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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摸,”韩璃捉住她的手,“你只管点火,又不负责灭火!”
杨若岩坏心眼地让自己的手继续在他身上游走,从胸前又慢慢向下,终于把韩璃成功地给骚扰了,韩璃喘着粗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跑到屋门口站了半天,杨若岩忍不住闷笑。
“你还笑!”
韩璃转过身去,一脸狠狠的表情。
“回来睡吧,我保证不碰你了!”杨若岩一脸君子状。
“等你睡着我再过去。”
“你不来我睡不着。”杨若岩又是小孩子般。
韩璃真的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孔,多少心思,自己还真的是斗不过!
韩璃从梦中醒来时,发觉杨若岩弯着身子背朝着自己,仿佛是醒着,他伸手想摸摸她,看看是不是醒着,哪知手一摸到她的后背,就吃惊地感到她的内衣全都湿了。
“若岩!”
“嗯。”声音还是那样的,但是转身后借着月光也能看出她的头上也是汗,头发有几缕贴在脸上,眼睛半睁着,像是半睡半醒的样子。
“出这么多汗!怎么了?”
“没事。”
“没事儿?那怎么会这样?”
韩璃拉开被子,赤着脚急忙下床点上灯,再回到床前看时,杨若岩还是很安静地躺着,只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到底觉得怎样,说话!你想急死我吗?”
韩璃声音大了。
杨若岩睁开眼,勉强笑笑,“我有点儿疼。”
韩璃如同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呆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嚷嚷:“来人!”
杨若岩一皱眉,心想,果然是这样。三更半夜的,这回没有人不知道她要生孩子了!
韩璃逼视着郎中,看得郎中一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他小心地说:“这夫人的确是要临盆了,只是现在看起来还要等一些时辰。”
“她这么疼了,怎么还要等?”韩璃声音很高。
“那要等多久?”静宇也闻讯赶了过来,杨若岩看着这两个男人堵住人家可怜的老先生,逼问人家无法回答的问题,老先生支支吾吾地,眼看韩璃就要发火。杨若岩赶忙开口说道:“谢谢先生,先生先到下面休息吧,一会儿有需要还得麻烦先生。”
“好,好!”郎中一边答应一边抹汗,心想幸亏这妇人还有几分清醒。生孩子哪有个准时辰呢,生孩子哪有这么着急的!
韩璃是着急,急得简直像火烧屁股,杨若岩这会儿感觉好一些了,就笑着对静宇说:“帮我把他拉走,他在这儿我更紧张。”
韩璃不走,静宇连拉带拽地硬把他拉到了院子里,在天井里坐下,下人倒茶,静宇喝了一杯,见韩璃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屋子里,下人们有条不紊地穿梭着,产婆子有两个已经候在门边上了,随时准备上场工作。一切都井然有序,只等着孩子诞生了。然而这孩子看来并不急着见人,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眼看天已经大亮了。
“怎么样了?”韩璃终于忍不住问从里面出来的下人。
“老妈妈说是正常的,第一胎就是辛苦些。”一个半大婆子答道。
“我去看看!”韩璃不管不顾地往里走。
“王爷,这产房不能——”
韩璃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告,他脑子里全是杨若岩那可怜巴巴忍痛坚持的样子。
“若岩——”他几步就跑到床前,吓得陪产的婆子急忙回避。杨若岩倒不是迷信什么产房不干净,男人不能进。只是她自己不愿让韩璃难受而已,这会儿她已经疼得脸色很难看了,婆子却说还早,她知道这最后一关考验她是少不了要受苦的,自己一个人受罪就行了,干吗让韩璃跟着一起煎熬?
