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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载祈看着他,千言万语似堵在喉间,半晌,沉声说道:“你放心,即使你不要,朕也会把该给你的还给你。”说完,没等韩璃作出回答,就接着说道:“朕这次让你回来不是因为那些人弹劾你。但是也与此有关。”
韩璃静静地听着。
“璃儿现在年纪也大了,如果朕没有记错,你也已经26岁了,京中王公大臣早有人想给你提亲,因为这些年你一直很少在京,对此事总是淡淡的,我也就压下没提。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些年在外面跑多了,心也大了,难免不喜朕强行给你安排,但是自古婚姻美满都是要门当户对,找一门有实力的姻亲对你来说是十分重要的。”韩璃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淳于载祁察觉了他的变化,叹了口气:“璃儿,当年我和你娘虽然真心相爱,以为总有一天能够相守,可你看,却终是天人两隔、酿成苦果。朕希望你这一世能顺顺利利,将我们祖宗的基业发扬光大,身为淳于氏后人,这也是难以推卸的责任,是你的命运。”
韩璃沉默了半日,终于开口,“父王,我可以接受你的安排。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不知可否?”
“你问吧?”淳于载祁语气和缓了很多。
“为了祖宗的基业,父皇当年不得不牺牲了我娘。如果太子这些年的表现让您信任、满意,认为他足可以接过大蜀国的权柄,将淳于家的基业发扬光大,那么,我想知道,您是不是还会费这些多心思找寻到我,给我安排师傅教我,一步一步把我领到朝堂之上,领到这争斗的漩涡里?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还会希望我是您的儿子?”
淳于载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恐怖难看,韩璃注视着他,丝毫没有惧色,那目光似乎要把父皇看穿。
“璃儿,朕永远是你的父亲,但是,也永远是蜀国的君王。”
“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等等。你难道不问问朕给你选了哪家的女儿吗?”
韩璃心中凄然也冷然,谁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又是一个工具而已。
“但凭父皇安排,儿臣接受就是。”
这次淳于载祈没有叹气,似乎还带着愉悦和期待的口气。
“前几日,太后几次提议要给自己娘家的明玉郡主提亲,太后很是看中你。朕看过明玉,确实与传说中的赞誉不差分毫,璃儿如果见了定然应该喜欢。”
明玉是京城王公大臣的女儿中名气最大的一个,从十二三岁起,就已经是京城诸贵公子竞相取悦的对象,早先,太子妃的热门人选之一。
据说,太子在太后寿宴上,见了明玉,立时就着了迷,当天就借着酒意有所轻慢狎昵之举,结果被太后和皇上斥责了一顿,遂死了这条心。明玉郡主家族势力庞大,当今朝堂上的权臣蒋恒正是明玉的祖父,淳于载祈既然对太子已有不满之意,又怎么能愿意让他家与太子联手。如今,韩璃进宫被封爵已经十年了,这些年来,不论是太后还是朝堂重臣也早已看出皇上对韩璃的心思,蒋恒虽然没有和太子结党,但不意味着他不愿意让自家的势力再增添几分,只是没有选好赌注,不肯轻易下筹码而已。尤其是近几年,韩璃在君父的授意支持下,接连在地方上查出贪赃枉法的大案,其中包括太子的舅父,显贵权臣龚允良,此人与地方上的势力多有勾连,皇帝派亲信密查多年未有扳倒他的证据,韩璃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了这个重任。皇帝封给他的邵青封地,就在与韩国、图圣国交界的地方,土地肥沃,许他自行招募兵士并有权临时调度周围数各州的驻军,俨然将国家的大门交给了他来看管。韩璃经过历练和培养,无论是胆识还是才干远远胜过太子,使得蒋恒他的天平也不由得发生了倾斜。虽然如今韩璃在朝堂上还势单力薄,但是但凡是收益大的投资都是长远的投资,如果尽人皆知这事会成功,那还缺自己锦上添花不成。因此,蒋恒就把明玉当成了筹码,决定赌上一回。
“儿臣谢皇上和太后抬爱。”韩璃又恢复了先时恭谨的态度,于是,淳于载祈又重新发觉他的儿子和他近在咫尺有远在天涯,他没有说话,只点点头,让他退下。心中安慰自己,这孩子毕竟经历了太多人世悲欢离合是是非非,性子难免冷淡,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杨若岩这些日子又开始琢磨挣钱的营生。毕竟得知蓉儿要和韩璃他们一起会蜀国京都,自己即便不能和他们同行,至少也可以托他们找个简单的地图什么的,或者还能在京城帮自己打听打听大悲寺的乐住大师,看看能不能打探一下此人的“仙踪”。如果有消息,自己一定要快些前往,另外要多攒些银子。
