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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绑王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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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让日头给晒昏了,才会语无伦次。

她一定是让日头给晒昏了,才会……想去将李祥凤给带回来。

一定是。

“你?放纸鸢?我还以为是我听错,或是下人说错了。”

李祥凤甫坐定,李成龙便一脸惊讶地凑过来。李祥凤迳自取过下人奉给李成龙的茶喝。

“是不是你想到能用纸鸢绑啥暗器,飘呀飘地飘到李求凰的府邸去暗杀掉他?”李成龙很兴奋,做出猜测。

“不是。”李祥凤脸庞冷冷的。

“还是纸鸢上能绑个人,从空中鸟瞰武将军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一发现他有贰心,就马上派兵去铲平他!”

“不是。”他瞄了李成龙一眼。

“不然……纸鸢上扎个火药什么的,悄悄去偷袭——”

“不是。”

“都不是你放什么纸鸢呀?!那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你不会有兴致吧?”

“……”要你管。

“罢了罢了,不提纸鸢。祥凤,你这回一定要帮父皇啦!”既然是无关紧要的破纸鸢,他也没兴趣多问,他今天可是有急事才来求助宝贝儿子的!

他哪一回没帮过这个父皇了?人说父子是债,有些是孩子来讨债,有些是孩子来还债,而他,是属于后者。

“又是哪个家伙心生叛乱,想联外来推翻你?还是十七叔又玩出什么麻烦事?”李祥凤口气一点也不喜悦,懒散到像是提不起劲,他饮着眸,隐藏眼里的烦躁。

“是文贵妃和宁贵妃啦!你也知道,她们两人同月同日替父皇产下二十五皇子及二十六皇子,现在两个人争着要我立她们的孩子当太子,成天吵得我耳痛,不得安宁——”面对爱于,李成龙便下以“朕”自称。

“她们当我死了是不?”李祥凤冷笑,“立那两个连眼都还睁下开的奶娃当太子?有本事就叫她们来同我争呀。想当太子,可不是拿身体蹭蹭男人就能换来。”天真到近乎愚蠢。

“你说得真容易,后宫已经快闹翻了!”害他上文贵妃那里也碰着软钉子,上宁贵妃那儿也不得其门而入,烦死了!

“那种女人还能要些什么手段?不过就是你阴我我阴你。全废了她们最省事,二十五弟和二十六弟就分别交给未产下子嗣的妃子去养,她们若要找你哭诉,你谁也不见,我找个新的美人儿进宫去伺候你,你就好好专宠新美人,很快的,文贵妃和宁贵妃就会认清女人在宫里的地位可不是靠几天恩宠就能稳固。”李祥凤眉宇唇角全是冷冷冰冰的无情。

“祥凤,父皇直接立你为太子这方法不好吗?”只要李祥凤身分一定,宫闱里外都不会再有人胆敢妄想和李祥凤争夺……因为李祥凤在众人眼中,拥有绝对至高无上的不容侵犯。

“我不喜欢唾手可得的东西。”李祥凤勾着唇角,意味深长地觑着李成龙,“我喜欢自己抢。”

“你这孩子的性子真奇怪,反正最后都是你当定了太子,父皇恩赐和你自己抢来有什么不同吗?”他可从来没有想立其它儿子的念头,就算文贵妃与宁贵妃是他目前最最宠幸的爱妃,为他生下两名皇子,他也还是内定李祥凤就是未来的储君。

“过程不同,乐趣不同,爽快不同。”

“不过……要废了文贵妃和宁贵妃,这……”李成龙露出为难。

“舍不得?”李祥凤挑眉。

“文贵妃弹得一手好琴,宁贵妃舞又跳得真好,我……”

“舍不得也没关系,废不废也无所谓。”李祥凤相当体恤父皇对美人儿的宠爱及心软,若不是父皇向来对女人没辙,也不会拿这种小事烦他。

“真的?”李成龙好惊喜。

“我会另外找人去除掉她们。为父皇解忧除劳,是儿臣的使命。”

“……”他就知道李祥凤哪可能会仁慈地网开一面,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

“父皇还有其它事吗?”李祥凤摆出“有事禀报,无事退朝”的嘴脸,彷佛只要李成龙一摇头,他就准备唤人将李成龙轰出府去。

“祥凤,你替父皇想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啦……”

“我不是已经想了吗?废掉或除掉,一举两得,一次杀两个,省时省力省工夫,也省得后宫被两个女人弄得翻天覆地。”

“父皇是跟你说正经的!”

