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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秘书愣瞧著两位老板踏出办公室,被他们难兄难弟的表情整倒了。
唉!可怜的王家男人。
就让她临时轧一脚吧!哈哈哈。
她及时叫住两位老板沉重的步履。“总经理,我可不可以请问您一个问题?”
“说吧。”王鑫要死不活地回眸。
“请问麦当劳的超值餐涨到多少钱了?”她的眼笑眯成一百八十度直线。
杀人的锐芒从王鑫眼中迸射,化为无形的暗箭。
的!钱小姐再这样撩拨他下去,不出多久他就会练成以眼睛放血滴子的绝世
神功。
“啥?”王森尧立刻错愕。“我还以为你打从高中毕业就不吃麦当劳了!”
王鑫马上“唉!唉!唉!”连三叹,发出无力的求救讯号。
“老爸,我真的、真的、真的需要和你谈一谈。”
十二月底,大小公司行号进入会计结算的忙乱期。打从四天前开始,“森尧”
的重要干部平均每天需要参加两次以上的高阶会议,更甭提其他拉拉杂杂的部
门简报。公司里,计算图表和分析数据满天飞,大头头和得力秘书端坐在自己
桌椅的时间少于两个小时。
符合“得力秘书”资格的,当然不会有繁红这一号人物。
她依旧东荡西晃,喝茶闲逛杀时间,每月的乾新领用得毫无愧疚感。
“唉……”繁红软坐在办公桌后,幽幽长叹。
难为她收敛四处游荡的心情,坐回自己的桌位,总经理室却空荡荡的,一个
人也没有。
大会议室隔著电梯间,遥遥与总经理室相对,紧闭的门内间歇传出简报声,
除此之外,整层楼只剩她一个自由活动的生物。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描写的正是她此时此刻的处境。楼外阴雨连
绵,她又不想出去采购新上架的冬茶,唉!好无聊。
一大束粉艳玫瑰忽现她眼前。
“喝……”繁红猛地被吓到。
“森尧企业”里,突然出没隐现的异能不是惟她才有吗?
“嗨!繁红。”高鹰人肌肉块垒的体魄将她的桌位笼罩成阴影,朝气的微笑
点亮了广室。“我不晓得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所以就自作主张选了玫瑰。”
“有刺。”她不敢接过来。
“不会的,花店小姐特地处理掉尖刺。”高鹰人连忙保证。
“真的有刺。”她比较坚持。
“没有啦!”他立刻探进包装纸里,揉摸致瑰长茎以示负责。“你看,花刺
已经被除光了,摸起来又滑又舒服──啊!”
他忙不迭地抽出中标的食指,一滴暗红色的血珠缓缓在指尖凝聚。
“看吧!”繁红摇头叹息。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噢……”他讪讪的,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束花尸。
玫瑰之役阵亡!
“王鑫不在。”既然钱秘书开会去也,接待的工作自然由她扛担下来。
“我不是来找老板的。”他玫瑰花都亮出来了,她竟然还会误解。“繁红,
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
“下午才吃饭很奇怪。”她的生活作息向来很正常。
“呃……也对。”他乾笑。吃饭只是藉口嘛!她何必太斟字酌词。“否则,
去喝下午茶也成。”
一听见“茶”字,繁红立刻被收买。
“好。”她的晶眸刹那间亮了起来。
“好什么?”阴冷的寒气从电梯间的交界处响起。
高鹰人实在时运不济,每回想走私的时候都会无巧不巧地撞到鬼见愁。看样
子他注定了今生与萧美人无缘。
公司主管鱼贯地从会议室内走出来,纷纷投给他同情的眼光。公司职员哪个
不晓得萧繁红迟早会成为王家的次媳,任何人妄想尝鲜就等著被秋后处决吧!
话说回来,也怪不得高鹰人啦!职棒队的球员成天只晓得在外头打球,当然缺
少总公司绯闻的第一手资讯。
“王鑫。”繁红如粉蝶般开开心心地翩飞上前。“高先生约我们明天下午喝
茶。”
我们?受邀者好像只有单数名词而已,转眼间被她自动添增为复数。高鹰人
的古铜脸立刻蒙上土黄色。
“你家里的茶叶罐已经摆满两架子,有必要出去喝吗?”王鑫的脸色也很难
看。
“有道理。”繁红偏著头思索。“要不然约在我家品茶好了。”
“繁红!”他大怒。
这娘们随随便便就让男人上门,将来怎么得了!