此前,她的业余收入也不过就是教陆府的小姐姨娘们做做瑜伽和美容,大多是收些价值不等的礼物。换做银子也没有多少钱,根本达不到她的预期。如果她的客户能拓展到陆府以外去,那还是很有商机的,可惜,这世道想服务于养在深宅大院的女人们,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几日,陆老爷子的一个庶子的小妾找到杨若岩,倒是给了杨若岩一点儿启发。这小妾虽是出身卑微的丫头,但是还颇有见识。至少她知道早期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意义。府里人口众多,很多事情都是有章可循,不可能由着她来安排孩子的教育。但是她一门心思地认为自己的孩子聪明绝顶,虽然只有三岁,但是已经能够清楚地表达,对有字的书和纸张格外感兴趣,可是带着他的下人包括自己都大字不识几个,孩子向自己求知时,自己深感惭愧不安。于是就跑到杨若岩这里问办法。
杨若岩让她找了不少硬一些的纸片,自己在上面给她写写画画,让她先拿回去给孩子玩。卡片也就是原先书店里卖的看图识字卡,只不过杨若岩画的那都是卡通版的,线条简明,特征突出,虽然不如照片真实,但是孩子却完全可以识别。
她先画了一套动物类的,叫那小妾拿回去先用。如果孩子喜欢自己有空了再制作其他的。
几天后,杨若岩差不多都把这事儿忘到脑后去了,谁知这小妾兴冲冲地带着孩子来见。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让孩子给杨若岩表演起来,卡片背面是文字,孩子一看到那些汉字就立即说出来“虎”“狗”之类。杨若岩也挺高兴的,更让她高兴的事,这孩子的娘还奉上了一笔书款,说是预定今后几套的,请杨先生务必答应,并笑纳润笔。杨若岩看着这包银子,真是不少,她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帮个忙而已,她推辞了半日。终究还是没有退还回去,于是,她只得继续创作她的识字卡片。
这回她找来了帮手,让路一鸣帮她构思创意,蓉儿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做,也跑过来帮助她。几个人鼓捣了好几天,终于弄出来“家庭成员”类、花草类、自然现象类、生活用品类等等不一而足,把那孩子的娘乐得差点儿合不上下巴,似乎有了杨若岩这一套识字大卡,这孩子就赢在起跑线上了,定能比人家生的嫡子还强。
于是她再次物质感谢了杨若岩,杨若岩这次没再客气。只是把陆一鸣叫来,塞给他一半银子,叫他拿去给“家人”买些礼物孝敬。陆一鸣的家人除了他娘,没有人需要他的孝敬,陆一鸣当然明白杨若岩的意思,这个少年愣了片刻,瞬时就了然,红了眼眶,深深地给杨若岩行了一个礼,拿着那个小包,飞快地跑了出去。
也许是这小妾激动之余忘了保密工作,不久,她那聪明绝顶的儿子是靠陆府书院杨先生编绘的识字书而启蒙的,这一消息传遍了陆府上下,又不胫而走,传到了和陆府上上下下有些远近关系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他们的各种亲戚熟人那里。于是,杨若岩的院子就忽然热闹了,比她刚来时还热闹。都是来求“字画”的,并且都拿着不少的银子做润笔。算下来前前后后大概有二十多人。杨若岩真是喜忧参半了,喜的是自己竟然不经意间又有了生财之道;忧的是,自己还有正事,总不能干私活荒废了教书育人。想来自己要利用业余时间画好这二十多分识字材料,自己这小半年也不要再有休息的时间了!虽然这些人都说是不急,可以等,但是早晚都是要给人家搞出来的。
杨若岩苦思冥想了一阵,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找来府上的木匠,问他可有法子在木块上刻字画,她早就发现古代的匠人有很多都身怀绝技,颇有艺术家潜质,只是可惜出身低微,没有机会受到教育,于是埋没在草根之中。杨若岩房中的书柜上有两扇对开的木门,上面被木工用烧红的铁笔烙出了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漆上厚厚的桐油,杨若岩一见就感叹,画得真好!还被学生们嘲笑了一回,学生七嘴八舌地说:“杨先生,你还是来我房中看看,我们家请的江南木匠那手艺比这个好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杨若岩没有见过世面,让她很是郁闷了一阵。
和木匠的沟通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木匠对杨若岩相中自己的手艺感到受宠若惊,并表示即使杨若岩不给报酬也敢干。杨若岩一听,良心顿时又蠢蠢欲动,原本打算给他1两银子,结果一激动就改成了3两。木匠高兴地走路都一窜一窜的,仿似中了彩票。
静宇来到她院子的时候,她那“雕版印刷”的工作已经展开了。两手都是红红的朱砂墨,看得静宇一愣,以为她两手沾满鲜血呢。
“你这是干什么?”静宇不解地看着她。她一见是静宇,忙笑着说:“你来了?快帮忙倒杯茶,我快渴死了!”
