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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而已!
“繁红!”他霍然回过神,推开她一臂之遥。“你在干什么?”
她轻眨著朦胧的眼,仍然寤寐在半昏半醒之间。
“我?”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在“干什么”呀!
“你应该挣扎的!规矩的女人家决计不会随便任男人轻薄的。”他试著正气
凛然地教导她,虽然她秀色可餐的模样对他而言是个多么惊人的考验。
“噢。”繁红乖乖受教。
她的眼波依然朦胧,唇瓣鲜红得彷佛沁得出血来,调皮的舌尖下意识地探出
来,轻轻舔了舔──不自觉间流露出来的性感比蓄意的举止更加诱人。
王鑫硬生生吞下喉咙内的呻吟。
这个女人是生下来毁灭他的,他早已料到。
“我再试一次,这回你铁定要反抗,知道吗?”他低喃,缓缓收拢躯体与躯
体的距离。
他必须吻她,再一次,不计任何代价,不管任何理由。
“嗯。”繁红的眸,潋滟成惊世的极光。
投入王鑫怀中、接受他亲昵的行为是如此轻而易举,她终于能体会,为何房
东小姐经常与沈楚天缠在一块儿,接受他相濡以沫的温存。
决定了,她喜欢承受他的亲吻,而且──只有他。
四片唇瓣再度交接,许久许久。
直到两人都忘记“反抗”这回事……
………………………………………………
第三章晚云收敛后,天空显现黑丝绒般的质感,圆圆
满满的银盘从树梢间升起,洒落一地清辉。世界浸浴在娟好的月色里,晶莹得
没有一毫杂尘。
王鑫的步伐抵达吴氏公寓大门,下意识地停顿几秒。恐怖电影最锺爱的建筑
物,不外乎其他,正是眼前这款阴森的中古公寓。难怪繁红的性子希奇古怪得
紧,原来她栖住的地域本身就很阴阳怪气。
不过,今夜他前来作客的缘由与萧美人无关,而是应拜把子难弟之邀,所以
还是将她逐出脑子为妙。
按照沈楚天告诉他的地址,王鑫推开楼下大门,脚丫子踏上二楼时,俨然生
出主控意识,自动顿住。
摇摇欲坠的“A”字半隐藏在铁门的绣斑里。
繁红就住在里头,与他相隔一堵薄薄的石灰墙。今天适逢周日,不用上班,
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见到她……
王鑫,你这是在干什么?他猛地清醒过来,低咒著迈开步伐直奔第五层的目
的地。
“唷!”沈公子灿烂的阳光笑靥在门后迎接他。“王鑫,你来得正好,等娃
娃把空心菜炒一炒就可以开动了。”
一张玲珑可爱的圆脸蛋从厨房探出来。“坐呀!不用客气。”
“谢谢。”他绽出礼貌性的微笑。
这位可爱的小女人便是繁红常常提到的房东小姐了。
慢著,又是繁红!他究竟有什么毛病?好歹沈楚天与他有过命的交情,他起
码应该将吴语凝视为“难友的暴君老婆”,而非“繁红的房东小姐”。
“老大,再等两分钟就可以用餐了。”沈楚天冲来一杯热腾腾的香茗。
王鑫脑中立刻浮现繁红永远不离手的红茶瓷杯。
要命,又来了!他烦躁地沉入沙发椅中。最好尽快转移自己的思绪,否则这
栋公寓内充满了繁红的气息,太危险了。
“小沈,有一件事情想请你顺便帮个忙。”
“唷!怎么忽然客气起来了?我会折寿的。”沈楚天分明很享受他浮躁不安
的样子。
“你的寿数早快折光了。”王鑫白他一眼。“我老哥的好友孟影倩,你应该
听过吧?”
“那个超级美艳的电影明星?当然。”沈公子立刻换上垂涎的馋相。
“她堂妹打算回台湾暂住一段时间,短期内需要租用一间公寓栖身,不晓得
你们这儿有没有方便的空房屋?”
“她单身吗?”语凝的圆头顿忽尔冒出厨房门框。
“是的,不过孟小姐的私生活很检点。”他满心打算解释人家不至于常带异
性朋友归营。
“太好了。她的为人端正吧?长得漂不漂亮?大不大方?对科学家有没有兴
趣?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介绍男朋友?”语凝兴致勃勃的。“如果需要的话,公
寓里头正好有一位未婚男士,前途无可限量。”
王鑫登时哭笑不得。
“这点我就不太清楚了,最好问过孟小姐本人再说。”原来“我爱红娘”一
直在这栋公寓内上演!