“难道你以为我在说笑吗?”李祥凤眯眸。

“不能保住两名贵妃,又让她们安分伺候我就好吗?”享受过美人温香,要他舍弃,他真的很不甘心呀。

“父皇,贪女色会坏事。”

“两个贵妃就只是爱耍些小脾气嘛……”

“倾朝弄权,还叫小脾气?”

“……她们再怎么说也替父皇生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壮丁呀。”

“已经拥有二十四个儿子、三十一个女儿的你,还会因为当爹亲而兴奋莫名吗?”呿,皇子皇女都快比宫人多了,有啥好稀奇的。

“每一个孩子父皇都喜爱呀,我还命人替你两个皇弟打造一座小园子,里头什么玩的都有——”

“王爷,您不是说要教人家放纸鸢吗?人家等了您好久好久,自己想学着放又放不起来,真是又气又急呐——”一道轻灵含娇的嗓音飘进内室,打断了父子的对谈,粉藕绣花裙随着摇曳的莲步而起伏翻腾,绣鞋上缀有银铃,每走一步便叮当作响,淡淡的书香是她身上最浓的味道,花盼春一脸娇美,身子似蝶轻舞盘旋,往李祥凤腿上一坐,手里还拎着纸鸢。

你在搞什么鬼?李祥凤拢眉看她。

“说好要陪人家的。”花盼春将双手勾在他颈上,故意看不懂他的眼神。“走嘛走嘛,去玩纸鸢了啦,有什么正事比这更要紧呢?人家可是玩得正开心,被人打断好兴致真的很恼人呀。”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只是想放纸鸢。

两人眼神在交谈,只是表面上都维持了一派平静甜蜜。

“您还说放完纸鸢要带我去爬树和挖蛐蛐儿的,您说您心疼我从小就被后娘逼着洗衣扫地及一大堆做不完的粗活,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放纸鸢、什么又叫斗蛐蛐儿,我那时才九岁,九岁孩子玩的玩具我这辈子都没碰过,您说今天一整日都要陪我玩个过瘾,无论“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碍着,管他是“当今圣上”或是玉皇老子,谁来烦你,你就轰谁出去,哪知道人家不过去喝口茶水,您就偷跑,人家不依不依啦。”明里是对李祥凤娇嗔,暗里却在嘲弄李成龙。她方才在屋外已经全盘听见李成龙来找李祥凤相商的“要事”——还真是“一点也不重要的事”呐。

你不擅长撒娇,很笨拙。他用眼神耻笑她。

她只是笑,暗地里用小脚狠狠在他脚背上揉践。

“祥凤,这个女人是——”

“我的爱妾。”李祥凤对她动手动脚,她想挣还挣不开,又不好太明目张胆甩开他,毕竟现在她假扮的,就是他的爱妾。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妾?”

“最近。她就是写出《缚绑王爷》的作者。”

李成龙指着她跳起来,“什么?就是她?!就是你说要将她十只手指全剁下来熬肉粥,然后一碗分给穆丞相,一碗给伏将军,一碗给我,一碗再送去皇陵拜你皇爷爷,以泄大家心头之恨的那个欠人千刀万剐的淫书作者?!”

原来你是打算这般整治我。花盼春哼哼有声地瞪向李祥凤。

李祥凤耸肩。没错,一开始是这么打算。

《缚绑王爷》、《推倒皇帝》、《压上宰相》、《侵犯将军》、《凌虐太上皇》,王爷宰相将军皇帝太上皇全被她开罪光光了。

“你怎么还让她活得好好的?!她的手指肉粥呢?还不剁下来熬吗?!来人呀——”

“父皇,你处置别人的女人倒是相当果敢立断嘛。”刚刚的优柔寡断跑哪儿去了?

李祥凤在笑没错,但是笑中带刺、刺中带狠,让李成龙不寒而栗。

“呃,祥凤,你自己也说过的嘛,她在书里将你写成那样,又在书里把我写成那样,还在书里把宰相和将军都写成那样,最可怜的是你皇爷爷,人都死了竟也教人污蔑——再说,当初最气的人……不就是你吗?”李成龙怯怯地想唤回爱子的记忆。之前读完淫书,劈桌摔椅又迁怒地痛扁众人的家伙是谁呀?!

“我处罚过她了,她现在可顺从听话得很。十指剁下来熬粥就不必了,因为……我尝过它们的好滋味。”他说着,握住她的柔荑送到嘴前,以齿轻啮,在葱白的指上留下齿樱花盼春眉头马上皱起来,一方面是不想让他太入戏,一方面是被咬得真的有些疼。

“可是我们都没有泄到愤呀!这丫头在书里是怎么恶整我的?我竟然变成满宫廷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全都是我染指对象的大淫帝?!”

