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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大伯说要帮我们做秋千耶!”女儿的唇上有两撇可可胡子。
“对对,大伯说我们院子里那棵树很大棵,可以做荡秋千哦。”儿子抢着播报最新消息。
“是吗?”他懒洋洋地望向窗外,粗壮的大榕树正在初夏的晨风中招迎。“我待会儿检查看看,如果它的枝干够粗壮,我们今天就来搭秋千。”
今天是星期日,大家都放假。
“耶——”两个小鬼头振奋地欢呼。
“好了,不要吵,先把早餐吃完。”她替儿女把三明治夹好。
“爸爸,你这次回家要待多久?”女儿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先看向妻子,还来不及回答,门铃便响了起来。
“一大早的,会是谁呢?”巫晶媚从厨房窗口望出去。
“早安!”关河和江日暖手上都提着购物袋,站在前门向她挥挥手。
“两位请自己进来。”她打开窗户,扬声向他们招呼。
前头响起了钥匙开门声,不一会儿,江日暖率先走进来。
“不好意思,一大早来打扰。”她手上提了一袋新鲜食材,身后的关河提了两袋。“我们昨晚回去之后才想到,冰箱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还来不及补货你们就回来了。我怕你们一大早没东西可以煮,赶快去“惠康”买一些食材送过来。”
“冰箱里还有一点吐司和鸡蛋,够吃一餐了。你们用过早餐了吗?”巫晶媚笑道。
“吃过了。”关河顶了顶黑框眼镜。
“大伯,我们今天要做秋千吗?”小月的眼睛里充满期盼。
“木板和麻绳我都买好了,妳爸爸在家,我们让他去做苦工。”关河摸摸侄女的头。
“各位先让我把早餐吃完总可以吧?”关城长叹一声,一回来就不得闲。
“大伯,我们先去选地方!要选一根又强壮,又不会晒到太阳的好树枝。”小月兴致正高。
“对对对,要选好树枝,不要坏树枝。”
两个小鬼头拖着大伯和准伯母的手,又轰隆轰隆杀到院子去。
少了两个噪音制造机,厨房果然安静多了。
巫晶媚倚着流理枱,手中勾住一只马克杯,瞅向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放下咖啡杯。
“我只是在想,你为何可以调适得这么快?”她漫步到他身畔坐下。
“调适什么?”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刚才看着小月、小风和你说笑,脑中又一直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解释道。“我只出过一次“任务”而已,已经有点适应不良了,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调适过来的?”
他先观察她的神色,确定她真的是好奇,没有任何挖苦之意,才放心回答。
“我从高中时期就开始“练习”,已经有丰富的经验了。”
“原来如此。”她盯着马克杯。
“过来。”关城向她探出手。
她没有抗拒,软绵绵地偎进丈夫怀里。
晨阳融融地照着,院子里不断传来儿女的喧笑声,这样恬静的生活,值得人放下一切俗务,尽情沉醉。
但是,他也这么想吗?
“城……”她神色郁郁。
“嗯?”
“逢卫的事,你们有什么打算?”
他沉吟片刻,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想亲自将他找出来,对不对?”她从他怀里抬起头。
“妳,不想要我去?”他眼中的柔情几乎化成水沁出来。
她沉默片刻。
“告诉我,这一行有什么吸引力,让你一做就是十多年?”
“嗯……年轻的时候只是为了找刺激而已,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扮演动作片里面的英雄。可是,随着年龄增长,许多想法也改变了。”
“比如说?”她轻抚他坚毅的下颚。
“我开始理解当年艾思从军旅生涯退下来之后,为何还要培训我们这群年轻人。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法治与文明所管辖不到的,他们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加以制衡。”他望进她的眼底。
“像牙王、尤努,以及逢卫。”她倚回他的胸前。
“是的。”关城轻吻她的发心。“或许这个想法有点天真,但是我和艾思真的相信;我们在做的事对这个世界有帮助;有一些人,死了比活着更好。”
她缓缓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跟着你去金三角吗?”