“成交,麻烦你转告她尽快搬进来,租金可免,水电费我付。”语凝开开心
心地钻回庖厨内。
王鑫头一遭瞧见有人为了牵成姻缘而宁愿不惜代价!显然吴氏公寓搜罗的人
种远比他想像中更诡谲。
“别怀疑,我老婆是本公寓的总管。”沈楚天好心地告诉他。“大至婚姻之
事,小至马桶不通,找她谈,准没错。”
“原来如此。”他除了呆笑,不晓得还能做什么反应。
“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了。麻烦你到二楼叫繁红上来吃饭好不好?”沈楚天终
于善心大发,钦赐他一个正当理由会见吴氏公寓的头号美女。
“这个嘛……”王鑫犹自装模作样地咳嗽一下。“好吧!反正二楼也满近的。”
他想瞧瞧繁红的住处。这样一个迷离诡异的女子,不晓得居处会布置成什么
德行。
结果,他先在二、三楼交界的平台遇见一位小男生。
泛著晶光的瞳仁首先攫获他的注意力。
好明亮的一双眼眸,几乎像暮夜中的猫眼,能洞悉埋藏在黑暗处的事物。第
二样引他好奇的,是小男孩捏握的米老鼠布偶。
他不晓得十岁的男孩子仍会喜爱玩布娃娃。
“你是谁?”小男生瞧上去十二万分的伶俐可爱。
“我姓王。”听说吴氏公寓的房客们彼此都相当熟稔。他马上再补充一句:
“我是繁红的上司。”
“你来开除繁红姊姊的?”小男孩精明地瞠视著他。
王鑫极度渴望小男孩的猜测可以成为事实,但是自己如果回以肯定的答覆,
小男生恐怕会拒绝让他跨越雷池一步。
“不是。”
“真的吗?”小男孩的狐疑心很重。
“真的。”他强调。
“你发誓不会开除繁红姊姊?”
“我发誓。”他按著胸口保证。
“那你一定是个笨蛋。”小男孩吐出清脆爽辣的结论。
王鑫当场气结。
这算什么?住在这栋公寓内的每个人都想占他口头便宜,难道他当真这么好
奚落?
罢了,与三尺小娃娃斗嘴,有违他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他不答话,绷著酷
酷的脸挤过小男孩身旁。
“繁红姊姊身体不太舒服,你最好别去找她。”小男孩居高临下地警告他。
他的胸腔重重地怦动一下。
“小朋友,我进去查看繁红的情况,你上楼通知沈先生。”不等小男孩回话,
王鑫匆匆推开二A的铁门。
“我叫小路,不叫‘小朋友’。”小男孩的语音追著他进门。
吴氏公寓显然极为向往孔子夜不闭户的哲学,铁门的喇叭把手并不备锁。
生锈的榫头冒出令人牙龈发酸的嘎吱响,王鑫环颈四顾,公寓内并未开灯,
从落地玻璃门透进来的月芒形成唯一的光源,只能让人描绘出朦胧的光景。
“嗯……”细微的呻吟声钻出卧室房门。
“繁红?”他暂时收起参观的心情,整颗心贯注在她不适的轻喃上。
繁红颓倒在绣帐里,已经辗转了数十分钟。
月圆。
翻搅的血气在她四肢百骸内奔窜,几乎将她的血管寸寸撑涨开来。体内的异
样反应告诉她,今夜,又逢月圆时分。
“啊……”她眩乱地翻了个身,锦被纠缠住柔润的玉腿。好难受……
冲撞著肢体细胞的感觉并非疼痛,而是远超乎痛楚、燥热和烦闷的异感。过
滤掉体内纷杂的冲击,残留下来的,其实是狐类精灵最原始的情绪,一种根源
于她的远古血脉、永远无法除却的知觉──欲。
她的骨血彷佛快被焚烧的烈焰烘乾了,灰化成烟尘,昏沉沉的脑海深处寻求
著解脱,然她却不晓得这种“解脱”是以什么型态出现,又将如何帮助她的能
量释放出来。
“繁红?”掀开笼罩床铺的白帐子,纱慢间出现的影像全然出乎王鑫的意料
之外。
“王……鑫……”她娇喘细细,蜷在被帐里难耐地扭动著。
坦白说,他被震慑了好一会儿。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繁红。当纱帐撩开的瞬间,一双流动著黄褐色水光的瞳仁
闪了过去。
繁红的眼睛竟然像动物一样,迸射出晶亮粲然的光泽。他用力眨了眨眼睑,
却发现她的眸色回复到正常的深黑,只是灼热的光度依旧。