“没事儿,你在外面等就好,——”杨若岩扭过头,把痛苦的声音压抑在喉咙里。
韩璃握住她的手,看她疼得发抖的后背挺直了,半天才松弛下来。她的头转过来时,脸上还是那样镇静的,她拍拍韩璃的胳膊,还想继续劝说:“到外面等我——”
“我哪也不去!”韩璃把她的手牢牢握住,“我就在这儿陪你。”
“还早呢,孩子他爹。”杨若岩挤出一个笑脸。
韩璃不说话,眼神中全是心疼。他把杨若岩的身子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抱住她,这样可以感觉到她每一次疼痛带来的颤抖,听到她忍受每一次疼痛时急促的呼吸,这疼痛折磨着她,也在撕扯着韩璃的心。她不叫一声,痛得厉害了就用力抓住身边的锦被,屏住呼吸,锦被已经被她攥得有了裂纹。疼痛过去一阵,她就会靠在他胸口,用手摸着他的胳膊,和他说一句话。她浑身湿透了,以至于韩璃怀疑她之所以没有流泪是因为身体里再没有多余的水分,冗长的白天啊,杨若岩疼得眼前发黑,看不到出口,她这时真的不想让韩璃走了,她觉得如果他不在,自己大概真的会失去坚持的勇气和希望。
当杨若岩从午后又挨到黄昏,这中间杨若岩在韩璃的鼓励下勉强吃了些米粥,而韩璃则只喝了几回茶水,当杨若岩痛得几乎没有间歇之时,韩璃连水都喝不进去了。他咬牙忍耐着,让自己不能失控,他的女人已经被折磨得看着奄奄一息了,她唯有在痛得极了时才把头埋在韩璃的衣袍里,发出压抑的哼声,睫毛上都是湿湿的水汽,但是绝不放声哭叫。然而她辗转挣扎,固执忍受,一声不发的模样,就和她咬破的红唇和捏肿的手指一样看在韩璃的眼睛里,于是仿佛万箭穿心,他宁愿自己此时忽然变成瞎子,那样就不会看见,不会这么心痛难耐了!
静宇已经知道了杨若岩难产的消息,他也表情肃然地站在庭院里,虽然他听不到什么太大的动静,可是他一样了解,现时的杨若岩一定很受煎熬,而以她的倔强和习惯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呼天抢地罢了。
产婆子和郎中也很慌,产程如此漫长,时间每过一分,大人和孩子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回王爷,夫人产门还没有开全,要是催产,夫人体弱怕有危险,可如果再等下去,孩子怕——”郎中很是为难。
“那就等!”韩璃咬牙决定。
杨若岩从他怀里抬起头,吃力地说:“要吃催产的汤药,是吗?给我——”
“不行!”韩璃大声阻止。
“我们的孩子不能,呃——不能等——”
韩璃突然紧紧抱住她,声音颤抖起来,“我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不管别的,你要给我好好的!你们听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一个都走不出这间屋子!”
众人一下子全惊愣住,院子里有人悄悄给静宇送信,静宇沉声听完,对来人说,“听王爷的,无论如何,要把大人保住!”
郎中和产婆算是明白了,今天就是自己一只脚也跟着踏进鬼门关了,她活大家活,她要是死了,大家也统统要完蛋。于是,横下一条心,各自开始尽一切可能想办法让杨若岩把孩子赶快生下了,是死是活,早点儿有个说法,提心吊胆的谁也受不了。
杨若岩在经历了又一次撕扯肝肺般的剧痛之后,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即将失败了吧,这场战斗中她尽人事,但是终于还是要听天命的,也许老天爷不愿看见她这个异世鬼扰乱别人的日子,要重新找她回去给她安排新的“工作”?
她只想好好再看一眼韩璃,她怕以后再无机会。
韩璃棱角分明的脸就在她头顶,她努力转过头看他,她还想伸手抚平他的紧锁的眉,可是却力不从心了。她叫道:
“韩璃,”
韩璃吻住她的额,回应她。
“韩璃,”
她仿佛只会说这两个字,但韩璃却懂得这两个字里包含的全部内容。
“再坚持一会儿,若岩,你行的!”
韩璃这时候倒拾回了一些清醒,他知道现在他必须是她的依靠,她是在为他生孩子,用自己的性命在为他努力!
“王爷,夫人到时候了,请您回避!”
“我哪儿都不去!”韩璃把杨若岩抱得更紧,根本不理会别人的劝说。
无奈,产婆在下人的帮助下,勉强在韩璃和杨若岩的下身中间拉上了一节布帘子,杨若岩的上身还是靠在韩璃的身上,她在身上撕裂般疼痛来的时候,就握住韩璃的手,韩璃从不知道她的力气可以这么大,而她颈上的血管都能看见在跳动,她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去对抗疼痛,以至于连流眼泪都忘记了。不是不想哭,是没有哭的力气和时间!