而且,王鑫越来越不爽了。只要他一转身,繁红周遭就会冒出几颗奇怪的萝
卜头。尹承治、高鹰人、史琨耀,还有那个金发小子约翰,赶也赶不走,驱也
驱不完。她自己又缺乏敏感度,连人家满脸淫相都分辨不出来,即使他自诩为
宰相肚里能撑船,容忍度也有一定界限。
“呃……嗯哼,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了。”高鹰人发现老板目
露凶光,不禁暗暗替自己的前途感到忧心。
他掩著红玫瑰,蹑手蹑脚地接近电梯间。从王鑫身畔挤过去时,他还真怕被
老板大人海扁一顿。
英雄不与官差争。算他吃鳌吧!
电梯抵达十二楼。镜面铁门尚未完全开启,外头的候者急著往里头闯,里头
的乘客忙著往外头钻,互相当头迎撞──砰咚!两败俱伤。
“我的头!”林小姐捂著前额蹲下来,耳边嗡嗡响。
“我的胸口!”高鹰人的情况和她不相上下。
这下子八成得内伤了。
“你走路不看路呀!”林小姐哇啦哇啦地开骂。
“对不起、对不起。”他赶著离开怒火奔腾的现场,没工夫和她对峙。“如
果你不嫌弃,这束玫瑰花送你,以示歉意。”
“玫瑰花!”林小姐轻呼,又惊又喜的兴奋溢满怀。“居然、居然还有男人
送我玫瑰花。”
自从和那个死鬼分手之后,彷佛就此与鲜花绝缘了。好感动……
战事越演越烈,王鑫几乎无法压抑嗓门中的恼怒语气。
“那你也不能每个男人约喝茶,就呆呆的跟著去呀!”
繁红被他责备得莫名所以。“又没有很多男人约。”
“问题不在于‘多不多’,而是‘去不去’。你──你──气死我也!”他
连话都讲不出来。
“你慢慢气,气完了再说,不急不急。”她宽大地拍拍他胸膛,有若慈悲的
大地之母。
“高鹰人还没离开,我带他去茶水间喝茶。”
矛头当场转回即将退场的伤兵身上。王鑫狂怒的狮眼喷出火山灰,几乎淹没
情敌。
“我……这……我……”高鹰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老板抢女朋友。
“不用了,我……呃,这位小姐答应和我出去喝下午茶,不麻烦你了。”
“我?”林小姐被突来的艳福冲昏了脑袋。“对对对!我们打算一起吃饭聊
天喝茶。”
“真的?”繁红万分失望。眼睁睁飞掉一次偷懒的机会。“那明天呢?”
“明天……我一样和这位小姐约好了。”高鹰人哪管三七二十一,现成的救
生圈抓紧再说。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林小姐的颊侧浮现兴奋的光彩。
“好吧。”她落寞地交代这对新成的鸳鸯鸟。“明天如果看见新品种红茶,
帮我买半斤。”
“那有什么问题!”高鹰人陪著呆笑,忙不迭地闪进电梯里。
好险!顺利脱离地雷区。
两人独处时,他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救生圈”。
嗯,对方的容貌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现在流行中等美女──因为上等美
女容易害男性被情敌践踏残杀,他无福消受。
“嗨!我是高鹰人,你贵姓?”他笑吟吟的,重振英雄形象。
美好的春风提前吹临……
………………………………………………
第十章月圆。
深夜十一点,经过两个小时的折腾,终于顺利让繁红入睡,王鑫撑起疲倦的
身子,踱出二A公寓,寻求些许人气的滋润。
倒也不是他排斥繁红的月圆症候群啦!毕竟银盘圆满时分,她异样的热情让
他白占现成的便宜,求之不得也。只是,繁红的体质如果会遗传怎么办?他不
免要考虑下一代的问题。
她的异症发作,还有他可以协助“解决”,将来倘若女儿也袭承了母亲的异
症,岂不便宜了那些毛头小子、狂蜂浪蝶?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而且,月月瞧著繁红深受其扰,他也于心不忍。唉!
