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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枫再度回神的时候,前面的衣襟已经湿了。依琳窝在她怀里静静的流泪。
依枫好似木偶似得动了动身体,挤出一丝微笑。伸手将依琳脸上的泪水拭干。“莫要担心,无事的。有大姐在,不会有事的。”
“大姐,要不就听了他们的吧!”依琳怯怯的抬头。
依枫的双眼突然放出凌厉的目光,吓得依琳一缩脖子。“莫要听人胡说。没事,大姐定会守住唐家。”她抱着依琳的双手紧紧攥拳。指甲深深的扣入掌中。她不会认输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认输。想要在她手中抢走唐家,好啊,她到要看看,有谁能从她手中抢走唐家。
“展娘”依枫高呼一声。
展娘随后出现在门口。
“送小娘子回去休息。另外告诉薛娘,看紧那些仆妇,哪个再在小娘子面前乱嚼舌头,直接打发出去。”依枫冷冷的吩咐道。
展娘也是满脸的忧愁,见到依枫这个样子,竟然一愣,随后立刻点头称是。劝导依琳回去休息。
依枫的目光一直带着冰冷的凌厉,出了房间,扫了一眼站在外院的人,随后带着知书知画返回院子。
避开了其他的人群,依枫小声吩咐知书。
知书点了点头,随即离开。而依枫在知画的陪同下返回了院子休息。这是这几日来依枫第一次粘床。全身都在叫嚣着有多么的疲惫。
正文、第104章 夜渡
“知画,你去吧,今晚不用守着。一会知书会过来。”依枫趟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只是看着床顶的雕花,随口吩咐道。
知画满脸的忧虑,可还是听命的离开了房间。
知画一走,依枫一个打挺的坐了起来,随后走到妆台前跪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要在拼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汴梁那边得手。
月上中天,知书终于回来了。见到依枫跪坐在妆台那微微一愣,随后小声的走到她身边低于几句。
依枫点了点头,转身冷冷的看着知书。
知书头皮一麻,随后正视依枫“娘子放心,绝对不会有他人知道。”
依枫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可因为跪坐的太久,腿都有些麻木了。知书眼厉,马上扶住依枫。
依枫轻叹一声。“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愿。”
知书点了点头,伸手在柜子中拿了一件披风,帮依枫穿戴整齐。
随后独自走了出去,一会又闪身进来,冲依枫点了点头。
依枫会意,将披风上的帽子带好,跟着知书走出了房间。
半夜的唐府,一片寂静。两人摸黑前进,依枫小心的跟着知书,而知书也小心的在前面带路。没有灯笼,四周黑漆漆的,她必须要小心才行,而且还要注意不能发出声音。否则一旦被他人知道,不但娘子的下场很惨,估计她也会因此丢了性命。
知书带着依枫一路朝外院走去,悄悄的走到马厩。
照看马匹的小子们早就休息了,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知书探了探头,示意依枫稍微等等,没一会从马厩里闪出个人影。知书快步走过去,低语了几句。那人就从袖子里拿出了钥匙,快手的将门打开。之后又静悄悄的离开了。
知书又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后,才对着身后的依枫招手。两人快速的朝小门走去。
整个唐府,晚上唯一能进出的就只有这个小门而已。虽然是落锁的,可那唯一的钥匙却是在刘顺的手里掌握着。这个刘顺就是依枫的车夫。
从前刘顺可是个小的不能在小的人物了。他当过兵卒、上过战场,伤了腿之后就返乡了,可惜又逢天灾,家中老小死了个干净。漂泊到柳州被唐老爷收留了。他一直都感念唐府恩德,一直都想着报恩,可惜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他的腿伤了,老爷在世的时候很少能用到他。他当过兵卒,照顾过战马。就被丢到了马厩干活。
唐十在的时候,那些人都愿意扒着唐十。而他则是因为脾气太臭,不得唐十待见,自然就朝着强叔那边靠拢。
等老爷去了,唐十跑了。强叔管了外院,他的日子也好了许多,否则这钥匙也不会交给他保管。
而一次无意的机会,他帮着大娘子驾了一次车。本来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呆在马厩的,没有机会在报答唐老爷的恩情了,没承想大娘子竟然主动说出以后都由他来驾车。
他有机会报恩了,所以格外的用心。大娘子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越是忠心,依枫越是器重他。