静宇一愣,手下几个侍卫就不愿意了。李政刚想出声,就被身边一个有眼色的年长侍卫拽住,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但是,眼神怨毒地盯着杨若岩,心道:这女人真是没有规矩,竟然敢叫咱家将军给她端茶送水!转眼一瞧,更是悲愤,自家将军竟然纡尊降贵地给这女人端了水,一脸坦然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谢谢!放在桌子吧!”杨若岩笑着说。静宇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杨若岩低下头,像一只小猫一样,把嘴伸到茶杯中央用力地吸了起来。她吸得过猛,抢了一下,连忙起身转过头咳了起来,口中的涎水也不雅地流了些出来,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擦,还没碰到皮肤上,就被静宇拉住。
“手!小心!”静宇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看她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常笑得这么灿烂,以至于李政他们都有些意外。杨若岩也笑了,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当然,这是在李政的眼睛里。静宇却心中泛起说不清的涟漪,他没有帕子,只得用另一只袖子给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水渍,那袖中传来的味道被杨若岩嗅到,她忽然也觉出有些过于亲密了,本能地想向后躲开,可身后就是圆圆的石桌,退无可退。好在静宇的动作很快就在杨若岩的尴尬和侍卫们眼珠子掉出来之前就结束了,丝毫不管侍卫的心脏能否接受这种暧昧。杨若岩正欲傻笑两声缓和一下尴尬气氛,只听得静宇看着她手中的小木块问她:“这是什么?”
“哦!”杨若岩赶忙接过这个话题,卖力地解释道:“这个,是我找府上的木匠帮我刻得‘印章’,你看,每一个上面都有一个汉字,和对应的图画,我把它在硬质卡片上盖出来,看,成了。这些卡片是给孩子们识字用的。”
静宇很有兴趣地拿起这些卡片,看着上面的图画,脸上又带着笑意。几个侍卫见了,更是不敢出声,只在心里暗自奇怪,自家的铁面将军怎么如今这么爱笑了?正在心里思考着这个女人的手段,不提防静宇开口对几个人说道:“李政,你们几个站在那儿也没事儿,就过来帮着做卡片好了。”没等杨若岩反应过来,他就拉着杨若岩的衣服,把她沾上了朱砂的袖子拎了起来,笑着叹道:“你小心些,看把衣服染上了色,洗也洗不掉了!”
杨若岩一看,果然,自己的袖子掉到颜料里去了。
“快去洗洗手,把衣服换下来,不然一会儿就沾的到处都是了!”
杨若岩见状只得回去净手换装,这厢几个四肢发达五大三粗的侍卫,挽着袖子搓着手,看着这些小木块发愁,一个个心中都在诅咒这个净出幺蛾子的杨若岩,可是抬头见了静宇的目光,谁都不敢说个不字,只得小心翼翼地玩着印泥儿。
换好衣服的杨若岩灌了一大杯水,感叹道:“这印刷也不是容易干的活儿呀?这钱还真不好挣呢!要是找些人再找间铺子,叫他们铺成一条流水线,这样干着就快多了!”
“流水线?”
“对呀!比如吧,你看他们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每个人都在找木块,蘸颜料,找卡片,印在上面——这样费力不说,还效率低。如果一人只负责递放木块,一人只管蘸颜料,一人只管接过木块盖在纸上,这样就有序而高效了。对吧?”
她话音刚落,那几人仿佛就是为了从反面印证她的观点似的,一个拿木块的人碰到了蘸颜料的手,一阵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