月牙白的纱质睡衣显露出她完美的曲线,及膝的裙摆已经缩高到玉腿的起始
处。
活色生香。
她的每寸肌肤都散发著撩人的韵味,几乎让他失控。
“繁红,我送你去医院!”他微微撑抱起她的娇躯,两人的脸庞隔得那么近
……
王鑫,你万万不可在人家病恙的时刻生出色欲心。他润了润忽然发乾的唇。
突兀地,繁红也吐出嫣红的舌光,和他的舌在涩唇上相遇。
一串古怪的咕哝声从他喉咙逸出来,粗重的喘息再也压抑不了。
而她并不就此停住,妖娆的纤臂悄悄爬上他的颈背,在他尚未回魂之前,软
绵绵的舌顺著度进他口中。
今夜的繁红,不像繁红,而像甜腻入骨的心妖精,眼波顾盼之间,简直冶艳
得令人惊心动魄,在在挑逗著他的原始本性。
就是这种感觉!繁红迷茫地品味著。每与他亲近一分,体内的燥热就稍减,
他恍如化身成解放她脱离苦楚的良药……她已经无暇探究其中的奥妙,只能跟
随著最原始的知觉,盼望每寸体肤都能紧紧的与王鑫贴合,享受那份飘飘然的
舒畅。
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的纤躯不知何时已横陈在自己身下,肌肤
贴著肌肤。
迷迷糊糊中,他察觉身下的女体并非全然的光滑,相反的,犹如覆著一层细
细的绒毛,非常短,也非常密,与他印象中隔著衣物抚触过的繁红大为相异。
细绒的感觉,对于敏感的皮肤而吉,反而倍加刺激,形成截然不同的体验。
“繁红……”他轻吟,游移的唇恣意吻噬她诱人的酥胸。
繁红难耐地蠕动著、细喘著,似乎想推开他,又想揽紧他。末了,只能无助
地任他洗礼──“喂!”平地爆起震怒的响雷。
日光灯闪了两下,辉耀出交缠在被单下的人影。
“天……”王鑫呻吟著埋进枕头里。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便能得到繁红……
“你你你你你!”吴氏公寓头号大总管跳进香艳火辣的现场,狂怒的食指已
经开始颤抖。“好呀!王总经理,我瞧在你是我老公的好友兼老板、同时是繁
红上司的份上,礼貌地邀请你前来作客,没想到你对我苦心煮出来的好菜不屑
一顾,反而溜下二楼来偷吃!”
“王老大,”随后闯进来的沈楚天也张口结舌,几乎瞪凸了眼珠子。“你─
─你──不必这么‘急’吧!”
现下只怕也很难解释清楚了,王鑫索性谁也不理,先查看身下的玉人儿要紧。
繁红明显地恢复了许多,星眸半闭半睁的,波光横溢,容颊染渍著盈润健康
的绯红。
而且,她玉体上绒毛般的触感,已经消失无踪,暴露在外的粉肤回复成原本
的柔嫩光滑。
“你还好吧?”他稍微放下心。
“嗯。”繁红慵懒地应了一声,鼻音依然含著旖旎风情。
“她当然还好。”语凝气势逼人地分开两腿,活像只保护幼子的母狮子。
“多亏我们及时赶过来,否则繁红的豆腐早被你吞吃入腹。”
王鑫尽量在被窝内拉拢衣物,重整访客应有的尊严。
“我对繁红决计没存著坏心眼。”他力图阐述己身的清白。
“对,这个叔叔不是坏人。”小路从沈楚天的长腿后头探出脑袋。“他只是
很笨而已。”
“谢啦!”他翻个白眼,离开繁红引人犯罪的温“床”。
“哼!”语凝彻底否决他的人格。
“我若是对繁红有歹意,早就眼睁睁地有著她跳楼了。”他总觉得有必要在
死党老婆的面前维持正人君子的形象。
“跳楼?”语凝刺耳的嗤叫声几乎没震聋他。“我们家繁红才不会做这种傻
事呢!”
“相信我,她非但自己想轻生,还怂恿别人陪著她勇敢跳下去。”王鑫试图
以残酷的事实唤醒沈家大人的良心。
“繁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语凝认为她必须好生教育房客。“以后你叫
别人跳下去就好了,自己没必要跟著死,知道吗?”
“知道。”繁红柔柔地颔首,整理好敞开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