而这道小门则给知书带了许多的方便。知书同方家联系几次,都是通过这个小门才能顺利出去的。否则如果经过了大门,还没等知书找到方致远,估计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
知书引着依枫离开了小门后,竟然带着依枫朝后面走去。
依枫一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直到转弯,见到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停在黑夜中。
依枫一声不吭,直接上了马车,临上车之前才发现驾车的竟然是墨童。
坐在马车上,依枫嘴角一扯。方致远果然本事。已经宵禁了,竟然还能弄辆马车等在这里。
依枫不知道方致远是怎么做到的,这马车行在路上竟然悄然无声。别说马蹄声,就连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没有。
没一会马车停了。依枫直接掀了帘子。外面的景物不是她熟悉的,一个小巷,在黑夜的笼罩下更是陈静。
面前的小院也是死寂的。四周连个风声都没有。
墨童利落的下车,直接推开面前小院的院门,示意依枫进入。
依枫望了一眼,院门正对着的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借着这灯光,依枫回头特意瞧了一眼马车。发现马蹄子上竟然包了布,而车轮依枫却没有看出丝毫的门道。
依枫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披风,带着知书直接进了院子。
而墨童则是利落的将马车赶进院子,随后关了院门就直接守在门口。
依枫进了屋子,一眼就见到了半躺在胡床上的方致远。
此刻的方致远半躺在胡床上看书。一直拿着书册,一手支撑头部。
见到依枫进门,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书册上面。
依枫万分尴尬,杵在门口。只是将头上披着的帽子取了下来。
四周静寂,依枫转动眼睛,仔细瞧了一下这屋子。
屋子外面看着虽然破旧,可屋里里却干净的不染尘思。家具都有些年头了,却被打点的很好。而方致远懒懒的卧在胡床上,显然对这里十分的熟悉。而且在这样的时间,依枫一个小娘子约见他,地方定是能让方致远放心的。
昏黄的灯光模糊的映在方致远清秀的面容上。让他看起来,好似没了白日的锐利,添上了些许平和。
依枫有些愣怔的看着半卧的方致远。她很局促,也很尴尬,更多的是心慌。深夜,她一个小娘子约见年轻郎君,如果被外人所知,那么她的下场以不用言语。
“大娘子这么急着找某,就是为了出来透透风么?”方致远虽然拿着书册,可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汴梁那边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知道依枫如今的日子不好过。他一直在等,等着依枫主动寻求他的帮助。可是依枫来了,却只是傻愣愣的站在哪里?
依枫转头,示意知书出去,顺便让知书将房门带上。知书虽然心有犹豫,但还是听从的离开了房间。
依枫转头,方致远已经从胡床上坐了起来。见到知书离开,他面露戏虐的笑容看着依枫。
依枫深深吸气,藏在披风中的双拳以紧紧握紧。身子虽然不自觉的轻颤,但依枫依旧挺直的站在哪里。“方家郎君,今日深夜邀约实属无奈。如今汴梁唐家以将依枫困在唐府。依枫没有其他的法子传递消息,就连忠伯依枫如今都没办法联系。只有知书在深夜避开众人才能偷偷跑出来。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如非迫不得已,依枫绝对不会贸然相约。”
方致远轻佻眉毛,依旧是含笑看着依枫。那双狭长的凤眼此刻绽放出非一般的精光。
依枫静默了半刻,看方致远依旧不曾言语。只能低着头继续说下去。“如今依枫以没了法子,只能求到郎君这里。”
“大娘子,为什么不考虑一下那边的意见呢?”方致远轻轻吐出一句。
依枫猛的抬头,睁大双眼盯着方致远,她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方致远嘴中说出。
依枫心中更是忐忑,难道说方致远如今也站在那边。还是汴梁那边已经找过方致远了。在利益的驱使下,方致远如今已经转移阵营。
随后依枫自嘲的一笑。她想的太好了,方致远从来和她都不是一个阵营的。她付出学费,他教她商道,一直都是这样的关系。
“考虑”依枫突然觉得怒火上升。这几日的压抑,痛苦好似全部都要爆发出来一样。
依枫猛的用双拳捶向了桌子,将桌子上的茶碗震得噼里啪啦乱想。“让我考虑什么?让我考虑答应那群人,将唐家拱手想让。唐家的产业是爹爹勤苦拼搏而来的,我怎么能就这样放手。”依枫说道后面,已经是大吼出声。
