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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了人就想走?”杨若岩说着,眼光扫向一旁的金府小姐。金小姐气急败坏地叫道:“是陆一鸣他先动手打人的!”
“好好的他就打人了!说说!你们说他什么了!”杨若岩怒吼,这一嗓子把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赶来看热闹的陆府家丁谁也不知道好脾气的杨姑娘也有这样彪悍的时候。一时没有人赶上前劝阻。
“杨先生,她下了学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就说是一鸣挤着她了,没给她让路,底下的小厮就骂人,骂一鸣的娘是——”
“他娘本就是*子,难道还不许人说!”
“*子养的还好意思来这里念书!”
“他娘——”
这几个金府的小厮口无遮拦地说着,一口一个‘他娘’,杨若岩明白为什么一向老实本分的一鸣,为什么今天发疯似的打人了。杨若岩大声朝几人吼:
“闭上你们的狗嘴!你们的娘就是这样教你们欺负人的?你们娘就是这样教你们狗仗人势的!”
“你骂谁!”又有两个小厮也冲了过来。
“自然是骂你,”杨若岩一脸冷笑,“你们难道不是主子一拉屎,就冲上去给她舔屁股的狗吗?”
几个小厮年纪差不多都十来岁了,比陆一鸣他们都大了不少,身材也高壮,竟然以大欺小,还欺负得理直气壮不知羞惭,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了’!
金小姐气得脸色发青,她没想到杨若岩发飙,说的话竟如此不雅,气得说了半天“你你你”,到底也没说出“你”后面的下文。
人越聚越多,杨若岩也不愿和这几个人多纠缠,她伸手突然把那小厮的胳膊扳倒背后,这一招还是杨若宇教她的,她应用的最熟练。那人突然就杀猪一样地嚎叫起来,胳膊扳倒背后,只要杨若岩轻轻用力,他就剧痛无比,再使劲一扳,胳膊准得脱臼。
“给他道歉!”杨若岩把他‘押送’到陆一鸣面前,陆一鸣冲上去就给了他一脚,几个半大小子急忙把他拉住。
“啊!啊!”那人惨叫,“杀人了!”
“你道不道歉?”杨若岩执拗地问。周围的人有些担心了,有些奴性大的反而感觉杨若岩做得过了,心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惹得金府不快有什么好处,这陆少爷本来也就出身低贱,他在自己府上不是也有人经常欺负嘛。
听到人们有这样议论的,杨若岩更恼火了,原来陆一鸣是常受这种侮辱的,她大声说道:“你们听好了,陆一鸣是我的学生,谁也不能欺负他!我识得他娘,他娘是我的朋友,她是个很好的母亲,谁要是再敢说他们的坏话,我就和他没完!”
话一出口,众人皆惊,有人大声宣称和*子是朋友,这还是第一回听到,真是稀奇。更让人惊诧的是,杨若岩竟然当真手一用力,随着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和轻微的一声骨响,这个倒霉的何顺胳膊脱臼,成了杨若岩杀鸡骇猴的牺牲品,这只折了翅膀的“公鸡”被杨若岩丢到一旁,杨若岩看也不看一眼,只对着看客说道。
“大家都看见了,人是我打的,与这孩子没关系!”
金家几个小厮见状,急忙扶着人带着又惊又气的小姐跌跌撞撞地跑了,众人也陆续小声议论着散开了去。
这事件发生的突然,持续的时间其实也并不长。
蓉儿在一旁惊恐不已,看着杨若岩变了一个人一样,将那男子的手臂卸了下来,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杨姐姐,这——我们要不要找我义父说一说?”
“蓉儿,没事儿。那人的胳膊只是脱臼而已,找个郎中一捏就好了,不过是让他吃点儿苦头,给他一个教训而已。杨老爷那里我自会去道歉,反正这金府小姐我是不能再教了,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杨若岩喊了几个孩子好好嘱咐了一番,把陆一鸣送回家去,又轻轻说道:“对了,还得和陆老爷说一声,让他多照应一下一鸣,别让那些人再找他的麻烦。”
“杨姐姐,那你呢?”蓉儿担心地问。
“我不怕,敢再来的话,我还卸他们的胳膊!再不行,我还可以报官!”
