游过去,当然也有像方才自己那样似得在河面上挺尸。有那已经腐烂的便被河边站着的几个老人用大网一捞,扔到岸边的花丛里。
那花儿小懒看着眼熟,火红如血,半片叶子皆无,负责清洁河面的老人讲河里已经腐烂的人扔进花丛里。那些花儿立刻疯了一样长高,巨大的红色花头扑过去抢食尸身,不是阿池山洞中的彼岸花又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忘川?
我是……死了?
小懒打了个激灵。
她熟悉人界,去过仙界,唯独没去过冥界。不过没关系,她永永远远都不想去!
她连忙手脚并用的往岸边游,没游多远便听岸上的老人高声大喊:“嘿,那丫头!不许往岸上游!上来花儿就把你吃了!往前游,前头去喝孟婆汤!”
果然是忘川!
小懒吓得大哭:“我不想喝孟婆汤!我是被人害死的!我死得冤枉!”
老头儿还没说话,旁边游着赶路的人便出声冷笑:“这河里有几个是好死的?谁不觉得自己死得冤枉?还是别叫了,早去早投胎!”
“还是这位明理,”那老头儿也在岸边桀桀的笑,笑声难听得如同铁铲子刮玻璃,“寿终正寝也好,被人害死也罢,这都是命!还是早早的去投胎吧!”
“我不信命!”小懒边哭边拼力往岸边游,老头儿开始还用大网另一头的长木头棍儿拦她两下,后来看她不听劝,索性也不拦了:“丫头,别怪爷爷没提醒你,游去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还能投胎,让这些花儿吃了可怜投胎都没可能了!”
小懒根本不听她的,仍旧拼了命往岸边游,以至于忘川中很多“赶路”的鬼魂都纷纷停下来瞧着小懒,看她如果爬上河岸,会不会真的被彼岸花吃了。
小懒并没那么鲁莽,她只是记着当初在阿池的山洞里,彼岸花闻到她的味道都没有咬她吃她的意思,反而跟她十分亲昵。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特殊血液的缘故,但此刻她无论如何都想试一试。
她先是在靠近岸边的地界停下,坐好随时逃走的姿势准备着望着彼岸花,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大口的呼吸。
有几朵彼岸花发现了小懒,花头冲着她迟疑着犹豫着,一副“你丫到底是谁咋这么大胆子的样子”,却并没有上前吞食。
这让小懒的心放下了一点点儿,朝前又游了两尺,再次停下。
彼岸花退了一退,像是被小懒的样子吓到似的,有点可爱的呆萌。
那边看热闹的鬼魂之中立刻有个脾气急的因此觉得彼岸花只吃死尸,大喊着让小懒快游过去,见小懒不但不听连理会都不理会一下,索性自己三下五除二游过去,谁知刚游过小懒半尺便有一头彼岸花张开血盆大口“咻”的一下将那人一口吞下,再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小懒身后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声,小懒也吓得差点儿没抽筋儿,却不敢大幅度动作吓着彼岸花也将自己吃了,连忙只轻轻踩了踩水,让自己身体中的血液流淌起来。
只这么一会儿,那个彪形大汉已经被那朵彼岸花吃干抹净,别的彼岸花也纷纷抬头望着忘川中的众人,像是等着他们之中的谁也能游过去,让他们也能尝尝鲜似的。
小懒犹豫了一下,在所有人所有花甚至岸上老头儿的目光中又朝着接近彼岸花的方向又游近了一点。
一头彼岸花立刻“咻”的一下子将花头探到小懒面前,人群中都发出一片惊呼,小懒自己也吓得差点立刻沉入水底,但那花头居然在她头颅数寸的地方停下,花瓣儿轻摆,花蕊颤动,像是在嗅着小懒的体味。
——*——*——
霜华走走停停,盼着小懒能跟以前一样,巴巴的从后面跟上来,后来果真看见个人影儿,连忙掩藏住心中的高兴故意不回头昂首挺胸的朝前走,谁知身边人影一闪,竟是气喘吁吁的阮紫文。
“怎么是你?”霜华连忙回头去找,后面哪里还有别人的影子?
