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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
天哪!
看不出来平时总是独善其身的女儿居然这么有办法,和皇上有了孩子?!
她真的是万万想不到……
那么,短时间内就会进宫了。
看来她是祀人忧天了,她也终於可以松口气,她一直烦恼行迳古怪又年过二十的女儿会嫁不掉。
“太好了!”这个好消息令净熙暂时忘了自己的烦心事,她衷心的替皇兄感到高兴。
看来她皇兄为了抱得美人归,著实使了些小手段哪。
这么一来,她就快有皇嫂了,也快有小皇侄,而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也不会悬虚太久的。
一个念头浮上了她的心间。
她离开了相府,而段人羽应该不日便会入宫,李氏和段氏,怎么像有条线一直缠绕著呢?
时节过了重九便进入深秋,秋意日渐萧萧。
下雨了,“澄碧轩”里,院子里的繁花深树都在急雨里簌簌抖动。
纪心妍眼眸望著门栏外的急雨出神,水气带来了寒意,她身上只披著一袭薄绢外氅,显得十分单薄。
是天气的关系吧?这几天她老是懒洋洋的,连吃饭也没有胃口。
“心妍姑娘,厨娘做了些桂花汤圆,挺香的,我替你盛一碗来好吗?”
佩吟不知道主子的愁绪从何而来,只知道,原以为永乐公主被休了之後,主子会很快成为段家的当家主母,但事实上,这件事毫无动静。
“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
她还是倦懒不已的倚著门栏,望著潇潇雨丝,像在期待些什么。
佩吟悄然退下。
雨点越来越绵密,落花满地。
一个时辰过去了,雨势渐小,只剩细雨在风中翻飞,卷起一些掉落的残叶和花叶。
她保持著原来的姿势,依然斜倚在朱红柱基旁,连动都没动,但眸子里却若有期待。
又过了一个时辰。
终於,雨丝里,有个魁梧的男人朝她的方向走来奇#書*網收集整理,他连伞都没打,只戴著一顶斗笠。
她几乎是立刻就振作起了精神,原本黯淡的眸光燃起热烈的光彩。
等了一早上,等的就是他,他带小星子回老家看父母去了,预定今天会回来
细雨中,周肇兴笔直地走到她的面前,她感觉到心儿怦怦地跳,她总是期待会发生些什么,可也总是什么都没发生。
照样还是紧抿著唇线,周肇兴把一袋糕点递给她就要走了。
她伸手接过,连忙问道:“小星子好吗?”
“在睡。”
见他说完又要走了,一种焦躁的情绪清楚的表达在她脸上。
等了半个月,就只见这么一面,说这么两个字,她不甘心。“你——要不要进来暍杯茶?”
木讷的汉子,没有意识到少女的情怀。“不了,我要去看小星子的娘。”
芸芸就葬在後山,每隔几天,他总会带小星子去看她,半个月没去看她了,她一定很寂寞。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她脱口而出,“我跟你去!”
他看了她一眼。
“我们带小星子一起去!”怕他拒绝,她连忙说道:“我想小星子的娘也一定很想看到小星子。”
每次只要看到他,她就有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在段人允的身上不曾感受到过,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厩卒,她却为了他魂牵梦萦。
“可以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自从进入丞相府之後,她凭著段人允对她的好而贵,人人尊重她,她的语气从没有这么卑微过,像在祈求些什么。
终於,他点了点头,只道:“去打伞,加件外衣。”
小青的步履在翠微殿里奔走著,急急转入会宁宫。
“公主——”她的唤声极度不安。
初冬,满园的梅树还没盛放,偌大的华丽寝宫中,午後的冬阳照进室内,净熙从青铜中看著身後小脸凝重的小青。
“什么事?”
她正梳著乌亮长发,准备戴上镶著一颗圆亮宝玉的冠,一身俊美男装装束的她,英气焕发,正要出宫会一位棋友。
围棋——那是她新迷上的乐子。
小青要哭要哭的。“公主,皇上刚刚下诏,三天後段将军挂帅出征突厥,宇哥是副帅兼前军总管——”
还没听完,梳子已经从净熙手中掉落了,她的心一紧。
不会吧?他又要出征?!