他摇头。
“那一天你从牙王的巢穴回来,发现我被尤努的人带走了,是不是很担心?”她再问。
“我会不担心吗?妳在说什么傻话!”他紧紧搂住她,仿佛要将她崁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回到村落,发现她已经被别人掳走的心情。那是混合着极度恐惧与极度震怒的复杂心态,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尤努当场站在他眼前,他会徒手将他的每一块骨头卸下来,并且面带笑容。
没有人能动她!
除非踏他的尸体而过!
“后来卫也想挟持我,你害怕吗?”她继续追问。“如果当时情况有一丝丝的不同,比方说,你来晚了一步,或者尤努还活着并且发现我是女人,也或者逼供的人不是雍及亚,而是其他手段更狠辣的游击军,很可能我现在已经陈尸在金三角的丛林里,受尽凌辱的……”
“别再说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将脸埋进她的发间。
“但是,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对不对?你很可能永远地失去我,小月和小风可能永远地失去他们的母亲,对不对?”
“不会的!”他粗声说。
“城。”她捧住他的脸,深深地、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这就是我坚持要和你走这一遭的原因。我要让你体会到我的所有恐惧、忧虑与心力交瘁,因为,这就是我以后将日日夜夜为你承受的。”
他抱着她,许久不发一言。
终于他又开口,声音低沉,“我知道妳希望我离开那一行,可是,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事。”
“我……”
“我不像大哥有个傲人的学位。当然我绝对不会比他笨,只是我的人生和普通男人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离开了这个熟悉的领域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对于未来,他也会仿徨,也会害怕,而他最大的忧惧是——有一天,她将不再爱他。
巫晶媚心疼了。
这是一个让许多宵小闻之色变的男人,却在她的面前流露出脆弱之色。
“傻瓜。”
她投入他的怀中,为他眼中的不确定感热泪盈眶。
他们两人都是如此的深爱对方呵!
“我希望妳和孩子们能以我为荣——”
“我们确实以你为荣!”她按住他的唇,泪盈于睫。“是你的过去造就了“你”这个让我倾尽生命所爱的男人,我不想改变你,可是我也不希望你回去过那种危险的生活,难道就没有折衷的方法吗?”
他停顿片刻,眸中开始浮现深思之色。
“最近,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阿汤他们每个人都能够独当一面,我这个“老大”的身分,象征意义大过实质意义。”他温柔抚去她颊上的玉泪。“如果妳不介意的话,我仍然会继续和他们一起工作,但是我愿意改变自己的工作型态。”
“怎么改?”她轻声问,不敢先抱太大希望。
“我们需要一个类似经纪人的角色来打点许多关节,或者和出钱的人周旋。我想我还是会出差,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频繁,离家的时间也会减短;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再和他们去闯那些枪林弹雨了。”除非这三个家伙同时出了状况,需要他的援救,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么做不公平?”她迟疑地问。
关城微微-笑,吻去她唇角的最后一丝不确定。
“任何人决定收手的时候,其他人不得干涉,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默契。更何况我只是退居幕后,并不是拋下他们不管。”顶多就是将来钱少抽一点,反正这几年来,他累积的资产已经极为可观,足够他们一家过着优渥的生活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她的美眸透出祈盼的光彩。
“可以。”他点了一下她的俏鼻。那两只小鬼几乎是一天就长大十公分,他也怕自己再出差下去,回来都认不得他们了。
不过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为了维护硬汉形象,还是放在心里就好。他今天已经“捐输”够多了。
“万岁!”她大声欢呼,重重投入他的怀里。
“妈咪,爸爸,原来你们还躲在里面偷懒!”两颗气鼓鼓的小皮蛋扑通扑通冲进来。
“我们现在就要拉秋千了,这根树干是我选的哦!”小风神气巴拉地挺起胸膛。
“我选的啦!”小月抢白。
“我啦!”
“哪是呀?你明明选左边那一根,后来决定的这根是我选的!”
“妳乱讲!乱讲乱讲乱讲——”
“好好好,不要吵了、不要吵了。”父亲大人头痛地出来主持大局。“你们两个带我去看看,我说的算数。”
“妈妈,妳也来。”小月气呼呼地去拉母亲的手。“我让妳看我挑的那个好位置,那是我选的!”