方致远望着暴怒的依枫,收了笑容,直接起身,站在依枫面前。两人隔着桌子对视。“你是个娘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人家,以后相夫教子。唐家那边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娘子莫要想的那么悲观。在汴梁唐家家大业大,不会刻意为难两个小娘子,你们姐妹还能得了依靠。”
依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方致远。“你也这样想么?可是你之前不是说经商不分男女的么?你也觉得就因为我是个娘子就应该放手。”
方致远微微皱眉,看着依枫失落的样子万分不忍。“经商的确是不分男女的。我也不是因为你是个娘子才这样说的。而是我见到了你苦苦的挣扎。依枫,当初你是逼迫才接手唐家的。到如今,你依旧在扛着这份责任苦苦的挣扎。不如放手吧!你本是骄女,应该让人捧在手心上呵护的,而不是被丢在这混杂的商界。”
依枫傻傻的看着方致远,方致远轻移了目光。慢慢说道“你也莫要将今后的日子想的那么悲观。唐家在汴梁是大家族,族中子弟众多。只要你利用的好,生活不会太差的。且唐老爷给你们姐妹准备的嫁妆应该是颇丰的。有了这份嫁妆,即使本家那边订下的婚事稍差,你嫁人以后也可以活得很好。”
正文、第105章 代价
方致远说完这些,沉默了半刻,随后抬头望着依枫。“大娘子,你比其他女子都要聪慧,应该明白怎样才是对你最好的。”方致远嘴角扯住一丝苦涩的笑容。刚才因为心急,他已经唐突了,如今要压住自己的心。他虽然心仪依枫,却并不想看到依枫继续这样辛苦下去,这样挣扎下去。
在方致远的心中,聪慧美好如依枫这样的娘子,就应该让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去疼。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依枫有丰厚的嫁妆,就算汴梁那边帮忙寻的郎君再差,依枫今后的生活也是无忧的。且聪慧如依枫,怎么会让自己婚后的生活太差呢!
依枫愣愣的看着方致远。方致远说的这些她都明白,甚至早就想过了。这对她来说的确是最好的。被迫接手唐家,她的压力,她的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有无数次她产生过退缩的念头,但又无数次的放弃。
她为的是什么?她为的是依琳。
这些问题她早就想过,她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在汴梁的日子太难过。只要有她在,依琳的生活一定不会太差。
可关键是这个想法显然是奢望。她已经是行了笄礼的大姐儿了。如果她答应带着依琳返回本家。那么不出一年,她就会被嫁掉。那依琳呢?依琳今年才七岁,依琳今后的生活要怎么过。没了爹爹和母亲的庇护,如今又没了大姐,依琳要怎么生活下去。
依枫听得出方致远话中的诚恳,他却是为自己着想的。之前的那份怒火,随着方致远的话消散了。
依枫垂下眼帘“的确是对我最好的,可是依琳呢?我已经行了笄礼。只要我同意返回本家,马上就会被嫁掉。可依琳怎么办?依琳才七岁啊!在那样的地方,她怎么生活。”
依枫说的淡淡的,言语中带有一丝无奈的辛酸。“我现在之所以还能鼓起勇气过来,还能撑着唐家。都是为了依琳。如果没有依琳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方致远望着依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当然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他之所以劝依枫答应本家那边的要求,想的都是依枫,他可是没有考虑过依琳的。
唐家在汴梁是大家族。宗族子弟众多。依枫的这份丰厚的嫁妆能让她顺利出嫁,且今后生活无忧。而依琳却是不同的,小丫头今年才七岁。等本家那边将柳州这边的财富占为己有后,依琳手中的嫁妆就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内宅中的腌臜方致远也不是不清楚。因为这些嫁妆,依琳在汴梁可能随时会无声无气的消失。
“我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是依琳给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也是她唯一的依靠。我必须要撑起这个唐家。”依枫眼圈开始泛红,话语中也带着呜咽。
依枫抬起头,因为泪水更加明亮的双眼直直的望向方致远。“帮帮我,如今没有人能帮助我了。”
此刻的依枫看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