府里气氛有些压抑,书院里在这事发生之后接着还正常上课,明天就是十日休沐假,大家的兴致高了起来。蓉儿本来这几日也很担心,但是提心吊胆地等了几日,也没见什么动静,金府派人只说是小姐身体有恙,不来书院了,其他的倒也没提,似乎是觉得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杨若岩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正准备着明日到集市上买一些日常用品。这里的人们也没有对家里小姐有禁足的要求,不管是不是已婚女子,都是可以随便出门的。
杨若岩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地揣上自己的几辆碎银子,不紧不慢地出了府门。逛街对哪个时代的女子来说,那都是一种充满诱惑的娱乐活动。杨若岩一直喜欢独自闲逛,这是她与别的朋友不太一样的地方。说到底,她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没有人同行,她想停便停,想走便走。街上的铺子瞧着感兴趣的就进,不感兴趣的就闪。街边的小吃想吃就买,不想吃的也会驻足看一看,了解一下当地风俗特产。若是买东西,看上眼了问问价钱,只要价钱自己能接受,立时就买下拿走,毫不犹豫。她这性子真有点儿男人的味道,从不犹豫,也绝不后悔。原先有几个女同事是很喜欢找她同去购物,因为觉得她买的衣服又好看价钱又合适,就想让她给自己出出主意,当个购物顾问。她躲不过,为了显示她并不是那么不合群儿,就“欣然前往”了几次。有个女伴购物时斟酌考虑、犹豫不决、矛盾纠结,买一件衣服,试了八遍再往返三趟,最后还是买了又退回。哎呦,那份顽固型便秘似的痛苦纠结、欲罢不能啊,她领教过后,再也不肯陪她逛街了,这真是要她的命啊!
这个时代的女子虽然也受到诸多限制和束缚,但是据杨若岩看来,社会道德基本上还在可以让她接受的水平,女人穿着和行为都类似唐时风气,可以着轻衣薄裙,可以素颜也可以淡妆,可以与家人同行,也可自己随便上街走动。甚至偶尔也可看见女人穿骑装上马在郊外奔驰的,红男绿女的也有盛世之风。杨若岩明了这些,觉得自己以后出门大可不必非穿男装了,反正也总是被人识破——她想及此,突然想起韩秃В约阂丫桓龆嘣虏辉橇耍恢鞘欠裾夜约海亢Т蟾挪换幔|可能回去碧溪镇寻她吧?寻人不得,不知作何想法?不会是以为自己人间蒸发?应该对他说一声的,杨若岩想,毕竟他们是自己来到此处,最早遇到的帮助过自己给自己带来过快乐和温暖的人。
她想到了听雨茶楼,于是到街市的中心一家点心铺子问路,买了几样茶点心,包起来,笑着打听听雨茶楼的位置。得到了答案,她急冲冲地向茶楼方向走。街头有拉脚的马车,她没有坐,想着也不会太远,就省几个大钱吧!杨若岩还是很会过日子的,她这样想。
转个一个街角,她忽然看见河岸边上有几家酒肆,酒旗迎风飘着,有一个男孩在酒肆外的空地上收拾一条大鱼,鱼还活着,男孩显然并不擅长干这杀生的活计,手一滑,鱼脱手跳出,垂死挣扎,男孩追上去,手忙脚乱地抓——杨若岩看了一眼,正欲挪开目光,却突然怔住,她走近几步,细看几眼,这才开口喊道:“陆一鸣?一鸣!怎么是你?”
陆一鸣听到声音,吃惊地抬头,一脸尴尬的复杂的神情。门里走出了一个妇人,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一看就知道曾是一个美人,这妇人的眼睛和鼻梁和陆一鸣长得酷似,基本不需要做什么介绍和鉴定,就可以断定这是陆一鸣的母亲。妇人狐疑地看着杨若岩,杨若岩走上去笑着和她打招呼,“你是一鸣的母亲吧,我是杨若岩,陆府书院的老师。”
杨若岩话音未落,陆一鸣一下子钻进屋子里,再也不出来了。杨若岩很奇怪,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没礼貌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这妇人的表情也比陆一鸣正常不到哪儿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仿佛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她局促地搓了一下衣角,忽而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哦,杨先生啊!你搞错了,我不是他娘,我——是他的亲戚,一个远亲。”
这回轮到杨若岩吃惊了,她搞错了?那陆一鸣和她怎么长这么像?不会吧?再说,为什么陆一鸣见了自己这么慌张,怎么不解释?