“乱讲,是我选的。”小男孩坚决捍卫自己的地盘。
推开门,怡人的初夏在树梢间向他们招手。
两个小家伙扑到大伯和准伯母身上,要大伯帮他们作证,四个大人被两个小家伙闹得不亦乐乎。
麻绳在夏风里摇曳,晃荡的秋千板子一下子便绑好了。吱吱咯咯的小麻雀又开始吵着,谁应该第一个坐上去。
白日一照,浮云自开。所有蒙罩在心田的沉重晦暗,也随着五里长风,杳逸于天空地阔之间。
※※※
“×的,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要负责带这四个小鬼?把他们留在尤努的军营里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跟我们回法国不可!”阿汤的怒吼。
“什么“挽救即将迷失的下一代”、“拯救国家未来的主人翁”!他们夫妻俩说得容易,怎么不自己来做做看?我看这些小家伙不趁夜把咱们的喉咙割断就该偷笑了!”老尚的狂怨。
“教育是重责大任,所以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大德的避之唯恐不及。
砰砰砰!砰砰!
“天杀的,小孩子不要随便玩刀玩枪,把枪给我放回柜子里去。”叩!附带一记敲头声。
“你也差不多一点,别开口闭口就在他们面前骂粗话。”沉默一阵。“……完了,我听起来开始像关家小嫂子了。”
“该死!刀子还我!”
一阵激烈的追逐,在巴黎市郊的一间双层楼房里,于焉展开。
男人雄厚的斥喝声,小孩不驯的回吼声,间或夹杂几响灯具撞上墙壁、枕头拿起来丢掷、膝盖敲到桌椅的热闹杂音。
当然,也免不了应景的零星枪响,以及飞刀倏来倏去的音效。
这三个大男人想驯服四只小野兽,显然还需要一点时间。
看样子,关城真的可以放上很长、很长的一段假了……
女人的幸福
有一天和几个已婚的朋友坐下来聊天,其中一个女性友人突然说了一句——“女人的幸福,要看她们结婚之后。”
哗!这句话早几年让凌某人听到,非得义正辞严地训示她一顿不可。别说早几年,即使在现今,落入激进的女权主义者耳中,也会立刻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什么?什么?居然敢讲我们女人的幸福要看我们嫁了哪个男人?呸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女人早就是自己生命的主宰!这种落伍七十年的话趁早给我滚边去!(背景要放雄壮的烟火助阵。)
但是——(注意,转折语气出现了。)
我们从这个角度来看看好了。以台湾为例,女人的平均寿命是七十八岁,假设妳在适婚年龄二十八岁结婚,那么妳生命中已婚的时问是五十年,甚至比独身的日子还长。
先不管这五十年的婚姻是不是跟同一个男人在一起,它绝对占去妳生命绝大部分的比例。
我们生活在一个两性社会之中,而很不幸的,这又是一个父权社会,所以,在婚姻中要面临最多变化的是女人,要离开原生家庭、投入另一个家的也是女人,要让自己从此换了一个姓的还是女人。
现代女性虽然可以掌握自己的事业与未来,却不见得能掌控得了自己的婚姻状况,因此,我们的快乐,仍然与那个每天回家要面对的男人深深牵系着,这一影响就长达五十年。
所以,不婚的女性也就罢了(改天我们再另案讨论),其他女性朋友啊!结婚之前真的要张大眼。
我没有办法告诉大家如何“找快乐”、“变幸福”,毕竟凌某人自己也还是个不经事的半吊子,对于人生的认知仍然很粗浅,尚在探索之中,只能和大家共勉之。
啊!我又把后记写得硬邦邦了。
来来来,来聊一点闲话家常,谈谈“读友来信”这回事好了。
有一个问题我经常被问到——凌淑芬,妳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了?是不是我上封信说错什么话?如果是,那我向妳道歉啦!
那个……这几位可爱的读友,先让我抗议一下!
不要把人家凌某人想得那么小器嘛!我不是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