阮紫文一张秀脸因急着赶路而红扑扑的,额头因泛起一层薄汗而看起来荧光闪闪。被霜华一问,她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忙躲开霜华的目光甩给霜华一个侧脸回应道:“小懒不好意思追你,让我瞧瞧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生她的气了……”
这才像样。
霜华心里头舒服了不少,嘴上却故意冷哼道:“不好意思?她还有不好意思的事儿?”
阮紫文的脸越发的红了,头深深的低下去下巴几乎紧贴着身体,一副害羞窘迫的样子。
她原本就生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好看,再这样含羞带怯,连霜华这般挑剔的人都不得不暗暗赞叹她的美貌。但霜华不是第一日认识她,知道小懒一直不喜欢她,也便跟着小懒不喜欢:“她现在在哪儿?”
“文昌上仙在七星殿发现一处石洞,说是有人藏在里头,却不肯让我们进去,只喊小懒。现在小懒跟文昌上仙在一处。”阮紫文红着脸说道。
霜华刚才跑出来只是一时之气,心里其实也在后悔自己冲动了。此刻听阮紫文说小懒平平安安的跟文昌上仙在一处,先是送了松心,随后又觉得不对劲。
他之前明明觉得阮紫文在冲小懒跑过去的时候有杀气,小懒此刻怎么可能平安?该不是这看上去娇娇柔柔的阮紫文在骗自己呢吧?
但他脸上没有声张,只点头冲阮紫文挥手道:“那就好,你走吧,让她完事儿了去青丘找我。”心里却已经急着回青丘找人帮忙,谁让他自己本事不够,不敢轻易以卵击石呢。
阮紫文却一脸的不情愿。可说不情愿吧,又不敢反驳,像是不想不听霜华的话似的;说她情愿吧,霜华说了又不肯走,霜华走一步,她走一步,一点儿回头的意思也没有。
“怎的?”霜华立刻警觉的扬眉问她。
第149章 霜华的方寸
阮紫文轻咬朱唇想了又想,终于像是拿定主意一样左右瞧瞧没人,才忽然靠近了霜华低声说道:“其实小懒被二师叔捉了,现在生死未卜!你快回去救她!”
她的身量比霜华整整挨了两个头,说话声音又轻,是以霜华不得不微微弯腰凑她近些听她说小懒什么;阮紫文呢,似乎也怕霜华麻烦,翘着脚双手紧紧攀住霜华的胳膊,用力抬着头把嘴唇凑近霜华的耳朵说话,呼气如兰。
霜华也被那吹进耳朵里的热气吓了一跳,连忙皱眉退开了些,而此刻阮紫文也已经恢复了常态,退到一边微微敛着眉头打量霜华,目光中有种被霜华的举动伤到的样子。
霜华可不懂得怜香惜玉,瞧她这表情便有些不爽,倒像是自己侵犯了她又不负责似的。但她知道小懒的消息……
知道又怎样?一个比狐狸还精的女孩,肯不肯跟自己说实话不是全凭他的心意?
是以,霜华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觉得还是先回青丘找有本事的人来救小懒,不要自己以卵击石,连个报信的都没了。
因此,霜华冲阮紫文懒洋洋的拱了拱手:“多谢你跟我说这些,我这就回青丘找人来救她。”说罢也不等阮紫文回应,转身就要离开。
阮紫文却没了方才的羞涩之态,一双晶莹美目仍旧上下打量霜华,却蒙上了一层冰冷,嘴角也噙着一丝冷笑:“我原本以为你跟小懒关系好,还特特的舍命过来给你报信,却原来你是这样胆小怕事的孬种。好,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左右方才我也听见了,你跟小懒早各走各路,两不相干。”
霜华哪里受得了这个?身形一转就拦在阮紫文面前:“谁说我不管她?我只是要回去报信!找人过来救她!”