“小子!”风师叔正好从对门走出来,差点被他的熊猫眼吓得跌倒。“你一
副精虚肾亏的模样,一定是风流帐欠太多了。”
“谢啦!”他翻个白眼,举步往沈楚天的家门爬上去。
“来,我这里有道安神醒脑符,既然咱们有缘,免费送给你吧!”风师叔尾
随其后,好心地掏出一纸朱砂符。
老师公的善意听起来很有几分卖狗皮膏药的味道。
“谢谢。”他顺手接下,为日后的敦亲睦邻做准备。
“繁红姊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路走在他前头,满脸沉思。
“我也这么觉得。”他疲惫地表示赞同。
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喝!”王鑫紧急煞车,害身后的风师叔一鼻子撞上他脊骨。“小路,你什
么时候出现的?”
两分钟前,他的正前方明明没人!
“刚刚。”小路回瞄他的眼神传送著“你目睛脱窗啦?”的讯息。
他真的没看到啊!王鑫开始怀疑自己神智不清了。
“其实,繁红的老毛病有药可医。”风师叔不理他们的瞎缠,继续讨论原先
的主题。
“真的?”承治推开三A的实验室,加入游行队伍,他的新婚娇妻孟祥琴睡
著了,暂时缺席。
“没错。”风师叔得意洋洋地掏出一本小册子。“我从祖师爷的遗稿中找到
一帖药方,前人的智慧结晶果然让后人享用不尽。”
“我看看。”王鑫哪里理睬老师公的感叹,夹手抢过来打算一看究竟。
“喂喂喂!”风师叔连忙夺回镇家之宝。“这本秘岌起码经历过一百年,稍
稍用点上都不成,而且是我祖师爷爷的手迹,你给我小心一点。”
“风师叔,治疗繁红究竟需要哪几味药材,你倒是说呀!”沈楚天不甘寂寞,
从五楼的梯道间往下喊。
人越来越多了。
“进来再谈,消夜煮好了。”曾春衫从房东家现身。
王鑫寻思著,如果小路走在他前头,而曾春衫待在五楼,那么刚才风师叔在
母子俩公寓和谁闲磕牙?
算了,他也该习惯吴氏公寓了,二十年后说不定还可以上本书,题名就叫《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象》。
大夥儿齐齐聚集五B客厅,手上捧著曾春衫慢火炖了两天的肉骨粥,静聆风
师叔示下。
“嗯,好吃。”老师公唏哩呼噜地喝完两碗肉骨粥,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瓢。
“风师叔,你别卖关子嘛!”语凝脾气急、性子躁,差点按捺不住。
“小子,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风师叔摆出老气横秋的架子。“咱们繁红
确定会被你迎入王家大门吗?”
“我还能让她去害其他人吗?”王鑫哀怨地反问。
沈楚天拍拍他肩膀,两人同病相怜。
“你也曾经提过,繁红出事的时候,你都会产生连带感应,没错吧?”风师
叔掏出发黄的册子,翻到特定的页数便停住。
王鑫犹豫地瞥向承治,不知是否该冒犯科学家的求真精神。
“多多少少。”回答得很保守。
“心意相通,好。”风师叔的焦点定在某一行,沉思著。
现场鸦雀无声,众位成员们──尤其是荣誉盟友王鑫──有如等待审判结果
的囚犯,静待法官大人出言定夺。
黄中泛褐的旧纸缓缓翻过一页。
“大体上应该相符了。”风师叔终于停下查阅的动作,语重心长地道:“册
子上记载的相当清楚,有几味调和药物还算普遍,一般中药店都找得到,两个
星期前我已经购置妥当,麻烦出在那一味很难取得的主药材。”
“只要它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就找得到。”王鑫定定地凝视老道士。“主药
材是什么东西?”
“肉。”风师叔回得简洁有力,而且眸中隐约带著……同情?
“什么肉?”他立时联想到到保育类动物。只有凶禽猛兽的肉才称得上难以
取得。
“男子心头肉。”
静默二度降临五B。人人面面相觑,你瞧我、我瞧你,末了,目光齐齐停驻
在王鑫脸上。
“何谓‘男子心头肉’?”他小心翼翼地求问。
“手稿记载祖师爷爷曾经瞧过相同的例子,当时的药方是以‘男子心头肉’
一两,配合其他七味药草熬制成丸,让患者服用。”风师叔像个煞有其事的说
书人。“而且,若能寻得心意相通之人,药引一到立即病除,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