上次他领兵直捣突厥人的首城,俘获突厥王公上千人,班师得胜,那已经是震动天下的大捷。
这么快,不肯安份的突厥人又来犯了?
小青哭丧著脸继续说道:“听说,突厥王的二儿子不肯放弃中原的大好江山,他先杀了投降称臣的突厥王,领了数十万的兵马侵犯北疆,皇上和段将军都非常震怒,段将军还誓言要扫灭突厥,在没有真正剿灭敌人之前,他不回来,宇哥……也一样。”
净熙的游兴在一瞬间飞走了。
他说要剿灭突厥才回来,这么豪迈的气概,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这京城,这繁华的皇都,又要变成没有他的无聊地方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每次都在她怨极了他的心情下,先她一步离开这个地方,丢下她一个人继续生著气,继续满腹怨言,继续独自吞下那份漫无边际的寥落和失意
她紧紧的握著拳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
太过份了,真的太过份了!
她好恨他,真的好恨他!
两滴热热的清泪滚了下来,她才不是因为他又要走了而难过,她是意气难平,气到哭了。
一名宫女来报——
“启禀公主殿下,丞相府的纪心妍姑娘求见。”
净熙迅速擦掉了泪水。“不见!”
此刻她心烦意乱,纪心妍尤其是她不想见的人。
宫女出去,不一会儿又来禀报。“纪姑娘说她有要事求见,请公主一定要见她。”
“大胆!本宫说不见就是不见。”烦躁之余,她的火气冒上来了。
纪心妍以为她是谁,想见她这个堂堂的公主,她就非得接见不可吗?
宫女怯怯地退下了。
一直到黄昏,主仆两人都无言的在寝宫里对坐著发怔,任凭天际转而暗沉,任凭入夜的凉意越来越重。
殿外一阵长风吹过,掀动了珠帘。
净熙忽然站起来,也不换掉男装就快步往外走。
她要去见见她皇兄,她要跟他聊一聊,不然她会疯掉!
一出宫门,在稀薄的月色下,她见到不知已守候了多久的纪心妍。
“这是怎么回事?”她眼神责备的扫向两名守著宫门的宫女。
“奴婢该死……”两名宫女同时下跪。“这位纪姑娘说非见到您不可,说什么也不肯走。”
净熙不耐烦的看著脸容微倦的纪心妍。
她究竟为什么非得在今天见到她不可?
第二十章
护国大将军段人允在朝堂内接受了正式诏命。
受诏的三天後,京城的天武门之外,一支绵长浩荡的大军正神态雄迈的等待著出发,他们士气高涨、情绪饱满,全准备要在这一役中杀敌建功、显耀乡里,成就第二个年少得志的段人允。
近午,天武门边,无数的马车停驻著,这全是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亲贵大臣,後面则是一千宫眷。
入了冬,天气寒冷,子卫的玉路车在最前面,站在他右左两旁的,除了左边的丞相段国忠之外,右边是慕容雪平,伴在慕容雪平身边的,是一名身著男子射箭服的美貌女子,她有著惊人的明艳美貌,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
然而,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情敌,段人允的神情一如既往冰冷。
一身白色戎装的他,显得英伟不凡。
他过去那些个奇迹式的战绩,早已名震边陲,对於出征退敌,他不陌生,但是对於带著如此复杂的心情出征,这是他生平第一回。
他不知道此去要多久才能够回京,面对凶残好战的突厥二王子,这一战又多了几分凶险。
但好男儿当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回来,这些他全不在乎,他有他的傲气,也有著十足的把握,不管对手有多难缠,他终将会取下敌王的人头回来见天子。
他唯一牵挂的是,某个小小女子。
她为了慕容雪平离开他,现在慕容雪平却公然带著美貌的红粉知己同进同出,心高气傲的她,忍得下这口气吗?
她後侮了吗?後悔非要离开他不可了吗?
“慕容爱卿,朕请你为此行的首领将士送上送行的御酒。”子卫朗声吩咐,湛亮的眸里别有深意。
“微臣遵旨。”
慕容雪平端起注满美酒的大碗,率先向前一步,走到段人允面前。
他风采翩翩,真心诚意地道:“在下预祝将军直捣突厥首都,平靖北疆,早日传回捷报。”
“承你贵言。”段人允语气冷淡,俊颜很臭,他没多说什么,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段将军、人允表弟——”慕容雪乎微带笑意的声音忽然转小,小到只有两个近距离的人才听得到。“有件事应当告诉你,永乐公主……”
他说完了,段人允双眉俱扬的瞪视著他。
他说,永乐公主从来没和他在一起?!他们只是在做戏?!