“回去?找人?”阮紫文的嘴角仍旧噙着一丝冷笑,“等你回来给小懒收尸?罢了。我当你是英雄豪杰,只当我看错做错便是,你当我没来给你报信好了。”说罢转身便跃了出去,显见着连理会霜华一下都不想了。
霜华之前怕她使诈。但瞧她神态样子又不像,现在还做出一副对自己失望而去的样子,心里便真的开始担心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稍稍想了一下决定干脆回玄门去找苏笠青,不管他多忙都先放下,找到小懒再说。
他没跟着阮紫文回去,而是化作一缕白光绕过阮紫文直奔玄门而去,却没看到已经修习魔道的、修为大涨的阮紫文瞥见那缕白光是眼角几不可见的笑意。
他只是急急赶回玄门,四处找苏笠青不见便偷偷打晕一个玄门弟子,化成人形套上玄门的衣裳找人打听。对方哪里见过他这般好看的人?立刻想起两只狼妖化成人形穿着玄门弟子衣裳刺杀吴雨辰的大事。扯着脖子就要叫喊。
霜华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忙抬手要将对方杀了,谁知还遇上个厉害的主,打了好几个回合没分出输赢来,还招惹了很多玄门弟子纷纷从四面八方跑来。霜华无奈。只得再次化成一缕白光逃走,逃到僻静处隐了灵息躲起来想办法。
“要不要我帮你?”一双秀气小脚停在霜华面前,抬头一瞧,正是含羞带怒的阮紫文。
霜华只好点头:“苏笠青现在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
阮紫文先是一愣,像是没想到霜华仍旧不信任自己,仍旧要找别人帮忙似的,但虽然明亮的目光很快黯淡下去。还是点头答应道:“好,谁让你是男人呢,听你的——你要不要也像盘在小懒手指上一样……到我手指上来?”边问边伸出细嫩修长的手指,轻轻垂到霜华面前。
那姿态非常好看,优雅听话的清丽女孩站在你面前说“听你的”,还将好看的手伸到面前。让自己盘上去。霜华心里有些微微发窘,他虽然未经人事,却也明白男女之防。从前跟小懒,是刚一解封就那样了,当时小懒还是个憨姑娘。后来那家伙借尸还魂,才渐渐有了些女人味,但总归还是个男人婆。
但眼前这个姑娘不一样,你不用怀疑她的性别,她姣好的外貌、玲珑的身材,说话时略带娇嗔的语气,无一不在向你展示她是个女孩,还是个非常不错的、把你当成男人的女孩。
霜华的心有些蠢蠢欲动,努力说服自己盘上去也理所当然——是她自己要求的嘛。要是楚白的话,人家不让盘,也要找机会盘呢。
但不知怎么的,霜华就是说不服自己。他很渴望体验一下跟女孩接触的滋味,那时候跟小懒在云层里,那般亲近纠缠,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
可眼前这个,他不想……不不不,也不是不想,他也想,但是一旦想起小懒,便不想了。
万一那憨子生气怎么办?
她那憨子,怎么会生气呢,说不定还会嘲笑一下自己,让自己多盘两次。
但她憨,让自己盘,自己就去盘?
盘了,兴许那憨子就再也不让自己盘了。
可眼前这姑娘……盘一盘小懒也不会知道吧?
他正犹豫不决,就觉自己被谁推了一把,随即化作一缕白光停靠在阮紫文的手指上。是停靠,不是盘,盘在阮紫文手指上的是白龙楚白,他自己只是那清透如水的灵戒上小小的一枚装饰。
“你怎么在这儿?”霜华立刻低声喝问楚白,楚白却嘿嘿一笑,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阮紫文却分不清盘在自己手指上的到底是白龙还是白狐,只是觉得凉凉的,触感跟摸小懒手指的时候一模一样,便欢欢喜喜的轻轻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和那灵戒贴近时的滋味,便领着他去找苏笠青。
苏笠青正跟几个玄门弟子一处做体力活,就是把倒塌的房屋清理干净,再去遮云山没人居住的地方寻找合适的山石,用修为切割成合适的形状大小,一块块运回来,重建家园。
也难怪霜华找不到他了,谁会想到堂堂仙庭太子,玄门大师兄,会做这种苦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