“那章回叫淫乱后宫,不淫不乱当然不行。”

“你还有胆说?!”手指抖抖抖地直指她鼻心。

“王爷,好可怕……皇上要砍我的脑袋,您要替我作主。”她蹭进他怀里,抖得宛如飘落在秋风之中的萧瑟枯叶。

好破的演技。

一拳暗暗挥出,击在他的肚子上。

咳、咳、咳。

“王爷……王爷……”她假哭。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李祥凤面不改色地闷咳。

“王爷,我就知道您疼我。那,我们可以去放纸鸢了吗?”天真无邪眨眨眼。

“父皇,我答允她在先,也的的确确说过无论“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碍着,管他是“当今圣上”或是玉皇老子,谁来烦,我就轰谁出去。不过我们父子情深,我当然不会这样对待你,你不用吓得直发抖——你有其它选择的,看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让韶光助你一把。”

“我自己走!”李成龙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要挑哪一项。

“恕儿臣不送。”真感谢父皇的善解人意及……识相。

李成龙来匆匆去匆匆,期待下次再相逢。

见李成龙走掉,花盼春要跳下他的腿,他却双臂一收将她环祝“你不会真的是来找我放纸鸢而已吧,嗯?”他以鼻尖蹭蹭她的发鬓。

“你猜错了,我就只是来找你放纸鸢而已。”目的很单纯。

“真的?”

“真的。”她缩缩肩,想避开他的气息,那股热气吹得她心猿意马。

“放纸鸢的话,我瞧你一个人也玩得很快乐,有我没我也不影响你的好心情才是。”

“没错,你说得对。”

“可是你没有,你跑来了,打断我父皇的要事,满嘴谎言、蹩脚硬演了一出你不擅长的戏码,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将她的脸扳向他,迎战她那双灵活晶亮的眼。

“只是找你放纸鸢。”她与他互视,他的眸灼热,她也不是懦弱的女孩,定定望着。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因为破绽百出。他不是迟钝的鲁男人,她出现在这里,将她自己装成一个撒娇贪宠的天真小妾,冷嘲热讽地攻击他父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反常,都不像“花盼春”,他心里有底,却想亲耳听她吐实。

“找你的婢女放也一样。”

她沉默了好久,久到像是想用无言来蒙混过关,不过她没这么做,即使她非常的想……“不,纸鸢一定要找你放。”

花盼春缓缓开口,在她的右手直觉要捂住自己的红唇前,声音抢先一步脱离檀口,快得让她无法遮祝“因为,没玩过纸鸢的人是你;因为,放纸鸢时会开心快乐的人是你;因为,我想替九岁的你补偿些什么;因为——”

杀、了、她、吧!

她到底是脑子烧坏还是神智不清不然就是被下咒控制——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呀?!

哪里有挖好的坑洞?直接将她抬去葬好了,土随便盖一盖,不用墓碑也无妨……然而现在没有坑给她藏,她只能将自己埋在软枕里,她咬唇时误触唇上的伤口,疼得她赶紧松口,改咬软枕的绸缎。

唇上的伤,正是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时,“因为”两个字后头的句子没办法再说完,李祥凤已经狠狠覆盖上来时咬破的。他激动的、热切的、渴望的吻咬着她,也不管她痛不痛,承不承受得住,能不能呼吸喘气。

最后她与他还有继续去放纸鸢吗?

没有,纸鸢跟着两人的衣物一块踢下桌去了,完全被无视。

放纸鸢是小孩子的游戏,他似乎更有兴致玩大人的游戏。她忽略了他已经脱离小孩子不知道多少年,心智和身体都不是单纯的好孩子——不,她不认为他有当过好孩子……“盼春呐盼春,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只要再三个月,你就可以回家去了,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她咬着枕,喃喃道,闭起眼,想的净是李祥凤的缺点。

他暴戾,只有容貌好。

他阴狠,只有体格好。

他无情,只有技巧好。

他森冷,只有唇温暖一些。

他善变,只有手指温柔一点。

他毒辣,只有笑容可爱一眯眯。

好吧,她真的觉得他外表无可挑剔,长得真俊俏,就算是走在街市上遇见他,她也定会忍不住回头多瞧他两三眼,顺便将他虚构成书里的角儿,让他深情款款地和她安排的女角儿在床上厮混调情,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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