“还没好吗?”杨若岩终于颤抖着问道。
“快了,夫人!再来一次!”
“该死的!”杨若岩终于握住韩璃的手,叹息着喘气,一瞬间她眼眶就溢满了泪水。太疼了!
“你疼就喊出来,没关系——”韩璃在她耳边轻声说。杨若岩却挤出一个笑来,眼角还湿着,笑容随即又被疼痛扯碎,她重新陷入那个战场中。
随着一声被压抑着流泻出来的惨叫,一声孩子到来的啼哭也划破了夜的寂静。静宇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望向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而韩璃看着自己怀里已经筋疲力竭冷汗淋漓的女人,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因为产婆竟然告诉他,还有一个!
真的还有一个?真的是还有一个!杨若岩也听见了,不,她是感觉到了,她身体里还有一个挣扎着要来到世上的生命,她的疼痛袭来,不由得又咬住了破烂不堪的嘴唇。
韩璃陪着她又挨过了半个时辰,就在月亮跳上树梢的时候,一个女婴从杨若岩的身体里娩出,发出了比她哥哥更为响亮的啼哭声!
杨若岩后来叫她亮亮,因为那夜的月很亮,像孩子父亲的眼睛,那夜女儿的哭声也很洪亮。因为她叫亮亮,她的哥哥就只能叫明明。后来读书认字了,七岁的明明执意要把自己的名字改为“铭”,淳于嘉铭。
韩璃走出产房的那一刻,脸色惨白得让静宇怀疑他身受重伤,怎么像是他生了孩子似的,浑身上下衣服皱皱巴巴,湿漉漉全贴在身上,脚步踉跄!
静宇赶忙迎上去,问道:“她还好吧?”
“睡着了。”
“那你——喂,韩璃!”静宇眼看着韩璃眼睛也闭上了,一下子倒在石桌上,“来人!”
经历过血雨腥风的韩璃,山崩于前也不曾皱眉的男人,今天终于倒下了。
天亮了,杨若岩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天的太阳有这么可爱!她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窗外金色的阳光照进来,床边有一个矮凳,矮凳上一个有些疲惫但是依然俊美的无与伦比的男人正守在她的身旁,她的眼泪瞬间就奔涌而出了,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她吸气小心地不想惊扰这个男人,但是仿佛是有心理感应一般,这个男人突然就醒了。睁眼见到她眼角的泪流得湿了枕头,顿时惊慌地询问:“若岩,怎么了?哪里还疼吗?”
“嗯,”杨若岩委屈似的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泪逼回去。
“啊?哪里?”他的手抚上她已经不见高度的肚子。
“这里。”杨若岩把他的手握住,向上移了移,放在胸口,“你不去好好睡觉,我心疼了。”
韩璃松了一口气,气恼地看她,“你能不能不开这种玩笑,你是不是看我不发急你就难受?”
“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拉倒!”
杨若岩继续抹她的眼泪,韩璃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无奈地柔声劝着,“行了,昨天那样你都没哭,现在你哭什么,不许哭,对身子不好。”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杨若岩却似更伤心了。
韩璃把她扶起来一些,拥在怀里,温柔地说:“别哭啦,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为什么呀,我其实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要问你呀,我哪儿知道?”韩璃吻上她的耳朵脖颈。
“不知道?你不是应该夸我美丽善良聪明贤惠的吗?”杨若岩开玩笑地说,故意撇着嘴。
“是吗?那好,我重新说,——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这天底下再没有哪个女人比你更好。”韩璃笑道。
“这还差不多——”杨若岩笑出了声。
韩璃握着她的手,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熨帖。他从心眼里爱着这个女人,她用自己简单的真纯点燃了一个男人的心,让一颗复杂纷乱的心品尝到了简单的快乐。快乐是简单的,但是追求快乐的道路却复杂无比。踩着荆棘也收获着花朵,迎着风雨也终会沐浴阳光,所有一切,因为有你懂得而变得值得。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