“一鸣呢?”杨若岩恢复了平静后,轻轻问道。
“他——在里面帮忙,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好,看我这里忙,总是偷偷来给我帮忙——杨先生,你能不能,呃,能不能,”她很为难似的说道,“杨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对别人说起他来这里的事?他府上的人如果知道——”
“放心吧,大嫂,我不会讲的。”杨若岩了然。一个被寄托在嫡母名下的孩子,常常跑到他那不被接纳的出身低微的娘那里去,如果被发现了,那是很严重的事。怪不得他见了自己惊慌地夺路而逃。杨若岩看看这家酒肆,不太大,这女人估计就是靠经营这个酒肆为生,年岁不大,眼角已有了风霜的印记,她听了杨若岩的保证,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急忙想起还没有让座,她很尴尬地用帕子擦着一张椅子,让杨若岩坐下:“杨先生,真是对不住,我这屋里小,不便请您坐,只能坐在这外面——”
“不用忙了,我还有事,马上要走的。你帮我和一鸣说一声,让他别担心。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就与我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杨先生——”妇人眼睛微湿,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她还是开口:“杨先生,一鸣总是说起您,说您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女子,就像他——”杨若岩想,大概这孩子的原话是说自己像他的娘一样,这妇人深感自己地位卑贱,怕说这话自己不悦,所以说了半截儿又打住了。
“杨先生,我不会说话——这孩子有出息,心眼儿也好,从小在府上没少了吃苦,但是从不抱怨。他从没有遇到过一个替他娘说话的人,替他出头的人,只有您。杨先生,谢谢您,虽然以后他还是可能会被人欺负,遭人冷眼,但是,就因为在您这儿,曾经得到了这样的对待,他一定会坚持好好活下去,会做个好人的!”妇人深深一揖。杨若岩眼里也酸涩异常,她极力保持平静的微笑,安慰她: “放心吧,一鸣真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让她娘过上好日子的。”
“杨先生,劝着孩子别老是来我这儿,再误了功课。”
“嗯。好。”
妇人擦了眼角,露出羞涩的笑脸,杨若岩心中却沉重起来。这个妇人对自己命运大概全然接受了,她从不想反抗,也从没想过争取吗?她真的就只想着有了一个儿子,此生就无憾了?哎——这样是不是麻木着也好,省得意识到了应该争取自己的幸福,却无可奈何,结果更痛苦!自己呢?如果自己回不到前世,飘荡在此生,又何处可以安放自己的心?
走出这条街,人渐渐稀少,许是到了正午,人们都已回家吃饭休息了。正低着头想着心事,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座宅子,门口有几个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有过被追打经验的杨若岩警惕性是极高的,她看不清人的长相,但她看见了那几人从门后再次闪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棍棒。阳光洒下来,隐约中似乎宅子大门的匾额上,有金府的字样。
不会吧!杨若岩自叹自己点儿背到了这种地步,刚得罪了金府小姐,给一个金府小厮的胳膊卸了环,这转天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早知道就坐马车了,省几个大钱还挨一顿棍棒?这金府的人也忒嚣张,光天化日就拿着家伙出来打人?自己也值得他们三四个男人拿着棍棒出来对付?估计是上次偷袭那小厮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彪悍了。这场情况下,杨若岩是不会吃眼前亏的,她哀叹倒霉的同时,已经迅速转身,百米冲刺般的逃命了。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别往陆府跑,省得给人家惹麻烦,还是绕个圈儿吧;但是又怕路不熟再跑进死胡同,那样就惨了。她正跑着,不提防前面突然也有人过来,原来这几个人对这里地形很熟,看到杨若岩跑了,立刻分成两组两路包抄。杨若岩眼看后有追兵前有拦截,情急之下她只得先和迎面赶来的人过过招,想着先把他放倒再跑,于是看这人冲上来时自己微一侧身,然后抬腿就是一脚,那人慌忙躲闪。杨若岩本来是想踢向他的要害,临了又犹豫了一下,到底也不想伤人,万一她这一脚真踢中了,怕给这人绝了育,这不太好。犹豫只一秒,脚就放低了,结果只碰到此人的膝盖边上,这人晃了晃,没有摔倒,反而反手就是一棍,正好打在杨若岩肩上,杨若岩疼得差点儿掉下眼泪,从前她和杨若宇比试,从来没玩过棍棒。前世的她也从没机会惹事,就是有事也是杨若宇出头,哪里轮到她动手,说是缺乏实战演练真是害死人!
她的右肩剧痛中,眼角余光却已见又有一人举着粗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