该死的!
从皇上下诏到出征有整整三天的时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他?现在迫在眉睫,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他要到哪里去找她?
他的眸光焦急的梭巡著那些宫眷,还有天武门上那满满的妃子宫人,哪里有她的倩影?
大军拔动,脚步声如地牛翻身般的响了起来,浩浩荡荡的队伍整齐的往城外移动,许多女眷们哭了起来,不舍她们的情人、她们的丈夫……
会宁宫里,小青急道:“公主,军队要走了,您当真不去送段将军吗?”
昨夜她已经和殷震宇依依不舍的送行过了,倒是她的主子,对於段将军要北征一事,像是无动於衷。
三天前,得知段将军要出伐突厥的那一晚,公主明明就哭了啊,既然那么舍不得段将军,为何连送都不肯去送他呢?
净熙的心怦怦的跳,在会宁宫里不停来回的走动,显得烦躁不己。
宫里空荡荡的,每个人都跑出去送大军了。
她想起段人允写在朝阳轩壁上,一幅巨大飞扬的字——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
真是胸怀壮志啊!
他是很讨厌,也很伤她的心,不过,她却一直为他而心动。
自从那夜邂逅之後,得知了他的身份,她就情不自禁的折服於他锋芒毕露的年少傲气,和他俊俏飞拔、玉树临风的外型。
当时,年方二十的护国大将军,不过才大她四岁而已,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叫她不心动也难。
如今,他就要出城了,据说,这一役充满了变数与危险,因为突厥王的次子是个不要命的残暴家伙,现在就等著迎战少年名将段人允……
“公主。”小青又唤了一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大军怕是都已经出城去了。
净熙恍若未闻小青的叫唤,她走出会宁宫,走出翠微殿,直往天武门的城楼上走,步履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还来得及见他一眼吗?
纪心妍说,许多误会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许多不实消息都是她刻意放出去的,为的是让她与段人允渐行渐远。
希望纪心妍说的都是真的,希望纪心妍没有骗她,不要让她的情怀再次落空,千万不要!
她连斗篷也没披,冒著北风,不畏寒冷,急急奔上空无一人的城楼。
远方,大队人马已经走远了,定得很远很远。
“段人允——”她对著远方大喊他的名字,第一次没有咬牙切齿,而是盈满了浓烈和焦躁的渴盼。
“平安回来——给本宫平安回来——”
一年後,又是入冬时节,暮雪纷扬。
会宁宫里,从敞开的长窗望出去,园里梅枝绽放,清冷的空气中,有种淡而冷的梅花香味。
距离窗子只有几步之遥的长桌上,有名清丽的少女在一张白丝帛上画梅。
她身著一件雪白金绣缇花的绢袍,显得雅致而贵重,她娇颜上神情戏谵,在未著色的梅花图上,一办办将梅叶画上微笑的嘴巴。
她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胞妹,名李净熙,封号永乐。
自从一年前被休回宫之後,她一样好动,一样喜欢往外跑,但大概因为年纪又虚长了一岁的原故吧,她也逐渐发掘了静态的乐趣,比如——画梅。
一旁,有名相貌平凡无奇的婢女在念书信,原本不识几个大字的她,这一年来,为了看懂未婚夫捎来的信,可是卯足了劲去习字呢。
“……一切安好,大军势如破竹,在将军的号令下,敌酋的头颅已被我将摘下,我军攻陷了每一个城门、每一座军营,两万余突厥军民成为阶下战俘,数百万只家畜一路被运回关中,如无意外,两个月後即可返回京城,将军身体安好,只是思念某人和北疆克难的生活令他俊颜憔悴,不复过往,青妹你要有心理准备,届时会见到一个或许你已认不出来的段将军……”
小青津津有味地念著,虽然明知後面那段话根本不是写给她看的,她还是念得很大声。
净熙若无其事的画她的笑梅,秀容看不出她有任何想法。
哈哈哈,太好笑了。